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回忧声低唱伏群英下
众人登时惊得目瞪口呆,四方金凤英豪纷纷站到一边,让开一条通天大道,一时间四周烈风大作,艳阳脱云而出,一扫方才晦暗之色,却见李北殷牵着令狐小妹一只细腻滑嫩的小手从曾素懿身后走出,日光倾城,倾洒而下,宛若一对璧人。
李北殷身着黑金古袍,神态威仪四海,英武非凡,虽是书生气十足却也是有隐隐霸气,众人见他头戴金冠,金带飘零,身上穿着的正是十年前段明发长衣,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不少教徒纷纷跪倒在地,高呼“教主归来!万寿无疆!”
曾素懿亦是一阵肝胆俱裂,真以为是那不可一世的魔教圣王从域外归来,然而待他转过头,却是惊了又惊,随即大喜过望,喊道:“好儿子!好儿子!你没死就好,来的正是时候!”
李北殷将她手紧紧攥着,忙问道:“婆婆没事就好!罗密使呢?他如何了?”
曾素懿看向一边罗云程,见他虽也是中了赫连赤艰深计策,重伤难愈,却被众教徒护在其中疗伤,真气蒸腾,已然是在恢复元气,当下歇心不少。
曾素懿摇摇头微笑,示意他暂且无事,却见他身穿段明发黑金古袍,头梳金冠,烨然若神人,当下万分疑惑,忙问道:“北殷儿子,你是寻到了我教教主不是?不然你怎会穿起教主长袍,束起金冠?”
李北殷见赫连赤被他暗中一击掌力击飞,却尚未了结,当下牵起令狐小妹的手,放在曾素懿手里,说道:“婆婆,大敌当前,这其中事情由小妹与你娓娓道来。”说罢李北殷长眉一凛,冷声喝道:“先让儿子把这分裂麟教,诡计多端的赫连匹夫解决掉!”
一言既出,却是带有万丈豪情,四方之人眼见此人并非教主,纷纷起身,怒而攻来,却见李北殷鼓足真气,赫然一声清啸如同千刀万刃般穿石斩金,威伏群魔,天音滚滚如黄河奔腾汹涌,硬生生震得三山五岳仿佛颤动,大地也仿佛仿佛剧烈摇晃一瞬,身边的曾素懿与小妹尚未来得及说话,就被震得险险坐在地上,震惊不已。
那奔啸而来的众人赫然被音波功震得五内俱裂,口鼻溢血,若是李北殷方才用功多出半寸,便将这群教徒心脉喝断,倒地而死。
曾素懿难以置信的摇摇头,叹道:“这怎么可能!这孩子本是身中九襄真气,尚无几日活头,怎的忽然武功精进的如此骇人?!”
令狐小妹将骨灰坛牢牢卡在石后,牵着曾素懿的手笑道:“曾婆婆,可还认得我嘛?”
曾素懿定睛看去,见这妙龄女面容清美无双,肤色奇白无比,如同凝脂浮粉,眼若汪洋海蓝,玉鼻高挺比中原女人要立体许多,当下喜笑颜开,激动道:“好啊!好啊!你这丫头都生的这么漂亮这么大了!”令狐小妹笑道:“婆婆,我们都已经十年未见了,我还以为婆婆已经忘了我的模样。”
曾素懿见李北殷与令狐小妹一齐前来,心下便知是这孩子将丫头带出古牢,却四处不见她那亲如一脉的法姐姐,忙问道:“丫头,你娘呢?我怎么没看到她,她是身子不便,没与你们一起从地底出来罢?”
令狐小妹闻言神色一变,泪眼汪汪看向一侧骨灰坛,幽幽道:“婆婆,我娘来了,只不过,你见不到她了。”
曾素懿闻言玉容无血,怔怔愣了半刻钟,颤巍巍摸了摸那骨灰坛,随即放声大哭起来,倒在令狐小妹怀里撕心裂肺的喊叫,令狐小妹见婆婆动情至此,也是摸摸拍着她的背脊,柔软的哭声安慰。
那赫连赤见李北殷从乱军中走来,身着黑金古袍先是惊得魂飞魄散,端是因为这李北殷身姿藏在长袍中,确是与那段明发有些许相似。然而待李北殷缓缓走进,却见乃是那日被他投到地底古牢中之人,当下惊喝道:“是你!你……你等竟寻到了出路,这怎的可能!”
