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在图书馆门口如约见到了玥。得还算顺利，起码现在整个人自己独立出门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关于温度的事情，也已经可以模模糊糊摸到那么一点了，起码不是完全处于无头苍蝇的状态。
“现在感觉怎么样？”一见面她就把手贴上我的额头，似乎想看看能不能感觉到温度。
“比昨天好太多了，现在能出门来见你就是证明。”我把她的手从额头上摘下来。
“还是什么都摸不到，看来以后你生病都会很麻烦的样子。”她摇了摇头，似乎对于我现在的状态仍旧不满意。
“不瞒你说，多少还是得到了一些改善，虽然并非永久性的，但是总归算是找回来一点。”我握住她的手，“这样的话，你多少应该能感觉到一点。”
这是见过凛冬之后，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一个小方法，在见到玥的时候，脑子里想着关于她的事情，然后再用灵稍微控制一下，对她而言我就能拥有暂时的温度。
“这样的话，那还算是不错，起码你现在多少也算是了一些。”她抓着我的手，然后用大拇指将我手掌的每个位置都逐个确认了一遍，“每个人都可以么？”
“目前为止只针对你一个人，其他人我还没有确认过。”玥今天好像和往天不太一样来着，耳朵上那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实在是很难让人不在意。
“一直盯着我耳朵看？”玥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
“那个是耳洞？”我对着她的耳朵指了指。
“耳夹而已，我比较怕疼，而且耳洞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后续的发炎可是很麻烦的事情。”她撩起头发露出整个耳朵，以便让我看清楚。
“怎么会突然想到戴这个？”
“因为以前你总是盯着我的耳朵看，所以总觉得是不是加上点什么比较好。”她歪了歪头，“是比以前好看不少吧？”
“确实。”
她牵着我的手走进图书馆，我才注意到图书馆好像重新装修过了，气味还没消散的样子。
“好像比以前暖和了不少。”我看着墙上新刷的油漆。
“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因为有很多学生反映图书馆太冷了，完全没有办法复习，所以学校干脆重新翻修了一下，加装了暖气，顺便换掉了一批老旧的书柜，还重新漆了一下墙壁。”玥吹了吹口哨，“管理员工作环境大幅改善来着，以后就用不着那个取暖器了。”
“上次你提到的那个老教授怎么样了？”我无端想起她之前提过的这件事。
“手术很顺利，得也不错。整个班级加上相熟的几个老师一起去探望过，老人家还是很乐观的，大概春天就可以出院了，下学期听说还想多开一门选修课来着。”玥好奇地看着我，“呐，白桦。”
“怎么了？”我说。
“总觉得你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但是具体是哪个方面我又说不出来。”她抱住我的胳膊。
“那么是好的方向还是坏的方向呢？”我问她。
“我既然能说出来的变化，肯定是好的方向咯。”她赞许似的点了点头，“不过也只是比以前好上那么一点点而已，不能因为我夸奖了你就得意忘形哦，继续保持吧。”
“是是是，谨遵您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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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并非是全部保留，也并非全部舍弃，而是选取了名为折中的方法么？”我看着凛冬，“说得难听一点，其实就是优柔寡断吧。”
“舍弃一部分是为了更好地保留另一部分，这种取舍反而更需要勇气呢。”他蹲坐在椅子上，“把‘那个’再给我一杯吧，临走前想尝尝完整版的滋味。”
“人们在风雪中行走，他们永远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如果感觉到自己快要被冻僵了，他们就会把自己心中的热量分享给彼此，如此反复，直到终点。”我摇晃着雪克壶，“‘冬雪’的意义在于它能让人们最大程度上明白彼此之间距离，你也没有必要永远把自己摆在那么遥远的位置。”
“溟，以前我和你说过的吧，迟早有一天我会找到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法。现在我看到了希望，所以我更加不能松懈。”他的身影在椅子上开始渐渐消散，“虽然我知道我的做法对于你们来说很自私，但是对我稍微宽容一点吧，毕竟我也有我的理由。”
“明年还是这个时间么？鸡尾酒的保质期可没那么长。”我把杯子推到他面前。
“当然，冬天的雪可是很准时的东西。”他捧起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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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有外星飞碟么？”玥敲了敲我的脑袋。
“明年冬天还会下雪么？”我问她。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冬天到了，气温下降，就会下雪。你是脑子烧坏掉了么？”玥撅了撅嘴，“所以说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复习呀？如果最后一门课挂科的话，你的假期就要报销一半了唉，亏我还计划着假期找你一起出去旅游来着。”
“稍微有一些很在意的事情，不过这种方面请对我有些信心，绝对会完成的。”我起身去打开窗户。
人在冷的时候就会需要热，如攀登雪山的探险者在山洞里发现火堆一样。
“你又怎么了？”玥走到我身边。
那个时候我在雪中行走，然后看到了她伫立于联翩而降的雪花中的影子，她朝我伸出了手，我就这样顺势牵住了她的手。
很多事情知晓与理解是一回事，但是表达却是另外一回事。享受了她给予我的温度，总归我也应该试着把自己的温度分享给她才对。
“无论如何都有话想要对你说。”我盯着她眼睛，我在里面看到了我的倒影。
“说呀，我不是就在这里么？”她挑了挑眉毛。
“和我交往可好？”
“难道之前不算么？”她皱起眉头。
雪花落在她的侧脸。
“唉？暖和的？”她伸出手指碰了碰落在脸上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