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回夜雨声中霞光照下
他明知这是水银鲤设下计策,就是逼他出手去救岑元秀,到时候便真的百口莫辩,无计可施。可他如何能让岑元秀这般任人宰割,当下飞出一记麒麟爪,将那轮刃拍飞,嵌入墙中动弹不得。他随即一把将岑元秀包在光掌之中,拉到自己一侧。
李北殷为了一个“正道妖女”公然向龙鲤使动手,自然是激起了愤愤不平,金凤部教徒尚且有罗云程在此压阵,并无作乱,可水银鲤带来的三部纵队却是怒喝连连,纷纷骂道:“瞧啊!狐狸尾巴漏出来了!果然是个正道小贼!”“滚!滚啊!你根本不配!”“快滚出礼堂!这等圣地岂容你等侮辱!”
岑元秀倒在李北殷身周一瞬,见他们如此欺侮,当下骂道:“魔教妖人通通闭嘴!呸!”随即惊喜不已的看着李北殷,亲昵的捶了一把他的胸口,笑道:“才十几日不见,你修为怎的会精进到如此境地!不错啊!”
李北殷摇着头,冷冷扫射四周,苦笑一声道:“元秀,我今天可能要被你害死在这里了。”
岑元秀听着惊奇,立刻又揪了一把他的耳朵,眼上蒙起水雾,骂道:“胡说八道!就是死咱们也要与这伙魔徒死战到底!能和正道之人死在一起,也算是好的。李大哥,若是我们都逃不出去了,你便动手杀了我,咱们死在一起!可别让这伙魔徒的刀脏了姑奶奶的血。”
“同生共死,同生共死………”令狐小妹见岑元秀与李北殷如此亲昵,失魂落魄的望着,旋即眼泪滴滴落在自己手背上,低声道:“原来李大哥心心念念的人,这般秀美英气,比我要勇敢的多了,她虽不知实情,但愿意和李大哥共进共退,死于同穴。”
曾素懿觉着手中一湿,见令狐小妹哭的梨花带雨,失魂落魄,心疼之至,又不禁想起当年之事,仿佛重演,当下怒不可遏,尖声骂道:“你这个杀千刀的死丫头,赶紧从北殷身边滚开!”
岑元秀擦了一把眼上的泪花,怒骂道:“哼!你这老妖婆,我本以为你是对李大哥情意深重,以为你不会害她,谁知你和这大水蛇一样!”
水银鲤与曾素懿听到岑元秀这丫头嘴巴毒的狠,一齐出声骂道:“再乱讲就把你舌头砍掉!”
旋即水银鲤正色问道:“李北殷,你身为正道子弟,却图我教高位,我们今日算是看得清清楚楚。可你既然不肯开口说话,我便不逼你,免得教中有人保藏祸心,说我强迫。好,你且再回答我第三个问题:你何德很能!凭什么做我教教主!”
李北殷低下头,淡淡说道:“在下年纪轻轻,无才无德,却是不配本教教主,接下教主一职,也是因为圣女,婆婆,金凤使他们推举我,我便做了,现在想来,却是尚有不妥。”
此言一出,岑元秀当即脑中一白,登登向后退了几步,远离李北殷身旁。她方才瞧着李北殷修为一日千里,又受一干魔人礼遇,已是心中疑惑,觉着不详,如今水银鲤称他已是魔教教主,当即颤声问道:“李大哥!你………你是魔教教主?”
李北殷淡淡回眸,见她脸上分明是厌恶与不屑,仰天长叹一声,淡淡道:“我的确接下了教主一职。”
岑元秀难以置信的摇摇头,痴痴道:“我不信,我不信!”
见李北殷投来心酸无奈目光,岑元秀冲上前去,揪住他衣领,哭喊道:“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可以骗我!你说过你只是陪着曾婆婆,但绝不入魔教的!你骗我!”
李北殷瞧着她怒不可遏的样子,可脸上分明是泪花滚滚,痛苦不已,摇头语塞道:“这里面的事太复杂了,我不知道该如何讲起。”
岑元秀一记耳光扇在他脸上,哭着骂道:“我那么相信你!那么心疼你和你婆婆相聚,你怎么可以骗我!我最恨我信任的人骗我!”
