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滩最繁华的地段,南京西路1081弄31号。\本章节贞操手打 shouda8.coM\是一栋红色的三层楼,砖木结构,是英国式古建筑风格的花园住宅。红色的砖墙、宽阔的半圆型台阶通向正门、六扇高大的落地窗一字排开、红色的六角型柱子与白色外凸的阳台相辅相承,整个建筑面积达3951平方米。
就在这一栋豪华的大住宅,就是上海呼风唤雨、扭转乾坤的大买办、实业家虞洽卿的居所。
有虞洽卿的请帖,张崇天在管家陈四同的亲自接待下步入客厅。
和管家客气几句,很快就有侍女端茶送水的招待着。
“老爷年纪大了,精神有些不好,这不才吃晚饭,还没等天黑透了就早早入寝了,麻烦张队长稍后片刻,我去请老爷下楼!”
陪着张崇天说了几句话,陈四同就要上楼喊虞洽卿。
张崇天连忙道:“既然虞老先生已经休息了,那我怎么敢麻烦他老人家,还是改日再来拜访!改日再来的好!”
陈四同笑了笑,把张崇天从椅子上按了回去。
“张队长稍等片刻,老爷早就想见见您,如果今天您走了,那明天老爷起来非要怪我不可!”
陈四同连连嘱咐张崇天不要走,直到张崇天点头答应后,这才上楼去喊虞洽卿。上楼时还一步一回头的,生怕张崇天跑了一般。
张崇天听闻虞洽卿已经睡下了,自己打扰了他休息,不由的有些坐卧不安,可人既然已经来了,走又走不得,只得在楼下慢慢等待虞洽卿。
五分钟之后,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把茶杯一放,张崇天充满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即将见到这个名震大江南北的实业领袖,心里或多或少有些紧张。
顺着楼梯望去,只见一个稍显清瘦的老者在管家的搀扶下走下楼来。显然这个老者就是虞洽卿了。
虞洽卿显然刚刚睡醒,精神不算太佳,走路时连打了几个哈气。
张崇天见状,连忙快步走了过去,与管家一同搀扶着虞洽卿走下楼梯。
“虞老先生,晚辈深夜来访,多有唐突。打扰了老先生休息,真是罪过,罪过!”还没落座,张崇天便抢着自责道。
虞洽卿打了个哈气,抬头看了看闹钟,闻言轻轻一笑,一指闹钟道:“你这个小伙子,真是满口的客套话。这才七点多一点,哪里是什么深夜啊。哎呀,人老了,精神就不好了,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都是每晚熬夜到下半夜的。”
说了几句话虞洽卿似乎精神好了一些,突然凑到张崇天身边抽着鼻子嗅了嗅。
“喝酒了?”
张崇天有些尴尬,连忙解释:“上峰设宴,不敢不从,略微喝了些。失礼之处还望老先生见谅!”
虞洽卿眨巴眨巴眼,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问道:“还能再饮否?”
张崇天闻言一愣,不知道这老头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得到答案,虞洽卿出乎张崇天意料的一拍巴掌,大喜道:“好好好,不愧是东北汉子,就是豪爽!还能喝就好,还能喝就好!管家,拿酒来,把酒窖里最好的酒拿上来,今晚贵客登门,定要一醉方休才是!”
“哎,好嘞!老爷稍作片刻,我这就去!”
“等等,记得让厨房烧几个东北菜!”
虞洽卿不知道怎的,看见张崇天之后像是见到了许久不见的亲人一般,杀鸡宰羊非要好好招待一番不可。
“妈了个巴子的,这老头是不是睡觉睡糊涂了,把老子找来感情专门陪他喝酒来了?”
张崇天被虞洽卿的热情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中国第一商人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热情,不由得浑身上下像是爬满了蚂蚁一样不舒服、不自然。张了张嘴吧,可是见虞洽卿忙着安排下人准备酒席,也只好把一肚子的疑问又咽了回去。
忙了半天虞洽卿这才想起张崇天还傻站在一边不知所措,连忙一拍额头,笑道:“失礼,失礼。光顾着和下人们说话了,居然冷落了贵客,待会非要自罚三杯不可!”
肚子里骂了声“老酒鬼”,张崇天还是连声客气的道“不敢,不敢”。
招待着张崇天落座之后,虞洽卿眨巴着眼睛,一时间也不说话,只是一直紧盯着张崇天看。
虞洽卿的古怪表现,越发让张崇天不自然,只想找个借口早早离开,和这个神经兮兮的老家伙坐在一起简直就是一种遭罪。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张崇天见虞洽卿愣愣的看着自己始终不说话,屁股不自然的扭了扭,轻咳了两声,示意虞洽卿:咱们是不是该说点什么了?
