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卿本佳人聚落凤 下
作者:邱处机      更新:2019-10-18 05:50      字数:7069

第42回卿本佳人聚落凤下

夜里,明月高悬,寒夜星空,一座隐逸在荒原深处的山庄仍然有通明星火。

这座洛阳城外的官邸给人一种肃杀庄重的感觉,朱红的石柱,深灰石墙,黑色的巨型匾额上空无一物,显的与世隔绝。里面似乎总藏着什么绝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灰色的高墙切断了一切妄图窥测的念想,如同高耸在天上的琼宫玉宇,望尘莫及;又如同巍峨雄浑的太清凌霄,分外庄严,黑灰色的院墙更显的其如此孤冷肃杀,令人望而生畏,自惭形秽。

李北殷身着黑金古袍,白玉冠束发,率领众人从门内走进。李邯郸从深处长廊中走出,依旧是一派书生做派,头戴金冠,金白长袍,面容艳如玫瑰,眼神炽若骄阳,轻拍玉手,摇曳生姿。在三位家将的围簇下走来,笑道:“天方麒麟教第二十二代李教主、光明左掌教楚掌教、掌金令端木先生、掌谷杨先生、掌礼令杜先生,在下恭候多时了。”

众人心中一凛,冷目而视,李邯郸将天方麒麟教众人身份猜的一清二楚,确实不简单。李北殷排众而出,拱手淡笑道:“让阁下久等了。”李邯郸见李北殷黑金古袍,玉冠束发,与白日之时装束截然不同,眼神微微一凛,笑道:“李教主少年英姿,威名远播四域。令尊李太冥,曾为北宗龙门派第二代弟子中修为最高者,曾与贵教前代教主段明发交手一百余招不分胜负,官至麒麟教天众密使后离任,且极善诗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请李教主看看门前这首词,与令尊手笔相比,孰优孰劣。”

李北殷转身看向一侧门内朱红字句,一边写着“是是非非远远。尘尘冗冗捐捐。”另一边写着“人人肯肯解冤冤。步步湾湾浅浅。”李北殷心中一惊,心道:“这词并非此人所创,而是北宗一位得道掌门所写。我虽然少读诗书,但小时候沈爷爷倒是要我看了不少龙门前人佳作,这词便是其一。细细想来,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他眼神一凛,脸上一红,不动声色的笑着叹道:“好词,可惜家父早年离世,他的诗文才华在下未能继承半点,无以判别。”李邯郸淡淡一笑,凤眼光波流转,淡淡轻蔑笑道:“哦?久闻天方麒麟教历任教主均是文才武功兼备之士。原来……浪得虚名。”

李北殷心中微微薄怒,心道:“此作为北宗一位前人所写,我虽然不熟诗书文学,但将这词下阕背出倒也不难,不能让这人刚进门就来个下马威,折了麒麟教的面子。”旋即他朗声吟诵道:“善善常常恋恋,玄玄永永绵绵。明明了了这圆圆,杳杳冥冥显显。”

李邯郸金冠一凛,望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仰天娇笑道:“厉害,厉害,李教主实在自谦。倒是小可在高人面前出了丑,还请见谅。这词上阙在陕秦之地广为流传,但下阕无人得知,实在难得,价比千金。”旋即他从腰间拎出一杆通体黝黑,亮银剑柄的尚方剑,轻采莲步,飞至半空,手中长剑如铁划银钩,刻在玄色墙壁之上火光四溅,铿锵之声不绝于耳,他方才只听了一边,便将诗文牢牢印在脑海中,起手舞剑,二十五字诗文嵌入石中,落款处写“夜来再凛尚方剑,洵神兵也;豪杰群集若凤来,诚英雄也。长安尚方女。”那字体俊逸非凡,顿笔若游龙,收势如凤尾,引得一侧向来附庸风雅的楚征南也连连暗自点头。李北殷心道:“尚方姑娘是大户人家,不但擅长剑术,书画功底也是一绝,却是奇女。”随即笑道:“姑娘文武双全,愈剑术于书法,佩服佩服。原来姑娘是古长安人氏。”