人群中已是一阵大乱,谁都料不到今日之事竟如此复杂,水银鲤的话虽是听着有理有据,但细想下来似乎也不是没有问题。而李北殷与那节度使之女似是已有裂痕,并不像有所预谋。三位护法一直四下与众人言说,让他们切莫心急,小教主自有办法洗脱这欲加之罪,这才令原本愤怒不堪的人群平息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李北殷与岑元秀身上,岑元秀已是哭的泣不成声,紧紧攥着李北殷的衣领,摇着头还是难以相信,她只觉得心酸不已,与她一同生死与共的人,怎么会忽然之间成了魔人。
李北殷见她有气无力的哭着,眼中黯然,随即将她双手从衣领上取下,低声道:“元……岑姑娘,这里面误会太深了,我一时半会真的说不清楚,你信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都要先救你离去。”
岑元秀收了双手,身子向后退去,伸手怒骂道:“你滚!你滚!我就是死都不会让你救我!我不要你们这伙魔人可怜我!我宁可死都不要!”
李北殷一甩长袍,心道:“元秀啊,你可知你犯下的事有多严重!”随即转身朗声道:“此事关系我教安危!你的命要留着!由不得你!”
众人一听觉着奇怪,却见李北殷走到众人中央,恭敬的向三位护法行礼,惨笑道:“掌律令离开本教之后,就是由三位护法一同掌本教律法执行,在下想问,若是正道子弟杀了本教教中之人,当如何处置。”
应钟冷笑的看着水银鲤和岑元秀,笑道:“教主,依本教第四条教规,杀本门教徒者,落入本教之人手中,当斩立决!绝不姑息!”
“斩立决”,“绝不姑息”这七个字应钟咬的极重,耐人寻味。李北殷笑道:“这便是了,龙鲤使捉到凶徒却不杀,反倒是拎着她回到分坛,大做文章,倒是令人难免不生疑啊。”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面面相觑,罗云程面露欣赏之色,双手抱胸,且听这小教主如何处理。
端木赐是极善于计算之人,当下明白了李北殷话中意思,拎着两把铜锏冷笑道:“小教主!依本教第十六条教规,若有作奸犯科,借故寻衅,颠覆教权之情形,当处以极刑!”
礼堂内诸位教众闻言更是一惊,当下明白李北殷是借教律暗示水银鲤大做文章,挑拨军心。水银鲤看似是为教作福,实则包藏野心,图谋不轨。
掌谷令杨味轩摸了摸手里的乌兹钢刀,冷笑道:“依本教第五条教规,以下犯上,侮辱教主圣女,当以重犯论处,由教主亲自主刀!”
水银鲤闻言冷眉一皱,拎起银轮冷声喝道:“你们敢!”
罗云程悠然转过身来,踱了两步,冷笑道:“龙鲤使,小教主并未说些什么,你这般紧张作甚,莫非三位护法说的不错,真的有人借事滋事,心怀不轨?”
水银鲤冷冷道:“你们最好先搞清楚!我留下此女不过是为了留有人证,好揭穿这傀儡教主的面纱,你们反倒侮我是奸人!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罗云程朗声道:“看来今日怕是不闹出个结果,龙鲤使是不肯罢休。龙鲤使不但聪慧过人,且是心机叵深嘛!节度使之女折在魔教,朝廷大军必定倾力相攻,结果不堪设想!你刚才动手,若不是小教主顶着压力一力相抗,可就是大大不妙了。老夫倒是想问问龙鲤使,到底是何居心呐?”
水银鲤长衫挽臂,侧容向月,淡笑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们倒是耍的好伎俩!切莫说那么多废话!李北殷,你今日在此,当着列位教主的面,当着众兄弟的面,必须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北殷望着一旁神色落魄,却怒目相视的岑元秀,淡淡转身肃立,说道:“方才在天凤宫前,令狐小妹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的清清楚楚,你要的怕不是真相,而是甜头!”
水银鲤正欲反唇相讥,却见李北殷并不理她,牵着令狐小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道:“小妹,我房中有一方红木长盒,烦请你帮我取来。”
令狐小妹望向李北殷,问道:“李家哥哥,你要做什么,那盒子里是什么东西,能救你和岑姑娘吗?”
