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作者:冗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249

甘永明为着如何才能让沿线公路两旁的田主们都采用上农业新技术苦思冥想了几天几夜,最终都没能想出一个好办法。眼看农民已经开始着手犁地耙田准备育秧,要是等农民把种子都撒下田里去了,那时一切都晚了。这几天李国治到市里办事去了,甘永明只得找到丘正清,摆明了情况。丘正清说,你的这个办法那天李镇也跟我说了,你小子还真的什么东西都能想出来,今天又说想不出办法来贯彻实现,还不等于在梦中跟别人老婆亲热—白想?我看这样吧,还是老办法,实行领导包片、干部包村包户的包干负责制,谁的任务没完成就拿谁的工资看数,怎么样?甘永明说,光扣工资恐怕还不行,有些干部对扣工资好象都已经麻木,变得完全不再乎了,你一说到扣工资他就干脆不去做工作了,你也知道的龚佰有就是这么一个典型人物。丘正清说,那就再加上一条,把这项工作作为今年年终考核是否称职的依据之一。反正我没好日子过,这些人也别想过好日子!今天下午就召开全镇干部职工会议,把这个决定坚决贯彻下去!

龙山镇是个典型的山区镇,公路沿线的村落不多,田地也少,甘永明把全镇干部分成六大组,每个组都有几个领导班子成员具体负责。起初甘永明对干部们能不能完成这项工作任务心里没有底,所以没敢把丘正清和李国治的名字列在其中,以免日后让他们两个主要领导下不了台自己更加下不了台,丘正清却要他把他与李国治俩人都分在他所负责的那个小组。

起初,龙山镇的干部碰见其他乡镇的干部时,都爱笑话奚落一番,问他们这个月的工资拿到手没有。这种爽快感也是从来所没有过的,因为在这之前,其他乡镇的干部每次碰见龙山的干部时都会这么问,你们镇政府的铃声又响了,还不赶快回去?可没过几天高兴的日子,自己的遭遇比别人更糟糕,大家也都清楚这个叫化子书记的脾气,他要真的挨了上面批,碍着他的人必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屈共志与甘永明同在一个小组,他一个人要负责做通五户农户的思想工作。屈共志一天就跑了好几趟那几户人家,可农户们都说这个险冒不得,咱们农民可不象你们当干部拿工资的旱涝保收,完了就是完了,到时农业税你们还是照催无误,苦的还是咱们。后来,屈共志约请了赵国奎一块前去做技术讲解工作,但农户们还是坚持已见,说得急了,他们竟然这样说瞧你们这把急的,莫不是想替厂家推销那个什么育秧盘拿回扣吧?农户们的这话把赵国奎气得拂袖而去。屈共志为了完成工作任务,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做农户们的思想工作。农户们可能是听屈共志说得多烦透了,一致跟屈共志摊牌:如果屈共志愿意给他们无偿提供育秧盘,并保证收成时能达到所说的产量(当然除了其它不可控的因素),他们就愿意试上一试这种新东西。要是没有达到目的,一切损失都由屈共志负,口说无凭,立字为证。屈共志没有急于表态,说明天早上我再给你们答复。

回来后,屈共志趟在床上想着这个险自己到底能不能冒。说实在的,这种水稻育秧新技术连他本人也没有亲眼见过,效果是否真的比传统的耕作方法要简便高产自己的心里可说是一点底都没有。不过,既然是政府要全面推广这项农业新技术,料想谁也不敢拿影响社会稳定的事儿搞瞎指挥。屈共志思来想去,难以下定主意,决定先到大伙当中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谁能想出好主意。

屈共志才走出宿舍,就迎面碰上唐汉文、陈子发两个,他们见着屈共志,就赶紧的走了上来,异口同声的问:“屈主任,你可搞掂了你的包干户?”“我正想向你们请教请教有啥好窍门了?”屈共志说道。

“你就别笑话弟兄们了,咱们的脑瓜子哪有你的灵窍?”唐汉文说。

“这么说,你们也是碰着了大石头?”

“岂止是大石头,简直就是一堆又臭又硬的屎坑石!”陈子发说。

“我的情形也差不了多少,我负责的那几户农户要我对他们实行‘三包’才愿意使用育秧新技术。”唐汉文说。

“哪三包?”屈共志问。

“肥料、育秧盘、产量。”

“那跟我的情况差不多。”屈共志苦笑道。

“你们几个在这谈论些什么?”李国治走过这里,看见他们几个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问说。

“李镇,咱们,咱们在说推广育秧新技术的事。”屈共志说。

“哦,可做通了你们包干户的思想工作?”

