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回飞鸿戏海寻仙处下
眼看三人要撞上高山粉身碎骨,李北殷手中飞出一记金光璀璨的北海擒龙手,牢牢扣在山壁上,将身子阻住,旋即抱着两女脚踩吸壁神行,爬上高山最高顶处,这才安下心来,两女之内力根本无从驾驭神弩之威,纷纷脸色惨白,口吐鲜血,但未有大碍。
李北殷忙将两人从身上卸下,纷纷扶坐在地,见远端恢复平静,这才瘫软在地,他全身真气已然被方才海皇神弩一箭抽干,还强催内力为两女护住心脉,若无太羲神功接引天地之气贯通全身,早已被震碎心脉而死。
尚方含丹和澹台仪都倾倒在他身上,不自知的伸出手摸向他的脸,谁知阴差阳错两只同样细腻如玉的小手握在了一起,登时如触电一般快速分开,纷纷起身坐到一侧羞红了脸。李北殷躺在山上气喘如牛,颤声问道:“刚才……刚才那真是……龙吗?那团黑影,像极了。”
尚方含丹强撑着身子站起,看着远端海域上一团黑云依然凝结不散,但方才密不可见的虚影已然消失,颤声道:“好像是,我在朝堂见的真龙天子,和这个可不太一样。”李北殷躺在地上朗笑向天,随后哀叹道:“神龙只出现了一次,我们就差点被波涛拍死,尚方大人,希望你屠龙的计划精确些,不然没等我们施展武功,就先被自然神威带走小命了。”
澹台仪吃力的将他扶起,柔柔玉手不断的为他抚平气血,柔声问道:“原来……原来真的有龙这种神物存在,这………”李北殷全身湿透,旋即擦了一把脸上海水,点点头说道:“这龙虽然厉害,但到底是活物,不是神不是鬼。有实体的东西必然有命门,倒是不愁,只是它能卷起自然海势,实在难以抵挡,到时候我看只有段明心的神功可以接近神龙,其他人万难有这个机会。”
尚方含丹想将一侧掉落在地的神弩拎起,谁知神弩有些沉重,她玉体娇弱无力,艰难抱起,轻轻抚摸,叹道:“难怪麒麟教自古至今遭到无数次围剿,都能安然无恙,原是这神兵威力这么大?”旋即她将神弩放在黑玉盒中,抱到李北殷身边,叹道:“如果不是你把这神弩带来,怕是还没瞧到龙尾巴我们就一命呜呼了。”
李北殷体内太羲神功可保持真气运转不迭,生生不息,只是片刻已然充盈在四肢百脉间,他坐起身来,将两女双手紧握,登时羞的两人面红耳赤,纷纷娇嗔道:“做什么呀。”李北殷旋即顺着手臂将真气灌入两女体内,滚滚阳流赫然将两女受损心脉护住,将身上衣着蒸干。
尚方含丹看了看身上烘干的衣着,又看了看一侧的海中之皇,美目连翻,计上心来,娇笑道:“难怪峨眉派的祖师神功可以单骑伏龙,这太羲神功却是世间第一等神功,可保证功体真气充盈,生生不息,也只有将太羲神功炼至大成之人才有能力屠龙。李教主,你身负太羲神功,又握着奇兵海皇神弩,屠龙重担我看是要落在你的身上了。”
李北殷缓缓睁开双目,笑道:“我若是有峨眉派那两位师太一般的功夫,也不会刚才因为海浪落荒而逃了。”澹台仪脸上一红,柔声道:“小官人,其实你的修为已经超过我师傅许多了,如果不是带着我们两个累赘,你也不会这般的。”尚方含丹抱胸挑眉,笑道:“好一朵温柔解语的雪莲花,难怪李教主对你倾心一片。”
李北殷叹道:“尚方姑娘,恕我直言,你有时活像一只会走的醋坛子,谁的醋你都要吃。你爹在你小时候要是亲亲别家的小女娃,你是不是也这般醋意横飞。”尚方含丹闻言英眉一皱,冷冷奇道:“李北殷,你可从来没这般牙尖嘴利过。”李北殷闻言心惊,心道:“的确如此,不知为何,每次澹台仪在我身边,我就像换了个人一边,耳聪目明,决断明快了许多。莫非她真是天山雪莲,有沁人心脾,摄定心神的功效不成。”他想着抬眉凝视,看得澹台仪脸上映红一片,低头浅笑,握着他的右臂的柔手软如春水。
