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作死
作者:玲临林      更新:2020-05-01 03:20      字数:3335

几日后,陈鸳淑显得格外心情愉悦,因自己,终于有人改了原本不幸的命运,因此陈鸳淑有些期待西郊会面,有些期待还是完好无损的表姐。

“小姐,您看,这是我为您准备的。”回府的夏竹兴冲冲地将搭配好的衣服献殷勤般拿到陈鸳淑的眼前,夏竹与冬梅是昨日傍晚回来的,他们既不走了,便让这些仆奴回来了,也省得重新在牙行招仆从。

“有点素。”陈鸳淑看着眼前浅碧色衣裙道,“今日是表姐与齐公子之喜,怎可如此寡淡。”表姐的帖子来请,开头便是切切深意,不可马虎。

夏竹皱眉看看衣裳,想了想,便拿出一浅色暗绣月白底衣裙,走起路来灵动亮丽,又因底色浅,看起来绝不喧宾夺主,也不呆气。

陈鸳淑正漫不经心地由着刚归来的冬梅与夏竹打理自己,涂得粉嫩的指甲正挑着手旁的花,春绘便进来了,“小姐,”手里拿着一贴子。

看起来自己还是很受欢迎的,陈家刚刚缓过来便有人相请啊!陈鸳淑扬眉。

春绘有些犹疑地递上帖子,“是余府的帖子。”

陈鸳淑挑眉余府?余悦?世道真真是变了。

打开一瞧,乐了,怪不得春绘要犹疑,原来署名是武轩朗,她与他前些天正通着信,今天余悦便携他的名义过府相邀一叙,春绘能不犹疑么?两人的名字出现在同一张贴上,还是所谓的表兄妹。

不过想到魏轩朗名义上是余悦的表哥,陈鸳淑觉得甚是吓人,又有些可笑,她可忘不了,余家上一世被指与武国有勾结,后来又莫名地不了了之,而现在,余悦与魏轩朗又明目张胆地邀请她,说是赏花会,她又不喜余悦,一想到这人的前世是如何的,又想到几月前,这人对她又是针锋相对,还处处刁难,真心提不起兴趣来。

陈鸳淑顿时觉得索然无味,现在忽而烦闷,索性将那帖子丢在一旁,不理会了。

不过,一想到余家居然勾结武国,陈鸳淑便想笑,这李朝阳终归还是偏袒余悦,怪不得,余家明明一代不如一代,仍能稳坐江中世家之首,李朝阳终归还是有偏心的,自己当年真的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这个混蛋呢?

陈鸳淑戾气微浮上脸,但想起屋内还有其他人时,硬生生压下那股不快,毕竟她要会隐忍,不显山露水才是长本事。

夏竹替她插上簪子,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陈鸳淑才回过神来,她盯着铜镜里艳如朝阳的女孩微微发愣,她好久没如此打扮了,这辈子重生后,没兴趣如此打扮,不过近来倒是如此打扮频繁了些,而上辈子自那余悦入宫后,谁还在意她呢?只闻这新人笑,哪闻得旧人哭?哪里有这个闲心打扮自己呢?

“小姐,好了。”夏竹见陈鸳淑久未动作,便悄声言道提醒。

陈鸳淑才收回目光,起身,“走罢。”去饭厅用膳。

饭厅里,除了长兄未到,皆到齐了,“鸳淑见过父亲,母亲。”陈鸳淑低眉顺眼地行了一礼,陈先允点头叫起。

陈鸳淑直起身,朝陈居安与陈居言行平礼,“二哥,三哥。”陈居安与陈居言点头还礼。

矮身入座,陈家秉持着,人未到齐,不可开席,因此五人静坐,静寂,不过好在陈家人皆是习惯了,毕竟除了陈居言这个长歪的怪胎,上到陈先允下到陈鸳淑皆是寡言少语,陈居行虽说亲切,但也是简洁少言之人。

而陈鸳淑几乎快坐不住,更别说好动的陈居言,他难受得眉头微皱。

“见过父亲母亲。”陈居行姗姗来迟,脸色如常。

“大哥。”待陈先允点头叫起,三人整齐喊哥,陈居行点头言好。

陈居行晚到是有原因的,陈居然被赶出府后,韩王李越胜竟然跑到禁卫军处大闹一场,陈居行被皇帝训了一顿,导致陈居行因此昨夜不得不滞留在官署处,到了卯时上早朝后,才跟随大臣散朝的脚步溜回府。

而后一觉睡到了现在,才磨磨蹭蹭地起床过来用膳,当然也因此没人敢扰他。

“用膳罢。”陈居行刚落座,陈先允沉声道。

用完膳,陈鸳淑先行告退,昨日她便向母亲禀报了,要外出与何月乐会面,母亲何婉自然是应允了,现在她要去准备准备,毕竟重获新生的感觉真心不错。

陈鸳淑哼着小调下去时。

何婉重重地放下瓷杯,笑道,“你那儿子真心不错。”她的耐心到此为止,她已然无法容忍一个不成器的庶子骑在她儿子头上撒野。

陈先允挪挪嘴皮子,但最终只是无奈道了句,“夫人,此非我本意。”话语中颇感无奈。

何婉冷笑,道:“这当然不是你本意,但,”顿了一下,“你那儿子都如此勾结韩王了,不就是置陈家于死地么?”

