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别生气了,只要娶回一个,还愁第二个?我想就给五狗办了吧!这两天秋也收了,麦也种了,队里活也少了,是个空儿,就把这事给五狗办了,等春节小六回来,再把他的事办了,咱一年娶二个媳妇还不行?过了年再说我们几个的……
大狗说着,巫全贵一阵儿一阵儿心里难受。
常妮估摸着里屋的女人已经睡着,就说:
“看病花了多少钱?”
“押金交了三百元,带住院费火食费总共花了二佰五十元,中午回来,五狗又给我了三十元钱。”
“还剩二十元他干啥啦?”
“五狗说给她买了一套衣服花了十二块儿,剩八块儿钱在他兜里”。
“买这么贵的衣服也不说一声”,巫全贵好像仍未消气。
“衣服买了就算了,又不是他穿的,明天你叫他再拿回来五块钱,剩三块儿还不够他花?又不买啥!”善于持家的常妮说。
大狗答应着,便同父母亲商量如何给五狗办事。
“我和四狗住一块,让五狗搬到我屋里吧!”
“不行,你是老大,应该住上房,”心存孝悌思想的巫全贵说:“让二狗搬你屋,四狗和三狗住在一起,让五狗就住他原来的房子不动”
这样大狗二狗就住在南屋的头一间,三狗、四狗住第二间,五狗仍然住北屋的头一间,小七和小六仍在原来的第二间里。
“是不是找人看个好儿(结婚的日子)?”大狗停了停又说。
“看个好儿吧!虽说这世道不兴这个,可还是找人看一下为好。”常妮说道。
巫全贵沉喑好久,忽然说:
“不用看了,现在都兴趁五一、十一,元旦什么的,离十一也没几天了,就搁在十一这一天吧!”
常妮大狗点头同意。又过了一会儿,巫全贵又说:
“五狗那五元钱不用要了,明天你再给他一百元,让他领那女人去镇上买点衣服,她是哑巴,家离咱这儿又远,估计也不会要什么东西,不过咱不能亏了人家。另外,你去赶趟集,买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对,买张大床,估计百十元就差不多了”。
“哪现在时兴的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三大件还买不买了?”常妮插话道。
巫全贵想了想说:
“买,这是咱娶的第一个媳妇,都买了,兴啥买啥”。巫全贵狠狠地说着,便去找烟袋,常妮忙从枕头傍边拿起递了过去。
巫全贵点着一袋烟,猛吸两口,好像来了许多精神。刚才五狗把他气的满肚子气也全消了。
“钱放着不是放着,这几年每年咱都是存钱大户,哪一年不存几百块。虽然五狗啷当,可这事咱还要办的体体面面,让村上人也瞅瞅,咱不是不会娶媳妇。”巫全贵越说越带劲。
“爹,现在不让大操大办,我看……”
“东西你先准备,至于请客送礼,到时侯再说,大不了再批斗一回,哪有啥?”巫全贵说着,嘴角似乎还带有笑意。
停了一会儿,巫全贵又说:
“去把五狗叫来,把这事给他说说,以后学得规矩点,别尽在村里瞎胡闹”。
大狗答应着,起身去找五狗。
五狗和四狗打了架之后,气咻咻地冲出家门,在外面转了几圈,又旧病复发,去找一群小弟儿们打扑克。那时打扑克也没什么东西可赢,谁输了,就在脸上贴一张纸条。五狗年龄大,又爱打闹,一群十七、八的小伙子又乐意和他乱,所以打牌总是输,就有人准备了一瓶浆糊,专为他脸上贴纸条。今晚五狗心情不好,又加上好长时间父亲不让打牌,所以他一走进牌场,就像孙悟空又回花果山一样,众人一片欢呼,便给他让了个位置,不一会便贴了满脸纸条,像挂满了白花花的胡子。等大狗来叫他时,他正在兴奋的**。
“五狗”大狗站在那里厉声咳喝一声。
众人一看是大狗,一下子都哑了,五狗也痿了下来。
“干啥?”五狗儿啁着满脸的纸条说。
“回家!”大狗在众人面前不好发作。
“不回去,人家玩一会儿咋了?”五狗想起了在家里父母训斥的一幕,赌气地说。
大狗一听本想发作,可一看这一群小伙子,就压下火气,伸手一把把五狗脸上的纸条捋掉,放低声音说:
“看你的样子!回家去,爹让我找你,有事”。
五狗这才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怏怏不快地跟着大狗离开了牌场。
由于纸条是用浆糊沾上的、大狗捋了一下并未捋掉多少,五狗抹了一把仍未抹净,回家后巫全贵一看五狗的脸走了样,一片一片地发白,就凑过去看着说:
“你妈的,脸怎么了?”说着一指头捣上去,吓得五狗赶忙后退。
“洗洗脸去!”听到父亲的训斥,五狗这才觉得脸有些发紧,就怏怏地走到厨屋打出水来洗了洗。
五狗洗好脸,悄悄地走进堂屋像一棵歪脖树靠门站着。
父亲开口道:“三十出头的人了,还是整天打打闹闹,说你多少回了一点都不长记性,马上都要娶媳妇了,还是这样……
听到娶媳妇三个字,五狗本来勾着的头忽然昂了起来,眼睛猛然一亮,心里像一锅热油倒进一碗水一样,立即炸开了。他强忍着快要跳出来的心听父亲说着,但再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只听到最后几个字“回去睡觉吧”,他便一个箭步冲到院子中央,高举双手叫道:
“我要娶媳妇了!”
