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乞丐住在一个被废弃的砖瓦窑洞里，他们以讨饭为生，白天要饭棍一拿各自出门要饭，晚上住在一个烂草窝里，两个小乞丐年龄差不多，大的叫贾山，小的叫真水，贾山是山东的，从小失去父母，没有一个亲人，出来讨饭为生，真水是河南的，与贾山虽然是两个省，实际上只隔一条黄河，贾山的村在黄河东岸的滩区，真水的村在黄河西岸的河滩里，真水的出生给父母带来了婚姻的悲剧，父母结婚后不到八个月生下真水，母亲解释说真水是早产儿，父亲说这孩子是野种，因为是农民，当时也不兴DNA鉴定，因为孩子的血缘，双方闹起了矛盾，最后分了手，母亲带着真水嫁了人，后来因为第二个家庭容不下真水，真水便背着母亲逃出来，以讨饭为生，在要饭的过程中正好碰到贾山，因为当时贾山年龄小，怕神怕鬼就和真水交上了朋友，合伙找到一个破窑洞，住在一起，白天外出要饭，晚上住在一起做个伴，相互也是个照应，慢慢两个难兄难弟感情越来越深，也成了难舍难分的好朋友，他们白天外出要饭，要的普通的饭就吃掉，要了好吃的，如别人吃剩下的骨头，白馍之类的总不肯吃完，有时甚至尝也不尝，带回来和同伴一块吃，有时他们向别人要了几毛钱积攒起来，偶尔也买一瓶酒喝，二人的感情简直亲如兄弟，有时候外出要饭时有的人家有点零活让他干，干完后付给一些工钱，他们之中的每个人接到这样的美差，都会把对方叫来，共同给别人打工，挣的钱回来放到一起，赶到阴雨天的时节，他们就不外出，买些酒，买些肉开一场荤，后来他们通过要饭的馍吃不完卖给别人换回一些钱来，还不断把一些零钱也攒起来。给别人打工挣一些小钱，也有了一点小积蓄，他们身上并不带钱，而是把钱用塑料纸包好埋在一个地方，留下印记，花钱的时候，两人共同去寻，到了冬天，大雪纷飞，他们也会买点柴禾取暖，甚至买点煤球生个炉子，度过寒冷的冬天，他们一天天日子有了好转，小窑洞成了一户小家庭，有一天贾山对真水说：“兄弟，有朝一日我做了皇帝或者当了驸马一定把你接到京城，叫你享清福，不会让你再过要饭的日子，并且给你娶一个漂亮的媳妇。”

真水说：“哥哥，假若我有一天出人头地，成了富翁，或者当了大官，一定给你盖一座大楼，给你再买几百亩地，给你娶上媳妇，再给你买一辆老鳖车，也威风威风。”

贾山说：“一言为定”真水接到：“驷马难追”

贾山：“到时候千万别忘了这当年的难兄难弟，我只有一碗饭也要给你半碗，有一升面也会给你半升。”

真水：“我们不是早就是这样的么，要的粗饭自己吃，要的细粮留给兄弟们共同吃。”

贾山：“我们是经过考验的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绝不会忘记朋友，将来不但我们是兄弟娶了千金小姐，他们也是姐妹，生了儿子也是干兄弟，世世代代好下去，绝不反悔。”