尚方含丹收剑入鞘,转身轻笑道:“李教主,我这二十五字与令尊相比,如何?”楚征南心中对此人无甚好感,心底冷哼一声,笑道:“姑娘书画亦如飞龙绕日,但笔锋流转间似有少女之妩媚,若要与太冥手下颜筋柳骨争辉,还需时日。”旋即楚征南迎着李北殷向前走去,李北殷明白他意思,率众人径直向院内身处亭台走去。

李邯郸被楚征南冷遇,碰了一鼻子灰,心头微微一凛,扬眉望着李北殷等人背影,眼中美目连翻,旋即淡淡一笑,在三位家将簇拥下向前走去。

李北殷等人坐定在亭中,只待主人到来。李邯郸秀手负背,姗姗而来,笑道:“我叫人备了酒菜,李教主不必客气,请用吧。”李北殷稳坐亭中,拱手道:“我们这些江湖草莽,自有闲散惯了,李公子不必客气。”李邯郸淡淡一笑,坐在李北殷正对面,一言不发,直勾勾盯着李北殷看来看去,不厌其烦。三位家将立在众人身后,肃身而立,显然训练有素,目不斜视。

李北殷被看得脸上微微一红,那女子生的太过娇艳,双目若神阳,雍容尔雅,高贵凌云,令人不敢直视相逼,李北殷低眉笑道:“李公子为何一直盯着在下看。”李邯郸淡淡一笑,爽朗道:“我在想,我与李教主在酒楼相逢,后来得知阁下便是天方麒麟教史上最年轻的一人教主,我二人又一同姓李,真是缘分。”李北殷叹气笑道:“李公子见笑了,百家姓中李姓为第一大姓,天下姓李之人千千万,岂不都是缘分。”

李邯郸轻笑着唉了一声,笑道:“李教主性子清冷的很,言语中似有拒人千里之意。”李北殷微微一惊,正欲解释,却听楚征南笑道:“这确是说笑了,拒人于千里的不是李教主,而是姑娘你吧。姑娘生的灿若桃李不可方物,为何要女扮男装,以公子自居,不以真容真名与我等相告。楚某倒是好生不解。”

李邯郸神色淡淡一凛,旋即看向李北殷,见其人脸上也微带笑意,心道:“我收胸敛胯,脸带男妆,女扮男装走荡世间多年,倒是从无一人能瞧着出来。麒麟教人确是厉害,一眼便瞧得出了。”旋即她大笑出声,爽朗非凡,拍了拍桌子,如同醉状,笑道:“哎哟,原来李教主一干早就看出小女模样。小女在群雄面前确是出丑三遭,惭愧惭愧。”

旋即她摸了摸头顶束发金冠,又看向李北殷笑道:“久闻天方麒麟教教主衣冠楚楚,向来黑金古袍着身,一尊价比万金的方金冠为教主独有,怎么到了李教主这一代,却不见金冠束发,反而带起白玉。”李北殷淡淡一笑,心中卷起丝丝波澜,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对麒麟教之事如数家珍。他默不作声,心中惊骇,下意识的摸了摸头顶白玉,盯着李邯郸放在一侧挺立的【金顶剑】微微失神,暗念玉女。

楚征南不动声色的拍了拍李北殷大腿,才令他从刹那间的失神中醒来,旋即笑道:“行走江湖,不便引人耳目。”李邯郸瞧着他神色有异,淡淡笑道:“古书有云,玉人养玉玉养人,这白玉质地本是粗劣货色,但常伴人之左右,难免沾染人之精气,出落的这般滑腻透亮,不似是男子常伴,想必是佳人养玉,相送教主。”李北殷坐直了身子,低头不语,眼神微微慌张,不知如何作答。楚征南闻言出声一笑,笑道:“李姑娘心思细腻,这般聪明,真是令男子都汗颜。”

李邯郸淡淡一笑,道:“楚掌教说笑了,我只是见李教主自与我相逢起,就对在下这柄‘金顶剑’情有独钟,目不离它,好奇罢了。金顶剑为峨眉掌门六灭师太所有,传于门下弟子澹台仪。听闻这澹台仪生的宛若天人,为世间绝艳之女,不知李教主头顶一尊白玉,是否就是澹台姑娘相赠啊。”楚征南闻言心中一阵窃笑,朗声道:“澹台姑娘与我家教主确是情深义重,这玉自然是澹台姑娘相赠。”

李邯郸闻言眼神一僵,迟滞片刻,随后举杯歉声道:“诸位麒麟教英雄,在下今日在此设宴,愿与诸位英雄畅聊,小可冒昧,请诸位共饮一樽,如何?”

