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尼古尔大师什么事？”芊晓美目盯着林序，穿着高跟鞋的脚微微向左倾。

看来就算是序者，穿高跟鞋走路也会觉得累。

两人一桌之隔，林序感觉这样有些像是在训话。

抛开心里的念头，林序将心中对尼古尔最大的疑问先问了出来。

“尼古尔大师，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状态？”

刚开始接触到尼古尔，林序就很疑惑，但他觉得当面问尼古尔有些不合时宜。

那就只好问芊晓了。

“意游，你懂吗？尼古尔大师已经活了太久，他只能这样来使自己停止老化，以期更长的寿命。”芊晓的回答很简单。

可最重要的地方她却没一口气说出来。

“意游？难道就是意识游离在身体外的意思？”林序依靠字面意思猜测。

“对，也不对，没人能意识脱离身体，尼古尔大师的状态只是将脑活动转化为另一种形式，依靠电子设备传达而已。”

芊晓将林序猜测中的错误指了出来。

没等林序说话她又接着道：“其实下面有许多这样的老序者，只是他们那是真正的沉睡，不能像尼古尔大师一样达到意游的地步。”

“他们都活了多少年？……我是说，包括尼古尔大师。”

林序知道有许多老序者会这样获得更长的寿命，但是资料上没说这些沉睡的序者活了多少年。

“500年以上……更远的我也不知道，这些资料都需要权限。”芊晓摊了摊手，表示只知道这么多。

“500年吗……”林序心下暗暗一惊。

而且还有更久远的无法考证。

他知道那个序研所的部长活了400年的时候已经很震惊了。

这些活了更久远的序者，或者说是怪物。

活了这么久，是人都能变成怪物了。

真的很可怕！

他突然想到会不会有人类诞生时期就存在的序者也在依靠这样的方式活着。

而且还有一些不是人的序者，那会不会从世界诞生开始就出现？

细思极恐！

序界，他林序接触到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芊晓坐着缓缓摆动着双腿，等着他回过神。

她知道无论是谁知道这种事总会有些震惊的。

“晓姐，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林序将这些信息消化掉，看着芊晓漂亮却凌厉的双眼。

“问吧。”

“尼古尔大师，究竟为什么帮我？”这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林序将它留在最后。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你师傅吧，我并不了解尼古尔大师，我一般只负责传话。”芊晓皱眉，显然她也很疑惑尼古尔帮林序的理由。

照理说如果是因为林妖的话，可林妖也只是一个部长而已。

就算是其他的部长亲自来求尼古尔帮忙打造序纹器尼古尔也极少答应。

更别说林序只是林妖的弟子了。

她也没见林妖和尼古尔有任何形式的交集。

所以她也想不明白。

林序其实早就猜到这个答案了。

既然尼古尔都闭口不言，那芊晓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既然没有别的问题了，那你就把武器和序纹留下吧，尼古尔大师吩咐了，由我帮你打造序纹器。”芊晓没有再纠结刚才的问题。

“那就谢谢晓姐了。”林序轻轻取下身后的剑匣，将刻有序纹的铁块放在剑匣上，轻轻将剑匣放在办公桌上。

“不用谢，替序诫行者打造序纹器本就是装备部的最优先使命，何况这还是尼古尔大师吩咐的。”

芊晓嘴角含着一丝微笑，但是不明显，却显得很美。

这是林序第一次看见芊晓笑。

干练如她，很少会露出微笑。

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景色。

“大约需要多久？”从这个微笑中回过神，林序问道。

“有了序纹就很简单，只需要刻上去就行，原本只需要一个小时就够，但是尼古尔大师给你的这个序纹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应该需要一天的时间。”

芊晓想了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道。

“什么手段？”林序下意识问道。

“你觉得我会很你说吗？”

听了林序的话，芊晓鄙夷地看着他。

那眼神好像在说林序很蠢。

林序有些尴尬，他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这些手段都是机密，怎么可能随便对人说。

林序就是这样，有时候聪明得过分，有时候却笨得要死。

特别是面对女人的时候，他说话总是不经脑子。

和尼古尔说的他一点儿也不像。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再过来。”林序尴尬的挠着头发。

差点儿将耳朵上的黑布给挠下来……

“回去吧。”芊晓又恢复了干练的形象，凌厉的眼神看了林序一眼，淡淡道。

林序赶忙转身离去，今天实在有些丢脸。

轻轻推开门，林序走了出去。

他没看到，芊晓在他走的时候一直在盯着他的背影。

深邃的眼睛里有着很深的疑惑。

林序不知道，可她知道。

尼古尔大师已经有多少年没给别人序纹了？她也记不清了，她只记得上次给出序纹还是序诫所的序诫行者前部长亲自来求的。

那位部长已经战死了，但是他的实力在当时绝对是序诫所数一数二的。

就连这届的序诫行者部长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林序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究竟是凭什么让尼古尔大师这么在意的？

想不明白，一切都是迷。

尼古尔本身就是个迷！

序诫所里他的记录也只是一星半点儿。

她只知道尼古尔绝对活了500年以上，是个序纹器制作大师。

其他的她一无所知。

她加入序诫所是在几十年前了，那时候尼古尔就已经是这个样子。

几十年过去，依然如旧。

序诫所的一切，对于每个序者来说都是神秘的。

你以为揭开了它的神秘面纱，可当你更深入，你会发现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它是个宏大的世界，堪比序界本身。

可以说，序诫所，即是序界，虽然这样说有些夸张，但这样说并无太多出入。

芊晓轻轻打开剑匣，看着里面擦得晶亮的刀鞘，红切很美，即使是不懂太刀的人来看，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美感。