李北殷在她耳边道:“当然可以,答应我,不要打开盒子。”
水银鲤见令狐小妹得李北殷授语,匆匆离去,正欲阻拦,却被李北殷横在身前拦住去路,李北殷冷冷盯着水银鲤,朗声道:“龙鲤使,你要一个解释,一个说法,我便给你一个说法一个解释。可如今大战在即,你却在此胡搅蛮缠,想从中渔利!你简直罪大滔天!”
水银鲤登时气的满目霞火,怒不可当,银牙紧咬,支支吾吾道:“你……你…你好大的官威啊!竟敢来教训我!”
李北殷瞪了她一眼,并不答言,令狐小妹已捧着一方红木长盒而来,交到李北殷手中,她仍是心有不祥,追问道:“李家哥哥,我举着这里面的东西煞气很重,你究竟要做什么。”
罗云程看到这红木长盒自然知道是何物,忙道:“小教主!此事尚未论的清楚,绝不可意气用事!何况你答应过老夫,这东西绝不用来对付教中之人!”
李北殷笑道:“金凤使且放心,我心里一直记着的,可有些事情总要有人站出来给个说法。”
罗云程见李北殷气息平和,并不像有戾气,于是点点头,立在李北殷身侧,手中氤氲起滚滚金光,探入盒中,将一把浑银工美,精致无比的【神哭铁骨令】握在手中,朗声喝道:“神哭铁骨令在此!见此令如见教主!”
神哭铁骨令在空中放射出璀璨神光,炽烈无比,将整座礼堂照耀的如同白日一般,屋外已是一阵漆黑,下起阴寒小雨,可这屋内却是圣光通明。
众人得见这神哭铁骨令重现教中,均是惊得肝胆俱裂,纷纷拜服在地,高呼道:“恭迎教主大驾!”
唯有水银鲤傲立一侧,身体僵直,也是一阵捂唇惊呼:“罗云程!你竟将这教内至宝也传给了这小子!”
李北殷与罗云程并不答言,只是分别招呼教众起身,随即罗云程将神哭铁骨令递到李北殷手中,走回众人身前,不知李北殷要拿出这教中至宝作甚。
拎起神哭铁骨令,李北殷望向三位护法,朗声道:“敢为三位护法,若是教主一力抗命,非要释放罪犯,当要如何。”
应钟、端木赐、杨味轩三人对视一眼,已是猜到大半,一阵沉默。随后应钟颤声道:“依本教第二十条教规,教主容赦罪无可赦之人,需自流鲜血,三刀六洞,以恕其罪!”
端木赐拎着大锏,无不感慨的说道:“小教主,我听闻你是前代天众使的儿子,这条教规便是段教主感慨于他的义举立下的。你爹也是北宗龙门弟子,当年教主为令其入教,便以这三刀六洞的规矩替他受过,你爹才得以入教。”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哗然,岑元秀本是靠在一旁失魂落魄,牙关紧咬,听到李北殷要这般救她,当下怒不可当,喝道:“李…魔教妖人!我不稀罕你这般救我!你滚!滚!!”
曾素懿本想好生教训她一般,让她彻底闭嘴,但此事已迫在眉睫,已是顾不上,于是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即转头忙道:“好儿子!你今日疯了不是!你救这挨千刀的死丫头作甚!”
罗云程也是一阵色变,看了看李北殷手中紧握的神哭铁骨令,已经取下其上三把困龙刺,忽然间大惊失色,正欲阻拦,李北殷先前一步探到他身前,扼住他伸出的手腕,笑道:“先生,今日之事终要有个了解,还请先生命人带上烈酒三坛,好让我不那么痛苦!”
说罢李北殷褪去黑金长袍,仅身穿一件内里白衣,立在场中,大声喊道:“诸位兄弟!我是龙门弟子不假!与节度使之女岑元秀相识也不假!可我敢站在这里对所有人承诺,我李北殷自接任教主一职以来,绝无二心!更不是心怀叵测的小人口中所说的大恶人!大奸人!”
三名教众已捧着三坛烈酒在其身后,李北殷手肘架起一坛烈酒,仰天牛饮,烈酒横灌而下,沾湿衣襟,寒风吹拂,悲壮凄凉,撒的满地都是,李北殷饮罢大叫道:“若有半句虚言,当同此罐!”当下一把将手中陶坛摔在地上,片片成碎。
“呃啊啊啊!!”