尚方含丹看见李北殷看得眼睛都直了,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抱胸冷冷咳嗽了两声,李北殷才从片刻失神中回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来,向四周远望,叹道:“这下可好,小妹他们几人也走散了。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澹台仪与尚方含丹站在他两侧向下看去,澹台仪柔声凝望道:“原来这里不是没有遭受海灾,而是最早经历海灾的地方,按尚方姑娘说的,这里原本应当是一处海湾城,但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神兽之力,堪比天威……”尚方含丹一双美目中忧思冥冥,她没有多少功夫这般多愁善感,她已然开始着手沉思屠龙之策。她手下现在只有六灭师太、李北殷、古明正三人,可以仗着伏龙功一战,除此外再想不出其他人。
正当众人想着,重雷忽然山后施展紫薇神行而来,三人回头一看,见重雷安然无恙,料想其他几人也应当无事,纷纷叹气安心。重雷走到尚方含丹虽是秀发湿透,但身上并无损伤,稍稍心安,忙说道:“相女,这里实在危险,我们还是先到离北海较远的城镇安定之后再做打算。”
众人远望四域,海面虽然平静些许,但滚滚龙吟已久穿过千顷海面在海岸四周游荡,令人心底发寒,谁也猜不透神兽心思,生怕它再度出海作乱,旋即收拾行装,远离海岸走去。
与古明正、石毓英等人汇合后,众人一齐向远离海湾的一座城镇远去。四周海湾这几日来风平浪静,这座远离海岸的小城入驻了大批武林人士,来日里并未寻到神龙踪迹,方才海面上浮现出的神龙虚影引得城中一片沸腾,见李北殷、尚方含丹等人从海面上走来,皆是投来思索惊诧之色。
澹台仪始终挽着李北殷的手臂相伴而行,尚方含丹负手踱步走在他右侧,令狐小妹和石毓英似是还对方才海岸边的凶险心有余悸,蹦蹦跳跳说个不停。古明正等人跟在尚方含丹身后,不断讨论着屠龙之事。
这四个女子皆是灵秀可人,绝色之姿,引得海城一阵轰动。尚方含丹瞧着城镇中各地的武林人士倍感压抑,英眉凝皱,冷声对重雷说道:“重大哥,寻家并不起眼的客栈包下来,将客人全部赶走。”重雷点了点头,与古虚、王仙宝三人到前面打前站。
众人落脚在城镇边缘一处并不起眼的客栈中,重雷面带歉意的对尚方含丹说了一气,最近北海城镇里大批武林人士入驻,老板既不想只赚一家银子,也不敢得罪了其他武林人士,不肯将客人赶走。尚方含丹脸色铁青,一声不吭的看去,眼中炽烈神光吓得小二全身冷汗滚滚。令狐小妹挽着她的胳膊说道:“尚方姑娘,我们还是不要大肆铺张了,免得引人耳目。”尚方含丹缓缓出气,点点头,柔柔的摸了摸令狐小妹头上的长发,旋即带着众人走入客栈。
待众人将行李安顿好,便一起到楼下用餐,李北殷、古明正等人围在一桌,其他四女围在一桌。石毓英一边埋头吃饭,一边对四周投来的目光越发不满,冲着别桌的人一阵嗔骂:“看什么看啊,没见过女人还没见过母猪啊。”说罢她脸色不善的看向尚方含丹,瞪了一眼。四周之人不敢再直视,纷纷低头。
