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实提着满脸惊讶丁海泉的脑袋晃来晃去,似乎像是在炫耀展示着自己的战利品。
戒备队员们全都既绝望又无助地呆望着吴天,期待他能够给大家一个解决方法。
吴天的计谋本就想借霍实之手除掉丁海泉,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丁海泉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吴天、该你了,你也敢和我单挑吗?”霍实一脚把丁海泉的头踢到了吴天面前。
吴天这时已是进退两难,他都不敢保证此时自己对队员下命令后,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击杀霍实;如果再有队员伤亡才杀死霍实,吴天担心回去后这些手下们根本不会服自己。
所以,吴天必须亲自上阵对付霍实。
“为什么不敢?”
吴天强作镇定,打开了穿附在双手上的原本属于刘洪礼的外骨骼装备。
吴天身后的队员都举起了枪,做好了吴天倒下后立即射击的准备。
“好、死吧!”
看着吴天慢慢走来,霍实明白了这是自己的最后一刻,也是自己最后的愿望实现的机会——相信在自己杀死吴天后戒备队就会把自己打成筛子。
但吴天并不这么想,他根本没想把自己交代在这里。他脚往前猛烈一蹬,用神经元打开了外骨骼的充能拳,由巨大的铁拳带着整个人向霍实砸去。
霍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做好了挨上这一记铁拳的准备,当然他明白这一拳能够轻易砸断自己的骨头。
不过他不在乎,他早已作好了死亡的准备,断上几根骨头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根据他的判断,吴天拳头砸向自己时,自己有充足的时间能把匕首位进吴天的喉咙。
看着霍实一动不动,吴天突然明白了霍实此刻不要命的想法——他想一命换一命!这可不在吴天的计划内,他认为霍实的命远远不如自己的宝贵。
于是吴天立即收住了冲出的拳头,脚死死插在地上强制把自己停了下来。
“吴天,怎么?怕死了?”霍实蔑视地看着吴天。
被霍实这么一瞪吴天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向飞出了身体,对身体失去了控制,整个人动弹不得。
千万个目光死死凝视着吴天,犹如看见美味食物的欲望;吴天就像是一个精致的小蛋糕,被几十个流着口水大腹便便的油腻胖子所觊觎着。
吴天的血管中的血液突然又窜过一阵阵冰冷,吴天知道这股冰冷是死亡的预感。
当年吴天在接受精英小队训练面对那只b级魇兽时,就有这种相似的感觉——在那一场战斗中除了吴天和他的指导官,小队全数灭亡。
当吴天终于回过神时,他看见了那双和自己面对面怒火的双眼。
就在吴天走神感悟的时候,霍实已经逼近了他。
而这时候那把夺去了数人性命的匕首已经刺向了吴天的咽喉。
吴天立刻抬起了右手捏碎了匕首,左手一个摆拳实实重锤在了霍实的右脸,让他直直飞了出去。
霍实的右脸也本来已狰狞不堪,而吴天这一拳不仅打碎了他脸上残存的骨骼,还掀翻了他脸上破碎的血肉,直见白色的骨头;巨大的冲击让他感觉眼珠都差一点被震飞。
这时霍实的右脸血肉模糊,看上去不仅狰狞,而且丑陋。
尽管脸上已被血污所盖满,但霍实那扭曲着复杂情绪的双眼仍旧死死地盯着吴天;吴天再次被这股恨意所包围,这股漫无边际的恨意让吴天感到真正无可名状的恐惧,也让他的手脚麻木。
在肾上腺素的飙升下霍实感觉不到一丝丝疼痛,相反他还沉醉于杀戮与被揍的感觉。
匕首被吴天所捏碎,霍实捡起了一旁尸体的突击步枪,举起毫不瞄准地就对着吴天的方向一阵乱射。
看着密布的子弹向自己直直飞来,吴天在最后一刻夺回了身体的控制,弹出了外骨骼上的护盾。
蓝色护盾轻柔地包裹吴天,子弹在接触护盾的一刹那被轻轻俘化,掉落在了地上。
战斗经验丰富的吴天立即明白了自己、丁海泉乃至全队队员犯的一个错误——和霍实对视了双眼。
他突然明白所有人在看了霍实的眼睛以后,似乎都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毫无反抗能力得任由他宰割。
吴天暗自庆幸,如果不是自己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加上善于总结战斗,那么今天自己还真有可能败在霍实这种黄口小儿的手下。
至于霍实的眼神为什么有这种能力?
