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所言在理,却又不尽然。”
“哦?”我抱拳:“愿闻其详!”
三王子见我们一副长谈的架势,不禁道:“这里人来人往,不如我们上茶楼小坐,叫上点心边聊边谈,且不更好?”
众人称是,一群人鱼贯进楼。我抬眸一看,可巧了,正是小乐的地盘。
防我有失,三王子与无心一左一右夹护着我,秋娘和小豆子紧随其后,大家将我护在中间,简直密不透风。
小乐眼尖,佯装见了熟客上前来:“公子,您又来了!这回要点什么?”
我微微一笑:“上好的茶,上好的点心,只管上!”
“好咧!”吆喝一声,小乐自顾退下。
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宋永承直言不讳道:“自从上任大王退位让贤之后,当今陛下一直严防世家大族的势力过分膨胀,前不久二位王爷被囚,多位王爷被贬或流放,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真如宋公子所言,陛下该不用旧臣才对,为何还对左右两相和众位大臣予以重任?”喝口茶,三王子的目光一如既往,深邃莫测。
不以为意一笑,出言的竟是刘林:“陛下之所以重用家父等人,不过是过渡罢!”
刘林长得眉清目秀,想到他父亲总是笑眯眯的老鼠眼,我暗自莞尔。
“众位试想,若陛下一夕之间将所有大臣喀嚓舍弃,且不没人上朝理政了?”这话有理!
三王子沉思不语,我亦恻然。老一辈们自私不济,他们这一代倒是凤雏中人。若能纳为己用……
“陛下对重臣们心有防范,但真正的人才断无弃之不用之理。”三王子说出自己的想法。
众人埋首,兀自羞愧。
“桓公子所言不差,是我等学艺不精!与其猜度陛下心意,不如精湛技艺来得实在。”刘林暗暗握拳,两眼迸出发愤图强之意。
“谁占了本公子的雅间?给本公子让出来!!”外面喧哗之声响起,伴着杯摔凳倒。
文涛一拳锤在桌上:“肯定又是田文俊那小子!”
刘林亦愤然:“真是败类!”
宋永承虽未置言,便眸中亦是不屑。
三王子不悦地:“这是谁?”
无心慵懒一笑:“怕是遐迩闻名的尚书之子来了!”
刘林接道:“无心公子说得不错,正是田尚书之子。”
我们里边正说着,“呯”一声,门被人撞开。小乐趔趄几下差点倒地,脸上带笑,他面现为难地上前来:“众位公子,对不住!这位田公子非要闯进来。”
我正眼一瞧,是个身材魁梧的俊后生。想到他无法无天干的那些事,不禁腹诽:真是人模狗样!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田大公子!”文涛嘻嘻一笑,略显稚嫩的声音嘲讽地响起。
“原来是众位兄弟……”狠踹小乐一脚,田文俊张口便骂:“怎么不说清楚是众位公子在此?害本公子失礼于人!”
看小乐挨了打还要赔笑,我顿时火起。当下压了怒气,斜睨一眼出声:“这是哪家公子?天子脚下,怎么这般无法无天?”
“嘿?你又是哪根葱?”凶狠狠过来,无心移身一挡,田恶霸顿时直眼,他吐舌捋唇,淫笑:“这又是哪家的公子?该不是小姐装扮的吧?”说着,不规矩的双手伸向无心的俏脸。
众人怒起,宋永承按下蠢蠢欲动的刘林,示意他静观其变。刘林老子是墙头草,他倒是血气方刚,敢于见义勇为。
听田文俊对我无礼,三王子早已捺着愤怒不吱声,待他要对无心动手动脚,便再也忍不住了。猛然一声沉喝,他大斥道:“滚!”
田恶霸横来竖走行惯的主,向来只有他喝别人,何时被人如此轻慢过?男性尊严受损,尤其是无心眯着桃花眼正看着他。
“你又是谁?敢在大爷我的地盘上呼来喝去!”