“还,还没有。”

“你们几个现在都到我的办公室去坐坐,我想跟你们聊聊。”李国治跟他们三人招了招手说。

坐定后,李国治开门见山的说:“农户们的思想啥的就这么的难做通?是他们对这种农业新技术没有信心还是其它什么的?”

“我所负责的那七户农户对这种育秧新技术普遍持怀疑态度,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另外他们也嬚弃这种新技术比起传统的育秧方法来活儿要多且细,麻烦,还要多施几趟肥料,加重了生产成本。”陈子发说。

“我包干的那五户农户的情况也大低是这样,他们跟我说了,如果我敢跟他们保证收成时的产量,并给他们无偿提供育秧盘,他们就愿意试上一试。”屈共志说。

“那你的情况怎样?”李国建问唐汉文。

“我遇到的情况跟屈主任的差不多。”唐汉文说。

“你这回没遇到象上次在野猪坳村时人家要你批准他多生几胎才愿意配合你工作的情形就算好了。”陈子发在一旁笑着说。

李国治听完他们三人的话,默默地吸几口烟,没有说话。未了,他对屈共志三人说,好,你们先出去吧。

“李镇心里买的是啥药,叫咱们这么有头没尾的跟他聊天?”唐汉文嘴里嘀咕说。

“我想他心里也是在琢磨着关于育秧新技术的事。李镇做事自有他的一套,不象丘老板,凡事只知道在咱们身上施高压政策别无他计。”陈子发说。

“李镇可是省管干部,是当作苗子下放到咱们龙山来的,当然不一般。”

三人说着谈着,经过龚佰有家里时,听见里边乒乒乓乓的一阵扔东西声和吵闹声。

“这两公婆又吵起来了,咱们进去瞧瞧。”陈子发刚说完,就看见龚佰有抱着头跑了出来,他老婆在背后叫骂着:“你吃我的用我的,还想让我陪你去做那些亏本生意,我要是长年这么着,咱们全家都吃屎喝尿去!走啊,有本事今天别回来吃饭!”说罢“砰”的一声关上门。

“二仙,又怎地惹火了大仙?你可不是想过回烟瘾便偷了她的钱买烟丝抽了吧?”陈子发笑着边说边递给龚佰有一支烟。

龚佰有快速地接过烟,点着火,“嗞嗞嗞”地一连抽了好几口,说:“这个老巫婆,总有一天我要把她给休了!”

“行了,龚二仙,你可别在咱们哥们面前装硬汉,谁不知道你在大仙面前连放屁也得捂着放,还敢跟她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唐汉文说。

“老实交待吧,怎么惹恼了大仙?你可不是想要大仙出山帮你搞掂你的那些包干户而大仙又不愿做亏本生意吧?”屈共志拍了拍他龚佰有的肩膀笑说。

“屈主任敢情就是藏在我家里的蚊子,什么东西都能给你一下子说着。”龚佰有说,“谁叫我家那婆子名气大,我的那些包干户都知晓她,都说要她到他们家里去看看风水,算上一算他们家里哪块田地适合使用育秧新技术。”

屈共志三人听了龚佰有这话都不由得哈哈大笑。

李国治在听了屈共志等三人的叙述后,又找来了几名干部聊天,话题同样是寻问他们宣传推广育秧新技术的工作进行得怎样了,那几名干部也是一个个拉着苦瓜脸,情况也大抵跟屈共志他们所说的大同小异。

李国治拔通了甘永明的传呼机,十几分钟后,甘永明才回电话。

“喂,永明吗?现在在哪里?”

“李镇,你回来了?我现在在阳光村跟踪程委员、谭委员这一组关于推广育秧新技术工作的进展情况。村里没有电话,我只好跑到管理区来复电话,让您久等了。”

“他们这个组怎样?工作可有突破?”

“难,确实很难。农户们都说不愿拿收成做冒险。”

“那你就在那等着,我也下去摸摸情况。”

“好,李镇,我在阳江村村口等您!”