李北殷笑道:“我能在地底寻到神功,炼化体内真气,说到底还是要感谢您老囚禁之恩。”赫连赤冷笑一声,冲着圣火部众人下令喝道:“此人并非本教教主!你们切看个清楚!与我一同冲杀上去!”
果然赫连赤一下令,众人眼见李北殷只是身穿黑金古袍,头系金冠,却并非那纵横四海,任我独行的段明发,当下恼怒不已,纷纷喝道:“假扮教主,辱我麟教声名,该杀!该杀!”
怒吼冲天,上千教徒一齐从赫连赤身后奔啸而出,势不可挡,李北殷定睛一看,双手却已是上下分离,四下捭阖出一方神光璀璨的浑圆真气,双臂微动,口中威喝,怒发狂飞,四周烈风大作,仿若风神玉立,竟以飓风神力将那团团教徒逼得难以近身半步,他手中乃是一方【明月在抱挪移功】,神光璀璨的光球被他一掌推至半空,庞然巨大的吸力将那伙圣火教众手中刀枪剑刃尽数吸去,一柄不落,团成一记铁球。
李北殷暴喝一声,全身真气赫然聚集于一掌之上,赫然飞出一记峨眉炼阳手,赤红无比的掌劲赫然将那上百兵刃打的断裂纷飞,碎成无数道铁片散落在地,硬生生生逼退众人。
那赫连赤却是看得目瞪口呆,冷喝道:“你竟习得我教启天无相神功!”
李北殷笑道:“这还要多谢您将我投入地牢,我才有机会在地底密室得见段教主与圣女,习得此功!”
众人一听李北殷乃是得见段明发与法蒂彻,习得神功,那便是教主钦定之人,当下乱作一团窃窃私语,甚是觉得再跟着赫连赤作乱是自寻死路,眼下教主虽然未现身,但先派了这亲传弟子前来,已是威伏群雄,待他从地底出来,重见天日,还不将圣火部连根拔起才解恨?
却听那赫连赤冷笑三声,骂道:“黄口小儿!一派胡言!我教教主失踪多年,怎会被你寻到,你定是偷学到我教神功,便假扮教主仪容,想浑水摸鱼!再说了,我教神功只传教内教主储备,你这北宗龙门弟子,如何得来?”
说罢赫连赤回过头去,继续稳定军心,喝道:“兄弟们!此人绝非教主传人,而是本座亲手从剑湖捉来的龙门弟子,他假扮假扮教主衣容,一欲混淆我教视听,为他朝廷和正道牟利,各位切勿上当!”
众人听闻李北殷乃是正道中人,更是龙门祖庭弟子,当下乱成一锅粥,纷纷看去,却见李北殷长眉不展,一言不发,黑金古袍微微抖动却无力反驳,当下心知赫连赤所言非虚,均是气急败坏,不成想被这小子耍了,各个摩拳擦掌,咬牙切齿。
令狐小妹见曾素懿抱着母亲的骨灰坛痛哭不已,正温柔以待,好生安慰,却见四周之人仍是对李北殷怒目相向,恨不得冲上前来将他剥皮拆骨,忙跑到他身边去。
令狐小妹生的绝世清丽,秀美无双,端是令众人觉着如沐春风,心中怒火也似是被消磨了不少,却见她微微动嗔,冷眼射向四周,冷声喝道:“天方麒麟教第二十二代教主李北殷在此,岂容你等作祟!”
一言既出,登时又是一阵惊愕声骚乱声,人群中传出几声怒吼道:“这小子披着一件古袍便自称教主,是否滑天下之大稽!可笑!荒谬!”
却见令狐小妹并不答言,缓缓从袖中拎出一记黑金盘龙,握在手中,冷声喝道:“黑金盘龙杖首在此,见此杖如见教主,尔等见教主不施大礼,可只是最重之罪?!”
众人瞧见那少女手中正是一尊黑金盘龙,当下是魂飞魄散,无论金凤部圣火部,部众纷纷拜服在地,口诵教内经典,拜服盘龙神杖。
纵使是那深受重伤,倒在一侧的罗云程,,悲思故人的曾素懿,见到李北殷与令狐小妹手持龙首,赫然傲立,也是不禁微微发颤,立马半跪在地,恭迎教主。李北殷也觉着令狐小妹此时性子冰冷,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傲骨凛凛,处变不惊,心道这或许就是这圣女一族独有气质,温柔时柔弱似水,正色时威仪八方。
唯有那赫连赤立在一侧,先是气愤时运不济,不但没能杀掉这已是强弩之末的三人,反倒是忽然又遛出两个小辈,一个手持盘龙首,一个身负神功,形势再度巨变,对他极为不利。
却听令狐小妹将龙首捧心,闭目吟诵起大食语,吟诵着:“英主在上,厚土黄天,射阳高领…………”
却听那一伙教众忽然如见神迹一般,五体投地,以最高礼节拜服,随即起身双膝跪地,十指相合,高声齐唱道:“英主在上!厚土黄天!射阳高领!赏善锄奸!可怜苍生!孽障十多!生未可喜!死为何悲!皈我麟教!荡涤明初!”
