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妃嫔不得打扰。至于皇后……皇上尚未封后……您自然也不必问安。”由着皇家轿辇，她被送到了钟粹宫门前。

“皇上有令，请玉妃娘娘暂居钟粹宫。”随着太监的尖锐的一声，涌上十几个宫人，齐刷刷跪拜在地：“奴婢（奴才）叩见玉妃娘娘。”

“起来吧！”顾绾鸢依循礼节淡淡回应道。

一干人等随着她进了钟粹宫，外院虽有些冷意，但布置得确实极为典雅别致的。

“这钟粹宫，多久没住过人了？”她随口问道。

身旁一个年龄稍大的宫女答道：“回娘娘，自三年前太妃娘娘薨了之后，皇上再未纳过妃，而其他几个娘娘都不住在这钟粹宫，自然是有几年没住过人了。但奴婢们还是会定期打扫这儿的，毕竟……”

“毕竟太妃娘娘从前为先皇妃嫔时，就住在这钟粹宫！”那宫女话里的意思，她顾绾鸢还是听得懂的，不过是阿臾巴结罢了。

进了内殿，莲花型香炉中早已点上了辟寒香，淡淡的白烟升腾，让人心神一定，逐生暖意。“你叫什么名字？从前可有服侍过其他妃嫔？”

“奴婢宁儿，从前是服侍皇上的。”

顾绾鸢一愣，想不到白泽竟会将自己的身边人指派给她。

“宁儿，依照宫规，新晋妃嫔不是应该先去向皇上与皇后问安么？”

宁儿缓缓道：“皇上吩咐过了，这几日他公务繁多，

与宁儿闲聊了几句，她大抵了解了这后宫的形势：白泽不好女色，妃嫔稀落，加之三年孝期，这后宫不是一般的太平……

又过了几日，她终于懂得后宫女子的闲寂了，连皇上的照面都打不上，更不要说邀宠了！这事，比顾平虚想的要难多了！

只是，白泽还没到这钟粹宫走一回，先迎来了淮安公主。那时她正在院里修剪草木，见白霜来了，盈盈行礼道：“拜见长公主殿下。”

白霜扶住她，温声道：“你现在是阿泽亲封的妃嫔，不必多礼，你也唤我阿姐吧！”她的声音虽然柔和，但那眸子中似是裹着一层冷霜，总有一些疏离感。

“本宫好些天没回宫里了，怎么样，阿泽他待你还好吗？”白霜握着顾绾鸢的手，似是关切道。

顾绾鸢便有些尴尬了，犹豫道：“殿下……”终究还是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白霜是何等人，一看她难堪的表情，心中了然，道：“我知道了，宁儿，去养心殿，通传王公公一声，就说，本宫要来看看皇上。”

“是。”

“绾鸢，你随我一同去见见皇上吧！”

她一阵讶异，这长公主何时与她这般亲切了？上回在府中，明明还与顾平虚剑拔弩张的态势，总之，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一路上，顾绾鸢并没有有意找她攀谈或探听口风，只是白霜问上几句，她便清清浅浅答上几句，毕竟像白霜这样的女人，势必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卖弄小聪明。

她随着白霜到了养心殿门口，外面守卫重重，却没有一人拦她。进入殿内，一片明黄色映入眼帘，金漆雕龙宝座上虽空无一人，却平添了几许威严之气。

几个宫女见了她们，刚要行礼，白霜示意噤声，拉着顾绾鸢径直走进内殿。那人端坐在案桌前批阅奏折，似乎很投入，都没有发觉俩人的到来。

“淮安拜见皇上。”白霜出声道，顾绾鸢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脸便跪下行礼了：“臣妾拜见皇上。”

白泽一怔，抬眼一看，白霜与顾绾鸢跪拜在地，一人从容不迫，另一个俯着头，好似有些局促。

“起来吧！”他的声音清冽却明亮，好像，还有一些熟悉。

她抬眼望去，正撞入一双清澈的黑眸，面如冠玉，五官立体，棱角分明，一双桃花眼灼灼，又多了几分锐气。

“凌泊……哦不！皇上……”她脱口而出，又连忙改口。

她设想过无数种身份，可没想到他居然是皇帝白泽，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可没想到会是在这里重逢。

“怎么，你与皇上认识？”白霜故意问道。

白泽没有做声，只是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就想看她作何反应。

“不认识。”她侧过头避开他的眸光，瞬间，他那双黑眸闪过一丝黯淡。

“臣妾从前是顾家庶女，身份微贱，怎么可能有幸认识皇上呢？”她容色淡然。

白泽听了这话，忽而一笑，笑得有些讽刺，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来，道：“玉儿说得是，若非机缘巧合，或是——有心设计，朕如何能……”

他将她扶起，在她耳边轻声道：“与你重逢呢？”

白霜站在一旁道：“阿泽，阿姐知道你政务繁忙，可你也不要冷落了自己的妃嫔，免得让某些人误以为——使我们白家有意为之。”

她又意味深长地望了白泽一眼，随即道：“阿泽不要忘了身上的使命，淮安今日就不打扰你与玉妃妹妹了。”

“阿姐慢走。”他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