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狗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吃过晚饭停了一会儿就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走进了卫生所的小屋。
丽丽在等他。
见四狗进来丽丽就把门带住走向里间。巫四狗莫明其妙地站在那里。
“四狗哥,你过来”,丽丽在里间发出声音。
四狗唯唯喏喏地走了进去。
“这几天为啥不理我?”
“我怕,怕你告我”。
“噢!你*了我就不理我啦,我不告你才怪呢?”
“不要,丽丽,好妹妹,千万不要告我,我怕住监。”四狗说着,两条腿直哆嗦。
“那你得听我的话,我叫你干啥你干啥!”
“是,好妹妹,我一定听你的”。
“哪?你说,你让我看病是不是想勾引我?”
“不是,真的不是,我真的是阳痿,不知怎么你一动,就……”
“你怎么知道你是阳痿?”
“这……”,四狗为难了,他不想说出他与三嫂那尴尬的遭遇战,可看看丽丽一脸严肃的样子,就吞吞吐吐地说:
“这……,”
“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告你,把你逮起来”。
“别,别,我说,我说……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于是四狗就把自己同三嫂子的一切经过,从破砖窑到床底下拉出来,以及最近同三嫂子的那种半夜约会和尴尬遭遇一咕脑地说了出来,说的丽丽不住地抿嘴笑。
巫四狗不知道丽丽要找他干什么,心中除了害怕便没了别的,说着话腿就不住地哆嗦,他甚至怀疑这是巫全林让他女至女丽丽用这种方式来审问他。他不会知道,这个纯洁的姑娘在经历了那一次痛苦、甜美、*的夜晚之后,心中的那朵花儿再也忍不住季节的束缚已经开放,虽然把谈恋爱说成是小资产阶级的温情主义,但**的火光一旦升起便无法扑灭,于是那一夜的一切便时时在她脑际闪动,她不再为失去那殷红的血而痛苦,事实上她也不知道那血红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心中只有一种渴望,希望四狗强壮的身躯再一次把她压在下面,压得喘不过气来,可四狗见了她总是躲得远远的。今天她正好看到四狗收工回来,才忽然想起来,就给四狗下达了一道“命令”。
四狗看到丽丽的表情,虽不免仍十分紧张,但心里已轻松了许多。他说完以后仍直直地在那里站着,等待丽丽发落,但心情已逐渐恢复了平静。这时丽丽小声叫到:
“四狗哥,你过来”。
四狗唯喏地走过去,丽丽便一把把他拉在怀里,四狗也放松了精神,见丽丽拉他,就顺势倒过身子把丽丽压在床上。
“四狗哥,你以后跟我好,不准再找那个臊娘儿们,你要再去找她,我就告你*我。”丽丽说着试着用手把四狗的身子向外推了推,但很快手又拦在了四狗的腰里。
“好妹妹,我听你的,再也不去找她了,你救了我的命,又给我治好了病,我真感激你,你无论叫我干啥我都会干的,我绝对听你的”。
四狗说着,热血早燃烧起来,忘记了身外的一切。他把丽丽美丽均称的身体压在身下,宽大的胸脯贴在丽丽小小的**上,使劲地在丽丽脸上、眼上、鼻子上、嘴上、额头上,甚至头发上、耳朵上、脖子上亲了又亲,揉了又揉,直亲的丽丽周身燃烧,身子晃动。他这才骑在丽丽身上把她的身子放平,扒掉丽丽的衣裤,一任自己野马般的**在这美丽的身躯上奔泄驰骋……
好一番***之后,巫四狗无力地在丽丽身上爬起来,穿好自己的衣裤。回头看看,丽丽还紧闭双目地躺在小小的床上,那小小的**裸露在拥起的衣服外面,美丽的脸蛋红朴朴的,眼角溢出甜蜜的泪花,四狗不由地趴在丽丽脸上亲了又亲。
“四狗哥,帮我把衣服穿上。”丽丽说着,四狗便把她从床上抱下来,帮助她穿上褪到了脚脖儿的裤子,又帮助她系好了上衣的扣子。丽丽便扑在四狗的肩上:
“四狗哥,不要想我会嫁给你,但我又不想让你再和三嫂子来往,你要是再找她,我就不理你了”。
巫四狗还有什么奢望呢?他已经满足了。他决不敢再有别的想法,这美丽的身躯被自己压在身下,一任多年压抑的**奔腾泄流,该知足了。之于三嫂子,此刻已不为重要,为了她自己受的罪还少吗?四狗把丽丽搂在怀里:
“好妹妹,你太好了,我不敢想让你嫁给我,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还能想啥?你叫我干啥我都干,做牛做马都愿意”。
两个人又亲热了好长时间,说了好多话,最后丽丽告诉他,明天晚上再来一次,以后啥时叫他,他再来,怕来往多了被人发现。
第二天晚上当他们两个人正在*亲呢的时候,却被打酒的大狗听到了,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快乐的时刻,只是大狗为此压抑多年的**复苏了。
第二天早上吃罢早饭,七狗正要下地干活,巫全贵叫住他说:
“小七,去你九叔家把他家那辆新车子推回来”。
“推车子干啥?”小七不解地问。
“你五哥结婚用,钱我已给过他了,顺便催他一声让丽丽无论如何去城里跑一趟,把缝纫机快点买回来”。
小七答应着出门了。
当小七从巫全林家推着自行车出来时,大队通讯员小山叫住他说:
“小七,你的信”。
小七接过信一看,没有寄信地址,他料定是六哥写的,就赶忙拆开来看。上面写着:
七弟:你好!
父母亲都好吧!
我出来后没几天就遇见了一位缚条帚的大哥,他看我没活干就收留了我,我就和他一块儿走街串巷,收高梁梢,然后缚成条帚到集镇上卖。如今我已经学会了缚条帚,我想先挣点钱再说,有了钱再找个落脚的地方,就把小翠接出来,告诉她想着我,我不会忘了她的。
我没有固定的地点,不要来信。
小七看完信,不免心里一阵激动。他想把这消息尽快地告诉小翠嫂子,只是没有理由往她家去。她又想起小翠嫂子给六哥织的手套还放在自己枕头底下,没法捎给六哥,只能等以后再说。
小七把车子推到家里,一家人高兴地围住观看。
巫全贵抚住车把,捏了捏闸,左右看看小声说:“不错,不错,飞鸽牌的,咱村还没几辆”。
一会儿又问小七:
“丽丽进城了没有?”