说着又一头扎下去,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由于用力过重头上磕了一个疙瘩也不觉得,他又叫道:
“我要娶媳妇了!我要结婚了!”
看着五狗的这些举动,巫全贵又好气又好笑,他冲出屋子,冲着五狗叫道:
“大半夜,你神经啥哩?睡觉去”。
五狗这才揣紧一颗快要蹦出来的心走回屋里。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五狗就起来去崔促着四狗给他腾房子,气得四狗从被窝里伸出脚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因为高兴五狗也不气恼,还嘻笑着走到院子里,看一家人还没起床,就拿起扫帚把院子里里外外扫得起明发亮。接着又挑上水桶把缸里的水也挑的满满的。
扫完地挑完水没事,五狗又一个人在院子里高兴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母亲开开屋门出来倒尿盆,五狗迎上前去接过尿盆就往后院跑,乐得常妮心里一阵高兴:“这孩子听说要娶媳妇也学勤快了”。
五狗帮母亲倒了尿盆,就跑回厨屋问准备做饭的母亲:
“日子订了没有,是不是今天?”
“你个傻小子,敢情昨晚你爹说你就没听?订在十一!”
“十一”五狗一听立即掰着指头算了起来。
“还有五天呀!这么长时间?”
“你这孩子,五天还长啊!结婚是大事,就不准备准备?让人家笑话”。
五狗一想,也对,是的准备准备,买点东西,布置一下新房,只是总觉得这五天时间太长,太难熬。
过了一会儿,五狗把头伸进堂屋里,看父亲已经起床了,就悄悄地溜了进去,父亲立即咳喝住:
“干啥你!挑水去”。
“缸挑满了!”
“哪就不会帮你妈扫扫地?”
“地也扫过了”。五狗说着看父亲不再问话,就溜进里间。小霞因为要上早学,早就去学校了,孩子还在睡觉,那女人见有人过来,就赶忙起床,五狗一把按住照她脸上“咬”了一口,女人哼了一声,低下头溢出一丝笑容。
自从那天到公社卫生院,五狗就忙里忙外为她治病,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到卫生院的伙房买饭,买回后又要喂她吃,她不让,摇摇头示意自己会吃,可五狗非喂她不可。于是五狗就喂她一口,喂孩子一口。三个人占据着放了四张床的病房一角,把那里闹腾的暖融融的。同房的病号哪一个看了他们三个,都为这恩恩爱爱的一对夫妻所感动。他们真是幸福的一家。为了伺侯她,五狗消瘦了许多。有几次,她想起自己在车站找不到丈夫身无分文,孩子和她都饿着肚子的情景,不由地掉下泪来,她拉住五狗的手,想感谢这位好心的汉子,可她无法表达,只有两行热泪,而这时五狗又意为她哪里不舒服,忙去叫医生,她就死劲地拉着五狗做着手式不让去。当五狗终于弄明白她的意思时,她又会心地笑了。她想报答他,她愿意嫁给这样的男人。
此刻,当五狗悄悄溜过来亲她的时候她真的是感到一丝甜甜的幸福。五狗在医院时几次都想对这个女人向更深入地一步发展,但障于环境,更重要的是她有病,怕弄坏了她的病弱之躯,如今回到了家里,五狗不禁又*中烧。他看到这女人默默地笑意,像是受到了鼓舞似的就要伸腿往被窝里钻,女人赶忙摇头,并用手指指外面,五狗认为是要他关门,正要走过去,只听巫全贵一声:
“五狗,你妈叫你呢!”