李北殷大吼一声,拿起两把困龙刺冲着两处琵琶骨刺下,贯穿而过,登时血洒礼堂,洒在身前每个人身上,吓得众人刹那间魂飞魄散,年轻胆小之人瞬间被吓得肝胆俱裂,双腿发软,坐在地上。
所有人无不惊叫出声,令狐小妹肿着双眼,玉面生清泪,推开众人,就要冲上前去拦住他。应钟等人虎目蕴泪,连忙将她一把拉住,说道:“小圣女,困龙刺奇异无比,你这样冲过去不但救不了他,只会令那龙刺刺的更深!那才是要了他的命!”
三人将她拉起身来,杨味轩拿衣袖帮她拭去脸上清泪,安慰道:“不错!你瞧,小教主虽然身中数道困龙刺,但那铁骨令与他心血相通,不忍伤主,困龙刺并未刺的很深。小教主有启天神功【动机回春】篇在身,寻常刀剑之伤奈何不得他,你且放心。”
令狐小妹抬眼看去,那困龙刺虽是纤长无比,贯穿李北殷两肩琵琶骨,但却并未钻入他体内,这才停住步子,留在原地,流着泪摇头道:“我如何舍得他受这等苦……”
眼见李北殷双刺入体,血流如注,曾素懿心中痛不可当,大哭大叫道:“好儿子!你做什么!”
说着亮羽黄杉一闪而过,就要冲到李北殷身前拦住他,却被罗云程一把挡下,低声喝道:“你若是想要小教主这鲜血白流!你就去吧!”
曾素懿被他一把揽入怀中,无力哭喊道:“我这一辈子都没有亲人,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能看着死在这儿啊!”
罗云程叹道:“你放心!若是小教主今日能跨过这道坎,教中以后无人不服他!若是小教主今日折在这儿,老夫就陪小教主一起去了!”说罢从腰间拎出一把明晃晃的龙头匕首,插进地上立起。
三大护法见罗云程此举,纷纷将兵器抽出,砸在地上,齐声怒喝道:“与金凤使同生共死!”
众人见李北殷身中两把寒刺,如同血人,无不震颤心魂,看在眼里只觉得骨髓一阵刺痛。听闻对他情深义重的两女哭喊声催人心碎,无不肝胆俱裂,拜服在地,出声阻止。
李北殷体内真气运转不跌,生生扼住了向血脉里面钻去的困龙刺,这困龙刺奇异无比,一旦破人皮肉,沾染人血,便要顺着血流钻到人奇经八脉当中去,修为浅薄者会当即被搅断奇经八脉,暴毙当场!可这困龙刺刺到李北殷身上,似是因铁骨令已经与他心血相通,并不一力刺入他体内,被内力阻住之后便停在原处。但铁骨令上的困龙刺何其锋利,尖锐的伤口瞬间扩大数倍,血流如注,将他一件白衣染得一片透红,仿佛血衣。
水银鲤看着已是心惊胆战,皱眉缠着嘴唇竟一句话的都说不出来,谁能想到这看起来文文气气书生一般的李北殷,对自己下手竟如此之狠!若换作旁人,一根困龙刺非要了一个绝世高手的命不可!
李北殷当即口鼻溢血,浸染长巾,撑着一口气朗声道:“岑元秀是剑南西川节度使之女!今日若杀了她,来日岑姓老儿必然疯狂反扑。我教四下分裂,人心不齐,一旦开战必然遭遇大劫!教中掌律令死于她手,海皇神弩被她盗去,她本是非死不可!但如今应以大局为重,李北殷身为教主,与她旧识,今日自流鲜血,三刀六洞,为她赎罪!这是我下的第一条教令,也是最后一条!”
岑元秀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脸色苍白,心血激荡,当即震得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失神哭喊道:“你这疯子!疯子!谁要你这魔人救我!我不稀罕!你快住手!我不稀罕!”
李北殷面上一片血污,乱发被血染成一片暗红,冷眼看去,怒道:“你给我记着!你所谓的正魔之见,门派之别,永远比不上一条人命可贵!”