“九叔说吃了饭就让丽丽进城,缝纫机的事没问题”。
后天就是巫五狗的婚期了。
巫全贵叫把新车子先放起来,吩咐大狗去割肉买菜,五狗去通知远近的亲戚,其他人继续下地干活。靠工分吃饭的人,除了下地干活还能做什么呢?
五狗自然欢天喜地。大狗等众人都走后,磨蹭了半天才拿了钱上街走去,谁也不知道一夜之间他心理上发生的微妙变化。但他还是压抑着自己,替五弟操办这“神圣”的婚事。
大狗推着家里那辆半旧自行车走着,想着昨天晚上的事。忽然看见丽丽从卫生所里走出来。如果是平常,他会很自觉地低下头,骑车过去的,而此刻他竟不由地先红了脸,加快了心跳。
“丽丽,干啥呀?”大狗结结巴巴地问。
“进城去”,丽丽好象无意回答说。大狗这才想起,丽丽要进城帮自己家里买缝纫机,就说:
“我带你一段吧?”
“不了,我在北地搭车”。
丽丽好像感觉到了大狗的异样,抬头看了她一眼。大狗被这一看唰地红了脸,就赶忙骑了自行车向镇上逃去。
巫大狗独自走着,看着路上过往的行人,心中充满悲哀。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自己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已到了壮年的行列,仍然是光棍一条,还不能品尝女人的滋味,再过几年老了,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可怎么办?他猛然想起喂牲口的巫长富老汉,已经六十多岁了,成天形单影吊地与队里的几头牲口为伴,有什么过头?想到这里,不由竟噙了两颗泪珠。他以前太麻木了,太少想这些了,今后,无论如何要找个女人,那怕是哑巴,瞎子,拐子都行。
大狗一路想着,不由地多看了身边过往的女人。等走到镇子上已经十点多了。割肉的队已经排的好长好长,他只好站在队的末尾。
那时卖肉只有供销社一家,每年在各村派购生猪,如果各村上交的生猪多了,就每天杀两头,在镇子上卖。一到年关,就按各村任务完成的多少分配任务。因此,每天早上因为割肉,肉食店的小窗口前就排着长长的队伍,好些去的晚的人站在长队后面总是割不到肉。大狗因为有心事,来的晚,走的慢,自然跟在队后。尽管一会儿他后面又站了两个人,但他还是没有割到肉,只在镇上买了七、八斤豆腐又破例地给自己买了一块熟猪肉吃了才回到家里。
大狗向父亲汇报了情况后,就说:
“明天早上让五狗去吧!去得早一些”。
父亲听说,就把五狗叫来,告诉他明天早上去割肉,五狗自然满口答应。
第二天早上五狗天不亮就起来了,到镇子上排队排了个第一名。五狗虽然啷当,但心眼不少,他给割肉的师傅送了一盒百花烟,说自己替另两个人排队,该多割两份,于是卖肉师傅破例给他割了三斤肉(每人只准割一斤)。他高高兴兴地回来时,怕不够用,又在镇上买了二斤熟猪肉。回去后父母直夸五狗会办事。
一切都准备妥当。本村一个做待客饭的师傅也已请来,巫全贵让做饭师傅合计了一下,生肉熟肉合在一块五斤多,每桌席面用一斤肉,拼一下可以做六桌,只要多用点粉芡就是了。
院子前面的空地上,临街打起一个帐蓬,作为办婚事的伙房。做饭师傅在五狗的招呼下忙活了一天,六桌席面的菜已做的差不多了。巫全林帮忙买的华南牌缝纫机也抬到了家里。
晚上巫全贵和大狗合计,让哑巴女人先到隔壁栓柱家里,迎亲的时候五狗去把栓拄家接出来,推上新自行车,找两个人抬上缝纫机,在村里转一圈儿就回到家里,然后开始待客吃饭。
大狗一一答应着。这时巫全林来到家里,一进门就说:
“三哥,你张扬啥哩?动这么大的汤头!不让大待客,你怎么就不听来!”
巫全贵忙问:“是怎么回事?”
巫全林说:“上头一再说不让铺张浪费,要新事新办,搞革命化的婚礼,你倒好,竟大张旗鼓地打个蓬子,请来厨子,准备大操大办。都知道是我给买的自行车和缝纫机,我又是大队支书、革委主任,你还叫我干不叫干啦?”
巫全林说着,十分生气的样子。巫全贵忙把九弟让到坐位上,拿出烟抽着:
“总共就待六桌客!”巫全贵说着。
“六桌还少哇?公社规定,最多只能待二桌,只待娘家客和直系亲戚。前些天公社开会还在南洼村抓了个典型,那家也是高成分,办婚事待了四桌,让大队知道了,报到公社。公社立即派人让结婚的两口和他爹娘一块儿游了街,四桌酒席派去的人没收吃了。办了事的当天晚上,那新娘感到丢尽了人竟上吊死了。公社领导在会上说,死了也不行,不能让资产阶级腐朽思想漫延,要坚决地给以打击。你说你是往棱头上碰啥哩碰?”
巫全贵一听这可怎么办?原来想不过办了事后自己再去游一次街,可现在听九弟这么一说,心倒慌了。
“老弟,东西都备好了,亲戚也都说了,怎么办?”
“咋办?再去说一下,别让人家来了,现在抓革命促生产这么忙,你倒好,请客送礼大吃大喝,再给你安一条破坏抓革命促生产的罪也不过”。
“哪东西咋办?”
“这还用我教你呀?自己吃了!”
巫全贵沉默良久对大狗说:
“明天早上早些起来,把蒸好的馍和苏肉丸子等分头给亲戚家送去,告诉他们不要再来了,免得生出事来”。
大狗答应着,巫全林又说:
“三哥,你不知道,我跟老魏从公社回来,老魏就说也要抓个典型。你呀,还没斗够,整天叫我给你擦屁股”。
“斗斗不算啥,就当锻炼身体。”巫全贵不在意地说。
“你不算啥,可孩子们呢?”巫全林说着。常妮端来几个菜说:
“他九叔,平时请不到你,明天五狗办事,你也不会来,这会儿先和你三哥喝两杯吧!”
