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回金宅隐楚藏洛阳上
李北殷没有径直前往开阳山庄,而是原路返回。脚踩神行大约半刻钟刻回到落凤山庄。山庄里早已空无一人,李北殷惊叹道:“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难道山庄并非她长久居所地,只是为了对付麒麟教人而临时建造,若真如此,尚方姑娘也算是为了对付我等一掷千金,毫不心痛。这等手笔与大气,世间也是少有。”
李北殷见山庄内再无其他人等,想到尚方姑娘三位家将必然是四处追查他的下落。山庄人去府空,李北殷负手而行,走到方才与她交手的水池边,手中上下捭阖,将池中滚滚水波一掌拨开,泾渭分明,四下看去终是看到一并通体黝黑,亮银剑柄的尚方剑插在岩缝当中,足踏凌波,一把将尚方剑取出。
尚方剑上正气浩然,神威湛湛,显得刚直无比,李北殷举剑而视,太阳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神焰,仿佛令他体内的邪火镇下许多,他不禁叹道:“此等正气神兵,怕是只有左掌教手中无双剑可以相提并论。”
他散出真气将剑上水波蒸干,旋即向外走去,心道:“若是我现在把尚方剑还给尚方姑娘,岂不是一点把柄都没落在手上?她身上有太多秘密,更握着峨眉金顶派人的生死,这个姑娘用计之深,心思之诡妙,能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我哪里是她对手。”
旋即他低叹一声,低声道:“还是还回去的好,这剑毕竟与她性命攸关,我不便再与官府的人相见,免得纠缠不清,还是来日遣人送去吧。”
折腾了一整天,待李北殷来到开阳山庄之时,已是傍晚时分,楚征南、王炽等人在早已山庄等候多时。开阳山庄位于洛阳城一处偏僻幽静之处,从外向内看是普普通通,与寻常大户人家并无两样,实则后殿修的富丽堂皇,更是麒麟教洛阳分舵的总坛。众人见李北殷珊珊过来,手中更拎着一把权倾天下的黑金浑银尚方剑,均是一阵欢呼惊叹,以为李北殷已经将尚方含丹杀掉。
众人将李北殷簇拥到金椅之上,一齐拜服在地,齐声道:“恭迎教主至尊!”李北殷叹了口气,忙叫众人起身,笑道:“大家以后不必如此多礼,此处是神都洛阳,官府耳目众多,大家以后以名字相称,此等大礼就免了吧。”众人起身,点头称是,旋即李北殷走下台去,走到王炽身边,笑道:“这位先生想必就是天方教北方分舵首座王炽先生了吧。”
王炽生的貌不惊人,皮肉松弛脸色发黑,留着一缕髯长的山羊胡子,眼皮肿大,眉毛稀疏,但与端木先生一般,一双眼睛小而聚光,显得异常精明。王炽见李北殷亲身下台发问,心中倍感亲切,笑道:“王炽见过教主。”
李北殷一手负背,一手将他手托起,笑道:“王先生不必多礼,王先生替本教代理洛阳一带教务多年,颇有建树。此番我等落脚贵庄,要叨扰王先生几日了。”王炽笑道:“教主言重了,王炽虽然人在洛阳,但心始终牵挂本教安危,前段日子听闻正道十二派围攻我曲靖分坛,有违正道。王某一气之下撤了设在几派门下的钱庄,意气用事,还请教主责罚。”李北殷奇道:“人人都说王炽先生与端木先生是本教两大财神爷,真是不假,王先生的钱庄都开到别人家里去了。”
众人一阵朗笑,端木赐笑道:“这可不是,王先生的钱庄遍布天下,对我教多年建设相助甚大。”
王炽闻言摇头叹气,说道:“唉,前些年我教分裂成三派,其中以赫连赤为首的圣火部侵占大理多年。王某与赫连老儿向来不和,不齿于他作法,旋即便断了向大理输送金银物资,转而资助右掌教罗云程设立的分坛,期待明主出现。隔了多年,终于是盼到教主啊。”
李北殷笑道:“王先生客气了,在下才疏学浅,都是列位密使护法一直帮衬,才能带领本教走到今天这一步。说来也是遗憾,左掌教等人率军反攻凤仪宫之时,赫连老儿已经逃走许久,没能将这个反教恶贼就地正法。”王炽淡淡一笑,拍着李北殷的手道:“教主不必担心,王某已经寻到赫连赤老匹夫的下落。”
众人一惊,纷纷问道:“王先生如何得知赫连赤的下落?”王炽捻了捻一缕山羊胡子,淡淡笑道:“王某在洛阳、长安等地经营多年,钱庄遍布两地,这两地稍有异动王某设在各地的钱庄便会将消息传达。教主,如果消息准确的话,赫连老儿已经投靠朝廷,成为李宗闵府上鹰犬。”
李北殷惊道:“这恶贼投靠了朝廷?还是相国府上?”
