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漂亮！”

旁边三个男的停下脚步，掏出手机就拍照。

“小姐，您电话是多少？”

“能给我签个名吗？”

“我能跟你合影吗？”

更多的男人围了上来。

“滚！”

雪拨开人群，往大厅方向走去，空赶紧跟了上去。

“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搭讪者在他俩身后怒骂道。

“上楼。”雪命令空道。

二人刚到二楼的大厅，一个戴眼镜的大个子就凑上来问空：“她是你女朋友？”

“是啊。”空随口道。

“她好美，我能跟她握个手吗？”“眼镜男”居然很懂事地向空请示，满脸都是艳羡的表情。

“当然可以。”空简直乐坏了。

那男的当真就腆着脸，向雪伸出了手。

“滚！”

雪的脸都气红了，踢了空屁-股一脚。

“大方一点嘛！”空笑道。

雪又一脚踢了过来，空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现场只留下“眼镜男”的一只手僵在空中，同时僵住的还有他脸上的笑容。

空见状，于心不忍，又折返回来双手握住他的手，晃了两下，以示歉意。

现在空完全相信蓝星上的男女比例已经失调了，而且比传说中情况的还要严重。

“白秘书带我去过一个地方，特别漂亮，像是海底隧道，其实我们也可以……”空觉得这个地方比较适合这次约见，便小心地提出了自己建议。

“别废话，跟我走。”雪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着，空一路小跑跟着。雪又戴上了那副黑口罩，这回空不敢再说什么了。他俩出了大厅，一辆外表陈旧的黑色小车开过来，司机竟然是刚才那位胖姑娘，她把车开到她俩跟前，然后艰难地挤出车门，雪坐到了她的驾驶位上，胖姑娘冲雪点一下头，便蹒跚着走开了。

“上车。”雪对空说。

空刚想打开她旁边的车门，雪举起手掌往肩后轻轻招了招。

空识趣地打开了后车门，坐到后座上。

“其实后座更安全，”空看着后视镜里的雪，自我解嘲道，“而且更宽敞。”

后视镜里的雪也看了一眼空，她的眼睛实在是太漂亮了，空每次接触她的目光时都很开心。

小车开进了一座小城，这里的行人很少，建筑都是浅蓝色，普遍比较低矮，但做工都很精致。他们来到一条蓝色的小河的边上，河两岸都是这种楼房，一些地方像是娱乐场所。蓝色的河水静静流淌，一座厚重的桥横在水面，桥上面是一家大酒店。公寓楼里，各家阳台上开满鲜花，阳光明媚，楼房与楼房之间有透明的通道连接，衣着光鲜的人们穿梭其间。

小车停在了那家桥上酒店的大门口，这家酒店的店名叫“女魁星”。

好奇怪的名字！空寻思道。

“你先去三楼的茶餐厅等我，我一会就上去。”后视镜里的雪对后视镜里的空道。

三楼的茶餐厅富丽堂皇，但里面空荡荡的，一个食客也没有。可能还没到饭点，空寻思道。这里每扇窗户开得都很大、很气派，如同购物大橱窗般，向外面的人们一览无余地展示着食客们是如何吃喝的。

他选了一张靠窗的餐桌，在一旁坐下，老老实实地等雪到来。

不一会，一个服务生推来一个小推车，上面居然全是一盘盘各式各样的鲜花，那服务生当着空的面，不紧不慢地把一盘盘鲜花一一摆满了整整一桌。

“这花是可以吃的。”雪的声音从空的身后传来。

雪在空的对面坐下的同时，摘下了棒球帽和口罩，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在她肩上。

“雨……”他知道眼前的雪不是雨，但他把她想象成雨，他俩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你为什么能跑那么快，简直就是瞬移！”空没想到自己的第一句开场白竟是这样的。

“……”

“他们说你是神，你真的是神吗？”

等了半天，她才反问道：“你觉得呢？”

“反正我觉得你不是普通人。”

雪冲他犯了个白眼，她有时候真是蛮可爱的！

“你们这里为什么不下雨呢？”这是空来到蓝星后发现的一个大问题。

“因为没有雨。”根据刘老师的意识世界的理论，她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一个暗示。

“那你们的淡水从何而来？”空觉得无法理解。

“我们有丰富的地下水资源和沿海各地的海水淡化工厂。”

空一直在等她问葛教授的事，但她不是用筷子漫不经心地夹“花”吃，就是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空也试着夹起一朵花，凑到眼前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这些“花‘的做工都非常考究，足以乱真。他咀嚼了几朵“花”，这些“花”有甜有咸，味道很像地球上的各色点心。

最后空还是没沉住气，他试探性地问道：“对了，魔术师到底是死于火灾还是枪战？抑或者……像你们说的那样……他根本就没死。”

雪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跟魔术师是如何认识的？”

“喝酒认识的。”这是空在蓝星最早的记忆。

之后，雪便不再提及此事，这让空感到很是纳闷。

用完“花宴”，雪让空跟她一起站在桥上酒店的窗边看风景，空看见河岸边有一对漂亮的情侣在接吻，这对情侣发现有人在看他们，高兴地冲他俩挥了挥手。

“他们也在看我们。”空看着雪道。

雪也转过头看着空，但空看得出，她的眼神是冷漠的。

“我发现你只有在折磨人的时候才会笑。”

“我有吗？”她面无表情道。

空看见雪白的左手搭在窗户的栏杆上，便不动声色地把右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这回，她没说“滚”，也没把手抽开，空顺势捉住了她的纤细的小手。

这时，路灯亮起来，整个河岸因为灯光变得透明、空灵，岸边公寓楼里的每间房里灯火通明。太阳已经西沉，暗蓝的天空一丝云彩也没有，空第一次看见天上有一大一小两个上弦月。

空不知道雪这时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只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这一刻，空觉得雪就是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