尚方含丹登的一声把筷子掷在桌上,英眉一皱,嗔道:“石姑娘,你说的母猪是我吗?”澹台仪与令狐小妹对视一眼,不敢多言。李北殷在别桌咳嗽了一声,心道:“不好。”旋即将碗筷放在桌上,飞速而去将两女哑穴封住,两女同时气的大喘不止,用脚跺地,对着李北殷张牙舞爪。李北殷坐回原位,叹道:“好好吃饭,不许吵架,用过饭自然给你们解穴。”两女各自愤恨的瞪了对方一眼,石毓英饶有兴趣的夹菜入口,气的尚方含丹坐在桌前抱胸凝视,骄阳目中的火光几乎要射出将李北殷烧成碎片。澹台仪和令狐小妹对视偷笑,旋即低头吃饭。
众人一边用饭,听着周围其他游客谈资,才知道十二派掌门及弟子早众人三日到达北海,在峨眉派带领下已经提前出海寻龙,三日以来音讯全无。尚方含丹听着眉头微皱,心中不断思索,心道:“老尼姑想黄龙神刀想疯了,不顾指令下海寻龙。”澹台仪听着一阵失落,海中神龙盖世神威所有人方才都见过了,虽然六灭师太修为不俗,但难免不会出什么岔子。
李北殷与古明正对视一眼,低声道:“三日前就出海,如果真寻到黄龙刀早会该返程了,不是出了岔子,就是他们各派之间见到龙刀后私心大起,自相残杀。”古明正点点头,凝眉道:“尚方大人数月前遣人四处寻找黄龙神刀的下落,据一个常年出海的船家说,曾在海夜黑雾中看到海外‘屠龙湾’处黑金神光璀璨。”
王仙宝点点头,低声说道:“我早年曾是蓬莱派俗家弟子,蓬莱仙都距离海外屠龙湾倒是不算太远,只要有船一日或可到达。传闻黄龙神刀以西域奇铁精金打制,在黑夜寒空中也能闪烁出这等神光,刀长四尺四寸,重约百斤,刀柄成暗金,上镶嵌一尊四面凸出的‘明光琉璃镜’,无坚不摧,与峨眉派另一把神兵‘北震’齐名,号称刀剑无双。尚方大人就是用这把黄龙神刀作饵,才引得十二派掌门及弟子心甘情愿的来北海屠龙。”
古虚将筷子放在桌上,低声接口道:“不错,小僧早年在少室山时,曾听师傅说过,屠龙湾为峨眉派祖师摇音与峨眉第四代掌门出海屠龙之地。不知为何,峨眉第四代掌门昔日屠龙之后,便将黄龙刀镇在屠龙湾处,自那以后北海多年再未患过海灾。直到有人将黄龙刀从屠龙湾带出,流入武林,引得无数血雨腥风。最后阴差阳错下,黄龙刀落入朝廷重臣手中,供奉给皇帝。这位师太一怒之下独闯皇宫,将黄龙刀夺走带回峨眉,自那以后一直为峨眉派所有。直到十年前北海再度掀起龙灾,峨眉的黄龙刀也不知所踪。”
李北殷点头道:“黄龙神刀几经流转,都与北海、神龙、黄龙刀,都与屠龙湾有关,我看我们迟早都要到这个海外孤岛走一趟。”众人点点头,古明正低声道:“尚方大人也是这个意思。她本是想集结正道十二派和麒麟教的力量一同前往屠龙湾,但现在来看正道十二派的人已然提前出海,赶赴屠龙湾想先夺黄龙神刀。”李北殷惊道:“如果他们得手了,不肯以龙刀神威屠龙怎么办。”古明正点点头,低声道:“尚方大人的海图上明确画有屠龙湾的位置,那片海域向来是神龙出没的地方,极其凶险,一旦靠近,人气会触发海底神龙警觉,海面上波涛万顷,怒浪滔天,根本非凡人所能靠近。黄龙刀的下落因此鲜为人知,十二派掌门或许还有能力遁入屠龙湾寻找龙刀,但其他各派弟子恐怕凶多吉少。”
李北殷暗叹一声,心道:“果真如此,十二派屠龙会武尚未开始,怕是已经折损了一半人马,元气大伤。尚方含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纵使各派得到黄龙神刀又如何?门下精英死伤过半,必然根基摇动,再难与朝廷兵马分庭抗礼。就为了一把黄龙神刀,值得吗?还是说这刀上的秘密,却是价比倾国?”