挂了电话后,李国治找着屈共志,让他一块开着摩托车去阳江村。

“这阳光村真是个好地方,依山傍水的,还有这么一大片枫树林。闲着没事时来这里走走,倒也挺好的。嘿,怎的整天坐着车经过也不知晓?”李国治走下摩托车,看着眼前的风景由衷地说道。

“李镇,能象这里把生态环境保护得这么好的地方确实不多了。”屈共志边摆放着摩托车边说,

“嗯,没错,看来这阳江村的民风一定也不错。”李国治说。

早已在村口等候的甘永明迎了上来,李国治笑着对他说:“永明,这么好的一个地方,你早就应该叫我到这里来走走了。”

“李镇,告诉你吧,这条村不但风景美,而且姑娘们也比其它地方的长得好看,听说这条村在明朝时就曾经出过一位贵妃呢?”甘永明说。

“啊,这么说这阳江村还有许多吸引人的地方。要不是咱们龙山镇山高路远,路又不好走,否则这里水美山美人也美的地方,完全可以开发为一个休闲度假的好地方。”李国治环目四顾的说。

“李镇,程委员、谭委员他们还正在跟村民们做着思想工作呢,大家听说你要来,都很高兴。”甘永明说。

“高兴怎么?可不是因为我有责任一块做农户的思想工作,要还是做不通你在丘书记面前就可以把我当作是挡箭牌?”李国治笑说。

“这是哪里话?李镇。大伙都知道凡事到了你手里都会变通,咱们大伙可是越来越敬服你啊。”甘永明说。

“永明啊,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别人一拍我的屁股,后腿就会使劲的往后踢,你可要当心点啊。”李国治说罢,三人都大笑。

走进一个名叫周其泉的家里,农户们听说镇长来了,都忙着让坐。周其泉的老伴亲手盛给李国治一碗自家酿造的糯米酒,说:“李镇长哪,咱们家里有二十多年公社的社长书记都没有来坐过了,你今天来了,咱们打心里高兴哇。”

李国治双手捧过糯米酒,说:“大娘,您老快坐下。我刚来龙山工作,跟下面的群众不熟悉,也不了解本地的情况,希望你们今后能对政府的工作能多提宝贵的意见啊。”

“能,一定能。嘿,他们一个个都说很难跟现在的公社领导说上话,怎地今天到咱们家里坐的这个李镇长还是象当年到咱们村插队的高书记一个性啊。”大家听了周其泉的老伴这话都笑了起来。

“李镇长,咱也知道你这回来的目的,刚才这几位领导都跟咱们做了一个下午的思想工作了,可咱们思来想去,还是放不下心里头的那块疙瘩。”周其泉说。

“为啥?怕这种新的育秧新技术还不够成熟影响收成?”

“嗯。”屋里坐着站着的几十个农民都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

“李镇长哪,咱们阳江村这块地方一年到头除了养鱼种田,再也没有其它收入,你说大伙能不担心吗?”有位农户这样说。

“还有,李镇长,怎地不见镇里的干部到其它村又是日又是夜的做工作,就只光顾着咱们沿公路两旁的六、七条人村,可不是镇政府想搞什么花架子工程你们好升官吧?几年前你们镇政府让咱们大规模的搞种菜,结果连菜种钱也收不回,把咱们给害苦了。这回又不是重搞这个花招吧?”另有一位农户这样说。

“你这人怎地这说出般话?”周其泉指着那个人怪责说,“依我看人家李镇长可不象是这么一类人,你小子可别把耗子跟猫混为一谈。”

“周叔,我倒是认为这位老表的问题提得非常好,我也相信大家的心里肯定也存在有同样的疑问。”李国治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碗说,“是啊,为什么镇政府只是把推广育秧新技术的重点放在沿线公路两旁的村子?是不是怕农民们都不愿意接受这种农业新技术,咱们这些人怕难以向上面交差就软泡硬磨的让大家把沿公路两旁的田块全都使用育秧新技术,好让上面来检查时,一路走来从车上所能看到的都是使用育秧盘育秧的稻苗田,以便蒙骗检查过关?也就象刚才这位老表说的咱们好升官?”