五狗闻听,极不情愿地走了出来。
“干啥吗?妈!”
“干啥!人家病刚好,你缠啥哩,让人家多歇一会儿。自己的媳妇也不知道心疼。”五狗一听便啮着牙笑了起来。
那女人穿好衣服走了出来要帮常妮做饭,常妮赶紧把她劝住,嘴里说着:
“你病刚好,歇着吧,妈自己能干”。
众人也相继起床,走到院子里打水洗脸。
下地的钟声敲响了。大狗、二狗、四狗、小七相继出门去上早工。常妮赶忙说五狗:
“你也去干活吧!歇了一个多月了,去干会儿活,吃了早饭再和她一块去镇上买东西”。五狗闻听就高高兴兴地拿了工具离开家门。只有三狗还在蒙头睡觉。巫全贵便站在院子里大声吼道:
“三狗,你怄啥哩怄?起来上工去”。
三狗这才慢腾腾地穿上衣服,出门上工去了。
吃罢早饭,巫全贵本想让大狗去镇上为五狗置办结婚用的家具,但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自己去。他吩咐众人下地干活,五狗和那女人上镇去买衣服,并让五狗带上架子车,以便将他买的桌子、柜子、大床等物什拉回来。
五狗这回可高兴透了。他套上架子车让那女人坐上,女人不坐,他不依,两人推让了好一会儿,那女的才抱了孩子坐在架子车上。老两口子看到这情景高兴地直骂这个混小子。这时五狗过来,竟要拉父亲也坐上架子车,父亲面带喜色地骂到:
“你个混小子,我七老八十了?要你拉我,你们先走吧!”
五狗拗不过父亲,就拉起那女人*一般地走出村子。
待五狗一行走后,巫全贵也取了钱,向镇子上走去。
四狗这几天总不高兴,并不是因为没有争上这个媳妇,五狗那种先入为主的神态虽让他不满,但看看父母大哥都无奈,他也就不再去争。让他苦恼得是自那天又和三嫂接上头以后,当晚他就去找三嫂子。他按照三嫂子的吩咐,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来到三嫂的窗口,轻轻地在窗户上敲了三下,三嫂立即咳嗽一声,门便开了。巫三在堂屋的里间睡觉,毛毛就睡在他的身边,只三嫂一个人在外面的床上。
四狗进屋后带上门,便急不可耐地脱了衣服钻进三嫂的被窝里。两个人马上扭作一团抱在一起,谁知当四狗把三嫂子压在身下时准备进行时,同白天一样却怎么也挺不起来,两个人急了一头汗,也无济于事。于是三嫂就亲自动手又搓又揉,终于使那东西有所转机,可没有一会儿就又耷拉下来。
“你到底怎么了?”三嫂有点发急。
“我也不知道。”四狗感到羞愧。
“在砖窑时不是好好地吗?”
“是啊!***,这是怎么了?”四狗急得抓耳挠腮。
两人只得抱在一起,亲了又亲,作一些徒劳的假动作,直到巫三家的公鸡叫了,四狗才慌忙摸黑穿上衣服,匆匆离开。
等四狗回到自己的小屋躺在床上,想着刚才的一幕,不由地那“家伙”竟挺了起来……
第二天晚上四狗又来到三嫂家。三嫂仍热情地接待他,他向三嫂汇报了昨夜回家后的情况,两人便又开始忙活,谁知情况同昨晚一样。末了三嫂说:
“四狗,你怕是得了阳萎,吓得啦。要赶紧治,治好了再来,三嫂等着你”。
“怎么治呀?”四狗问:
“吃药白,听说有一种药能治好,要不找医生看看,你这可能是吓的,能治好的。”三嫂安慰着,劝说着四狗。
当四狗出了三嫂的门回家时,那东西又开玩笑似的挺了起来,伸手一摸,手上立即粘乎乎的,巫四狗此刻很很地照自己脸上打一巴掌。
几天来,四狗一直为这事烦恼。因而便不再与五狗斗气,任他五狗去娶那哑巴女人。
四狗不吭声,三狗除了哭便没了本事,好事自然轮到五狗头上。
四狗心里想得只是怎样治病?吃什么药才能把病治好?不辜负三嫂子的一片好意。
五狗拉架子车带着那女人去镇上买东西,无疑是在村里作了一个*宣传,一下子村南村北的人都知道了五狗十一要结婚。
晚饭后大队支书巫全林来到了家里。
“三哥,你怎么先让小五办啦?不给老四也得先给老大呀?”巫全林不无嗔怨地劝说。
“兄弟呀,我也是没有办法。五狗这孩子死活说是他接回来的人,就是他的。给这女人看病时他又左右不离地死守着,你叫我咋办?反正一群孩子都得办,娶一个说一个。看病时他俩也混熟了,我看这女的也挺喜欢五狗,就给他办吧!再说,五狗这孩子没个正性,整天打打闹闹,惹事生非,结了婚,有个女人拴住,兴许会好些”。
巫全贵说着,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巫全林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停了停就问:
“听说日子订在十一?”