待众人用过晚饭,石毓英和小妹被方才一顿折腾弄得没了力气,纷纷回房休息。李北殷正欲上楼收拾行装,却被澹台仪轻轻拉住,李北殷向她看去,笑道:“澹台姑娘,怎么了?”澹台仪脸色一红,看着四下无人,低声道:“小官人,陪我出去走走可好。”李北殷点点头,笑道:“走吧。”
他带着澹台仪在客栈后院空寂处散步,一路上澹台仪都闭口不语,忧思冥冥,李北殷心知她必定实在担忧她师傅和峨眉派各位师姐妹的生死,安慰道:“六灭师太修为高深,应该没事的。”澹台仪点点头,旋即幽叹道:“掌门师傅内功卓绝,但论轻功还是照掌教师傅差了些,如果掌教师傅在的话,我便不需要这么担心。”李北殷一怔,问道:“六冥师太,没有和你们一起被捉到白马寺?”澹台仪摇摇头,面露奇思,柔声道:“说来很奇怪,当日我们一行人被捉到白马寺后,同光师兄就不见了踪影。我虽被与师傅他们隔离囚禁,但也曾见过师傅一面,她说掌教师傅随峨眉大军从曲靖撤出,一同前往峨眉,但路上遇到朝廷兵马阻截围攻,更在饭菜里下药使人中毒。但唯有掌教师傅未曾中毒,朝廷兵马捉拿峨眉的时候,掌教师傅独木难支,本来也要被擒,但被一个身穿黑麟官袍的男子救走。”
李北殷点点头,随后问道:“黑麟官袍?或许是太尉府的人。李太尉在民间声望极高,是个朝中慈祥和蔼的老臣,行事正大光明,苏掌教和李太尉有交情是吗?”澹台仪点点头,柔声道:“掌教和李太尉是忘年之交,李太尉多年前三度被贬,最后一次便是担任剑南西川节度使之职,在成都领兵,当时武林纷乱,参与到朝廷党派斗争当中,许多武林人为了暗中赏金刺杀李太尉。掌教师傅,你也知道的,她虽然面容毁了,但心底极为善良,便出手阻扰,保全太尉的性命。自那以后峨眉派与太尉府就解下了缘分,李太尉大掌教师傅二三十岁,待她犹如己出,他们二人算是忘年之交。当年李太尉邀请峨眉派众人往长安做客,那是我们唯一一次见到李太尉,他生的面容慈祥,性子也刚柔并济。掌门师傅向来不喜峨眉卷入朝廷之事,便不曾随行,于是便是掌教师傅带着我们七个师姐妹一齐到长安做客。”
李北殷点点头,心里却啐了一句:“六灭师太这个脾气真是……用妖女的话来说,又臭又硬。”澹台仪继续说道:“或许是爱屋及乌,李太尉对苏掌教早年经历很同情,待她如女儿一般。对我们七个师姐妹也很好,不但给我们七个人都题了字,还写了一幅书法,称我们七人为‘金顶七霞’。”李北殷奇笑道:“原来峨眉派七位仙子的总称,是从李太尉那里传出来的。”澹台仪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不过掌教与太尉之间的关系,掌门一直都不太赞同,但也没有反对。掌教虽然常常到太尉府上做客,但从不涉及朝廷之事。反倒是李太尉对当日掌教救命恩情念念不忘,暗地里帮了峨眉派不少忙。川蜀武林门派众多,蜀中派和其他几个门派常常在峨眉门下惹是生非,都是李太尉打点当地官员出面摆平。”
李北殷点点头,叹道:“原来如此,尚方含丹说的很对,江湖武林和朝廷之事,往往密不可分。”澹台仪笑了笑,抬头望去,见他头上始终带着她送的玉冠,脸上微红,柔声道:“这玉,你一直带在身上?”李北殷闻言心里一暖,点点头,说道:“你送的玉,我自然要一直带在身边。我娘说,女子送玉,寓意很深,我………”澹台仪羞的脸色更红,低头柔嗔道:“小官人,不要说了……”李北殷干笑两声,旋即低声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是想做的事情,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替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不会让任何人逼你。”旋即他将澹台仪的双手紧握住,定定道:“我……我很想你。每天束发冠玉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着念着的都是你,我不想让你回到峨眉山,就此青灯古佛渡过余生。”