村里人听了李国治这话,谁也没有出声。

“那我现在可以坦诚的跟大家说,咱们现在是想让公路两旁的田地全都应用育秧新技术,之所以这样做很大的一个目的让刚才这位老表一语言中,咱们确实是想应付一下上级的检查好过眼下这个推广育秧新技术的工作关。”在场的人们谁也没有想到李国治说话会如此的直截了当,心理上着实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觉得这个李镇长果然不一样。又听李国治微笑的继续说:“但咱们镇政府绝对不是在玩什么花架子工程,因为,这种育秧新技术是对水稻育秧方式方法的技术创新,就象当年推广利用薄膜育秧、种植杂交水稻一样,是一次农业技术革命,最终促使水稻生产增产增效,让广大农民群众享受农业技术进步的科学成果。大家说,咱们镇政府是不是在做花桇子工程?”李国治说完这话,环视了一下屋里这群一声不吭地听着他说话的农民,继续说道:“只是,一种技术即便再好,想让人们都乐意地接受它,使用它,至少得有个效果效应期,说白了就是要想方设法地让大家都能亲眼看看新技术的效果,这样新技术才可能让人们广泛地接受。咱们今天所要推广的这种育秧新技术,由于还没有效果效应期,想一下子全面推广这种新技术,确实是一件不大容易的事,所以咱们就想找个工作突破口,首先让沿公路两旁的田地都使用上这种育秧新技术,让来来往往的人都能亲眼瞧得见看得着这种农业新技术的效果。所以,我衷心地希望在座的农民朋友们都能配合好政府的这项益己利国的工作。”

“可是,李镇长,万一失收了咋办,政府可不可以减免农业税,再拔点口粮?咱们毕竟是为了配合政府的工作才造成失收的,要不然谁想去冒这个险?”有几个人这样说。

“说到底,大家还是对这种农业新技术缺少信心。依我看干脆这样吧,咱们之间可不可以订个种植约定,育秧盘可以暂时不收钱,先由镇政府垫着,多施的一趟肥也先由镇政府拔给。如果失收了,这育秧盘还有肥料就算是镇政府白给了大家,另外,减免掉大伙的农业税,给每一口人补回两百斤口粮;但是,如果取得成功,这育秧盘、肥料钱还得照付,农业税也当然还得照缴不误,大家觉得我的这个意见怎样?”李国治说。

李国治的话音刚落,屋里屋外的农户们都纷纷地拍起掌来,说有了李镇长这颗定心丸,咱们还担心啥?大伙马上卷起裤管干啊。

从阳江村走出来,程晋林等负责阳江村工作的干部们都如释重负,都说要不是李镇亲自出马,咱们就是跟村人们谈上三天三夜想必也只能是白费口舌白忙活。只有甘永明一字未说,未了,甘永明对李国治说:“李镇,现在可不是农户们担心,而是轮到咱们担心了。”

“咱们担心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李镇,你刚才给他们许诺了那么多的条件,万一这种技术在咱们龙山水土不服失败了,咱们恐怕都只能逃往深山躲藏起来做一辈子野人了。”

“哈哈哈!”李国治听了甘永明这话不由得一阵大笑,说,“甘永明哪甘永明,这可不象是你的性格啊,你做事向来就不瞻前顾后,怎的这回肚子里的虎胆变成了兔子胆?难道你也是对这种农业新技术没有信心?”

“不不不,李镇,咱们还不是因为穷怕了嘛,生怕这万一真的失算了,就依咱们镇政府现在的财力,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翻身,我就担心这个。”

“我说甘副,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啦?李镇好不容易才替大家撕开一个口子,你又说担心这担心那的,你也不想想,李镇到咱们龙山后,有哪一件事情看走眼了?”谭绍群说。

“绍群,你也别把我看得那么的神,其实,这回我也是在跟村民们打一场赌啊。”李国治笑了笑说。

“李镇,你背靠的是国家这个‘大庄家’,不会有啥风险的。”程晋林说。

“看来还是晋林知晓我。是啊,我就是倚仗自己背靠的是国家这个‘大庄家’,所以才这么大胆的敢跟村民们承这个诺,因为我相信,咱们国家的当家人是不会拿关乎民生、关系国家稳定的大事开玩笑的。”

“李镇说的极是,就为这一点咱们不怕冒这个险。”甘永明说。

“那,李镇,其它村的可以照搬你说的去做村民的思想工作吗?”屈共志在一旁问。

“凡属于公路沿线的工作重点村,都可以按阳光村这般去做村民的思想工作,尽快把这项工作全线拿下来!”李国治对大家说。

回到镇政府后,李国治觉得这事应该与丘正清通通气,他走到书记办公室,看见丘正清一只腿的放在桌上正看着文件,他见李国治走了进来,说:“李镇,你来得正好,这个文件你看看吧,何老板亲自签发的。”说罢把文件递给李国治。

李国治接过来大概地看了一下,放下说:“我还在省里的时候,曾经常听人说直河县的每一届领导都喜欢找些前任没有弄过的东西来弄弄,大概这就是大家一直都在津津乐道说的所谓的工作创新吧?”