此言一出,楚征南、端木赐、杜文秀等人正襟危坐,再无往日散漫浪荡之样,显得极为严肃,一齐看向李北殷,等他发号施令。李北殷与楚征南对视一眼,只觉得李邯郸行事诡秘,此处地处偏僻,其人机敏难测,难保不在酒里下毒,均是存了一分戒心,一动不动。李邯郸举樽笑道:“怎么?诸位怕我遣人在酒里下毒?看来小女不先喝一杯,诸位英雄是不敢饮酒了。”旋即她从同一壶酒中倒出清浆,低声叹道:“天方麒麟教虽是被冠以魔教之称,但都是行走江湖的英勇豪侠,愿与人肝胆相照,怎么几位今日,啧啧……”

李北殷见她从同一壶中倒出酒来,忙举樽打断道:“姑娘客气了,不过是区区一樽酒水,我教今日愿与姑娘痛饮。”众人见李邯郸与众人饮的是同一壶中之酒,李北殷举樽相邀,瞧着酒水与酒樽似是并无异议,纷纷直身举酒,齐声道:“李姑娘请!”旋即众人一齐将酒吞入肚中。李邯郸爽朗一笑,道:“好!”李北殷见她先将酒喝下,旋即也照做,眼神一直紧盯一把金顶剑,看不出有何异样。天方麒麟教原教义中却有禁止饮酒的规定,李北殷请应钟将教义中不合情理的规定一一删去,其中便有这么一条。

花前亭中,寒月高悬。酒过三巡,李邯郸轻拿玉手,淡抚娇唇,打了个小哈欠,她脸上泛起淡淡红晕,更显得娇艳美腻。自古女子不是娇羞多姿,便是风雅秀美,像尚方含丹这样六分英气四分娇媚的女子,端是美得人惊心动魄。麒麟教众人行止全尊教主为号,每每观察李邯郸一举一动,那女子总是挺着一双如骄阳般炽热骄傲的双目看得一清二楚,再无人敢悄然直视。

李邯郸将酒樽放在石桌之上,笑道:“李教主的目光自进门便一直盯着那把金顶剑,对我这主人却从不正眼相待,倒是令小女有些费解。怎么这把‘金顶剑’,比小女还要惹李教主欢心吗?”李北殷抬眉正色,笑道:“姑娘,可否让在下先问一个问题。”李邯郸笑道:“李教主但说无妨。”李北殷淡淡道:“江湖人尽皆知,金顶剑、北震剑均为峨眉派至宝,为峨眉六灭、六灭师太两人所有,向来不传旁人,为何这把峨眉权力象征所在的金顶剑,会落在姑娘手上。”

李邯郸轻挑长眉,卧蚕凤眼悄悄一凛,笑道:“李教主可真是三句话不离峨眉派。不错,这把剑的确是峨眉派至宝。李教主若想知道它缘何落在我手,就请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毕竟主客之道不可废。”

李北殷微微一凛,道:“请问。”李邯郸举樽一饮,拭去嘴角酒珠,极为豪放,纵情洒脱,似有古时诗仙太白之风,问道:“我听闻,天方麒麟教李教主武功超群,以一套启天无相神功与太羲神功将十二派掌门打的落花流水,狼狈不堪,自此名震天下。只是不知太羲神功原本为峨眉派至宝,世间仅此孤本,为何会落入李教主手中,习得神功?”

李北殷干笑一声,低声道:“这事事关一位朋友声名,恕在下不便回答。”李邯郸淡淡笑着,香舌在唇间轻轻一滑,揽走酒珠,轻声道:“哦,这样啊。我听闻峨眉派掌门六灭师太极其看中门下小弟子澹台仪,不顾门下长幼序列将太羲神功传给她,这样想来李教主会习得峨眉派镇山之宝,也不足为奇了。”李北殷忙道:“这与澹台姑娘无关……”李邯郸打断笑道:“李教主,怎么一谈到澹台姑娘就这般惊慌,我也没说什么。这样吧,李教主既然不方便回答这个问题,小女还有一问。峨眉派为此次围攻麒麟教曲靖分坛联军统帅,李教主对抗十二派掌门之时曾与这位澹台姑娘交手过。澹台姑娘不惜违抗师命,也要保全李教主安全,一剑穿胸。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故事呢?”

