荆惟浚抬头眯着眼睛看向她,皮笑肉不笑道:“我要感谢你,好好谢谢你!”
花如言狐疑地端详着他,道:“为何谢我?”
“谢你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大哥,谢你让我可以独占荆家的田产,哈哈!”他借酒装疯,话语间的意味半真半假。
花如言苦笑了一声,道:“并非如此,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你大哥。你该谢的人是他,是他决意放弃那一部分的田产来成全你。”她叹息,“你真是半点不察觉吗?”
荆惟浚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站起,道:“他……真的是那样想?他为了我,真的愿意放弃田产?”
花如言点了点头,看到他一张通红的脸庞上竟流露出一丝愧疚来,不由觉得此时是对他劝说的好时机,便道:“你在你大哥心目中,远比这些所谓的家财来得重要,如果可以重拾手足之情,这些产业,又何足道?如若你此时尚不能明白他的心意,那便枉费他付出的一切了。你又何苦终日把至亲视若敌人?”
荆惟浚静静地听着她的话,脚步虚浮地踉跄了几下,跌撞地来到桌前,一手扶着桌沿,垂头不语。良久,他才发出一声呜咽,泪水竟从他眼内夺眶而出,他哽声道:“我知道,我何尝不知道我大哥用心良苦,可是我……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一直在荆家沉寂无为……我无意伤害他……”
花如言来到他身后,温言道:“你既然相信你大哥,为何不能相信他终有一天,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与其凭空猜忌,平白生出不必要的嫌隙,为何不能尝试与他多说说心里的话,让他知道你的抱负?”
荆惟浚擦了一把泪,连连点头道:“嫂嫂,你说得对。”他转过身来,目带感激地看着花如言,“嫂嫂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这回是想明白了。”
花如言欣然而笑,然而,适才来时那股不安的感觉在此刻又涌上了心头,她本该为荆惟浚的转变而高兴,却又隐隐地觉着不对,一时,又寻不出端倪来。这时,已见他取来酒壶,斟了一杯酒,对她道:“容我最后喝这一杯,这是敬嫂嫂你的。”言罢,他一饮而尽。接着,他再另取杯子斟满,双手递给她道:“请嫂嫂也受了我这一杯。”
花如言有点犹豫,低头看着他手中杯内明澄的酒水,思虑片刻,终是接了过来。
抬头看到他殷切的目光,她不再多想,举杯慢慢地喝下了这一杯酒。辛辣而苦涩的液体缓缓淌进喉中,这比她过去尝过的酒都要难下咽,许是更烈的缘故。
“谢谢嫂嫂。”他微笑着说。
她放下杯子,正想说什么,突然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脚步不稳地向后退去,心知不秒,张口想呼叫,然而他却欺身上前,一把扶着她,用力掩住了她的口鼻。
她想挣扎,但他的力道却非常大,紧紧地把她钳制着。
意识渐渐地开始迷糊,她只来及感受浑身失去力气的酥软,脑间如被抽离了唯一的知觉,变得空洞而沉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