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回到寝宫,我便大力关上了红漆木门。
看着一地的奴才,哆哆嗦嗦的跪着,更是觉得心烦极了,便都将他们轰了出去。
“小姐喝茶!”
小梅小心翼翼的沏了壶茶给我降降火,表现的尤为乖巧。
我刚想喝上一口,可一想起前一刻遇到的情形,便将茶杯摔在了地上。
胸口的起伏剧烈起来。
我知道,我现在定是生气的很,那种想要杀人的冲动,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似乎那种嗜血的快乐,才是属于我的。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我对自己不断地说,不断的说,只希望不要被怒火冲的脑子一片混乱。
不知为何,刚才那股愤怒,震惊,似乎似曾相识。
总觉得,在哪儿见到过一样。
只是那一闪而过的画面,并没有让我及时察觉到什么罢了。
鞑虏啊鞑虏,好你个鞑虏。
我以为,你是这世上最值得信任,最值得我爱的男人。
到头来,才发现你那虚伪的面皮下,藏着怎样一副衣冠禽兽的样!
亏我总是对你怀着歉疚,总觉得,你爱我,胜过我爱你千万,还总想着补偿你。
哼,现在看来,我倒是省心了。
如今,事已至此,我也不用再做什么委屈自己的事了。
至于那什么老舍子大婚,也没有必要了。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咱们两不相欠!
“小梅,收拾收拾,回我以前住的地方,这地方,我住着憋屈!”
看着那熟悉的摆设,就让我不自觉地想起那混蛋。
这原本,就是他的寝宫,我只不过是暂住罢了。
他当初说,担心我,怕我照顾不好自己,便让我留在这里。
我自然乐意,谁让我失去了记忆,对他依赖的很。
于是,自我醒来之后,就日日住在此处,已有五个多月了。
现在想来,那些全是屁话!
我才不要再住在这里,每晚和搂过别的女人的男子睡在一起,我嫌恶心!
“啊?以,以前?”小梅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显然一时搞不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
“我是说,收拾东西,住回我失忆前住的那个地方,我不想再住在这里了,快点!”
我不耐烦的看着她说道,这丫头,怎么关键时候这么笨!
“小,小姐,我不认识!那个,我是你醒过来之后,才被陛下派来伺候你的,你忘啦?”
小梅抱歉的看着我说道。
“不知道?那总听说过吧!反正我不管,我只想回以前住的地方,你问人也好,向老嬷嬷打听也罢,总之快点问出来我以前住在哪里!”
那股火头还没消下去,又来这么一茬,气得我想冒火。
“哦,哦,小姐,你等等啊,我去去就来。”
小梅大概是被我这副样子吓着了,慌不择路的朝门外奔去。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又急急忙忙的,又跑了进来,虽然她满头是汗,也顾不得擦汗了。
“小姐,那什么,老嬷嬷们都说不知道,说是以前,以前……”
“有什么就说!做什么吞吞吐吐的!”我呵斥道。
“以前没见过小姐,都是小姐受伤后才见着小姐的,不知道小姐以前哪个宫里的!”
看我怒火中烧的样子,小梅急忙禀报刚才问到的情况。
我脑袋‘瓮’的一下,愣在了那里,根本无法思考了。
什么叫,以前没见过我?
不知道我是哪个宫里的?
鞑虏不是说我从小就住在宫里吗?
谁都知道的呀,怎么连宫里的老嬷嬷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艰难的看着小梅,口气苦涩的问道。
“小梅,你从小就进宫了,有没有,唔,以前有没有听说过我,和陛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虽然话是问出了口,可是我声音里的颤抖,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回小姐的话,没,没有。”小梅如今已经吓得两腿发软,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
没有,没有,没有……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啊,我忽然‘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弥尔,你原来,像是笨蛋一样,被骗了半年之久吗?
不,说不定,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弥尔。
我或许,根本就不是他口中,温柔呼唤着的弥尔。
真可笑,要不是我今天突发奇想,去书房找他,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这个真相?
也不会发现,那个我一直认为的大男孩儿,根本就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而我现在,发脾气,想要离家出走,却发现,何处,都不是我的家。
原来,他一直在骗我……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一声怒吼从房内传来,吓得门外的奴才,各个脸色惨白,面无人色。
他们一个个的,哆哆嗦嗦的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而房内的我,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那头狂暴的狮子。
我现在对着他,从来不说话,只会安静的做一些日常会做的事情。
“弥尔,你不要这样,我求你,就当,我求你!”
痛苦的声音,像是哽在了喉咙,让我心头一阵疼痛。
他微弱的乞求着我的原谅,那英俊的脸上,是纠结凄惶的神色,让人看了,不忍到极点。
可是,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
现在又何必,再做什么无谓的‘解释’?
我替自己斟了一壶茶,打开那本异国游志,翻到上次看到的地方,想继续看下去,也好打发宫里的无聊时光。
没错,我没有离开这间房。
原因无他,我只是没地方去罢了。
既然出了这个门,我便再无他处可以住,那我有何必在咨询羞辱,让自己更加可怜呢?
又或者,我可以走出这个红墙绿瓦,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解一下那些我从不知道的东西。
啊,我差点忘了,他不会让我出宫的。
千方百计的阻止我出宫的,不正是他吗?
所以,我便乖乖的留在了宫里,呆在了房间里,哪儿都不去。
就当,我只是一个人平静的生活着,像宫里的一个透明人。
别人不用管我,我也不用搭理别人,这样就很好。
如若,你看不习惯一个女人整天面色苍白的在皇帝的寝宫里来去自如,出入若入无人之境,我也管不了许多。
我是人,我需要生活。
即使遭到了背叛,也不代表,我要因此歇斯底里,哭闹上吊什么的。
“弥尔,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三天了,已经三天了,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