“领导的工作思路不创新,总跟在别人的屁股走,又哪里来的进步阶梯?就象我,工作缺少新思路,成了死田螺一个。”丘正清嘿嘿地笑说。

“工作需要不断创新,这是非常正确的。只是,工作创新要建立在实事求是的基础上,不能仅凭个人喜好躺在床上想当然,想怎样干就怎样干。”

“那你的意思是说何老板这次也是想当然的想法?不切实际?”

李国治没有回答丘正清这话,他从茶柜里拿出一只茶杯,倒下一杯茶,喝了,说道:“丘书记,直河县去年不是搞了一次整风运动吗?那你认为现在直河县的干部作风是不是比整风运动之前好多了?”

“这个,那是因为领导没有坚持执行下去,不象咱们龙山,我的随时点名制度就正正规规的执行了整整三年多时间,要不是你说要对这个制度进行更改创新,咱们现在还一样执行着。”

李国治听了丘正清的话,心里不由得一阵发笑:你的这个随时点名制度早已经是全直河县人茶余饭后的笑炳,要不然人人怎地称你是“拉铃书记”?至今还在为这洋洋自得,自以为是,真是可叹可悲。

“李老弟,何老板这次要搞怎么带领群众奔小康,你的脑袋瓜比我好使,可要想出点好套路出来应付应付,这文件不也说了,这奔小康工作是今年咱们直河县的头等大事,谁没跟上全县的步伐就一票否决谁。我这个人在何老板面前已经是番薯根一条,可你老弟可就不同了,将来是中央委员也说不定,前途无量啊,哈哈。”

俩人说完这一阵子后,李国治把刚才在阳光村的事情跟丘正清说了,并说当时只想着让村民们吃下定心丸,咱们也好向上面交差,所以没有考虑那么多就擅自给村民们许下了承诺。

“老兄,你可不会是板凳没坐热就要调走吧?”丘正清听了李国治这话有气无力的样子说。

李国治听了丘正清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感觉奇怪,但也随即明白了他的话外话,笑了笑说:“丘书记,我就是一只鸟这回想要再飞也得需要喘口气,更何况我还不是一只鸟。再说组织上可不是安排我到这里搞调研的,坐上个把星期就溜之大吉。”

“啊,这我就放心了。老兄,说句实在话,我怕我又重蹈覆辙,成了冤大头,届时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个全少国不分日夜上门要钱,我又不是前往西天取经的唐僧,身上的肉不值几个钱。当然了,这事顺利最好。总之一句话,老兄你对这事一概跟踪到底就是。大半年了,我这又是当爹又做娘的,事事都得让**心,你来了,我可以泄掉一半担子好好揭一揭了。”丘正清说着连打几个哈哈说。

李国治知道丘正清说这话是他不想为这事担半点风险,提前把责任全都推在他一个人身上。他当然并不在意,因为这么大的一件事情自己没有跟他沟通一下就擅自作出决定,说什么也是不够尊重他这个一把手,不过他的这个决定已如泼出去的水不再可能把它收回,他想只要他不反对他这种做法就行了。

镇干部们依照李国治说的去做农户们的思想工作,结果很令人满意,相关的农户都基本上与镇政府签订了“合约”,这又不得不让先前那些背负着“政治任务”被要求做示范户的人感到心里不平衡。不少人在背后找到甘永明说镇里对这事搞实行“一国两制”,这不太公平,农户们怕遭受损失,难道老天爷就会照顾咱们这些党员干部?甘永明做不了这些人的思想工作,只好把李国治搬了出来,说这事是由李镇长作的主,你们有意见都去找他好了。

李国治对所有到他面前提意见的人都会耐心地听着,最后都只说了那么一句话:“你先回去弄清楚普通群众与党员干部到底有啥区别这个问题回头再来找我。”这些人听了李国治这话,虽然觉得他这不过是在摆弄大道理,但这样的“大道理”要是较起真来,谁也无话可说。所以这些人此刻也觉得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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