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得人指使,便是认定自己今后飞黄腾达,不用看人脸色。
“呦!我说呢,怎么哪个奴才敢这么骂我们,原来是仗着有主子撑腰啊!你要不是长得太丑,干嘛觊觎我家小姐的美貌!”
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那恶奴更是得意洋洋,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来的痛快。
“哼,若是我看了一眼,便能把美貌看过来变成自个儿的,我倒不介意天天来看。”
“只可惜,再美的美人,也总有美人迟暮的一天,到时候,等大家都变做了一堆白骨,还不是长得一般模样!”
我冷笑一声,出言讽刺道。
确实,我今日看上去,是有些不三不四的很。
大概是仗着鞑虏宠着,我便有些不修边幅了,穿得极其素雅。
披散着头发,身着白裙,不仔细看,跟路人基本没什么两样。
可是,这天底下,哪个美女不是打扮出来的?
像这么不要脸的,我还是第一回见着!
“杏儿,怎么回事,这么久了还不过来!”
远处传来了一把极细的女声,如黄莺啼唱,动听悦耳。
“小姐!这里有歹人想致我们于死地!你快来!”
天呐,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这种话,信口雌黄,血口喷人,居然脸不红心不跳,亏她讲得出口。
“什么!宫中怎么会有歹人,你快去找陛下,我有些害怕!”
惊叫一声,那小姐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害怕的嘤嘤哭了起来。
居然,还说要找这国家最高领导人出来解决了我。
我觉得我现在要是还站在这里,就真是笑话了,谁有空和这两个傻帽搅和在一起!
“小梅,我有些累了,我们走吧。”
原本只是想出来散散步的,谁知竟遇到这么不讲理的人,罢了罢了,还是回去睡觉来得实在点。
“站住!谁允许你们走的,待我找了陛下来,好治你们的罪!”
看我们想走,那恶奴一把扯住我的衣袖,恶狠狠的威胁道。
“罪?我们何罪之有?是剜了你的眼还是割了你的喉,切,小梅,走!”
我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对她这种无礼的人,我也不用再讲什么礼数。
直接走人的办法,最好不过,免得惹得一身腥。
“你,你是哪个宫里的人,敢这么对我?小心我治你的罪!”
看我态度越来越恶劣,越来越不耐烦的样子,她也有些恼羞成怒。
大概是看唬不住我,便想来硬的。
“你尽管去找陛下治我的罪好了,记住,跟陛下说,一个叫弥尔的女人,犯了王法,快些来抓我,我等不及了都!”
我嚣张的站在他面前说道,料定到时候告到鞑虏面前,吃亏的定是她们。
“弥尔?你,你就是那个妖女?”
忽然,那个叫杏儿的丫鬟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连嘴都合不拢了。
“妖女?”
哼,这真是好笑了,我成日呆在房里,倒成了妖女?
看着手中绣好的荷包,我觉得实在是拿不出手,诶!
看花式吧,至少还能看出绣的是朵花。
至于什么花嘛,辨认起来,就有些困难了。
“我说小姐,你到底是送还是不送啊,依我看,还是不送的好!我听说那个卓玛,可是做得一手漂亮的女红!”
小梅唧唧歪歪的在边上说了半天,就是没一句顺耳的!
尽是胳膊肘向外拐的家伙!
“可是绣了这么些晚上,总不能不送吧!那不是浪费我精气神儿嘛!”
我有些可惜的说道。
藏着掖着,还真不是我的风格。
可,拿去跟小梅偷偷找来的那个叫什么卓玛的,绣坏掉的手帕一比,明眼人自然知道选哪个了!
人家绣坏掉的手帕,都比我的好看十倍,我现在拿出去,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可是,宫里的老嬷嬷们都说,大婚的前些日子,总要给夫君做件称心如意的衣裳才合规矩。
若是衣裳做不好,也得拿出件像样的绣品,以证明自己是个称职又能干的媳妇儿!
我估摸着,衣裳太大件儿了,肯定来不及,而且我也不会做,还不如做件绣品来得实在些。
可是绣品吧,现学也不行。
没辙了,只能挑会做的做。
好啦,现在紧赶慢赶,总算在大婚前五天,把荷包绣好了。
我现在人都站在门外了,来都来了,不进去,岂不是显得我小家子气?
“小梅,你在外面等着,反正早晚都是死,我进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提起裙子,鼓足勇气推开了书房的门,想让鞑虏看看,我这半个月的成果,是不是和他的心意。
大不了,就被笑话一顿,要是他敢笑话我,看我不收拾他!
“喂,鞑虏,我有事要……你,你们……”
我一进门,刚想和鞑虏说说这荷包的事儿,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只见原本整齐严肃的书房,已然变成了享乐的场所,看上去荒诞不经的很。
地上,到处是随手丢弃的衣服、鞋子,居然连亵衣也一道出现在了地上。
那刺眼的红色肚兜,像是在讽刺我的行为多么的愚不可及。
而桌上,更是了不得,真真刺痛了我的眼睛。
那前几日还分外嚣张的,叫什么卓玛的,正全身赤条条的躺在书桌上。
不,应该说,不止她一人如此,另一个精壮的身躯,也如同她这般,‘坦诚相待’。
那黝黑的皮肤,和肌肤胜雪的女子,成了强烈的对比,这样的画面,格外让人血脉喷张。
屋里,不自觉地,能嗅到一股怪异的味道,让我有种呕吐的冲动。
哼,我可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我冷笑一声,屏住胸口的痛楚,依旧风姿卓越,面不改色的站在他们面前,不让自己显得狼狈。
显然,他们对我的出现,也始料未及。
一时间,大家陷入了沉默。
“我来的,可真是不巧,打扰了陛下的雅兴,真是罪该万死,弥尔,这就告辞,您继续,继续。”
我弯着嘴角,笑颜如花,眉眼带俏,不紧不慢的说道。
说完,不待他们回答,便优雅的转身,推门而出。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陛下不在吗?”
小梅不明所以,追了上来急切的问道。
“陛下忙着呐,可没空招待我,这荷包,我看,也用不着了!”
我冷声说道,随手将揣在怀里的荷包丢在了路边,疾步往回走。
要是再让我看到这荷包,不是证明自己曾经是多么的愚蠢,眼不见为净!
小梅本想问个明白,奈何看着我脸色铁青,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一定坏到了极点,很有眼力见儿的闭口不谈,安安静静的跟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