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

染谦沉默了。

王兄与云梦寒的感情，他怎么会不了解？当初，他虽然很是反对王兄将云梦寒纳入后宫之中。但是，最后想想，只要王兄幸福不就可以了吗？

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

这个世界太过无常，很多东西都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和轻易。当初，云梦寒入宫，虽然没有来自君后花散里的阻力——如果换做是他人，阻力最大的就是身为君后之人，但是却有来自朝廷官员的压力。

朱焰国法律规定，如果与国家大事有关，百官可以干涉后宫之事。

最后，这一些阻力被王兄压制。但是，并没有完全的消失。

“当初，云姐刚入宫，关系也不是太好。你和她的观念也有冲突，你不是也试着去了解、去接受吗？”染谦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如同当初，只要王兄幸福就好。

这个一直保护着他，为他受了许多苦却不言说的哥哥，让他如何不为之的幸福而出力？

“不同。这与当初不同。”染羽淡淡道，“当初的了解和接受是我和梦寒一起进行的。这种事，本来就需要两个人一起努力。但是，现在却只有我一个人。”染羽顿了顿声，“而我，也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爱着她？或者说，她是很早之前就看明白了这一点。”

“看明白了又如何？”

“谦，你可曾爱过谁？”

目光微微一闪，染谦淡淡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懂爱，若不是遇上了梦寒，此生想必绝对不懂所谓的‘爱’是什么。”染羽道，“爱情这个东西，说起来很是玄妙。不是两个人，根本就无法达成。而且，在其中很容易疲惫，也很容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明白我不知道是因为梦寒才爱她，还是别的。即使只是单纯的因为是她才爱着她，恐怕也不行！”转过视线，看着染谦，“你懂得的，她藏了太多的秘密，因为秘密将心门紧闭，谁也敲不开。如此，无论做什么，也只会剩下不可能。”

染谦有些无奈的看着一脸平静的王兄，这个人，还真的看不清楚自己的心。现在，虽然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因为云梦寒的原因才爱上了温柔，但是能够确定的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温柔的存在，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噢，说起来，刚才入宫的时候遇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

“她出发去南向国，司徒家家主司徒破晓、千日草商行的老板也就是她的哥哥穆夜以及她曾经的侍卫十六夜齐齐等候在宫门口，要与她一同前去。”

“然后？”染羽依然淡淡道，似乎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

“她拒绝了。”染谦道，“他们走后，我问了当时离得最近的守门宫将问他们说了什么？守门宫将说，温柔给他们选择，是她回去改日再走，还是他们回去？最后，穆夜开口说了什么，因为说话声音很低，宫将没有听到。只听到最后温柔说，如果是他的话，不需要什么资格，要她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染谦说完，就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染羽的面色。见染羽仍然如同往日一般，淡淡的，如水沉静、如水冰冷。

“穆夜，是她的哥哥吗？”

“准确说，是穆晚的哥哥。但是，自幼关系不太好。在她自杀未遂醒来之后，两人才亲密了起来。”染谦道，“穆夜也是与她交易的人之一，而且还是第一人。”

“第一人吗？”染羽喃喃道，“说起来，我和他的关系也很不错。”

“王兄？！”染谦觉得奇怪。

如果说，染羽与谁关系不错的话，他肯定知道。但是，为什么？他们是在什么时候关系好了起来的？而且，为什么王兄从来不曾对他说过？

还是说，王兄到现在都还对他心存怀疑？！

想到这里，染谦不由地心一疼，面色也不自觉的冷了下来。

“你别误会。之前没说，是因为时机不成熟，越多的人知道越危险。而且，你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不想让你背负那么多。身为哥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依靠着你。还让你做一些并不适合你做的事情。哥哥我很是内疚。”染羽道。

“……王……哥哥，我们是兄弟，何必如此见外？”染谦放下心，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嗯，我知道。所以我打算最近告诉你。可是，一直没找到适当的机会。”

“哥哥你想说什么？”

“还记得那一日，穆夜送给我的寿辰礼物吗？”

“嗯。那一日我有事不在，但事后听人说过。”

染羽寿辰的那一天，他因为一些事情所以不在。但是，寿宴那里安排了他的人，那人事后将寿宴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他听了。当然，他知道穆夜送的礼物，也知道温柔准备的那一曲让人惊撼的剑舞。

“你可知道那是什么？”

“哥哥你是故意考我吗？穆夜所送的礼物，当时只有你一个人看见了的，而且礼物你也是单独存放，并未交给礼部清点，让我如何得知？”

“那是毒药。”

“毒药？！”染谦一惊。

“嗯，能够让人瞬间死亡的药。”

“……为什么？！”

“那是计划中必须的东西。为了弄到那颗药，穆夜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染羽淡淡的笑了起来。那笑容，就像是为长久的心愿将要达成而绽放的。

“哥哥，你在计划着什么？”染谦直觉，他计划的绝对是能够惊动天地的大事。

“是我们长久以来都想要做的事情。”染羽道。

长久以来都想要做的事情？染谦想了想。在想到之后，他闪亮着眼睛，忍着心中的激动，看着染羽。那目光似乎是在询问这是真的吗？

染羽笑了笑，点了点头。

对阿，这是他们一直以来都想要做、但是之前根本没有能力做的事情。只要成功，他们就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