李北殷心中一惊,不曾想李邯郸连这等事都一清二楚。哪知体内一团邪火没由来的再度涌上丹田,他惊乱之下不动生色的运转太羲神功强压,脸上微微露出痛苦之色。李邯郸看在眼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眼神中寒光一闪,淡淡道:“李教主,你怎么了。”李北殷故作镇定,展颜一笑,笑道:“没什么,在下现在回答姑娘这个问题,澹台姑娘与在下幼年就曾相识,几度同生共死,情深义重。她是个极善良极温柔的女子,她心怀慈悲,从不滥杀无辜,对在下也不曾下杀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李邯郸微微冷笑,眼中寒芒一闪,握着酒樽的手指也微微僵硬,低声冷笑道:“李教主进门以来,言语甚少,都是提到这位澹台姑娘才愿意多少几句。”楚征南是察言观色中的好手,他见李邯郸脸色不经意的一变,心中又一阵冷笑,却不再说话,直待她自己挖坑自己跳。

李邯郸心有不快,拿起一双银筷,夹起一弯虾仁,环顾四周,笑道:“看来小女若是不动筷子,诸位还是不敢进食。”李北殷闻言拿起筷来,笑道:“哪里的话,我教虽然地处云滇古地,但还知酒桌礼仪,主人不曾发话动筷,我们哪敢。”旋即他也夹起一只嫩虾,含入空中,奇香四溢,咸嫩多汁。其余人也一并拿起筷来,但都是只食一口,旋即举樽小口酌酒,并不多吃。

李北殷举樽一饮,随即爽朗道:“姑娘,在下已经回答了姑娘一个问题,可否请姑娘告知,金顶剑从何得到。”李邯郸握筷之手赫然僵硬,神色微变,似笑非笑道:“李教主,你关心的怕不是峨眉派,也不是金顶剑吧。”李北殷见此人说话绕来绕去,不离澹台仪,微微叹气,体内邪火越发难以强压。楚征南看出异样,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抵住李北殷腰部,催功灌体。李北殷体内稍稍缓解,旋即道:“姑娘,不要再兜无谓的圈子,请如实告知吧。”李邯郸淡淡一笑,轻声道:“一位好友相赠,这答案你满意吗?李教主,你对她当真是‘情深义重’。”

李北殷微微一凛,不知如何回答。楚征南却笑了一声,一手举起酒樽,朗笑道:“我看情深义重的不止澹台仪与我教主,还有姑娘你吧。”李邯郸神色一凛,眯眼冷声道:“楚掌教此话何意。”楚征南一饮而尽,旋即笑道:“姑娘,十二派围攻麒麟教的事是在许久之前,而你与我教教主不过是今日午时之事。若非对我教教主早已倾心,怎么会那么老早将当日一切打探清楚?”

众人一阵哄笑,李邯郸脸色越发难看,却依然雍容沉稳,冷笑道:“李教主威名远播,天下无人不知,我却是早有耳闻,有何奇怪。”楚征南继续笑道:“可姑娘连我教教主喜饮瑰酒,从小生在北方却喜欢吃虾这等事都一清二楚,楚某难免有些多想。”

李邯郸眼神微微一惊,面露不快,旋即举樽忙笑道:“楚掌教多想了,请楚掌教与我共饮一杯,如何。”楚征南举樽而笑,却不与她杯酒相击,笑道:“姑娘生的灿若玫瑰,仿佛天人,此等良辰美景下,当是英雄陪美人。楚某不才,不配与姑娘对饮,还是请教主与美人痛饮,才是人生快事。”旋即众人朗笑三声,看向李北殷,他缓缓举樽,遥遥呼应,将樽中瑰酒一饮而尽。李邯郸却悄悄将酒樽放下,脸色微变,起身笑道:“诸位英雄且再饮酒,后厨尚有二十道菜未上,小女去催催。”

旋即李邯郸脸色铁青的离去,三位家将也一并离去,脚下带风,俨然微微薄怒。

楚征南等人见李邯郸离去,均是一声朗笑,杜文秀笑骂道:“楚老儿真是厉害!厉害极了!就女人这方面!你可真是咱们的师傅,三言两语就把这丫头气的离席而去!哈哈。”楚征南淡淡一笑,举樽又饮,道:“嗯,这瑰酒淳厚得紧,北方城镇向来极少有这等花果酿酒,看来这姑娘早有预谋,及早就从云南遣人带酒回来。用心良苦啊。”