“现在都行这儿,就搁十一吧!”
“东西准备的怎么样?”
“今儿响午五狗和那女的去镇上买了些衣服,我也去给他买了一个柜子,一张桌子,还有一张床,也没别的可准备的”。
“待客(请客)的事你咋办?”
“咱有面,明天叫老大去割些肉,买点菜,取头一个媳妇,我不想太寒蝉。”巫全贵说着递过一根上午在镇上买的百花烟,并划着火柴帮九弟点着。
巫全林吸了一口烟:
“三哥,现在可是反对铺张浪费,你可别又碰到点子上,啊!”
“不会,你放心吧老弟,我还留着钱给大狗他几个娶媳妇用呢。”巫全贵说着抽出自己的烟袋,装上一锅烟儿抽着,看着全林想走的样子,就又递过去一支烟说:
“九弟,还有个事想给你说一下。现在办事都兴什么三大件的,我一大群孩子,娶头一个媳妇,也不能太不象话,全升弟(巫全林的亲弟弟,巫丽丽的父亲)在县供销社当营业员,我想托他帮忙把这三样东西给买了,不知他啥时回来,你看?”
“她是个哑巴,要手表干啥?一百多块的”。
巫全林没等三哥说完就说到。说了之后又觉着自己的话太猛,就吸了一口烟,停了一下说:
“自行车可以买回来,反正一大群孩子也得骑,她能骑几回?”
“那是,那是,我也是这样想”。巫全贵连忙接到。
“至于缝纫机,买了之后也不会闲着,以后再娶媳妇就不用买了”。
“那是,那是,”巫全贵看着九弟的脸色不住地附和着。
“全升不知啥时回来?你先给他说一下?!”巫全贵试探式地问。
“现在这东西比较紧,平价恐怕不好买?”巫全林又说。
“这我知道,只要能买着,高价也可以,不就多几个钱吗?”
巫全贵说着,又递过去一支百花烟。
“这事比较急,我明天叫丽丽去给她爸说一下,如果一时买不下,就把我家的那辆自行车先骑过来,飞鸽牌的,才买了两个月,也是全升高价买的。至于缝纫机……叫全升想法吧?”巫全林说着,想起弟弟前两天才买回来的一部平价华南牌缝纫机,如果三哥急用也可先给他,只是没有说出口。
“哎呀!这太谢谢他九叔了!”常妮闻听,也高兴地插话。
“都是自己的事,有啥好谢的。”巫全林说着吸着烟。
这时巫全贵叫道:
“大狗!”
大狗赶忙从屋里出来。
“刚才你九叔说了,让你全升叔给买自行车、缝纫机,你明儿准备500块钱,给你九叔送过去”。
大狗答应着在堂屋里坐了下来。
“用不了那么多,”巫全林说着:
“飞鸽自行车平价是158元,高价也就是二百出点头,缝纫机平价是134块,高价也就是180块,拿400块钱就有烟钱了。”
“大狗,明天给你九叔450块,多少事都是他跑的。”巫全贵说着,又吩咐大狗:
“你去北头代销店打斤酒,叫你妈炒个菜,今天高兴,我和你九叔喝两杯”。
“不不不,这可不行,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让我这支书咋当啊!”