王炽点点头,面露忧思,说道:“不错,赫连赤心思缜密,家国大事向来上心。如果要投靠朝廷,他必然选择闵相。李德裕身兼相国之权,前些日子更有皇帝亲封太尉之爵。但此人向来与正道各派交好,手下‘玄麟军’大多数也都是出自正派,赫连赤想在这伙人里左右逢源是很难的;刑部尚书白醉仙府上向来不喜收揽江湖人作为食客,更不太可能;而李宗闵这个人不同,这个人虽然愤恨麒麟教,但他是世族大家出身,与江湖各路人马都合得来,选拔人才也不拘一格,赫连赤虽然为人卑劣,但武功才华当属世间一等,他必然会投靠李宗闵。”
楚征南一阵叹气,负手昂首道:“李德裕、李宗闵,这两个老狐狸一个比一个难对付,李宗闵府上一个千金就险些让我教大批精英一夜之间死于非命,用计之毒辣简直匪夷所思。赫连赤若是加入到闵相府上,便更难对付了。”众人闻言一阵愤慨,旋即问起昨夜之事,楚征南将经过大概讲了一通,李北殷将尚方含丹酒杯淬毒的法子告之,曾素懿一阵沉默,旋即道:“此女心计之深,三倍于我,用毒的手段也是艰深诡异,即使是我在场,也未必能看穿她的计策。”
楚征南看向李北殷立在一侧的尚方剑,笑道:“教主既然将尚方含丹杀掉了,为何只带回尚方剑,峨眉派金顶剑不见踪影?”李北殷叹了口气,道:“我没杀她。”众人一惊,纷纷侧目不解,曾素懿问道:“你是色迷了心窍还是怎么的,这个人心机叵测,极难对付,你这般轻易放过她,以后难免不留下大患。”
李北殷旋即将重返落凤山庄寻解药的事情与众人一一道来,大伙听了皆是一阵沉默,愁眉不展。水银鲤说道:“教主,尚方含丹聪慧过人,城府极深,你确定她不是佯装病发?”李北殷摇摇头道:“看她的样子,确是受了极大地病痛折磨,她手臂上血管如同黑火燃烧一般,听她自己说,是什么‘火蚩之毒’。”曾素懿微微颦蹙,道:“她幼年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染上这种奇疾。”李北殷问道:“这病有甚么奇诡?”曾素懿叹道:“这病怕是你比之前患的九襄真气还要严重些,九襄真气只要有阴阳双力相加制衡,不妄动真气或可相安。可这种火蚩之毒,从古至今鲜少有人患,医术上对这种毒也是只言片语,根本无药可解。”
曾素懿低声道:“峨眉派掌教六冥师太早年遭天火焚击,也患有此疾。但她容颜尽毁,反倒让火蚩之毒大部分从体外流出,得以活命,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至于这个尚方姑娘,她怕是还要严重的多。”李北殷叹气道:“我在白马寺听白马寺主持灵慧大师说,尚方姑娘早年身世悲苦,若是因此而死,未免有些……”
李北殷欲言又止,不动声色的瞅了瞅众人,曾素懿脸色铁青,说道:“可怜什么?她是朝廷命官,是麒麟教的大敌,你没杀了她反而可怜她。”曾素懿瞧着李北殷身上常着的黑金古袍已不见了踪影,更是暗自愤恨叹了一声,低声骂道:“招惹这种心狠手辣的女官,你真是自讨苦吃。”
楚征南单手抱胸,踱步言道:“其实教主做的很对,眼下按那位尚方姑娘所言,闵相府的意思应当是不希望麒麟教赴李太尉府上宴会,除此外貌似也无敌意。何况,如果尚方含丹真要杀我麒麟教人,昨日下毒之时不会手下留情。教主若真将尚方含丹杀掉,才是真令麒麟教与闵相府彻底交恶。”