众人一阵哄笑,却听李北殷痛哼一声,捂胸冒汗,面如纸色,几乎瘫倒在桌上。众人一齐围来,楚征南忙问道:“教主,你体内邪火还是无法压抑?”李北殷直身催功,以太羲神劲强压邪火在丹田,旋即长长出气,擦了一把头上冷汗,说道:“没事,尚可压抑。有左掌教方才替我催功,好了不少。”

杜文秀没好气的唉了一声,走到一侧,怒道:“这个死丫头,叫我们前来赴宴,自己却说话支支吾吾,不知存着什么心思。”旋即他走到一侧立剑处,见李邯郸唯独将一柄尚方剑带走,金顶剑与洞宾剑却立在一侧,杜文秀奇道:“怪了,你说这女子偏偏把金顶剑留在此处,这不是存心眼馋咱们吗?”楚征南连忙道:“掌礼令不可动剑,以防有诈。”杜文秀将手收了回来,笑道:“对对对,这丫头诡计多端,还是不动的好。”杜文秀虽与楚征南向来不睦,但心底对楚征南见识广博、谋略眼光均实是佩服。

楚征南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心道这些花木均是北海琅琊一带的命种,缘何会在此出现,只觉得隐约透露着几分诡异,说道:“教主,我看这丫头今天根本没想诚心与咱们谈论正事,此地似有隐隐异样,楚某虽说不出来,但仍觉着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及早离去得好。”

端木赐说道:“此女心机不同常人,言语之间滴水不漏,根本让人摸到不门路。我教在洛阳势单力薄,不便久留。何况教主有恙在身,不便久留。”李北殷起身叹道:“不错,这里地处偏僻,我等只身犯险已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没必要再与她无谓的周旋下去。”众人一同起身,杜文秀看了一眼金顶剑,皱眉道:“教主,那峨眉派与金顶剑就这么不管了。”李北殷转身道:“也不是不管了,只是此女将剑放在这里,似是在向我们挑衅一般,她这么做必定有恃无恐,我们不可上她当。何况尚未查明峨眉派、金顶剑是如何落在她手上的,此剑便是她所有,我们与朝廷之人来往不多,不可坏了礼数得罪他们。”楚征南点头道:“教主所言甚是,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李北殷等人刚转身往亭下走,却见李邯郸换了一身女装,美艳的不可方物,莲步款款,一双美目始终盯着李北殷不放,轻轻走来。

长眉如英剑,凤目似骄阳,琼鼻若悬胆,一张精美绝伦的面容上不施粉尘,却显得英气逼人。论神情雍容娇贵,气质英气如虹,世间再无一人可比。

她偏偏穿着一身与李北殷黑金古袍有些相似的长袍,丰满玲珑的身子在裹袍中摇曳生姿,容光照人。她一手负背雍容而行,一手端着一盘番茄闷虾,款款向李北殷走来。她向来无所畏惧,双眼直勾勾盯着李北殷双目,已经分不清谁在主动望着谁了。

众人见到李邯郸女装如此明艳动人,皆是一惊,旋即转身欲走,李邯郸却并不慌张,似是早有对策,浅笑吟道:“诸位,这么着急着走啊。”李北殷站定身子拱手笑道:“是啊,尚有别事,叨扰许久,还请见谅。”

李北殷等人转身就走,李邯郸站直身子,将一盘番茄闷虾轻轻放在桌上,淡淡道:“走得越急,回来的越快,李教主我敢和你打赌,你早晚会回来和我一起饮酒赏月,不醉不归。”李北殷站住身子,回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把金顶剑和峨眉派的下落告诉我。但看样子是不太可能了,就此别过。”

旋即李北殷率众而出,李邯郸脸色微微动容,坐在一侧冷冷笑起,三位家将围了过来,问道:“尚方大人,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吗?”李邯郸淡淡一笑,道:“我向你们保证,李北殷年轻气盛,他逃不出我的筹划,一定会回来找我。”旋即她正色道:“传我的命令,一切按计划行事,所有人撤出山庄。今日起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踏入山庄半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