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不懂打架的也去别处躲躲!”
刘林轻笑:“你们说这田文俊是不是脑袋有问题?我们这么多人在此,难道他父亲敢为了他而得罪我们所有人?”
这话让人安心,其它公子留下,个个都说:“就是!我们联合起来,还怕他不成?”
虽然心里想看热闹,但到底是有孕在身,我不敢太过执拗。我和孩子若出事,只怕这里会血流成河。
呼呼啦啦一阵响,一大群偷鸡摸狗之徒上楼。
小乐眼劲儿不错,早已将茶楼的伙计调过来护我。三王子站在田文俊面前,天生的王者之气让他如鹤立鸡群般醒目。
“田公子,动手之前你可想清楚了,你真要与我们为敌?”文涛脑子转得快。
目光溜一圈,有些迟疑。
“老大,管他呢!别弄出人命就成!”一人怂恿。
“公子,可不能这样!老爷若是知道了,非揭了小人的皮不可!”一下子与全大都的贵族为敌,那下人吓得直哆嗦。
“去去去!”凶脸一瞪:“你他娘的丧老子威风!!”
满脸戾气的田文俊猛地一挥手,众人蜂拥而上。众贵族子弟霎时与众地痞无赖混打成一团。桌摔椅倒,杯碎茶流,街上的人们听了声响,全都驻足看热闹。不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田文俊的人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哪经得起练过武艺的众人一顿拳脚。没一会功夫,或逃或倒,全都不成气候。
“在哪?我儿子在哪里打架?”闻讯而来的老子们各带家丁在楼下嚷嚷。我望小乐一眼,他点点头。这小子!真是得力!
与无心对视一眼,他小子笑得诡异无比。外面早就静下来,田文俊的脸被三王子踩在鞋底,三王子则是满脸怒气未消。
“表哥,你我不是官场中人,还是过来吧!”我喊。言下之意,让无心出面。他好歹也是个太医不是?
首先上楼的是左相,看到刘林脸上挂彩,立刻心肝儿肉叫。其它大人上楼,均是如此。文涛见了右相有些唯诺,右相冷冷一哼,他立刻缩了脖子。
田尚书来得最晚,他上楼,见众人对他不是白眼便是愤目,再看地上哼唧的儿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又怒又心疼,嘴里直嚷嚷作孽。
我捂嘴偷笑,无心欲出场,我拉他:“不忙,先看看再说。”这热闹来得好!三王子望我,原本阴鸷的脸上立刻流光溢彩。他已经明白我的深意,喟然一叹:“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这次相遇,这次冲突,真是偶然?
茶楼里满地狼籍,楼下熙熙攘攘,右相大人一声令下,各府的壮丁冲向簇杂人群,顿时撺哄鸟乱。我与无心两人趴搭在一起看热闹,兴致勃勃。
正全神贯注,“呯!”身后猛地一声巨响,窗飞木溅,十来个黑夜人如幽灵般出现在身后,手中银光闪闪。
小豆子与秋娘下意识地往我身前一站,展胸护我。
也不吱声,黑衣人冷漠的眼神扫我一眼,相互一点头,算是确认了身份。霎时,纵横交错的剑网毫不留情地罩来。恍然大悟,他们的目标不是三王子,而是我!
三王子使出浑身解数想靠过来,奈何被层层剑光阻隔,只能远远地牵制三人。他又惊又怒,一心二用之下有些手慌脚乱。我心跳如雷,闪躲之际不忘担忧地瞥向他。
“无心!保护她!”平地一声吼。
无心乱中匆应一声,一柄折扇舞得天花乱坠。似无数流光,又似无数蝴蝶,再加上他玩世不恭的魅笑,独显一份轻佻之媚。
波涛汹涌的掌风铺天盖地而来,惊险万分。屏挡在我们与大臣之间的门棂被掌风所击,应声而倒。就在这时——
“啊——”
十多个声音异口同呼。
黑衣人微微一震,随即像是彻底证实了我的身份,唰唰唰飞剑,愈加展出不要命的打法。三王子怒了,无心也收起了轻蔑之色。
“娘娘小心!”