李北殷点点头,随即一阵沉思,说道:“这件事既然已经牵扯到太尉府与闵相府之间的斗争,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我猜闵相府见尚方含丹一击不成,想必还会千方百计的阻拦,可越是如此,越发让我对太尉府人礼数有加心存好感。太尉府宴会事关麒麟教与朝廷多年恩怨斗争,关乎十二大派生死存亡,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
众人一阵点头,旋即杨味轩托着脑袋,奇道:“那我就奇了怪,这个尚方姑娘存心阻拦我们赴宴,昨天就该在酒桌上把一切说的明明白白才对。她既不肯说个清楚明白,反而对教主和澹台姑娘的事情一再追问,这是什么意思。”
杜文秀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什么要奇怪的,男欢女爱嘛,我们教主经过曲靖一战,侠名远播,有几个大美人青睐有甚么奇怪的,你这问题真笨。”端木赐也笑道:“这倒是,昨晚那个尚方姑娘见教主对澹台姑娘关怀备至,更互赠发冠。嘿哟,就像个大醋坛子一样,那醋味儿,赶得上紫林醋。”
楚征南皱眉道:“她对峨眉派与金顶剑的事了如指掌,我怀疑峨眉派很能已经落到她手上,这件事绝不简单。”李北殷摇摇头道:“这等事几位切勿再提了,我不想和这位尚方姑娘再有任何瓜葛,免得节外生枝。”旋即他将一侧尚方剑拎起,说道:“这把剑留在我们手里,早晚生事。王炽先生,烦请你寻个精明能干的伙计,将这把尚方剑送到洛阳城中白马寺。对了,尚方含丹心机深重,她可能会为难伙计,务必想的周全些,让伙计全身而退,不然到时候不但这位小哥会遭殃,我怕开阳山庄也会受到牵连。”
王炽笑道:“教主对手下生死牵挂于心,足见宅心仁厚,真是我教之福。教主请放心,我手下伙计都是经过严格筛选而出,对付这些官老爷自有一套,一定将尚方剑完好无损的交到灵慧大师手上。”
李北殷点点头,四下看去,问道:“小妹呢?怎么不见她人。”曾素懿皱眉道:“这丫头向来温和听话,可今日回到开阳山庄之后便又匆匆离去,不知所踪,王先生已经派人去寻她,小妹机智聪颖,应该不会有事。”
李北殷拧拧眉头,摇头道:“我还是不放心,我去洛阳城里走一走,如果能寻到她便将她带回来。”曾素懿点点头,旋即唉了一声将他拉住,打量道:“你就穿成这个样子往大街上走。”李北殷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一件雪白里衣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破破烂烂,脸上一红,低声道:“难怪尚方姑娘会说我像个乞丐……”
王炽走来笑道:“教主,王某许久之前听闻教中选出新任教主,心中喜不胜收,特地前往长安锦绣坊,请名师锻造一套长衣,本想遣人送到大理作为贺礼。不过现在教主就在此处,不放让王某将其赠予教主。”
旋即王炽拍拍手掌,侍从将一件金白相间的宽大长袍托在盘中拿出,楚征南等人围来一看,皆是一阵点头称道,说道:“长安城锦绣坊的手艺称得上绝艺,无论从做工还是选材,都可以说是极为讲究了,教主身份尊贵,穿着自然要大方得体一点。”
说罢曾素懿笑脸盈盈的将白金长袍披在李北殷肩上,拍了他脑袋笑骂道:“人靠衣装马靠鞍,乞丐一秒变凤凰。”众人一阵哄笑,李北殷将腰带束紧,一阵脸红,旋即向外走去。曾素懿忙道:“洗漱一番再去吧?”李北殷背身摇手道:“找人要紧。”曾素懿在原地嗔道:“穿的这般雍容华贵,不是要招惹多少姑娘,早晚出事。”