“这怎么能行?不让你们请客,你们……”巫全林好象又要生气。
“明天不待客了,留这么多酒菜干啥?”巫全贵说着笑笑:
“咱俩今晚再喝两杯。大狗,你也坐这儿”。
大狗心中正苦闷,也就坐下陪两位长辈倒酒。
为了办老巫家的第一个婚姻大事,巫全贵让大狗在北地代销店里买了6斤零酒,摘出来两斤放在一边准备招待像巫全林这样的贵客用。另外的四斤让常妮熬了一大锅辣椒水加点酒精掺进去,准备明天晚上招待村里闹房的一群毛头小伙子们。
此刻常妮把菜端上来,自然把这二斤好酒也拿出来一壶。
巫全贵本来想借五狗的婚事排场一回,可全林来这么一说,他便凉了心,就想喝一点酒填填虚。大狗这两天心里老想着四狗和丽丽的事,心中的**复苏后不能找到发泄的地方,也正好借酒浇愁。巫全林自从四狗挂牌游街后,巫三媳妇一直不理他,心情十分烦闷。三个人凑在一起,巫全贵一句一句地感激九弟多年来的照顾,大狗也频频给九叔劝酒,不一会工夫一斤多酒就下肚了,三个人的话头也多了起来。常妮看三个人都喝得差不多了,在添酒时就添了一壶参了辣椒水的酒,想把好酒再剩下一些,万一有些用场。那年代本来人们的酒量就没多大,因此,当他们又喝了两壶掺了辣椒水的酒时,都醉得差不多了。巫全林喝得最多,醉的也最很。他身子摇晃着站起来,说自己该回家了,走了两步就东倒西歪的。
常妮本想让大狗送九叔回家,但见大狗和他爹两人站起时也摇摇晃晃,说起话来舌头发硬。就把二狗叫来,要他把九叔送回家里。
二狗扶着巫全林走出家门。巫全林就甩开二狗要他回去。二狗没办法只好跟在九叔的身后。
街上已没了声音,两人一醉一醒走在黑洞洞的夜里。当走到巫三门口时,巫全林说啥不让二狗再送,二狗无奈就站在那里。巫全林意为二狗走了,便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巫三的院子,二狗看见,便悄悄地在后面跟着。
巫全林走到巫三媳妇的窗前咚咚地敲了几下,便走到屋门口。
巫三媳妇在睡梦中听到敲窗声,意为是四狗来了,便急忙起来开门,谁知门一开,巫全林便扑嗵一声从门外栽了进去。巫三媳妇吓了一跳赶忙划火柴点着煤油灯,一看原来是巫全林。正不知咋办,二狗走过来说:
“弟妹,九叔在我家喝酒喝多了,我送他回家,他非要往这里来”。
巫三家的一听急了。
“二哥狗,你快把他弄回去,叫人知道可怎么得了?”
“是他自己要来的,我也没办法,”二狗好象并不着急。
“你……这……”巫三家的急得直跺脚。
“弟妹,先把门关上,让人看见多不好,”二狗说着走进屋里。
巫全林倒在地上就打起了呼噜,两只脚还在门槛上,二狗把他往里边弄了弄,关上门说。
“弟妹,我回去了,让九叔在这儿睡会儿,他醒了你再让他回去。”说着似要离开。
“别走,二狗哥,你把九叔弄走。”巫三媳妇说着,心慌意乱的。
二狗直盯盯地看着巫三家的说:
“弟妹,看来你不是四狗一个人,九叔他也和你……”
“没有!没有……二狗哥,你可不能胡说!”
“哪他来这儿干啥?”二狗的眼中流出一种异样的光茫。
……
巫三媳妇再也无话可说。
二狗趁势走到巫三媳妇面前说:
“弟妹,你不能光叫他俩美呀?”
三嫂向后面退着,最后坐在了床上:
“二狗哥,我答应你,可你一会儿得把他弄走,我和他真得没有……”
没等巫三媳妇说完,二狗就一把把她抱起放在床上。三嫂起来开门时本就只穿了一个裤头和一个小坎肩。二狗一把就把裤头捋了下来,山一样地压了下来……
一阵惊天动地的**之后,二狗这才少气无力地从三嫂的肚皮上爬下来。三嫂顾不得穿上裤头就说:
“二狗哥,你美了啦,快把他弄走吧!”
二狗看着死猪一样躺在地上大睡的巫全林说:
“慌啥?”说着抽出一支烟点着,蹲在床头滋喽滋喽地吸了起来。
一支烟抽完,二狗狠狠地把烟头掐灭,站起来,没等三嫂反应过来就又把她按在了床上……
又是一阵轰轰烈烈的“激战”,二狗便趴在巫三媳妇肚子上一动不动了。直到巫三媳妇用力推他时,二狗才无力地爬起来,系好裤子,看着巫三媳妇好久,又搂住她亲了亲:
“弟妹,真美死哥了”。
说完,二狗背起趴在地上的巫全林出了巫三家的门。
二狗把巫全林送回家里,回到自己家里时夜已经完全沉寂下来,他悄悄走进自己屋里时大哥早已熟睡,他脱下衣服躺在床上,回味刚才那一幕昂扬的场面,不由地又一阵难耐的激动,好久好久,他才进入甜美的梦乡。
十月一日,是五狗新婚大喜的日子。
早早起来,巫全贵便吩咐一群孩子带上东西向远近的亲戚家送信,说是公家不让带客,别来了,以免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待客虽然省去了,但礼数不能省。早上起来,栓柱娘便过来,要哑巴女人过那边吃饭,常妮说啥也不依,最后把这边的东西兜了好些,栓柱娘才替她抱着孩子走了过去。这当儿,小翠也过来帮忙,里里外外忙忙活活。
临近中午时,外面送信的人回来了,婚礼仪式如期进行。
五狗在小七和一个长辈妇女一个叔辈男子等人的陪同下,推着崭新的自行车在村子里绕了一圈儿绕到隔壁的栓拄家接哑巴女人,所有的礼数进行完后,就让哑巴女人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由五狗推着,按照他们来的路线在村里又转了一圈儿,这才回到了家里。进门后,两个人对着贴在墙上的**像鞠了三个躬,算是拜过天地,又向巫全贵和常妮二人三鞠躬算是拜高堂,接着两个人互相三鞠躬,婚礼就算成了。然后开始吃待客饭。
一些亲戚没等送信的人到就早早地来了,大部分亲戚都准备来时被送信人堵到了家里,所以人并不多,再加上左邻右舍以及本村近门宗亲的老少爷们儿,巫全贵一算还是要超过两桌的人,没办法,巫全贵就对厨师说:
“不摆桌子算了,省得全林又为难,咱干脆新事新办到底,把所有的菜烩在一起,一人一碗请吃了”。
厨师一听感到为难,好象显不出自己的手艺似的。巫全贵说:
“没事,就这样办”。
于是便把所有的菜倒在一起一人一大碗地吃了起来。
吃罢饭以后没事,一些人就渐渐散去,只有一群小孩子们里里外外闹轰轰的。