吴天不知道也不关心;也许是他的好友、爱人相继过被自己所杀,恨意真的通天吧!
教导员也曾经提醒过自己,不要低估不要命疯子的恨意,现在想想确实很有意义。
打定战斗方针后,吴天顶着盾牌向霍实逼近;在逼近的过程中,好奇心一直引诱着吴天看一眼霍实,但吴天知道自己的生命比好奇心更为重要,只是盯着霍实的方向前进着。
果然,在吴天没有把视觉的焦点对准霍实的眼睛后,一切奇怪的感觉都烟消云散,身体也找回了自己的控制权。
看着越发逼近的吴天,霍实心中更为着急,他害怕自己不能为爱人与兄弟报仇就离开这个世界。
吴天的盾让热兵器失去了原有的效果,霍实不得不丢下突击步枪,又捡起了一把匕首想用之前的方法刺死吴天。
霍实举起匕首傻乎乎地又往吴天冲去;在失焦的眼神中吴天看到了冲来的人影,会心一笑伸出了自己的外骨骼。
吴天用外骨骼死死捏着霍实的喉咙,轻轻松松让他悬在半空之中。
霍实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吴天不像刚才那样被冻结住行动?
不明白?那也没有用,霍实现在已被吴天死死地制服在空中;喉咙被掐住让大脑失去了氧气,让霍实变得迷迷糊糊。
不过在迷迷糊糊、四肢无力中的霍实也明白自己会死在这里了;在临死之前他居然没有了力气再去恨吴天、再拥有复仇的欲望;也许刚才那一阵狂欢的杀戮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
在心中,霍实只有不甘的感觉;不过,也没有什么用了。
对不起、刘洪礼,没能为你复仇。
谷芽……久等了……我来陪你了。
“杀了他、杀了他!”
吴天身后的戒备队员们不断高呼着,想让吴天为大家手刃了这个害死无数兄弟的叛逃恶徒。
“拿个黑头罩来盖住他的脑袋,”吴天把已经晕厥的霍实扔在了地上,“我们把他带回去,有的人活着更是受罪,死了对他来说还是一种解脱;让这位“大英雄”在世人的眼光里背负叛军的身份活下去,让他也在失去兄弟和爱人的悲痛在黑暗的狱洞里度过一生,这不是更好的折磨吗?哈哈哈……”
大获全胜、且一箭双雕解决了霍实和丁海泉的吴天此刻洋洋得意,他转过头对属下们命令道:“对了、去联系一下之前咱们调查过的那个李主任让他作证;我们再把狱洞战争那一晚勾结叛军攻破城门的大功劳再送给霍英雄……”
昏厥中的霍实头上被罩上了黑布口袋,手脚被套上了枷锁被扔在装甲车当中……
谷芽独身一人躺在地上,灰霾渐渐包裹住了她。
霍实还是食言了,他让谷芽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留在空无一人、充满了灰霾的域外之地。
……
“嘿!儿子们,你们又把爸爸的哪个朋友送下来陪爸爸们了啊?”
狱军们黑着脸完全不理会这虬髯大汉的胡言乱语,押解着呆滞无力的霍实。
“哟,爸爸叫儿子、儿子们还不答应啊!”
狱军打开了虬髯大汉的牢门,两铁鞭劈在了男子结实的肌肉上;铁鞭的力量让男子闭上了嘴,蜷缩在了墙角边。
“贱皮子,欠抽。”说完狱军就把手脚上附着着沉重锁链的霍实丢在了虬髯大汉的牢房中。
虬髯大汉从墙角站了起来,用脚踢了踢霍实:“兄弟、还活着没啊?”
霍实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阎罗、看来今天给我送了一个疯子室友啊……”虬髯大汉对着对面牢房喊道。
“……”
听到声音阎罗抬头望了望对面的牢房。
阎罗独自一人伸处黑暗的牢房中,双手被拉开用铁链死死靠在墙壁上。
霍实缓慢地抬起了那张破碎不堪的脸,呆呆望着重刑犯阎罗。
霍实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活人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