众人闻言一阵哄笑,杜文秀笑道:“唉,素懿啊,教主心地宽厚,做事也脚踏实地,不是楚老儿一般的风流浪荡之人,你就放心吧。”楚征南一阵嗔目,喝道:“掌礼令,楚某到底何处得罪了你,自从进这洛阳你救没完没了数落楚某,莫非要楚某用拳头让你闭嘴。”杜文秀唉了一声,抱胸笑道:“都是实话实说的,你楚老儿年轻时候比教主要风流一千倍一万倍……你别瞪我,实话嘛。唉,打架我打不过你,但喝酒你未必喝的过我,走走走喝酒去。”楚征南恨恨瞪了他一眼,旋即拂袖而去,随着王炽等人走向后庭。
夜间白马寺内一片安宁,僧人也都随着入夜而渐渐离开大殿。尚方含丹已从昏迷中醒来,跪倒在佛前,不住的祈祷,眼中无往日神采奕奕,发丝凌乱,显得分外憔悴,惹人怜惜。
她将佛经缓缓放在蒲团之上,叹了口气,洛阳位处北方,昼夜温差较为分明,寒风轻抚,她将身上披着的黑金古袍拉紧了些,忍不住回想起白天之事,一阵银牙轻咬,眼中寒光如同利刃,恨恨道:“小淫贼,我早晚要将你碎尸万段。”
灵慧大师捻着佛珠,从后殿走出,低头道:“阿弥陀佛,尚方大人还是静不下心来诵念佛经。”尚方含丹闻言看去,旋即柔柔起身,走到灵慧大师身前,笑道:“大师,都说了许多次了,四下无人的时候,不必这般称呼我,叫我尚方就好。”灵慧大师淡淡一笑,低头叹气道:“你前些日子前往云南拜访名医,还是没有起色?”尚方含丹叹气道:“大师,我等走到荆南一带才知,九毒仙手曾素懿是魔教教主故人,现在更是魔教教主麾下圣火密使,要她相救,只怕比登天还难。”
灵慧大师悠悠笑道:“阿弥陀佛,原来这是世上真有尚方办不到的事啊。”尚方含丹双手负背,轻轻笑道:“大师,当年我初入朝廷,夸下海口,大师就别来笑我了。这世上办不到的事情,千千万万,何止这一件。我颂念佛经也有些时日,虽然未能从佛经中领悟出治愈蚩毒的办法,但却学到了不少东西。原来人这一生,掌握的权力和财富再多,也必然会失去和错过一些事情,这些东西寻不到办不到,失不再来。”
灵慧大师淡淡叹道:“阿弥陀佛。尚方,你位极人臣,终日要操劳政事,还要分出心思来应付麒麟教,真是辛苦你了。”尚方含丹淡淡苦笑,走向一边,说道:“当年我流落街头,险些被一个乞丐欺侮,是大师和相国爹爹将我救起,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答爹的养育之恩,再辛苦心里也是甜的。皇上下旨要李德裕一年之内必须将麒麟教铲除,若是真让李太尉办到了,皇上只会对李太尉更宠幸,闵相府的日子可能会更难过。我虽是官,但也是一个平凡的人,我不希望爹每天愁眉苦脸,自己承受一切,我能分担多少,就分担多少。”
灵慧大师暗叹一声,淡淡道:“阿弥陀佛。尚方,你年纪轻轻能为皇上和闵相分忧,实为社稷之福。但听老僧一句劝,麒麟教教主李北殷,你要离他远一些,免得招惹无穷祸端,最后只能你自己承受苦果。”
尚方含丹脸色一红,低声道:“大师,原来你早就知道送我来的那人是谁了。”灵慧大师笑了笑,道:“麒麟教教主段明发早年与老僧有过几面之缘,但此人气度、胸襟、手段皆是令人过目难忘。他的衣着打扮与这位少年人一模一样,来者自然是麒麟教新教主李北殷。”
尚方含丹笑着问道:“那人是个榆木脑袋,草包一个,他没有得罪大师吧。”灵慧大师笑了笑,低声道:“李施主看似愚钝,实则心地宽厚,待人以诚,如果他不是麒麟教教主,或许你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只是他身份敏感特殊,尚方,你们之间的鸿沟实在太深,还是就此不再干涉的好。”