陈家为何能保持百年世家不倒,自然是夺位之战明哲保身,什么也不参加,而陈居然如此,韩王也为他出面,自然是打了陈居行的脸,连同何家的脸也打了,打了何家便是将太子不放在眼里,如此一来,不就是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陈家家门不和。

何婉的脸色不好看,而陈居行三兄弟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陈居安更是开口,“二哥如此一闹,怕是要害我们这一脉在京中无法立足。”冷漠的模样与何婉如出一辙,眼神却比何婉冷上三分,“父亲,您那日就不该心软。”陈居行也没好脸色地扔下这么一句话。

而陈居言本就喜形于色,现在学会了收敛一些,因此一言不发尔尔,但脸上写满了不乐意。

陈先允的心情本就不佳,经妻子这么一说更是糟糕透顶,而两个他视为骄傲的儿子更是左一言右一句地说到他怀疑那日的决定是否正确,是否那日就应当机立断地报了皇帝,随便将他逐出家族,不至于今日长子在禁卫军处有了麻烦,一次尚好,若是两次三次呢?他们陈家该如何自处,若是不尽早解决,皇帝与太子会不会认为他们陈家两面三刀不可靠?而司马家会不会因为此事要在心中暗暗嘲笑陈氏?他陈氏一族怕不是会在这京中添笑柄,得不偿失。

“夫人放心,”陈先允下定决心了,“为夫会妥善解决此事的。”舍弃便舍弃罢,终究那子非嫡非长,不可心软。

陈鸳淑拿着早已备下的礼品便是出了门,她久未见表姐,自然是要先贺她与齐青择之喜,也要替她过过霉气,毕竟何齐两府是大劫刚过。

坐着走了半个多时辰慢悠悠行走的马车,陈鸳淑便是赶在巳时之前来到这西郊。

而今日是休沐,故而此地来游玩的人颇多,皆是达官贵人之类。

但陈鸳淑甫一下马车便看到迎面而来的两个熟人,而对方自然是看到了自己下马车。

“魏公子,薛大哥,安。”陈鸳淑诧异了一下,这二人又在一起后,便行了个万安礼。

魏轩朗忙道,“陈姑娘不必多礼。”薛子苏亦是温和道,“淑儿多礼了。”模样还是那般温柔。

说起来,这二人皆是曾见过陈鸳淑本来那甚是远大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冷静的模样,倒是巧得很。

“淑儿,是来此地游玩的?”薛子苏率先向陈鸳淑问话,陈鸳淑笑颜如花,“算是,不过是表姐约我出来的。”薛子苏一直都当她是小孩子,将她不经意间展现的那面当成是慌乱间故作冷静而已,从未想过那才是陈鸳淑本该的模样。

“巧了,齐公子也约了在下与范正出来。”魏轩朗笑吟吟的模样,约莫是长相的缘故,魏轩朗很容易被人当作是翩翩少年郎,而陈鸳淑心想她此时断不会被他的外貌再度迷惑去了。

只因此时地的陈鸳淑是横竖看魏轩朗不顺眼,便扭头同薛子苏说话,“薛大哥,你是被齐公子约出来的?”

“嗯,说是要感谢我们那日在朝堂上替他解围。”薛子苏温文儒雅。

那日?陈鸳淑的脑袋转了个弯,哦,解何齐两府之围的那日,不过陈鸳淑一直不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哦,如此说来武大人那日也在朝堂上了?”还言自己不知?

看到陈鸳淑似笑非笑看向魏轩朗,薛子苏心头猛一跳,但还是道,“是啊。”薛子苏自然不明白二人早已是有书信往来,某些暗度陈仓的事。

魏轩朗被看得脸皮微微发红,不由有些心虚,但他脸皮颇厚,只能笑道,“是陛下特意召我前去。”他也不能在薛子苏眼前说什么。

陈鸳淑自觉没意思,毕竟他又说与不说的权利,当下只是笑了笑,便问薛子苏,“对了,薛大哥,那日的情况是何等模样?”她知道,如果她问薛子苏薛子苏定然会给她解答疑虑。

哪知,薛子苏是稍微愣了一下,便咳了一声,道,“咳,燕项没同你说?”略带疑惑的问道。

“二哥?没有啊。”陈鸳淑略感诧异,他的二哥当然不会与她说的。

“燕项拿出的证物时,不是说你在西郊游玩时那证物被陌生人塞入马车里的?”薛子苏道,因那证物没署名,除却几人外,也没人知道,因此,薛子苏只能装傻。

陈鸳淑心里略感无语,这二哥的谎言能不能编的更好一些,居然能这么这样,不过由此可见,当日在场的魏轩朗得有些郁闷了,毕竟那证据估计是他打算笼络人心之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