那年月主张勤俭节约,所有的礼数都可以省去,但晚上闹房是不能省的。三天不分大小,不论谁都可以在这三天和新郎新娘开玩笑,特别是头一夜入洞房时的闹房,如果村里没人去闹房,便说明这家人在村里人缘不好,没人搭理。人去的越多越显热闹,也说明在村里人缘好。但在闹房中也有过份行为,弄得双方都不好看,曾听说北乡寺河村一家晚上闹房,一群人把新郎新娘*了衣服捆在一起放在后院里冻了一夜,天亮时两人都快要冻死了。若不是发现早,及时抬回屋里盖上被子暖,怕要出人命的。
巫全贵虽是地主成分,但巫庄多是同宗的巫姓,再加上他们兄弟在村里也都勤快,所以闹房的人就不少。为了防止意外,常妮便让小霞和隔壁栓柱娘死死在新房里看守着,所以一群毛头小子也起轰不起来,最后几个人用线绳拴了一个水果糖让五狗两人去咬,两人一咬两边一推,两个人来了个嘴对嘴,于是一阵大笑,这便是闹房的**。随后众人便渐渐出来,找着巫全贵和常妮讨酒喝。常妮便把厨师早就备好的菜端上桌子,拿出掺了辣椒水和酒精的酒来让众人喝,大家一杯一杯猜拳行令,直喝的整个院子都转了起来,才互相搀扶着离去。
一批一批地人来客往,直到大半夜,巫全贵家才渐渐平静下来。
村上的人散去后,只剩下本家的人和栓柱娘以及小翠等人来举行入洞房仪式了。
常妮、栓柱娘,小翠、七狗等一行人簇拥着五狗和哑巴女人,送进新房,然后端来一个盘子,里面放有枣子和花生,取早生子之意,然后栓柱娘将枣和花生给新娘,让其当场吃下,嘴里念着:
吃颗花生,生子一扑棱(意为多)
吃颗红枣,生子生个小儿(男孩)
众人听着笑着,便有栓柱娘为新郎新娘铺床,铺好后照例要在被子底下放一把花生和枣子。接着便有一个低一辈的小孩或同辈的兄弟送来一个新尿盆,然后向新郎新娘讨些水果糖之类的吃食。
家里没有下辈人,这任务就落在了小七身上。小七闻听,拔腿就走,说啥也不干。栓柱娘一把拉住小七说:
“你不干谁干?”
磨蹭好长时间,五狗急了就说:
“我自己拿来,东西自己吃了算了!”
“那哪里行,这是规矩”。栓拄娘说着让小翠把盆子拿过来递到小七手里,小七往一边儿躲着,乐得小霞在一边嘿嘿地直笑。
嫂子可以和兄弟开玩笑的,但五狗比小翠大十几岁,五狗没啥,小翠倒不好意思起来,但她和小七年龄相当,又加上小翠和小六的事只有小七一人知道这层特殊关系,所以她把那新尿盆递给小七说:
“接着,这是你的事”,小翠说着抿嘴笑着,弄得小七怪不好意思。五狗早把一把糖准备好了,看小七接了盆,便一把夺过来然后把糖塞给小七说:
“完了吧!完了快出去吧!我早就等不及了,要睡觉了。”说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至此,这个婚礼才算结束,但它还有一个尾声,那就是“听房”,即悄悄地躲在窗户下面,听新房里的动静,看他们是否在进行播种下一代的“耕耘”。这种古老的习俗最初是由急切抱孙子的母亲进行的,后来便扩大到可以和新郎新娘开玩笑的兄弟以及侄子辈的,于是长辈便不再参与,而由这些小辈儿们听房,从而根据里面传出的声音,杜撰出一个酸溜溜的事故在人们中间传播,以充实老百姓贫脊的乡村文化生活。也有人因为听房而创造出一些奇闻轶事,成为人们生活的笑料。只要有人结婚,听房和听房者的故事便成为近期人们闲谈的话题。曾听说有的本家兄弟,受人纵容,提前藏到新郎的床底下,待他们睡下后便听床上的动静“整理”出一部故事,以满足人们的业余需要。而那些受人纵容的人,一般按百姓的说法都是像五狗这样吊儿郎当、性情不全的人,这些人大都因为这些事而被编成故事,以至于被认为是“不足成儿”(意为性子不全)而成不了家,进入光棍之列。与这些人相比,五狗算他们中间的兴运者。五狗早年曾做过藏在床底下听房的勾当,被人家发现后半开玩笑地揍了一顿。因此,他在人们都退出去以后,便里里外外特别是把床底下,柜子里检查了几遍,这才安心地拉哑巴女人躺在床上开始激烈的“战斗”。
这喧闹的一天结束了,然而每个人的心中并没有平静下来。
巫霞随母亲回到堂屋后就回里间睡下了。这个不足17岁的姑娘做着美丽的青春梦,并不知道换亲的恶运将随年关的到来降临到她的身上。父母亲二人一直以为那天晚上他们谈论换亲的事时小霞全听到了,所以才跑出来哭泣,其实她并未听到,只是母亲的哭泣把她惊醒,她才跑出来劝母亲的。她并不知道,兄弟们是怎样把她和另一个家庭的那个女孩写在纸上团成纸团儿,放在一个小碗里当做生命的赌注的。她今天看到父母亲高兴的样子,心里也感到舒服,于是随着家人忙禄一天的她很快便进入甜甜的梦乡。
巫全贵和常妮回到堂屋,虽然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但那只是一场大战役完成了一个小小的前哨战一样,更多的事情还要他们去做,七个孩子才娶回一个媳妇,还有六个,这是多么艰苦的任务啊,但只要娶回一个,他们便有了信心。昨天小七告诉巫全贵,小六来信了,说在外面跟着一个缚条帚的师傅干活,他有心让小六回来说说年关换亲的事,可小七说信上没有地址,还说他们每天游街串巷,没有固定地点。巫全贵想看看信,小七说已经撕着卷烟吸了。巫全贵自然不会怀疑是否有什么内容不便让他知道,只是说小七,怎么不让爹看信就撕着卷烟了。此刻巫全贵脑子产生一个想法:如果小六年关还不回来,就把这次换亲转给老大。他似乎也感觉到这几天给五狗办事,大狗心理微妙的变化,只是做为半家长的老大压抑着自己,不像老五那样想得什么就直接表现出来。已经四十出头的人了,怎么会一点儿不想?巫全贵想着,只是此刻不好直接给老伴儿讲。
常妮同巫全贵的思想几乎一样,并未因办完这件事而松下劲儿来,只是她考虑更多的是老三,这个已经三十六、七岁的光棍,动不动就像小孩子一样哭个没完没了。自那一次在自己身上发泄了以后,他似乎偿到了甜头,总盯着父亲,只要父亲不在家,三狗就想方设法去缠母亲,动不动就跪地恸哭,弄得常妮既难过又可怜,最后只得满足老三的愿望,这是给儿子娶不上媳妇做母亲的所能做的最后一点点事了。常妮曾为此想一死了之,但思前想后还是不忍心抛下这一群孩子,特别是小霞。后来时间长了,她也就渐渐地麻木了,并不自觉地同老三达成一种默契,只要三狗来缠她,她便顺从地脱掉裤子,催促老三赶快办完事后迅速离去,以免他哭哭啼啼被人发现。常妮想着:怎样先给老三娶个媳妇,不要说是哑巴,就是傻子也行。