“没事,在自己家里,你批斗我的时候,我又不会说出来”。
说着两个人都笑了。
大狗拿着一个瓶子,去北地代销店打酒,常妮赶忙到厨房把盐罐里淹了一个多月的一块肉拿出来,炒了两个菜,等大狗打酒回来,两个人就说笑着喝了起来。
巫全林和巫全贵两人都要大狗坐下来喝一杯,大狗神色慌张地说:
“不了九叔,你和爹喝吧”。
说完就急急忙忙回到自己的小屋。多亏父亲、母亲和九叔都没有注意他的表情。
原来,大狗在代销店打了酒,回来的时候,走到卫生所的门口,不由地抬头看了一眼,里面亮着灯。平时晚上这里总是不上班的,他来的时候在这里过,也没注意。见里面亮着灯,他就想这么晚了,丽丽还在这里干什么,不由就走到窗下。可刚到窗下,里面的灯又灭了。他想离开,忽然里面传出声音来,好像是两个人的声音。他不由地侧耳听听,里面唿嗵唿嗵地好像是床晃动的声音,接着是丽丽嗲声嗲气的说着:
“哎哟,四哥,你慢点”。
……
“把四哥美死了”。
然后又是唿吃唿吃的声音。
凭着男人的知觉巫大狗料定丽丽在和一个男人干那种事情。他的心一下子加快了跳动,浑身上下忽地热了起来,四十年来在他身上一直压抑着的*忽然复苏了,他激动的有点哆嗦起来,手中的瓶子差一点儿掉在地上。
当里面的灯光忽然拉亮,巫大狗慌忙向四周看看,觉得没有人,这才贼着身子赶紧离开,可心却一直突突地跳个不停。
走在路上,大狗才想起,那男的声音有点像是四狗,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曾因钻在巫三媳妇床底下被挂着破鞋游过街的四弟,怎么会和如花似玉、年轻漂亮的巫丽丽扭在一起呢?大狗想也许是自己听错了,可那男人到底是谁呢?那声音确实像四狗的。
大狗心里忐忑不安地想着走回家里,把酒瓶放下就赶紧回到自己屋里,九叔让他喝酒他也没有心思,只是心跳得厉害。见二狗已经睡下,大狗呆坐了一会儿就*睡觉,发现自己的裤裆里湿了一大片。他生怕被二狗发现,就把裤子放在床的里面,用被子压住。可躺下以后怎么也睡不着。那“唿嗵唿嗵”的声音总在脑子里响动,那嗲声嗲气的声音总响在他的耳畔,他无法控制腰间那直挺挺博起的东西。心里想着:父亲是有意把这个女人给自己,自己为什么要让给老五?和李老铁家换亲,抓阄时自己为什么不捏?最后剩两个号,要是多少有点心就会抓住另一个?大狗想着,无法入睡,二狗同黄水牛的事,四狗和巫三媳妇的事以及这几年村里发生的有关这方面的奇闻怪事,一起钻进他的脑子,他压抑了几十年的*一下子复苏了,他想要是再有机会,自己决不能再让过去,即是自己不争,保持沉默,父亲也会先给自己的。
大狗今夜是彻底失眠了。那两个人的声音总在他的脑际挥之不去。那男的是谁?那声音越想越觉得像是四狗的,肯定是四狗,好象丽丽还叫了一声四哥。让他感到奇怪是,和几个兄弟相比相貌平常、又臭名在外的四狗,怎么就能把那么漂亮的丽丽勾引到手呢?如果不是四狗,可哪又是谁呢?
大狗辗转翻侧,彻夜难眠。
大狗没有听错,那男的是巫四狗,女的是巫丽丽。
自从巫四狗又和三嫂子接上头以后,已连续三次败下阵来。他为此伤透了心,三嫂让他吃药治病,可他吃什么药?去哪里找医生呢?找了医生又怎么开口呢?