说罢李北殷将她柔软的身子揽在怀里,嗅着她发丝间的淡淡清香,只觉得心旷神怡,她的小手柔弱无骨,明月下澹台仪宛如白玉的面容泛出柔和温文的光芒,惑人心神,他忍不住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紧紧相拥。
澹台仪抱着他的身子久久不语,靠在他胸前,但始终眉头紧锁,低声道:“小官人,我们……我们不能这么自私。你跟我身上都有责任二字。”说罢她轻轻将李北殷推开,牵着他的手往远走去,低声道:“我四师姐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她遇到心里的那个人,她一定会放下所有的一切和他走。但我不能,师傅……师傅将金顶剑传给我,出海前还暗中将白金冠传给我。当初她要在曲靖刺你一剑,是要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做到对你忘情。我做不到这么绝情,我本以为师傅会从此对我死心,但那日我和师傅在古牢重逢,师傅却把头上的白金冠硬塞给了我,还把太羲神功全篇口诀告诉我一个人听……”
李北殷心中咯噔一声巨响,凉了半截,低声道:“我知道白金冠……是峨眉派掌门束发之物,金顶剑是峨眉派权力所在,太羲神功更是峨眉派至宝,归掌门独有。你师父暗中将这三件宝贝传你,是怕其他师姐妹对此不满。”
澹台仪凝眉低头,说道:“其实……我心里担心师傅,担心极了。师傅虽然平日待我们严厉,但从小她和掌教都一样心疼我们。师傅向来舞剑炼武,但常常亲自做饭给我们吃,还帮我们缝补衣服。我们七个姐妹,都是孤儿,每年过年师傅就带我们下山到蜀都逛年会。旁人都误以为我们七个都是师傅的孩子,我们本以为师傅会大发雷霆。谁知道师傅笑了,我们第一次见她那么温柔的笑,笑得那么灿烂……她本是性子英气但温柔女子,为了光耀门楣而苦修太羲神功以至于走火,我们都知道她性子刚烈,在江湖上凶声在外,可旁人都不知,师傅会变成这样,是她肩上的担子太重了。如果不是掌教一直替她分忧,她或许早就………”李北殷听着心里一片黯然,说道:“当日师太领各派上山围攻曲靖,杀了许多麒麟教子弟,后来挑唆各派掌门与我为敌,更逼着你举剑自尽,我心里的确恨她入骨。但听你这么一说,却怎么都讨厌不起来了。”
澹台仪温柔的笑了笑,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侧,边走边说道:“师傅这次似乎已经知道屠龙之难,也曾犹豫。但出海屠龙,泽被苍生,是她毕生心愿之一。她始终以本派祖师摇音师太、第四代掌门、第八代掌门为楷模,希望能与她们一样光耀峨眉。来北海之前,我劝师傅放下对黄龙神刀的执念,师傅打我骂我,说我是个没出息的女子。我本以为师傅是修炼太羲神功走火入魔,到了北海才知道……原来师傅没有疯,这世上真的有龙,她一片丹心我都没能理解。她现在生死不明,离开的时候我还责备师傅,说她疯了,我真是………”说罢她低下头,身子随着海风微微发颤,滴滴清泪顺着如玉的容颜滴落,李北殷瞧着实在心疼,便又将她揽入怀中,不断安抚安慰,轻拍她柔软的后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