七狗这两天一直想把六哥来信的事告诉小翠,但家里吵吵闹闹,人进进出出一直没有机会,刚才把五狗两个人送入洞房,从里面出来时,小七悄悄拉了一下小翠的衣服,并向她递了一个眼神就回自己屋了。
小翠觉得小七有什么事要对自己说,就对栓柱娘说:
“娘,你先回去吧!我再玩一会儿。”随后就进了小七的屋里。栓柱娘心底实在,就对小翠说:
“小翠,早点回来,你兄弟也忙活了一天了,别耽误他睡觉。”说着自己就先回去了。
小翠走进小七屋里就说:
“小七,有啥事?”
“六哥来信了!”小七神秘地说着。
“真的?拿来我看看!”小翠一脸惊喜的样子。
小七便把小六的信拿出来交给小翠。小翠接到手里,看了又看,又递给小七说:
“嫂子不识字,你给嫂子念念”。
小七便接过信一字一句地念给小翠听。小翠认真地听着,等小七念完,她便抢过信纸在嘴上亲了又亲,然后一把将小七搂住说:
“小六他记着我,他没把我忘记,我真高兴。”说着把小七压在床上不住地亲着。
对小翠的举动,小七卒不及防,等小翠亲了好长时间,小七才反应过来,忙把她推开说:
“嫂子,你怎么了,想六哥想疯了”。
小翠这才从小七身上离开,腼腆地笑笑说:
“兄弟,你不知道,你六哥走后我多想他,每天晚上都梦见他,”小翠说着好像要伤心地落泪。
小七理解似地点点头。
自从小六离开以后,小翠便失落了那夜晚幽会的梦,每每躺下就想起她和小六在一起的情景,小六是那样地强壮有力,把自己压在身下,把他的活力注入她的机体,使她这个远离家乡的女人心有所附,人有所靠。而今他不在身边,她有时夜晚想的落泪,不能自己,就不由地又把那个傻帽丈夫拉在身上,来回晃动,做毫无效用的假动作,她闭上眼睛,幻想他就是小六。等到他无为地把一些粘乎乎的东西流在她的腿上,她才觉得这是亵渎了小六的感情,便一把将他推开,有时气恼了,还要蹬他一脚,蹬得栓柱嘿嘿地直笑。如今听说小六来信的消息,她思念的情怀又一次奔腾起来,便不由地将小七当成了小六亲了起来,当小七将她推开时她才意识到这是小七,不是小六,但情感的野马怎么也驾驭不了了,她深情地看着小七,弄的小七脸上火辣辣的。
猛然间,小翠又一次把小七抱住,流着泪说:
“小七,我想你六哥,想死我了,你就当你六哥一回吧,嫂子求求你了”。
小七挣脱着:
“嫂子,别,别这样,我知道你想六哥,可我……”小七说着,但看到小翠伤心的样子,那娇美的脸蛋上挂满泪珠,不由地启动了感情的闸门:这是一个小小的泪美人,她虽然已经归属六哥,但她是六哥的吗?不,她是那个傻帽栓柱的媳妇,自己虽身已给了秀秀,可秀秀最终能成为自己的媳妇吗?他不知道。他此刻被这个泪美人的感情感动了,她把他当成小六,他也渐渐地变成了小六,不由地将小翠娇小圆嫩的身躯抱在怀里,两个人很快就溶化在一起了……
当一阵**之后,小七愧疚地从小翠娇小的身躯上爬起来,无力地系好裤子,心里想着:我真浑,我对不起六哥,对不起秀秀,想着便低下头,不敢看小翠一眼。
小翠此刻得到了思念小六的满足,便从床上起来,抱住低头不语的小七亲了亲说:
“你真好,小七,你跟你六哥一样好”。
两个人不好意思地对视了一下,小翠不由地笑了笑,笑得小七又低下了头。
“小七,我织的手套给你六哥了没有?”小翠问。
“没有,我不知道他的地址。”小七怯懦地说:“他在信上也没写地址,还说不让给他写信,他说挣了钱就回来接你的”。
“你不会看看信是从哪里寄来的?”小七这才想起看看信上的邮戳,一看才知是从清峰县南山镇那里寄来的,离这里有二、三百里呢。
“小七,你带我去找你六哥吧!我想他,我怀得是他的孩子,都几个月了”。
小七一听,吃了一惊。他忽然想起秀秀,这个自己心上的女孩,到元旦就是结婚的日子。他答应过她,等六哥回来把小翠嫂子带走就和她远走高飞,离开这个鬼地方。此刻,听小翠这么一说,小七心中又觉得对不起秀秀,急忙说:
“不,不,嫂子,六哥会回来接你的,说不定过几天就会回来”。
“前些天,听我娘说,你们兄弟抓阄换亲,是小六抓着了,我怕他回来不要我了。再说栓柱家是贫农,我咋敢和他离婚再嫁你六哥呢?我想去找他,可我一个女人又怀着孩子,可怎么行呢?”小翠说着,似要落泪。
“不!嫂子,六哥不是那种人,他一定会来接你的,他不会忘了你的。”小七说着又感到一阵隐隐的疚痛,觉得对不住六哥。
“哎!我想他,可我有什么办法?但愿他别忘了我,早点回来。”小翠无可奈何地说着,准备离去,小七忙站起来相送。两人一开门只见忽地一个人影从五狗的窗下离去。
“谁?”七狗惊问一声,那身影“嗖”地便进了南面的屋里。
这时的小翠才忽然感到时间已经不早了,就急急忙忙回家。
栓柱娘为了等她还没有睡觉,见小翠回来就说:
“回来了”。这中间绝没有责怪小翠的意思,这个老实的妇女,自从那晚听了小翠教儿子干那事儿的话,就对媳妇一百个放心,况且小翠又怀了孕,她绝对不会责怪她的。可小翠却感到不好意思,就说:
“小七让我给她介绍对象,我说我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了,不知道有没有荐口”,小翠只是无意地随口说说,但说出口之后她忽然想,也许可以以此为借口让小七带她去找小六。
栓柱娘一听倒认真起来。
“是啊,小翠,让小七帮你给家里写封信说说,给小七介绍一个对象,多好的孩子!”这个老实纯朴的农家妇女,觉得这无疑是一件好事,应该帮助。
“我明天就让小七帮我给家里写封信,看有没有愿往咱这儿来的姑娘。”小翠说着,忽然想起了这么一年多了,因为自己不识字,只让人给家里写过一封信,心里不免一阵酸楚。
“中,中,中。”栓柱娘满口应承着,看见小翠忽然有些伤神的样子,就说:
“时候不早了,睡吧!”