正因为此,这一段他心情一直不好,动不动就和人吵架。他曾想到过村里唯一的医生丽丽,可她是一个才刚刚二十岁的女孩,而自己是三十四、五的大光棍,要是个男医生还可以…… 他苦恼透了,又无人诉说。
这天,四狗正在地里干活,看见丽丽背着药箱走过来。
四狗想自己是地主成份,平时不好意思去看病和丽丽接近。但想起自己挂牌游街时,丽丽救了自己的命,心里对这位“白衣天使”一直十分敬佩,总想为她做点什么,可一直没有机会。
前几天四狗在镇子上看见一条红纱巾很漂亮,就买了回来,瞅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想把纱巾送给丽丽,可丽丽说啥也不要,还说四狗是地主娃想拉笼她,四狗急了,就说:
“丽丽,我决不是想拉笼你,九叔说你救了我的命,我真的好感激,虽说我是地主娃,可按辈份,我是你哥,我给你买纱巾是想表达一点儿我的心意,你要不收下,我心里真的好难受,再说,又没人知道,你就说是自己买的不行吗?”
四狗好说歹说,最后丽丽把纱巾围在脖子上又掏出一个小圆镜看了看,说:
“那好,我收下了,但这事可不能叫我大伯知道”。
“那是,那是,我不会说的。”四狗说着,像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现在四狗看见丽丽背着药箱过来,就想这位“神医”肯定会给自己治好病的。可又一想这种病怎么和丽丽说出口哇?想来想去觉得不妥。四狗忽然想起丽丽为自己治病时,自己在慌乱中裤子曾一下子掉了下来,丽丽好像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医生吗,就是看病的,人们不是都说“有病不背医”吗?心里想着,抬头看见丽丽已经走到了面前。
“四狗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丽丽说着走着,并未停下来的意思。
“丽丽……”丽丽看四狗想说什么的样子,就站住说:
“四狗哥,怎么了?”
因为有着一条纱巾的友谊,这个天真的姑娘对四狗的态度变得比较友好。
“丽丽……我……”看到四狗吞吞吐吐的样子,丽丽说:
“你有病?”
“我……我得了一种怪病,我怕治不好啦”。
“什么病能治不好?看把你吓的?”丽丽说着准备离去,但还站在那里等着四狗回答。
“这病……这病……哎!我没法说”。
“那你晚上到卫生所,我给你看看。”丽丽说着背着药箱走了。
晚上吃罢饭,四狗在外面转了一圈儿,就向村北地大队部附近的卫生所走去。两间房的卫生所亮着灯,只有丽丽一人在里面。四狗进去后感到不好意思,就悄悄坐下说:
“就你一个人”。
“就我一个医生你不知道?要不是来替你看病,晚上我才不来呢”。
四狗一听,越发觉得不好意思,自己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和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在一起,况且还是看这种病,真让他无法开口,可丽丽好像没事儿一样,说:
“四狗哥,你得了什么怪病?我给你看看!”
“我……”
“到底什么病?”
“我……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丽丽,我是真心找你看病的,掏多少钱都行,只要能将病治好。”四狗脑子里闪现出三嫂子那生气的叹息和自己同三嫂在一起*时那尴尬的场面,但这是无法和丽丽说的。想到此,他脸上立刻出了许多汗。
“什么病?你说呀!”丽丽有点儿急了。
“我……我……我好像是得了阳瘘!”四狗结结巴巴地说。
“什么?阳瘘?”丽丽感到不解地问。
“是,是阳瘘!”
丽丽在公社卫生院实习时学得只是治疗头痛感冒,还有简单的针炙,以及战地救护包扎,可没有学过什么阳瘘?她在一些人的臊侃话中好象听到过阳瘘这个词儿,但一直不解是什么意思,今天听四狗这么一说,脑子里便迅速回忆着这个概念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是医生,曾救过四狗的命,总不能使自己显得不懂医术吧,就说:
“让我看看”。
“这……”四狗磨蹭着说:“你给弄点药吃一下吧!不用看了”。
“不看怎么吃药?”丽丽说着,好象并不在意。
四狗这才磨蹭着去拉裤腰带。丽丽一看四狗的动作,先是一惊,但马上就恢复了医生的平静。