尚方含丹神色一凛,长袍一甩,侧身肃立,冷冷道:“这怎么可以,麒麟教一事一天不解决,我心里一天不安宁,李北殷是朝廷大敌,更是相国爹爹必须铲除的对头,我不会放过他。”灵慧大师暗叹一声,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贪嗔痴恨皆牢笼,何须苦苦来强求。尚方大人,一切随缘而行吧,老僧退下了。”
尚方含丹脸色一柔,见灵慧大师缓缓走入内堂,有些失神,低声道:“其实我何尝不想……”
她正想着,忽然从白马寺走入三名家将,手中捧着一方细长无比的红木长盒,做工非常精美。尚方含丹神色一冷,问道:“三位,可有察探到麒麟教人下落。”三人对视一眼,摇头道:“属下办事不利,麒麟教人不知去向,请大人责罚。”尚方含丹微微颦蹙,叹气道:“魔教中人行事诡秘,武功甚高,怨不得你们。”旋即她问道:“三位,我武艺不精,今晨与李北殷交手毫无还手余地,也不知此人武功到底如何。三位也与他交过手,可否打量出此人武功到底是何水平。”
三人对视一眼道:“尚方大人,李北殷是天方麒麟教教主,身负启天无相神功与天下奇功太羲真经,如果单纯论内力,世间恐怕已经少有人是他对手。但此人内功虽高但外功招式与我等尚有差距,他出手之时多以内力强压,可招式混沌。如果尚方大人想对付他,未尝不可用计一试,以我们三人之力,或可将他擒住。”
尚方含丹点点头,旋即看到三人手中怀抱的红木盒子,奇道:“这盒子里装着的是什么。”三人一阵皱眉,说道:“尚方大人,说来也奇怪了,是尚方剑。”尚方含丹微微一惊,红唇轻启,将盒子抱在怀中,开盒一看,心中一片暖意,甜甜轻笑,心道:“除了那小淫贼,谁能知道尚方剑落何处,定是他送来的。”
旋即她看到周遭三人肃立,微微正色,冷声问道:“送剑而来的是何人?”三人一阵侧目,低声道:“尚方大人,是洛阳铁胆镖局的人送来的,属下三人盘问他是何人押镖,镖局的人只说是一位不愿透露的姓名的先生遣人押镖。”
尚方含丹微微一笑,眼中冷色一闪,冷笑道:“铁胆镖局,还是真是铁胆包天,连魔教反贼的镖都敢押。”三人一惊,惊呼道:“大人,这剑是……”尚方含丹轻轻一瞥,笑道:“应该是李北殷遣人送来的,算他还知道些礼数。”三人忙道:“尚方大人!我们这就领兵将铁胆镖局封了,让他们说出实情。”尚方含丹一把拦住,低声浅笑:“铁胆镖局如果真与魔教勾结,不会亲自押镖,魔教之中还没这么笨。你捉住他们也是白捉,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三人问道:“大人,那现在怎么办。”
尚方含丹冷冷笑道:“李北殷今日赶忙押镖,来日必定会寻机会离开洛阳,前往长安,传令下去,封锁洛阳城前往长安的所有通道,张贴告示,严加盘查,一个反贼都不要放过。”随即她展颜一笑,灿若红花,一双眼中再度泛起雍容骄阳般的神色,淡淡道:“李北殷这个山野村夫,没见过什么世面,来到洛阳城或许会四处游历一番,你们陪我在街上走走,说不定可以碰到这位名震天下的小淫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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