小翠答应着,出了堂屋,回到自己那傻乎乎地鼾睡着的男人身边。
送走小翠,小七回到屋里,心里想着刚才那个躲在五哥窗下听房的人,他料定那是二哥,可从身影看却像是大哥。他不敢多想,因为大哥在他眼里同父亲一样是那样地慈祥正直,他怎么可能去听兄弟的房呢?
小七不再想这些,便铺床准备睡觉。又忽然想起刚才自己同小翠嫂子的那一幕,心里十分后悔,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住做出那种事呢?小翠出门时,是自己开得门,如果那人是大哥,他不会看见吧?因为小翠走在后面。心里想着正要*服,只听门“唧”一声开了,大哥走了进来:
“小七,刚才小翠在你屋干啥?”大狗问着,一幅神密的样子。此刻小七便确认那听房之人就是大哥了,想想刚才不知大哥是否也在自己窗下听了,心中不免有些慌乱,但又想大哥平时的那一幅君子像,竟去听兄弟媳妇的房,心中不免产生卑异,就没好气地说:
“她让我帮她写信,咋啦?”
大狗一听觉得有些尴尬,赶忙说:
“没啥,没啥,你睡吧!”说着就急急离开了小七的房子。
大哥走后,小七好一阵思绪混乱才进入梦乡。
不错,悄悄躲在五狗窗下听房的是大狗。因为咋天晚上去送巫全林,二狗有了和三嫂子的遭遇,待人们闹房之时他就悄悄地离开了家,又去找巫三媳妇了。
昨天晚上在巫三媳妇身上的感觉美极了。二狗回来之后一夜想得就是那事,睡下后还觉得巫三媳妇就在自己身子底下,软软的肉乎乎的感觉真是舒服。所以他今晚要早些去,别让四狗占先了。
其实四狗并没有去的念头,因为有了和丽丽的事,她已不再想三嫂了。只是这两天碰到三嫂觉得对不住她,就低下脑袋,三嫂还以为是他没治好阳痿感到不好意思,也就笑笑了之,并不在意。
三狗这个只会哭鼻子的窝囊肺,看到五狗兴高采烈的娶媳妇,心里早不是慈味,只是免强觉得还应保持一点做哥的架子,就压迫着自己,但心中不住地想和自己母亲做那种事儿时的感觉,来平衡自己失调的心理。晚上当众人闹房时他就一个人悄悄地躲进屋里蒙头睡觉,睡梦中还不时传出哭泣的声音。
四狗和他一样,也早早地睡了,只是四狗的梦要比三狗的梦甜密的多。他梦见的是巫丽丽那红杏子一样飘亮的脸蛋,和穿了一件草绿色上衣背着卫生箱的那婷婷玉立的身影。
只有大狗像幽魂一样,一会儿走回自己屋里,一会儿又跑到院子里,看着热闹的人群,不时地给人让烟,自己也不停地吸烟,来压抑自己骚动的心情。等众人离去,母亲和栓柱娘、小七、小翠等人拥着五狗两口子入洞房时,他便躲在自己屋里,利用和五狗对门的天然地形往里面看。
自从前天晚上听到巫丽丽那嗲声嗲气的声音,他的心便如风暴来临般再也无法平息。昨天晚上他喝得大醉。今天五狗娶亲,他又不时地在人群中搜寻女人的面孔,一次竟借故拿东西走进堂屋的里间试图同那哑巴女人说话,并直勾勾地看着她有一分多钟,看的哑巴低下了头,红透了脸。难怪父亲看出他表情同以往不大一样。
大狗趴在自己屋里的窗子上隔着两个窗子(五狗屋的窗子上本来糊有红纸,但早被闹房的人撕得一干二净)向里面吃力地看着,并暗暗庆幸正好二狗不在,自己可以躲在暗处如此肆无忌惮地看那哑巴女人,并极尽想象五狗将怎样趴在她的身上做作,是否能发出同丽丽相同的声音。为了证明这些,为了满足他心中*的渴望,他眼睁睁地看着众人从五狗屋里一个一个离开,五狗又用一块窗帘布把撕掉了窗纸的窗户蒙上,根本没注意小翠躲进了七狗的屋里。等五狗的窗户暗下来后,他觉得众人已经睡下,便悄悄地躲到五狗的窗下侧耳细听。虽然七狗屋里亮着灯,但他认为那一定是七狗躺在被儿窝里看书。直到小七和小翠从屋里出来,他才赶忙向自己屋里逃去。到屋后趴在窗台向外观看,发现小翠从里面出来,他又一阵心情激荡,觉得小七和小翠年龄相当,栓柱又那么呆傻,定然在屋里干了那种事情,说不定他们早有来往,小翠怀得孩子搞不好也是小七的。大狗心里想着,就不由地走进了小七的屋里,当听说小翠是来找小七写信时,才忽地一下子红了脸,没好气地溜了出来。
大狗回到屋里,还不见二狗回来,自己躺下,耳边又响起刚才在五狗窗下听到的声音,只是只有五狗的声音,没有那女人的声音,觉得没有在丽丽窗下听到的声音过瘾。他忘记了那女人是哑巴,不会说话。他睡不着,就又起来,不敢直接躲到五狗窗下,就到街上转了一圈儿,然后回来,悄悄地在七狗窗下听了听,七已经睡去,大狗这才又放心地走到五狗的窗下,只听里面传出五狗喘气的声音…… 好长时间,外面传来脚步声,大狗意为是二狗回来了,便赶忙躲进屋里,摸黑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装着已经熟睡了。
停了一会儿,二狗回来了,悄悄地走进屋里,摸黑铺了床,准备睡觉,这时大狗便装着翻身的样子,睡意朦胧地说:
“二狗回来了,这么晚上哪儿去了?”