说罢他架起第二坛酒,仰头饮下,饮罢说道:“方才之命!若有违抗者,斩立决!当如此罐!”
说罢他便将酒罐砸碎,运足了真气,礼堂间刹那间大风狂做,将数十盏长明灯瞬间刮灭,李北殷怒发狂飞,披在脑后,仰天长啸一声,将两根困龙刺插进腹部!刹那间红光飞溅,酒血浑浊,屋外狂风四起,雷鸣交加,大雨滂沱,屋内烈酒悲歌,气冲霄汉,仿佛那天都在哭泣!
李北殷痛的仰天怒吼,震得一方祠堂山摇地动,无数灵牌从架子上跌落在地,全身真气顺着四道触目惊心,血肉外翻的伤口外泄,几乎已经站不稳身子,微微后倾,众人正要上前扶住,却被李北殷一把推开,喝道:“别碰我!都走开!”
说罢他回头恶狠狠的盯着水银鲤,冷声喝道:“水银鲤!你给我听清楚!这一刀,救的不是岑元秀,救的是你!”
水银鲤被方才李北殷之举震得面无血色,见他眼神凶恶,披头散发,满面血污,又如恶鬼一般当下双目绝眦,颤着双唇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北殷伸出一只手去,颤巍着将第三坛酒揽在怀里,说道:“龙鲤使侮辱前代段教主与圣女遗命,以下犯上,原本罪无可赦!但她为本教辛劳多年,不辞辛苦,也是忠肝义胆之人!这一刀,我替她来受过!”
说罢将酒坛喝干,一把将陶坛摔碎在地,发自肺腑的一声嘶吼震荡九霄,威伏群雄,最后一把困龙刺没入左臂,铁骨令横穿右臂。酒精的麻木在剧烈疼痛面前毫无作用,他当即长声呼啸,全身痛不可当,跪倒在地,仿佛全身渗血,遍地暗红。
众人一阵惊呼,连忙冲上前,将李北殷团团围住,却又惟恐碰到李北殷身上困龙刺,让他再受磨难。
曾素懿见李北殷将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样,一把将罗云程推开,爬向前去,捧着他脸,又哭又骂道:“你这疯孩子!疯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呀!”李北殷眼前一阵模糊,珠下蕴泪,微弱道:“婆婆我没事,我不能让元秀折在这里,对谁都不好………”
曾素懿听着怒火中烧,拎起地上一把龙头匕首,直刺而去,动了真怒,竟欲一刀要了岑元秀的命!罗云程眼疾手快,手起一道麒麟爪,将曾素懿手腕扼住,向后拖去,喝道:“素懿!你才是疯了!小教主三刀六洞是为了谁!你想让他白白受苦,白白流血吗?!”
曾素懿手中挥舞着匕首,身子却被罗云程困在原地,哭喊道:“你别拦我!别拦我!就是为了救这个死丫头!我儿子差点死在我毒针之下!为了这个死丫头!他差点把自己淹死在天方古牢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我儿子把自己折磨成这个鬼样子又是为了谁!你听听她说的,还是人话吗?!她有点良心吗?!今天我就是把她卸成八块都不解气!”
岑元秀见李北殷跪倒在地,被众人围着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断了气,当下双目充血,爬了起来,几近癫狂,惊慌失措道:“是你们魔教!是你们在场每一个!你们每个人都利欲熏心,都想利用他利用我!我没有!我没有害死他!”
她指向水银鲤,近乎癫狂的吼道:“是你这魔女,是你一手把他逼成这样。你偿命来!”
说罢岑元秀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把躲过应钟立在原地的玉柄长萧剑,横剑飞身,义无反顾的一剑穿刺而去,水银鲤虽是反应慢了半拍,落了下风,但那绕身银轮仿佛通灵,护在身前。两人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一把银轮如新月一般横飞出去,将一把玉柄长萧剑崩飞,岑元秀身子砸在礼堂门外,口吐鲜血,仍紧盯着李北殷不放,摇头痛哭。
“元秀徒儿!!!”
四周忽然闷雷滚滚,仿佛天崩!天凤宫外神威湛湛,一股极其强劲的紫霞真气从天际落下,仿佛紫薇神星陨落。罗云程率众人走出礼堂,暗道一声:“不妙!是昆仑山的太素老道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