李北殷听着这首吟唱,却是熟悉不过,那日麟教教徒在云南剑湖山路上被正道人士所剿灭,却无一人投降,均是铁骨铮铮,顶天立地的好儿郎!他们死前正是一齐高歌,如燕赵北国的慷慨悲歌之士,至今仍令他心中存念,每每想起激荡不已。
他又看向令狐小妹,此时她仍是明目紧闭,口中颂唱大食国语,引导众人礼拜高歌,宝相庄严,黑玉缎发迎风飞扬,仪态清冷犹如神像,面容平静犹如冰雕玉砌,容不得半分亵渎。
李北殷心道:“那日听婶婶所言,曾一度以为圣女在教中只是空虚架子,全然不比教主一般权力滔天。可如今看来,危难时刻人人各自为政,会有千千万万的教主,可能将这盘散沙汇聚成坚不可摧的城墙,却唯有这圣女能做得到,原来教中人心所向,全然维系在这圣女身上。”
歌罢礼毕,却见这伙人再度拜服在地,高喊着:“恭迎至高圣尊圣女!”
令狐小妹微睁秀目,见众人仍伏在地上,微微拉了拉李北殷手指,轻摇下颌示意他赶紧下令。李北殷伸手扶起面前一人,一边忙对这四周说道:“诸位兄弟不必如此,快快请起吧!”
众人这才从地上起身,却又是相顾而盼,一片茫然,眼前圣女教主皆在此处,可身家性命又都握在那圣火密使手中,均是左右为难,举止焦躁。
曾素懿黄杉袅娜,从身后走来,拍了一把李北殷肩膀,艳丽无限巧笑道:“好小子,终是做起了我教教主,婆婆没白疼你!”
李北殷惭愧低头,笑道:“婆婆,我接下教主一职,也只是情势所迫,其中之事漫长复杂,待我等平息祸乱,我再一点点讲于你听。”
曾素懿见众人终是在圣女威仪下定止干戈,也是心中长出一口气,李北殷此时修为突飞猛进,那赫连赤已是深受重伤,料定也不再敢贸然动手。只是四下看去,却未见到那赫连赤踪迹,惊道:“好儿子!且别让那赫连赤再溜走,不然会成大患!”
李北殷点点头,虽不见赫连赤踪影,但见远端赫然飞出一道黑影,想想便知是那赫连赤腾飞而去,见势不妙,想要逃走。李北殷冷笑一声,喝道:“还想逃走,留下吧!”
说罢他手中【景星麟凤麒麟爪】飞出,巨大的光掌将一名金凤部教徒手中混铁长枪夺来,笑道:“好兄弟,接枪一用!”
