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对猫这么感兴趣了？”我看着玥不断揉搓着薛定谔的胖脸。
“总是看些炫耀猫狗的视频推送，所以手有点痒。”玥面不改色地抱起薛定谔，“想着老板这边也有这个，所以临时起意过来撸一撸。”
“想养？”我问。
“有点想法。”她摇摇头放下薛定谔，“但是宿舍的环境不太允许，而且有舍友对猫狗的毛发过敏来着。”
“以前养过么？”我点了点头。
“我自己是没养过啦，很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家里有养过。柯基犬，脾气很差，一天到晚都很生气的样子。”她伸手摆出一个抓的姿势，“我当时都不敢碰来着。”
“条件允许的话想养什么呢？”我给满地打滚的薛定谔让开位置。
“猫和狗的话，我其实更喜欢狗来着，再往下就没有什么明显的喜好了，都能接受的样子。”玥伸直双腿，用脚夹住薛定谔不让它乱打滚，“最好是长得好看的，然后脾气好一点的，没什么别的要求了。”
“周末去店看看怎么样？”我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
“不是说了没法养么？”她看着我。
“看看又不犯法，总会有机会的。”我耸了耸肩。
“说起来，怎么一直没看到老板？”玥看着空荡荡的柜台。
“去拜访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去了。”我回答玥的疑问，“他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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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很少来体育场这边，一来是因为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二则是因为我本身也不怎么喜欢锻炼。可能是单纯觉得今天天气不错，所以才决定饭后来这边散散步。冬天的间隙里有这样的天气属实不容易，虽然风中还带着些许冷气，但是并不会让人缩起脖子。很多人都趁着这个时间来学校活动，虽然会有些吵闹，但总归比下雪时的沉寂好上不少。
想想那些繁琐的教程我总觉得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毕竟说得严重一点就是要对另一个生命负责来着，但是看着身边不少人都养了，仔细想想其实养对我来说好像也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情。
“在想什么呢？”我耳边传来声音。
“抱歉。”我抬起头。
搭话的是我们系年纪最大的教授，负责我的第一门专业课。他住在学校附近的小区，喜欢和楼下的报刊亭老板下象棋。因为我常去他们家楼下的报刊亭买杂志，所以也常和老人家见面，偶尔也会聊上几句。
“上课的时候别开小差就行了。”他摆摆手。
“在想一些特别的事，所以没怎么注意。”我晃了晃脑袋。
“没关系，多思考是好事，不过下次稍微注意一下场合就行了。”老教授倒是很好说话，“在想什么呢？”
“因为一些事情，突然想起养之类的事情。”我如实道来，“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虽然学校规定不准学生在宿舍养，但是他们貌似检查力度也不算很大。”他皱了皱眉，“我倒不是说反对这类事情，但是如果不能做到有始有终的话，我还是建议你不要付诸实践。”
“教授您也养过么？”我转过头。
“养过一条萨摩耶。”教授叹了口气，“从小养到大，从大养到老。最后看着它一点点闭上眼睛，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动过养狗的念头了。”
我沉默。
“年纪大了就容易想起以前的事。十年前的时候学校这边还没有草坪，我就喜欢牵着它在这边的操场上散步。”教授指了指对面跑道的方向。
“没有办法吧。”我顺着教授指着的方向望过去。
“没办法呢。”教授叹了口气。
“您一定很喜欢它。”我把双手揣进衣兜。
“就像是家人一样嘛。”教授的目光有些飘忽。
我仿佛看见了教授牵着他的萨摩耶在操场上散步的样子。为了防止它到处乱跑，教授的手抓得很紧。那是一条很漂亮的纯种萨摩耶，雪白的被毛，无辜的眼神，傻傻地伸着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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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你在看什么呢？”老人放下手里的鲜花。
“什么也看不到，就像在天坑中的独木桥上行走一样，什么都来不及看。”我蹲坐在石台上看着被放在地上的鲜花逐渐枯萎。
“我觉得你在等一个人，你已经等了很久。”老人摇头否认我的话。
“什么样的人呢？”我确信自己没想等任何人。
老人再次眯起眼睛盯着我。
“什么样的人我没法说清楚，不是你想等什么人，你就能等到什么样的人么？”他叼起烟斗，“我猜是个男人。”
“我也不太清楚。”我看着烟斗里冒出的细烟。
他蹙起眉头，目光似乎比刚才更紧张了一些：“真不清楚？”
我点点头。
“那来我家里坐坐吧。一直在这边站着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坐下来喝点热茶能好上不少。”老人似乎放弃了追问下去的打算。
圆木盖成的小房子，屋子前用篱笆围出一个小园子，贴近屋子的一圈栽种着玫瑰，更外侧的一圈则是各种蔬菜。
“来，尝尝看。”老人把杯子端到我面前，“你在外面可没有喝到的机会。”
我点头，喝了口茶。
“如果没有什么急事的话，你在我这里呆上一整个下午都没问题。”老人似乎对于我的到来很感兴趣的样子。
“那就叨扰了。”我放下杯子。
“会玩这个么？”老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副国际象棋。
“多少会一点。”
“靠这个打发时间也不错。”老人赞许似的点点头。
我本来正在摆放棋子，但是一只白色的爪子突然伸过来把我摆好的棋子全部碰倒。我抬起头，才发现是一只半人高的萨摩耶。
“您养的？”我朝它伸出手，它很乖巧地把爪子递过来。
“不是。”老人把它身上翘起的毛一点点捋顺，“它只是暂时呆在我这里而已，不过呆了很久就是了。”
“照顾起来不容易吧？”
“它倒是还算听话。”老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