二狗闻听先是吓了一跳,一听大哥迷糊的样子,便说:
“没事,出去玩去了”。
“不是去饲养院了吧?”
二狗闻听脸便**辣的,他本想发作,但一想起大哥平时威严的样子,又加之于大哥是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就生气地说:
“我这一段儿哪往那儿去过?”
大狗闻听,就又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翻着身说:
“睡吧,睡吧,天不早了”。
二狗今晚在三嫂那里美美地过了大半夜。
当他躲开喧闹的闹房人群向巫三家走去的时候,天还不算晚,他怕四狗占光,就急急前往。但到了门口忽然感到假如九叔在那里咋办?他躇蹰了好长时间,最后决定先到北地代销店里转一圈儿。
二狗无所事事地来到村北地的大队部所在地。大队部和大队部不远的卫生所都膝黑一片,只有代销店里亮着灯,几个人在里面买东西。人们三三两两进进出出的。二狗走进里面,觉得没事可办,就从衣兜里摸出二分钱来,买了三根百花烟。其实因为五狗结婚要让人,二狗兜里装得有烟,只是是九分钱一合的“佛手烟”,这在当时已经是老百姓的奢侈品了,因为省却了自己动手卷的工序,便显得尊贵一些。二狗把三根百花烟一个耳朵里夹了一支,把第三支叨在嘴里,划火柴点着,吸了两口,就溜嗒出代销店,无所事事地朝大队部走去,好像一种感觉在诱导着他。他不由地走进大队部的院里,猛然看见巫支里的灯亮着,就下意识地走到窗下,一听里面传出巫全林和老魏说话的声音,不由一阵激动,便急急向巫三家走去,他心里想着,别让四狗占了先。若四狗在,自己是当哥的,可怎么说呀!
二狗走进巫三家时,屋里亮着灯。
二狗就悄悄地走到窗下听了听,里面没有什么动静,四狗可能不在里面。二狗心想,也许是九叔要往这里来,四狗妨碍了他他才让四狗挂牌游街的,所以四狗不敢来了,自己得赶快进去干了事儿就出来,给九叔腾出位置,别像四狗一样办傻事儿。想着就壮胆推开屋门,三嫂正在帮巫三*睡觉,听有人推门进来,就从里屋发出声音:
“谁呀——”
在二狗的感觉中,时候已经很晚了,其实三嫂刚刚吃了晚饭,让毛毛睡下,做完其他家务活,最后帮巫三*服睡觉。巫三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早先自己还会扶住墙挪两步,现在连手也没法抬了,所以每天早上巫三媳妇得把他穿上衣服,背着坐在椅子上,有时还要背他到院子里,晚上再脱下衣服,伺侯他睡觉,若不是这样精心料理,巫三早躺在床下得了床褥一病不起了。
三嫂给巫三脱着衣服,听到有人进屋就问。
二狗一看觉得屋里没有别人,就嘿嘿笑着说:
“弟妹,是我”。
三嫂把巫三安置睡下就从里间走出来,一看是二狗,就惊奇地说:
“二狗哥,你咋又来了?”
二狗嘿嘿地嘻笑着说:
“咋了?光行四狗和九叔,就不行我?”
三嫂闻听,赶紧关了门,说:“你可不能瞎说啊,没有的事,你可不能造谣”。
二狗嘿嘿地笑着说:“弟妹,别蒙我了,我能不知,你别忘了我就行”。
三嫂一听显出生气的样子,她想起这个家伙,曾经在黄水牛的屁股上戳弄,心中便觉得恶心。但昨天晚上的事她也确实感到一种巫三病后从未有过的*,有心赶他离开,可还是搭讪着说:
“你可别老打我的主意,其实我跟谁都没那回事,除了你昨晚儿占了我的便宜”。
“算了吧,谁信呐,九叔昨晚喝了酒来干啥的?四狗不是从你床底下拉出来的?”
巫三媳妇一听,有些气急了,但她能说清楚吗?难道二狗说的不是事实?她忽然想要是巫三好好的没有病,咋会有这些事儿?都说寡妇门前事非多,自己不是寡妇,可跟寡妇有什么两样?原来四狗里里外外哄着帮她干活,她只用做饭伺侯巫三和毛毛就行了。可如今四狗不敢来了,一切杂活又都落到了她的头上。这还不算,四狗挂牌游街她便成了村里有名的破鞋,一些光棍们明里不理她,暗地里总想占她便宜。昨儿晚上巫全林那醉鬼偏偏又往这里跑让二狗碰上,她越想越觉得伤心,这今后的日子可咋过呀?想着便不由地哭泣起来。
“我是女人,破鞋,你来我这儿干啥?我们女人咋恁难哩?!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都是我们的错,你们男人趴在女人身上干啥了?日了啦,美了啦,把脏水倒在我们头上……我的命咋这么苦呀……”
巫三家的说着,哭着,弄得二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弟妹,你别哭,算我没说,算我放屁”。二狗结结巴巴地说着,看着巫三媳妇伤心的样子,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他怕这哭声被人听去招来外面的人,又不忍心就这样离开,真是进退两难。
“你别哭啦,叫外面人听见了?”二狗诺诺地劝说着。
“我就哭,听见咋了,我就让人听见,叫光棍汉们都来。”三嫂说着,哭声越发大了。
二狗一看,觉得不对头,万一有人来了可咋办?心里想着就想溜走,便说:
“弟妹,我走了……”就悄悄地开了门。刚跨出屋门一步,三嫂嘎然止住哭泣。
“回来!”