李北殷脚踩轻功,直冲赫连赤身影奔去,手中倾注十成内力,那混铁长枪顿时绷直,内力之浑厚几欲令那长枪崩溃,众人抬头仰望,却见那李北殷此时全身神光大作,湛湛生辉,怒发狂飞,简直如教内经中神魔再世,只听李北殷暴喝一声:“开!!”一把鎏金长枪赫然如天地神芒,绝速直刺朝着赫连赤背心而去。
赫连赤眼见遁走不成,回头一看,一杆神威凛凛的混铁长枪已然刺到眼前不足半寸,茫然间那天鉴炎玉赫然飞出,玉随心动,反弹而出挡在身前,被那一杆神枪崩飞而去,竟在那缺口之上再度崩出一记裂缝。
这天鉴炎玉与赫连赤性命相关,宝物受损赫连赤也是登时大口吐血,血洒苍天,只是那炎玉到底是灵物,虽然被崩出裂缝但也改变长枪所刺方向,偏离而去,正正从赫连赤右脚处贯穿而过,惨叫声渗得人头皮发麻,一股鲜血洒出,凄厉无比。
赫连赤被这昔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辈所伤,虽是极其震怒,气的胸腔上下起伏,但今日功败垂成,已错失良机,无翻盘机会,再不离去便非得折在这里不可,仰天长啸一声,愤愤而去。
李北殷见功败垂成,只是重创赫连赤,不由得一阵泄气。赫连赤已然飞远,难以追上,这里毕竟是大理凤仪宫境内,稍后便有源源不断的追兵赶到,也便不好再追去。
圣火部众见赫连赤就此败北,纷纷离去,当下都没了主意,如今圣女与教主纷纷归来,又有黑金盘龙杖在手,无论明里暗里赫连赤都已无还手之力。一伙人进进退退,如无头苍蝇一般左摇右摆,早已乱作一团。不少人纷纷跪倒在令狐小妹面前,右手抚胸,道:“我等受赫连赤驱使,有辱圣女与教主,还望从轻发落。”
令狐小妹到底是个妙龄女娃,学着她娘亲的模样朗诵教义,主持仪式还可,但若真说到审时度势,当机立断,她哪里有这层本事?一边娇叫连连,忙招呼部众起身,一边可怜巴巴瞅着一旁静养不语的金凤密使罗云程。
罗云程本是重伤,见曾素懿与令狐小妹一同投来期盼的目光,一阵沉吟思索,所及站起身来,拎着鎏金大风翼,朗声道:“众位兄弟………”
众人听闻金凤密使发言,纷纷转头看去,让开一条大道。罗云程虽是身受重伤,但依然在部众搀扶下站起身来,向场中心走来。他乃是久经沙场之人,知道此时对方主将依然落逃,稳定军心最为关键,当即走到场中,高声道:“众位兄弟,咱们都是麒麟教教众,无论如何,都不该自相残杀,让奸人钻了空子,有机可乘!可这赫连赤却是狼子野心,一欲趁教主失踪,天、龙二使离宫,篡夺教权。可老夫深知,诸位是逼不得已,并非一心一意为那赫连赤卖命!”
众人一听,纷纷低下头来,垂头丧气,一名资格极老的教徒从人群中走出,苦叹道:“金凤密使说的不错,咱们都是教主一手提拔入教,对我教只有感恩戴德,绝无半点欲念私心!可是……可是这赫连赤手下将我等妻儿老小全数困在大理城内,加以要挟,我们若是稍不听令,便是家破人亡,这……这如何是好啊!”
圣火部教众皆是面露难色,点头称是,心力微弱者更是低头苦叹,默声垂泪。
罗云程面露难色,正欲发言决断,忽然瞥见李北殷,眼中神色一闪,随即朗声笑道:“还是请小教主来做个决断吧!”随即他胸中气血翻涌,又是吐出一口鲜血,曾素懿忙跑来连点他身上四处穴位,责备道:“都一把年纪了,还逞什么英雄,新教主就在此,也轮不到咱们发号施令不是。”
众人纷纷扭头望向李北殷,让出一条道来,李北殷阔步而来,低身拱手道:“晚辈不才,接掌贵教只是前代圣女有言,叫晚辈代行处理,金凤密使切不要如此大礼相待。”
罗云程惊道:“你竟寻到了圣女……”随即他想到周遭人多嘴杂,不便多问,一阵沉吟,道:“小教主,你无论是接掌本教,还是托付他人,都不急于一时。可眼下正是需要你决断时刻,你且给个准话,不要令圣火部的兄弟们为难。”
曾素懿对着李北殷笑笑,温声道“金凤使说的不错,无论如何,毕竟是圣女将重担传于你手。你的天方麒麟教教主任期,就从这一刻开始!”
李北殷闻言心中大惊,却见全场所有人纷纷起身,右手捧心,齐齐弯腰致意,茫茫如海的麒麟教众纷纷向他跪拜,
他终究是初初掌教,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沉吟片刻,心道:“诸位兄弟也都是受到了赫连赤那匹夫蒙蔽和要挟,未对我等做出什么坏事,如今我已将他们兵刃尽数化去,已无可恃,料想也不会有甚么隐患。”
李北殷随即笑道:“诸位圣火部的兄弟们,你们请回吧,本教绝不追究。”
此话一出,曾素懿与罗云程皆是微微一怔,曾素懿微微颦蹙一声喝住李北殷,喊道:“小教主!你初掌本教,许多事情并不清楚,这伙圣火教徒本就非原教部属,趁乱作祟,分裂麟教,也都是由这伙教徒引起,罪无可赦,万不能放他们走!”
