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的工作做了，收效不大。人们对项目心存疑虑，主要还是二柱子从中作梗。加上大棚菜始终没有准信，庞大光吃不住劲了，骑车去乡里找武巩问问清楚。

村委会墙边几个老头晒太阳。庞大光骑车过来，有个老头对他甩痒痒腔：

“小子，你项目说得天花乱坠，到底在哪儿呢？”

二柱子他爹说：“这家伙上坟烧报纸，一准糊弄鬼。”扬起脖子，噗地啐了口唾沫。唾沫星子随风丝丝缕缕飞到庞大光脸上。

搁在过去，庞大光早急眼珠子了。敢啐一把手，反啦？现在他不能恼。“嘿嘿。爷几个别急，我这就去乡里探虚实。”说完抹抹脸，闷头蹬车。这些天忍了不少抢白，唾沫想啐就啐呗，只要不去农场闹事，庞大光都可以忍。武巩摆鸿门宴之后，庞大光决定死心塌地跟武巩穿一条裤子。先笼络二柱子。那天请二柱子喝花子酒，他把项目说的天花乱坠，央求二柱子停止与上边作对。二柱子问项目规模，投资多少，啥时动工。庞大光哑巴了，一问三不知。二柱子摇头冷笑，承包农场土地那么简单的事儿，上边拖了三年迟迟不办，现在又整出什么项目，纯粹天上画馅饼，糊弄鬼。庞大光发誓，武乡长亲口说的，县里给想办法，上边不会骗咱们。二柱子骂他痴，上边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的事儿干的还少哇？甭听他们那套，接茬对着干。明摆着水火不进。庞大光来硬的，你再挑头闹事，咱俩就掰面子，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二柱子摔了筷子走人。出门前骂庞大光叛徒。庞大光想开村民大会，二柱子搅合得没开成。庞大光只得挨家挨户宣传大棚菜如何如何好，恳求大伙稳住。可是架不住二柱子挑拨，人们宁愿相信二柱子的混，也不相信庞大光那张嘴，还要去农场找麻烦。庞大光眼瞅胡噜不住，找武巩探虚实。

“大棚菜有没有准谱哇？”庞大光进了武巩办公室就说，“你得紧点手。”

武巩示意庞大光闭嘴，屁股撂在椅子上，他正和温副县电话念叨这事。电话已经磨叽半天了，温副县的态度极其和蔼，就是没给准谱，翻来覆去重复那几句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市县始终在研究，在商量……武巩撂下电话，撇嘴叹息：“我也急呀，每天催县长好几次。”

“不就一个项目吗？有屎不快点拉，净他妈憋着。这叫啥事呀！”庞大光诉苦，“二柱子又要鼓噪闹事啦！”

武巩眉毛一挑：“制止！制止！你立马整治这祸事头。”

“眼下收拾二柱子没用。关键是项目，都看着呢。”

“项目没在我手里攥着。县里说了也不算，决定权在市局。咱们的主动权只有保持稳定，凭上边赏。所以必须治服二柱子，千万别添乱。”

“那我只能回去跟二柱子磨嘴皮子了。乡长你也别老拿电话对付，进城找找温副县，当面锣对面鼓问情楚，讨个主心骨。要不我真快抗不住啦。”

庞大光说的在理，光用电话嘴上汇气不靠谱。武巩让庞大光赶紧回村稳住阵脚，他进城找温副县讨个实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