“到里间,躺下。”丽丽以医生的口气命令他的病人,脑子里似乎明白了一点儿阳瘘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为了不失自己医生的尊严,就说着走回里间。
四狗走到里间,脱掉裤子仰面躺在病床上,把自己的一方隐密天地显露出来。
丽丽走过去,用医生的眼光端详着这个挂在巫四狗腰间的玩意,软软的如一只毙命的老鼠一般卧于“草丛”之间。
一个人心中充满了崇敬,一个人满腔都是威严,小小的医务室气氛异常地严肃。
丽丽端看了好长时间,看不出名堂,她不知怎样告慰这个本家儿的哥哥,心里想着该怎么办?最后,她拿起一把镊子,在医案前夹起一个棉球,看着碘酒、红汞、紫水等几个瓶子,不知道把棉球蘸在哪里?最后她把棉球放在了红汞瓶里蘸了一下,走过去说:
“不要动。”便把那个蘸了红汞的棉球照着那个“老鼠头”上抹了起来。
四狗仰脸躺着,眼不住的随着丽丽的身子移动,当看到丽丽拿着镊子走过来时,不知是干什么,忽然觉得*上凉凉的,丽丽漂亮的脸蛋一下子发起光来,他猛然觉得心血一下子热了起来,周身如过电一般,那只死老鼠忽地从草丛中爬起,直竖竖地立在那里。丽丽正在操作镊子,看见那东西猛然站起,不由地一下子也热了全身,连呼吸也急急加快,手中的镊子惊掉在四狗的大腿中间,她哆嗦着双手去拿镊子,柔软的小手又碰在那东西上,心里越发跳得厉害,再看那东西越发挺得僵直,直冲着自己的双眼,她不由地用镊子敲了一下,心竟跳的无法控制,直想扑上去抓住它。
四狗猛然从床上跃起一把把丽丽拦在怀里,这时的丽丽只无力地叫了一声“四狗哥,别——”便软下身子,任凭四狗把她伸在床上,扒掉裤子,她只闭上眼睛直直地躺着,粗粗地呼吸着,血液着火了一般在周身燃烧。
这时的四狗在经历了破砖窑的哪一次惊吓和床低下那一次灾难、以及挂牌游街的耻辱和与三嫂约会的尴尬遭遇之后,那一股岩溶在周身运动,终于在此刻按耐不住,一下子要冲出地壳,来一次轰轰烈烈的造山运动。他把丽丽压在身下,不很熟练地操作着。只听丽丽“啊”的一声痛叫,双手便紧紧地抓住四狗的肩膀,漂亮的脸蛋皱起眉头,发出痛苦而甜美的呻吟……
一阵狂风暴雨之后,巫四狗,这个三十多岁的光棍,把自己几十年积压心头的力量一泄千里,身子一下子象龙王被哪叱抽了筋一般瘫在了床上。丽丽这个娇美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竟呻吟出了眼泪。当四狗软绵地从她身上离去,她噙着眼泪从床上爬起来,一下子看到白白的床单上一滩殷红的血,忽然痛哭着双手照四狗身上打去:
“你这个流氓,地主娃,你*了我,我要去告你,你这个大流氓……”
哭叫声从这个小小的屋子里传出,使巫四狗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这可是弥天的大罪,便忽地从床上跳下,来不及提裤子就扑嗵一声跪在地上:
“丽丽,我的好妹妹,我不是故意的,你打我吧,我该死,枪毙我吧!我该死!”说着不住地朝自己的脸上抽着巴掌,痛哭流啼的样子。
忽然,丽丽意识到什么,嘎然止住哭泣,站起身来,系好裤子,呆呆地坐在床前。
四狗看着丽丽止了哭声,便小心地从地上爬起来,也把裤子系好,眼睛直看着丽丽的脸蛋,等待着发落。
丽丽坐了好久,突然叫道:
“滚出去,滚!”
四狗吓得倒退几步,他仍看着丽丽:
“丽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千万不要……”
“滚出去!”当丽丽又一次吼叫,巫四狗才依依离开那个小小的医务室。心里像揣着一只兔子,咚咚地跳个不停。四狗心里想着:“这下完了,丽丽要是告到九叔那里,自己非被法办不可”。
这几天巫四狗把心一直提到喉咙眼上,等待着公安局来把他抓走,只要有一点动静他就一阵紧张,怀疑是公安局的人来了。在外面见到巫丽丽就远远躲着。
其实巫丽丽并未告发四狗。
几天之后的一天,四狗收工回来,见巫丽丽一个人在卫生所门口,他就把头勾下,想悄悄走过去,谁知丽丽叫住他说:
“四狗,你等一下,”四狗马上立住脚步,心中一个劲地咚咚乱跳,不敢正视丽丽一眼。
“今晚我在这儿等你,你来一下”。说着丽丽转身进屋去了。
作者题外话:如果看到是纯数字的章节,说明不是《铁腕市长》,就不用看了。这个是调味品,让读书快的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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