李北殷闻言微微发愣,他哪里知道其他几部教众皆与这圣火一部交恶。他眼看圣火部约千人之众,纷纷面色惭愧,低头交流,四下慌乱,但也不少人极为怨恨的瞅向曾素懿,那目光有如毒蛇一般狠辣,令他心底发慌。
罗云程乃是金凤教密使,天方曲靖分坛教主,见李北殷如此轻易放走大敌,鹰眉一凛本欲怒懑发作,但脑中灵光一闪,微抚长须稍加思量,忽的微微一笑,反而将曾素懿拦下。
曾素懿问道:“孩子不懂事,直欲放虎归山,你拦着我作甚。”
罗云程低头笑道:“妹妹可真是有个好儿子,小教主今日所作所为,可真称得上思虑深远。”
曾素懿长眉一皱,低声狠狠问道:“你不会和这孩子一样,也想发这伙人走吧!你可别忘了,当初教主与小楚哥儿离开本教的时候,这伙圣火教徒是怎么对待其他兄弟!”
罗云程在她耳边道:“今日金凤部只剩不到百人之众,这伙圣火贼人虽是手无兵刃但都是练家子,硬拼起来我部必遭损失,如何都划不来。何况很多事都要重新布局,重新考虑。”
曾素懿怒目相向,说道:“那又如何,如今北殷神功加身,以一敌百都不在话下,你若是贪生怕死,心疼你部下,带你金凤部部众离开便是了!”
罗云程朗声一笑,说道:“素懿,你在教中素来以机智过人,精量损益著称,怎么偏偏被恨意蒙蔽了双目?你且想想,小教主尚未在教内露面,便大开杀戒,不但会使教内自相消耗,两败俱伤,还会给那老谋深算的赫连赤留下话柄,说我等行不义之师,小教主暴戾嗜杀,到时候圣火部众和凤仪宫总坛教徒必然对我等恨之入骨,以死相搏,届时再想反攻凤仪宫,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曾素懿闻言眼眸中冷光一闪,登时冷静了下来,极为愤恨的瞅了一眼这伙人身上圣火白衣,只觉得分外扎眼,一阵厌恶,娇哼一声转向身后,远远走开,不再干预。
李北殷看了看曾素懿的背影,又看了看似笑非笑的罗云程,问道:“金凤密使,我婆婆她如何,莫非是在生我的气?”罗云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是招呼着让他尽快发令,李北殷又看了看令狐小妹,见她一样茫然无措,眼巴巴瞅着自己,随即鼓了鼓气,朗声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诸位这便可离去,本教绝不追究。”
众人闻言皆是大喜过望,纷纷站起身来鞠躬行礼,高呼英明,随即呼朋唤友连忙撤去。罗云程朗声喝道:“诸位!若是有义士不忿于赫连赤倒行逆施,胡作非为,大可收拾行李安顿了家眷,向咱们曲靖分坛而来,我金凤使以项上人头担保,对待所有人全部一视同仁,绝不偏袒!”
此言一出,倒是不少人纷纷停住了步子,面面相觑,又试探的瞅了一眼李北殷,但随即还是长长叹气,快步离开。
圣火部众尚未走远,罗云程刻意咳嗽了一声,只见不少金凤教徒纷纷点头示意,身影极快的没入林间,不知去向。李北殷一阵疑惑,指向问道,却听罗云程笑道:“小教主,我只是安排人换上圣火教徒的衣服,跟在他们后面,趁机混入凤仪宫去,打探教内虚实。”
李北殷点点头,直称密使妙计,随即他道:“金凤使,此地虽是后山,但距离凤仪宫不过三山之距,若是赫连赤领兵赶来相强,我们便是大大的劣势。”
罗云程道:“说的不错,我们这便尽快离开大理,回到曲靖,那里是我金凤部所建分坛,在老夫的地盘上,论谁都不敢作祟。”
两人交谈甚欢,正欲一同离去,却转头瞅见楚征南已是傲立一方,远远凝视李北殷。楚征南眉眼如电,射在李北殷脸上如同两道寒刀一般,一派肃杀,久久不语,最终甩袖而去,转瞬消失在林间。
罗云程冷哼一声,看着楚征南背影怒道:“这楚征南就是这乖僻性子,二十年了一点不改!我等救命之恩他只字不提,面见新教主也毫无谦卑。呵!赫连赤这一点倒是没说错,这天众密使怕是早把自己当做教主了吧!”
李北殷看着楚征南俊逸身姿一点点消失,心道:“他就是我爹结拜而交的兄弟楚叔叔,这其中误会也是许多,不是三下两下的能说清楚的,待时机成熟了,再向他说明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