虞洽卿被张崇天的咳嗽声惊醒,脸上笑得更加的灿烂,轻舒了一口气之后,这才感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古有霍去病十七岁为骠姚,校尉以八百人横扫大漠,俘获匈奴的相国和当户,并杀死匈奴单于的祖父和季父,勇冠全军,受封冠军侯。留下了封狼居胥的佳话。如今我眼前这位少年比之霍去病也不遑多让,堪称英雄二字!”
没来由的被虞洽卿夸了一通,张崇天不明其意,连忙谦虚,示意老先生过奖了。
虞洽卿身子往前轻探了些许,让自己离张崇天更近一些,有些神秘的道:“上海滩藏龙卧虎,每日来来往往的大人物不知道有多少,李宗仁、胡汉民之流亦不乏其身影。如今李宗仁也在上海,可张队长可知老朽我为何没有请李宗仁,偏偏邀请你这个……嘿嘿……这个身份地位嘛不是那么高的人来做客吗?”
“李宗仁也来上海了?”张崇天闻言一凛,这绝对是一个政治信号。不过张崇天不知道这个反蒋的主力军来上海所为何事,就算知道了他也没有那个实力去管。
收了一下心神,张崇天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
虞洽卿显得很得意,露出一幅在就知道你不知道的表情来,拍掌叹道“自前清之时,东洋岛国便对我国贼心不死,先有甲午海战,后又马关条约。想我堂堂中华民族,泱泱五千年历史文明,四万万民众,居然被倭寇压在身上几十年,还签订许多丧权辱国之条约。悲哉!痛哉!倭寇占我台湾、澎湖不算,如今竟敢悍然占我东北,忘我之心不死昭然若揭。可叹张学良、张汉卿、张少帅空有全国最精良之军队,竟然不敢稍作抵抗,把偌大一个东北拱手让出。他张学良要是还有一点为国为民之心,不想让这个不抵抗将军的骂名遗臭万年,就该和倭寇拼个鱼死网破。可叹啊可叹。一让再让,彻底丢进了我汉家男儿的脸面。他这个坐拥几十万部队,陆海空军总司令还不如你这个土匪出身的有骨气!”
虞洽卿越说越精神,越说越激动,竟然连管家准备好酒席之后提醒他入席都没有察觉。陈四同叫了两声,见虞洽卿没有察觉,便悄悄的站在虞洽卿身后不再做声。
房间内只有虞洽卿一个人的声音响着:“张队长,说你是少年英雄!你就是少年英雄!这点你不用谦虚。值此山河破碎之际,你可知老朽在得知东北被日寇侵占时的心情吗?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我那时就好像无根的浮萍漂泊在水上,无所依附一样。在家大哭一场,抱病三天。这东北军就好像被宋灭了的后蜀一般,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国家有此军队,有此将领,焉能没有亡国之祸?”
“老爷……酒菜已经准备妥当,该入席了……”
这却是一个丫鬟见酒菜准备妥当,久久未见人入席,自作聪明的过来提醒一声,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四同凌厉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虞洽卿说的投入,不知道这些小插曲,依然自顾自的说个不停。
“可你知到吗?自从我听人说在东北有一支土匪队伍接连数次重创日寇时,我的心情是如何吗?”虞洽卿红光满面,手舞足蹈的开心道:“就喊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啊!这绝对是上帝的福音。老头子我大摆三日流水宴以作庆贺!从那时我便四处向人打听是何人究竟能为人所不能为,敢在东北军败退之际狠狠的抽了倭寇一巴掌。直到从戴笠口中得知是张队长你的功劳。而且也得知张队长即将率部南下,老头子我更是喜不自胜,盼星星盼月亮的想亲眼见见你这个抗日英雄。实不相瞒,若不是得知张队长要来上海任职,恐怕老头子几天前早就跑去南京会会你这个少年英雄了。如今好了,你来了也就让老头子免遭一趟奔波之苦。”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老头脑子有毛病,半夜爬起来拉人喝酒,却原来是为了这般。妈了个巴子的,看来这抗日英雄的名号倒是管用的很,就像古代的宋江、秦叔宝一般,名头响了,到哪里别人都要高看一眼。”
张崇天心下恍然,这才知道原来这虞洽卿也和王亚樵一般,是因为自己抗日的事迹才不管身份上的巨大差异与自己交好的。
被这位全中国的商界领袖一通夸奖,张崇天不由骨头都轻了三分,人虽得意却未忘形,该谦虚还是要谦虚的,免得给人留下“居功自傲”的印象。
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张崇天客气道:“老先生夸奖,晚辈实不敢当!国家危难之际,匹夫亦有不可推脱之责!晚辈虽不是军人,但手中有人有枪,自然要用这人枪行公正之事。晚辈虽胡匪出身,但最重要的是,晚辈是个中国人!”
虞洽卿闻言一愣,随即大喜,用力鼓掌笑道:“好!好一句中国人!为此句,你我当浮一大白!张队长,请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