“嗞——”利剑破体而入。
小豆子踉跄一下,栽倒在我怀里。我凄厉一声喊:“小豆子!”他替我挡下致命一剑,左胸前血流如溪,触目惊心。
与人缠斗的三王子双眸一寒,森冷如刀的目光直直射向黑衣人的心脏。小乐和伙计们团团将我围住,桌飞剑舞,不时有人惨叫受伤,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身后的众臣呆立如鹅,我又气又恼,仓猝之间回头:“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帮忙!”
右相率先回神,他连忙朝着楼下大喝,顿时,各府的家丁如赶潮般蜂拥而来。黑衣人见情势不妙,下手越加促急,既快又狠还很准。若不是我暗藏武艺,若不是无心功力不弱,我早见阎王了。
一人悄无声息出现在窗边,他右手一挥:“撤!”
另一人点头,亦呼一声:“撤!”黑衣人不再恋战,竟如来时般转瞬消失。
时间不过须臾,却是惊天动地。
“你没事吧?”三王子忧急过来。无心托手把脉,他松口气:“还好,母子平安。”瘫坐于地,三王子冷汗淋漓。我急切地:“你呢?你有没有事?”我看他衣襟沾血,吓得不轻。“没事,不是我的!”我这才放心。
“臣等参见王后娘娘!”
我听到头顶乌鸦在飞……
原本想看戏,现在倒好,把自己绕到戏中了……
清清嗓喉,我端出母仪之态回头,先吩咐无心给大家治伤,随即恢复从容:“众位大人起来吧!本宫微服私访,不宜张扬。”三王子怒容满面,他似乎忘了他没戴面具:“右相大人,这就是你天天在本王面前称颂的清平世界?”
我侧脸,心中叫“糟”!
惊魂飞魄,短愕之后左相颤巍巍上前,试探性地:“您……您是陛下?”
三王子没好气的:“你说呢?”
众人呼啦大跪:“臣等参见陛下,陛下受惊,臣等罪该万死!”
寒睨众人,目光落在田文俊身上,田尚书瞬时哆嗦不已。
左相惊魂未定:“此地不宜久留,臣请陛下和娘娘速速回宫,以策安全。”众人点头如捣蒜般附和。
众贵族公子吃惊震讶,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刚才还与他们侃侃而谈的人,竟是大王王后。
我心有余悸,强自镇定。小乐扶我坐下,赶紧递茶让我压惊。上一次奶娘行刺,朝廷革旧换新之后的动荡不安,大臣们记忆犹新。这次的刺客在众人眼皮底下行刺,大家不禁人人自危。
一掌拍在仅剩的桌上,三王子哼哼一笑:“田大人,您好呀!”
砰然匍匐,田尚书如深秋落叶般瑟抖:“微臣惶恐!微臣该死!微臣罪该万死!”
三王子眯眼:“哦?莫非刚才的刺客是田尚书所派?”
“啊?”田尚书更惶了,他急得快哭:“陛下,这是误会!微臣不知道刺客之事,他们绝不是微臣所派!”
“是吗?”三王子有点奸。
“那你为何认罪?”
田尚书懵了,自己儿子是什么料,他心里清楚,只道是儿子惹恼了三王子,所以才一个劲的认罪,难道是他误会?他茫然不知所措。
秋娘过来,手里捧着一只展翅金蝶。
“这是什么?”
她睨一眼窗边,我顿时明白,想必是刚才的黑衣人所落。她提醒:“金蝶背上有宫中专用的御记。”
“什么?”翻过金蝶,果然如秋娘所说。难道刺客是宫中之人所扮?三王子狂澜大怒:“回宫!”
我睨一眼众人,团结成铁板的两派老臣间隙已生,新聚的臣帮将不复存在,三王子举步维艰的施政之难也可暂解。虽然过程辛苦,但总算因祸得福。
三王子掷地有声:“限右相十日内查清事情真相,左相大人从旁监督!南方巡抚一职由和也出任。田大人给本王留在家里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