“又是惊天之作……”芊晓轻轻低喃着。

像是在说红切，又像是在说即将成为序纹器的它。

后来发生的一切林序都已经不知道了。

现在的林序正走在树荫小道上，这是去健身馆的路。

健身馆也很大，有20米高，但外面却依然是中世纪巴洛克建筑的风格。

宏大气派，带着一点奢侈之感。

20米的高度，放在外面的世界，可以说是很高的建筑了，这还只是个健身馆。

但是和序诫所的集会地比起来，却显得不是那么突出。

60米高的教堂，一眼望上去都看不到顶，那简直不像是教堂，更像一个大厦。

这个健身房在集会地的阴影笼罩下，确实显得比较普通了。

但是20米高的健身馆，分了三层，确实会有些财大气粗之感。

序诫所显然不缺钱，建筑都是往高的修，越大越好。

现在已经快要到中午，林序一上午就在这诺大的序诫所里跑来跑去。

兜兜转转之下已经一上午过去。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先是林妖的离去，让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然后是他通过姜太卿的考验成为序诫行者。

再到遇见奇怪又神秘的尼古尔，还莫名其妙得到了他的帮助，

现在只剩最后一件事，林妖和姜太卿让他照顾的宁月。

“唉~”林序揉了揉眉心。

他觉得有些疲惫，林妖的离开让他感觉内心空落落的。

这几个月都有林妖帮他出主意，林妖一走，他就像一只蒙住眼睛的马。

生活像是突然失去了方向。

但是他不得不继续做着他该做的事。

他必须变得更强，才有可能帮到林妖，虽然他不知道林妖在做什么，但他认为自己只要变得够强就足以改变一切。

“师傅啊师傅……你究竟要做什么啊？”林序暗叹。

他讨厌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

就像是大人在和小孩子说：这还不是你该知道的哦！你长大以后就会知道了！

林序觉得很无力！

他双手紧紧握拳，都快要掐出血来！

他厌恶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

厌恶弱小的他！

“一定要变得更强！”他暗暗发誓。

抛开心中杂乱的思绪，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健身馆门口。

里面传来各种健身器械的声音。

“到饭点了，给她带点儿吃的吧。”林序顺着健身馆的屋顶看到了头顶的太阳。

健身馆分为很多独立的房间，都很大，是专门为了序者设计的，毕竟很多序者喜欢独来独往，这样的独立房间才会更加合理。

健身馆的一楼有食堂，序诫所的食堂都是免费的，但是厨师却不敢做得难吃，如果因为难吃得罪了哪位序者，那将是这位厨师的末日。

随便带了些西餐，林序打包了两份。

虽然是快餐，但是包装却很精致。

听着各个房间里传出的器械和喘息声，林序仔细辨别着，没听到宁月的声音，他只好向楼上走去。

他的听力还是有范围限制，太远的声音还是会出现听不清的情况。

但是对于林序来说远的地方，那就是隔了很多东西的几十米外。

开五感的他，完全可以将这当做一种序来使用了。

虽然并无杀伤力，比起姜太卿和芊晓那种强得可怕的序来说显得有些不值一提，但是这样的能力，却格外实用。

在二楼逛了一圈，也没听到宁月的声音。

林序只好再往三楼走去。

健身馆人不算多，序者很少来这种地方，毕竟都有各自的任务，再加上序者本身就很少，所以健身馆很多时候都是很空闲的。

林序听到有动静的房间有十几个，已经很多了。

终于上了三楼，林序总算听到了宁月的动静。

开五感之后，林序要找一个人特别简单。

每个人的心跳，呼吸，走路都是有区别的，林序能把握住那些细微的差别。

“砰！砰！”

金属碰撞声伴随着宁月的喘息声响起。

林序能听出来那是在用坐姿推胸器。

那是锻炼力量用的器械，主要增强肩、肘、腕关节的力量。

使用方法很简单，只需要坐着将握把向前推就行。

关键在于你加上的重量，一般人能举45kg已经算是力量大了，但林序听声音发现宁月那里不止45kg的样子。

他走到门口，轻轻敲门说道：“宁月，我是林序，我能进来吗？”

他和宁月见过面，两人认识，但是仅限于自我介绍。

“砰！”重物落下。

“进来吧。”宁月显然对于林序的到来感到疑惑，她迟疑了一下才同意。

林序推开门走了进去，正好和宁月对视。

她穿着黑色紧身运动服，上面全是汗迹。

汗水打湿了宁月前面散落下的刘海，让她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很坚毅。

看着很坚毅，但她和林序失去义哥的时候很像，双眼无神，其实内心早已空洞不堪。

林序了解她，就像林序了解他自己。

“要吃饭吗？”林序掂了掂手中的西餐盒。

宁月打量了他一下，才伸出手来。

林序将一份西餐放在她手上。

“妖姐姐呢？”一边接过西餐盒，宁月一边问林序。

“走了。”

“又走了？他才回来一天呢，就把你丢这儿了？”宁月有些惊讶。

“她有她的事要处理吧，我也不清楚，不说她了，快吃饭吧。”林序并不想说这个话题，林妖的离开对他来说比别人想象的更让他难过。

“你来找我有事？”宁月显然不会觉得林序专门是为她送饭来的。

林序当然不会说这是林妖和姜太卿托他帮忙照顾她，他知道以宁月这样的性格，死活都不会接受别人将他看得弱小的。

这点和林序一样，因为相同，所以了解。

“仇不是这样报的！”林序指了指宁月背靠着的器械。

林序双眼盯着宁月，诱惑道：“有没有兴趣，跟我去杀序鬼？”

听了他的话，宁月原本无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