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绷筋那个小白不算什么。”
第二天,吃完午饭,帅哥从枕头里掏出一根用报纸裹的烟卷儿,叼在嘴上。他得意地对空说:“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高科技。”
“打火机都被没收了,怎么办?”他就像演独角戏一样,自言自语道,“高智商罪犯有办法。”
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根铅笔,双手合十握住笔杆,用没有被削尖的那一头对准木地板上一个圆形凹槽,然后猛搓笔杆。
没过多久,只见笔头冒出一股青烟。
“赶紧拿点纸来。”
一个犯人塞给他一小片卫生纸,他接过纸,揉碎后撒到冒烟处,压紧,他轻轻吹了两口,火就着起来了。空听说过原始人“钻木取火”的故事,第一次亲眼见到还是觉得很惊奇。第一个钻木取火的人只可能是神,空心想。
他伸嘴过去,点燃了烟卷儿,猛吸了几口,然后递给了校长,校长吸了一口又传给了别人,传到空这时就只剩下一个烟头了。
“我不会吸烟。”空把烟头递给了工程师。
工程师受宠若惊般地双手接过烟头,猛吸了几口烟就没了。
这当口,空注意到后窗下面坐着一个金发碧眼、满脸络腮胡的白人,他一个坐着,一言不发,空想起来刚才吃饭时是单独分发给他食物。
空向帅哥打听这人的情况。
“他啊,”帅哥语带不屑道,“诈骗,欺骗女人感情,骗钱。”
“他吃的东西怎么跟咱们不一样。”
“他是来自大雪山地区的蛮族,只吃牦牛肉和野菜,每天黄昏时还要祷告,雷打不动。”
空想起了被枪决的向导。
“那你呢?是什么原因进来的?”空礼节性地问道。
“入室盗窃。”
“你长这么帅,干什么不行,非要做这个?”
“工作太累,干这个来钱容易,”帅哥长叹了一口气道,“要不是我的猪队友出卖,我根本就不会栽。所有的行动都是我踩点、精心策划的。”
“判你多少年?”
“还没定,三人陪审团制度就是垃圾,得排队等。”
“这个号什么人都关一块!”空觉得有点奇怪。
“只要不是当官的,都关这座监狱,我们这个号的犯人都是轻罪,黑绷筋因为偷养一个珍稀动物就被判了三年。”
“什么动物?”
“一只会说人话的鹦鹉。”
鹦鹉在这居然属于珍稀动物!
“校长呢?他是什么原因进来的?”
“他是大学校长,因为贪无被抓的。”
二人正说着,又响起“咣当”一声开门声,这次进来一个穿白衬衫、大腹便便的老头。黑绷筋让他在门口“飞”起来,结果他根本不听,直接就想往里闯,黑绷筋上去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算了,算了,他孙子都比你大。”校长干涉道。
“我孙子都比你大。”老头拿根鸡毛就当令箭。
“在我们这,以进来先后排辈。”黑绷筋反驳道。
“你是干嘛的?”校长问道。
“开娱乐场的。”
“犯了什么事?”
“他们说我偷税、漏税。”
“你们那的妞漂亮吗?”有人问道。
“银河娱乐场,那还用说。”
“你开的?”校长惊讶地问道。
“是的,我是董事长。”
“您就是那个……孙什么……什么?”
“在下孙公正,”胖老头道,“孙悟空的第五十七代孙。”
这太有意思了!空刚准备上前搭话,牢门上面的观察孔突然开了,出现了一张脸,是瘦狱卒,“容空空,收拾一下。”
“有好事。”帅哥断言道。
三分钟后,牢门打开了,空跟着瘦狱卒来到审训室。
白秘书已经在那了。
“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欺负你?”他坐在狱卒的办公桌上。
“没有。”
“这两天睡得如何?”
“还行。”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白秘书在胸前抱起双臂,仔细打量着空。
“像我这个情况能否释放?”这是空最关心的问题。
白秘书看着他,想了一会,微笑道:“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什么表现?”
“这样,”白秘书站起身,“明天我让人带你去就医。”
空又被带回了监室,刚进门,狱友们都鼓起掌来。
“后生可畏啊!”校长兴高采烈道,“你看报纸今天的报纸,”他把手上的报纸递给空。
空接过校长递过来的报纸,只见头版头条的标题是:《总统卫队一举粉碎南部叛军,蓝星公主抓获行刺总统的凶手》
空看见头版的两张大照片,其中一张就是白秘书给他拍的特写,另一张一样大的照片是徐将军的。
“操,都上头条了,凶多吉少啊!”空心想。
“好在你没被关暴徒那仓,”帅哥道,“你如果关暴徒那边,进去前就得被打个半死。”
“他们那边也有这个规矩?”空觉得有点寒心。
“他们倒不会互相打,是被当兵的打,”帅哥平静道,“在体育场先就被打个半死,当兵的手上缠毛巾,打的时候不留伤口,但全是内伤。”
“那边总共关了多少人?”
“不少人,光我们这就关了一个仓,一个仓至少有一万人吧。”
“这么多啊!”
“要不咱们这怎么会这么挤呢!”
空想起被判鞭刑的那个中学生,可能就关那里。
“有个哥们被打得受不了啦,直喊爷爷别打了,那当兵的才放了他一马。”帅哥笑道。
空心想:即便自己被打死也不会这么毫无尊严地求饶,只要有一口气活着就一定要复仇。空为自己的思想在这么短时间内的转变感到有点惊讶,大概是因为经历了太多吧,他现在真的不怎么害怕死亡了,只要能再见雨一面,或者是再见羽一面,死了也值了,现在最坏的情况是这个所谓的蓝星公主雪就是雨在蓝星上的化身,短时间内把她转变过来已是不可能的了,她太坏了,坏得只剩下雨的皮囊、声音和香味。
“暴徒!”
空一抬头,看见校长冲自己招手,他正在墙角的位置和孙公正盘腿聊天。
“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小伙子。”校长把空介绍给他。
“就是因为你们闹事,害得我生意不好做。”孙公正佯装愤怒状对空道,校长一听哈哈大笑。
但或许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空寻思道。
空也不含糊,直接问他:“恕我无知,您祖上孙悟空是个什么样的人。”
孙公正先是一惊,然后看了一眼校长,微笑不语。
“哈哈,这问题……见仁见智,”校长打哈哈道,“书上把他说得神乎其神,但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都难说。有人还说总统是神,他女儿是神,但都只是传说。”
“那倒不是,真有,我们祖谱上都有记载,”孙公正一脸认真地辩驳道。
“那他的后代在世的有多少人?”校长问道。
“只有我一个。”孙公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