无心唯恐天下不乱,他妖娆一笑,引风点火:“他可是我的主人,你不能无礼喔!”妖孽!绝对的妖孽加小人!刚才田恶霸对他无礼,他绝对是挟私报复!
无心一开口,田恶霸只觉骨头都酥了。蓦然正色,他猛地前跨一步,妒恨地望向三王子:“你这小厮本公子喜欢,本公子向你买了!”目光落在我身上,一张大脸凑了过来,痴愣一会,随即眉开眼笑,他谄媚:“原来也是个美人!刚才没看清,真是唐突了!”
我心中怒起,猝然挥手,一扇挥在他脸上,杀猪般的嚎叫声立时震耳。
“你……你……”
“我什么?”潇洒开扇,我风雅地:“不好意思,刚才开扇时不小心打了公子,真是过意不去。”千娇百媚一笑,我朝他招手。
顿了叫声,田文俊呆呆过来,“什么……”
我俏笑勾手:“再近点!”
带着扇迹的大脸傻傻地凑了过来。蓦地咬牙收笑,我将凝气已久的粉拳猛地挥出,正中鼻梁。“咔”的一声响,估计鼻梁骨断了。田文俊的痛叫声顿时惊天动地。
三王子原本怒容满面,见我打了他,顿时闷笑。他拿帕替我抹手,温柔道:“以后不可胡来!免得脏了手。”说真的,用力太大,我的手背还真有点痛。
嘿嘿一笑,我撒娇:“下次换你打!”
众人见了,瞠目结舌。
文涛担心地:“两位公子如此冲动,只怕以后会有麻烦!”
妖孽开口:“放心!这两人不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哪有怕麻烦的!”
我瞪他一眼,没好气地:“看着我受欺负,你登干岸看戏,不帮忙也就罢了,还说风凉话。”
“哪里?我冤枉!我不是挡在你面前了吗!桓表哥可得作证!”
三王子仗义:“回去再收拾你!”
红唇一噘,无心一脸惨兮兮的可怜,引得众人哄笑不已。我们这边谈笑风生,田恶霸在旁哼哼唧唧。他何时被人如此忽视过?眼珠子一瞪,立直了腰杆便放狠话:“你们等着瞧,有种的在这里别走!”
“刘林,你们就这么袖手旁观?这事,我记下了!”
霍地站起,刘林仰脖挺胸:“记下就记下,谁怕谁!”说着,撂衣卷袖:“若不是父亲拦着,我早打你十回八回了!今儿既然撕破了脸,索性干一架再说!”
文涛忙拉,小小年纪,说话却比刀子还利:“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何必与他这般见识!”
其它附和:“就是!别理他!”
一干贵族子弟个个侧头,对田文俊是彻头彻尾不屑。
“还不快滚?还想挨打不成?”茶杯掷出,不偏不移砸在田文俊额头。憋了这么久,三王子终究还是出手了。
“好……你们……你们等着!”怯退几步,见我们人多势众,田文俊只好夹着尾巴脚底抹油。
无心马后炮:“这样就走了?我还没出手呢?”
众人哄笑,懒得理他。
“三位公子明知田文俊身份却还如此行事,想必也是出身显贵?”有人开始试探。
我笑:“显贵倒不见得,但自保还是可以!我们不常出门,惹了麻烦也不怕。”
众人将信将疑,尤其是宋永承最甚。精明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游移不定,眸光幽幽,细究意味甚明。
“以后还是好好用功吧!人家青楼名妓之子都能当上状元郞,可见有本事的人谁都有出头之日!”
“各位公子言谈举止不俗,只要不沾官场恶习,早晚能成大器!”我由衷道。
三王子亦点头:“我也如此认为!”
“二位公子,那田尚书的儿子又回来了!”小豆子过来。
我起座张望,只见田文俊捂伤带人,一副雄纠纠,气昴昴的模样横冲而来。手下的地痞流氓抄着家伙,对围观挡路的百姓们舞刀弄棒,态度嚣张至极。
三王子阴沉着脸,他顾虑着我:“无心,一会你们带风云去隔壁。”你们当中,自然包括秋娘和小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