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虚谷在不停地咽着唾沫,好象很渴,一壶茶都被他喝光了。此刻他又抓起壶把,却被叶承公一把按住:“韩大人,喝水有什么用?你怕什么?播州即便改了羁縻州,那也是王土!”
“是,是”韩虚谷擦了擦汗:“只是现在杨宣慰司亲自到了赫章,你们再做些事,万一被他发现,你们,你们有危险。”
一丝薄笑扯在叶承公的嘴角:“韩大人是担心你自己吧,你放心,你帮朝廷办好了差使,朝廷是不会亏待你的。”
韩虚谷心里骂:“天高皇帝远,皇帝老子管我个屁,杨益远就在我面前,伸伸刀子就能抹了我的脖子,皇帝还没想起来伸手呢。”
“韩大人,想好了吧,办差去吧。”叶承公说着将一个物件塞在韩虚谷的手里。
“急报!”突然门外远远想起衙役的喊声。
韩虚谷看了叶承公一眼。叶承公向外一偏头示意他去。
韩虚谷这才站起来,出去了将门关上。
“什么事?”
“启禀老爷,今晨城西忆安堂发生打斗,据说现在堂中凌乱不堪,却一个人也不见了。”
“有这等事?”韩虚谷自语,初时震惊,想了想,反而舒了口气。
当韩虚谷赶到时,第二场血案都发生过了。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位六旬的老人稳稳立于院中,身体稍微前倾,似乎颇为关注,一名豆蔻年华、面目姣好却又极为冷静甚至表情中带着一丝狠辣的姑娘紧握短剑,寒光四射的剑锋抵在一个黑衣中年人的脖颈上,那黑衣人虽有性命之虞,却并不很惊慌,压制的表情中多少有点轻蔑冷漠,而旁边一个红衣小姑娘的脚下则躺着一具尸体,胸前是喷出来的鲜血,状甚惨烈。不远的地上还散落着三具尸体。
“大胆,本县县令韩大人在此,尔等还不放下武器!”衙役喝道。
“原来是韩县令,失敬失敬。”六旬老人转过了身来,微微一笑,从容和蔼,花白的胡须在微风中轻摆:“草民怀英有礼了。”
元芳自打说出借兵,发现杨益远毫不惊异后,就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他了。虽然早已将杨益远的历史在脑中过了几遍,知道他是个人物,但此刻面对面,才发觉此人眼光之毒,消息之广,城府之深,端的不可小觑。
“在下说要借兵,贵司似乎早有准备?”元芳索性将他捧高。
“早有准备说不上,只不过若说李大人是个商人,可真是屈才了。”杨益远真是软硬不吃,点滴不漏。
“那贵司认为我是什么人呢?”
“我就不猜了,要借兵的人能是什么人呢?”
“久闻贵司年少时便已聪慧过人,自执政以来更是一方明主,猜猜在下的身份这等小问题又如何难得倒贵司呢?”
“猜不到。”杨益远极为直接,丝毫不觉有损自己的英名。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如今这杨益远连高帽都能随戴随摘,确有火候了。
元芳一笑,和有水平的人打交道,有意思!“实不相瞒,在下是为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
杨益远抬起下巴,眯着眼睛打量了元芳几眼:“可有官凭?”
“有!”元芳说着掏出官凭,杨益远也站了起来,双手接过,仔细看了看,心道:路李二人玩的什么把戏,李元倾竟有这么一个兄弟,难道真逼我造反不成?
杨益远将官凭还了元芳,以他的官阶不过是正四品,却只向元芳拱了拱手,微微躬了躬身,便请元芳坐下,主人的架子依旧十足。
元芳岂能容杨益远如此嚣张,虽说羁縻州是游离于独立国与正州之间,进一步就是朝廷的封疆大吏,退一步则是如突厥可汗一样的独立国王,但如今他毕竟还没有彻底挣脱朝廷的统治,以正四品之阶竟然做出这副姿态,自己若容了他如此狂妄,那手中的调兵旨令便是废纸一张!
“杨宣慰司!尔承天朝圣恩,受封于丹墀陛下,难道不懂朝廷的规矩吗?!”元芳陡然拉下脸,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