真水：“对”随即二人拍手拉钩，表示起誓为盟。

不久，临近的一个村里演大戏，两人白天要了一天饭，晚上准备看灯戏，农村的戏是露天的，不要戏票，看戏的人很多，两人在后面看不清，就朝里面挤，一直挤到能看见舞台的地方，这时人群正在拥挤着捣旮旯，前涌后退的，贾山的手没有地方搁，这挤来挤去一只手插进别人的口袋里，一摸是一沓整齐的厚纸，他知道这是一笔不小的现金，他把一沓票子掏出来，心里已没有看戏的心，慢慢的挤出人群，偷偷的溜回窑洞，真水在人群中呼喊贾山，没有人应，喊了一阵，找不到贾山的影子也挤出了人群，看戏的兴趣也消了不少，就转身回窑洞了，他走进窑洞，看见有灯光，便走了进去，这时贾山手慌脚乱的朝被子下边藏东西，因为没有防备东西没有藏住，被子上面留着两张钞票，一张十元的一张五十元的，真水说：“你咋跑回来了，我到处找你，原来捡到钱了”贾山：“对，捡了一点钱，我请你喝酒”这时真水一拉被子，钞票散落一地，二人数了半天，大约有一千多元，真水从来没有见过这些钱，高兴的不知咋好，而贾山的表情非常严肃和镇静，等了一会儿说：“兄弟，这钱我原本是咱俩分的，这咱俩谁跟谁呀，可转念一想，这钱不是捡来的，是我从别人手里偷来的，假若有人找来假若犯了案，如果咱俩分了岂不是我陷兄弟与不义吗，那等于把兄弟拉进监狱，想来想去，这钱不能分，我不能把灾难分给别人，这钱还是放着吧，再说，这也是我冒着风险偷来的。”真水听了虽然不是滋味，但觉着是一个理，自己不能无功受禄，没有说什么，第二天，他们没有外出讨饭，而是美美的吃了一顿肉，喝了一天的酒，兄弟二人心里不管怎样想，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

不久，两人又一次外出，这次是出远门，他们要到二十里外的市里去购物，他们在路过一个路口时真水发现前边一个黑色东西，几步上去捡了起来，贾山说我早就看见了，真水把黑包往怀一揣说：“这不是看包的地方”他们二人走到大桥下边没人的地方，打开包一看，里面有万圆崭新的现金，还有金银首饰好几个，真水高兴的忘乎所以，贾山说：“这回咱俩兄弟发财了，不用再要饭了”

真水：“咱？这可是我捡到的，花这钱也是昧良心的，我不能陷哥哥于不义呀！”

真水：“像我们这类人，不至于那样，我们生活困难，需要钱，丢钱的人是有钱可丢，不过，这钱是我捡的，不是偷的，算不上犯罪吧？”

贾山：“那也得见见面分一半吧，何况咱是从小的难兄难弟，从来没分过这那，你能独吞吗？”真水：“哥哥，如果偷来的不能分，捡来的要分也不合情理吧。”

贾山：“那是有责任的，如果分了咱们会共同坐牢，我一个坐牢还不够吗，非要把兄弟搭进去”

真水：“你是不是叫咱俩都当活雷锋呀？”

贾山：“别，千万别这样，有事咱们不好商量吗？”

两个人越说越多，便争吵起来，争吵的时间长了，都有些激动，各说各的理，互不相让，眼看要打起来，最后，真水说：“咱们也别吵了，也别争了，找个地方评个理。”贾山答应了他们来到市区热闹的地方找谁评理呢，如经公，那钱一定要奉还失主，还是找一个偏僻的地方，让老一点的人来做个评判吧，于是他们来到一个茶馆，向一位白发老人讲述了刚才的故事和以前他们之间的誓言，老人说：“按道理，这钱和东西应该交还失主，不过在没有人认领之前可以找个公安部门先存放起来，等待失主认领，你们说以前有过承诺，二人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可这不是自己用本事挣来的，而是别人的遗失物，小伙子，你们想想，对吗？”老人评说，二人有点失望，真水害怕捡到的钱归了公，拿起钱一溜烟似的走了，贾山在后面紧跟不停，一会儿真水的影子不见了，他躲在一个墙角里，贾山这里找那里找，找不到真水，就急了，他以为分一半的希望不大了，从此不会见到真水，就放开嗓子喊：“真水，真水捡到的东西应该交公”他喊了一会儿，真水从墙角里跑出来，抓住贾山就打，两人扭打起来，被路警发现了，把他们带进了公安巡逻室，没等巡警问话，贾山把打架的理由讲述了一遍，真水乖乖的交出了那个沉甸甸的黑包，巡警留下了他们二的人名字，放他们走了。

从此，两人也不再住一个窑洞，便分道扬镳了，一对好朋友，穷朋友因为一个捡来的黑包而反面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