二狗吓了一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得扭过头看着巫三媳妇,只见她站起来,擦着泪,一把把二狗拉住说:
“你今晚别走,就在这里等着,看巫全林往这儿来不来”。
二狗被拉回了屋里,门便“哐”地一声关了起来。
“……哪……”二狗被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听巫三家的要他留下,他又惊又喜,心想,万一九叔一会儿来了咋办?是不是她想留住自己等九叔来了修理他?但看看又不像,三嫂圆圆的**在衣服里面晃动,衣服一暄一暄的,煞是喜人,到了嘴边的肉又不忍心跑掉?二狗想着,里外看看:
“你,你别生气,我是跟说着你玩的”。
“我有啥气可生的,都怪自己命苦。”巫三媳妇说着不免又有些伤心。
“你,有啥难处,给哥说说”。二狗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是个很有心计的人,便趁机讨好三嫂。
“有啥难处?你又帮不了我,说也白搭!”三嫂说着叹着气,不由看了二狗一眼。
“会的,会的,只要你不嫌我,干啥都行。”二狗看三嫂的眼神,心便有些激动,就赶紧说。
“干啥都行?你不过想占占我的便宜,人家四狗是真心帮我干活,可最后落的啥?人家连碰我一下都没有,可巫全林这个混蛋让人家游街,往我头上倒屎尿”。
二狗闻听,心里觉得不信,但不好再说出口,怕三嫂又哭了起来,就走近一
步说:
“我真的好想你,只要你能跟我那个,干啥都行”。
“干啥都行?去把巫全林给我杀了,我恨他”。三嫂狠狠地说。
二狗闻听,吓得直后退。
“我……胆小,您别吓我,我不敢杀人,他是大队支书。除了杀人,干啥都行”。
巫三媳妇不知道这个平时干活少言寡语的二狗,竟也这么贫嘴,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她不由地笑了起来。
这笑声给二狗壮了胆,他一把抱住三嫂就按在床上不住地朝脸上小鸡啄米似的亲了起来。
巫三媳妇见二狗这样,一把把二狗推开说:
“光想美事,帮我挑水去”。
二狗闻听,就说:“这……晚上挑水?”
“晚上挑水咋了?要不我明早儿就得挑”。
二狗一想,也是,自己白天能象四狗一样明目张胆地给她干活吗?于是就挑上水桶来到井边,一会儿就挑了三挑儿,把巫三家的大缸挑得满满的足够吃好几天了。
挑完水后二狗擦着汗说:
“弟妹,还干啥?”
巫三家的看着二狗傻乎乎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就说:
“猪圈的粪又该出了。”
“这……”
“咋啦?作难啦?”
“晚上,天黑——”二狗磨蹭着。
“那你明天帮我干!”
“中!中!”二狗答应着又一次将三嫂拉住压在床上。
“你急啥哩!”三嫂说着把二狗推开,然后铺了床,就开始解衣服。
二狗把门关好,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扯了个净光,直条条地在那里站着,等待三嫂铺床*。没等三嫂脱完,他就“嗖”地钻进被窝儿里,等三嫂要往里钻时,他便一把拉进自己怀里,翻身就骑在了三嫂身上。
三嫂昨晚就领教了二狗那超凡的力量,那宽大的肩膀有力地压下,让她喘不过气来,弄得她几乎要散了身架似的。她甚至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一夜从二狗身上得到的*荡魄的感受。此刻她见二狗急不可耐地骑在自己身上,便伸手将他紧紧搂住,两个人立可就沾在一起……
轰隆隆的雷声其实是急促的喘息,唰啦啦的风雨不过是唇边的唾液,黑夜早不知躲到哪里,这是两个活生生的身体鸣奏的最原始的情歌—— 大床在他们身下吱吱作响,两个人的喘息交汇在一起,里间还有巫三有节奏的呼噜声,这乡村之夜便奇妙的如此这般……
好一阵翻云作雨,二狗释放出滚滚洪流,三嫂子再一次猛然地拉住二狗粗壮的腰身,但很快又无力地松开。二狗也无力地爬下,鼻孔的粗气直吹着三嫂的脖子,使三嫂不得不抱住他的脑袋扭了一个方向。
第一个回合作罢,二狗不由地钻出被窝从衣兜里摸出一支烟来,就蹲在床角儿滋喽滋喽地吸了起来。好一会儿,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安地问:
“九叔真的不来了?”
“他来干啥?你还不信我?”说着用力朝二狗的屁股上掐了一下。赌气似地用被子蒙住头。
二狗屁股受了袭击,觉得有点发疼,但听三嫂的口气,似乎巫全林不会再来,就很快将烟吸完,“嗖”地钻进被窝,一把抱住三嫂:
“弟妹,你别生气,我是故意逗你玩的”。说着便又翻身上了三嫂的肚子,开始演奏*的第二乐章……
当二狗强壮的身体又一次变得软绵起来,他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抱住三嫂的头亲了又亲说:
“弟妹,你真把哥美死了”。
两个人歇了好一会儿,二狗忽地从三嫂身上下来,小声说:
“弟妹,家有馍没有?”
“有,在厨房,你去拿吧!”
二狗披上一件上衣,悄悄开开门,摸进厨房,在挂馍勾上摘下篮子,拿了两个玉米面饼子,又在别处找了找,发现一棵生葱,他便将葱夹在两个饼子中间唿滋唿滋地吃了起来。
吃完了馍,他又一次钻进三嫂被窝儿里,准备演奏第三乐章。
“二狗哥,你咋恁有劲哩!”三嫂小声说。
“嘿嘿…… 你太美了白!”二狗傻笑着说。
这时三嫂一把抓住二狗的肩膀说:
“二狗,明天给我出猪圈粪!”
二狗想了想,搂着三嫂说:
“我看你还是叫全由叔派个人干吧!他派人来,队里给记工分,你顶多说句话,我要是来干,队里不记工分不说,还怕别人说闲话,又跟四狗一样,弄得到处议论”。
三嫂想了想,觉得二狗说得在理,就说:
“哪……”
二狗好像知道了三嫂要说什么,赶忙接道:
“你放心,三嫂,能让队里派人干的,就让队里派人干,别的活,我二狗包了,白天不好意思来,我晚上干”。
巫三家的一听用指头戳住二狗的鼻子说:“你整天不吭不啥的,心眼倒不少”。
二狗嘿嘿地笑着,便又一次爬在三嫂身上,那张古老的旧式大床便立时又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动……
这一夜,二狗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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