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水皑，一直记得这些事情，一直去纠结她是什么东西这些问题，有什么好处吗？”水色道，“现在我们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主人报仇雪恨，你是否记得这最重要之事？”

水皑一惊，眼泪盈眶。她垂下眼眸，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管她是谁，她既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必定有什么意义。你不相信姐姐的眼光吗？她……说不定真的可以帮我们复仇。”

“她……就凭她吗？这个比主人还要软弱的人？”

“软弱吗？或许是吧！”水色感叹一声，“主人的善良，就注定了她的软弱。若非如此，她怎么可能落得如此下场？”

“曾经我们都劝告过主人，让她别犹豫了。可是，主人的回答却只是微笑。”水色哀戚道，“主人爱上了一个男人，因此放弃了原本的自由，被囚禁在这宫中。为了不让这个男人有所危险，所以一直软弱。只是因为，那些人如果死了的话，她所爱的男人的江山会有动摇的风险。虽然只是些许，主人仍然不敢冒险。”

看着水色悲伤之下的疑惑，水色放柔了眼神。

“水皑，你没有爱过人，你不会知道的。对于主人而言，能够保护她深爱的男人，哪怕只是一点点，哪怕根本就不必要，也是极为幸福的事情。而主人天性善良，不希望任何生灵因为受伤，更别提是死亡。哪怕是伤害她的人，也是如此。”

“主人……真的是个笨蛋！”

“正因如此，我们才跟随她的，不是吗？”

水皑轻轻笑了笑，一直强迫不让溢出眼眶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别想了！有些事情必须放下。你这样子，不仅仅是我，其他姐妹看着都很难受，尤其是姐姐。你还不知道吧，姐姐一直为没能好好的保护主人而内疚。别看她那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其实最难受最痛苦的就是她。”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还有那个女子并非你所看到的那样软弱，虽说她总是不停地和别人做交易来逃避一些事情，但说不定，她比谁都坚强。”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了。我……很想很想去陪主人，但是主人的仇到现在都还没报。”

水色叹了口气，望着有点阴霾的天空。

水皑的话得意思，她明白，但是她无法说什么。因为她也是这么想的。不，不仅是她，姐妹们都这么想的吧？

而她们曾经许下的誓言，也是如此。

张灯结彩的王宫，一片热闹。比起当初我“嫁入”这里时的冷清，真是天涯之别。

许多正装的男男女女带着恭敬的微笑朝寿宴的举办地——清华楼。

一听到这个名字，首先就想到了华清池。什么清华大学，都是之后许久才想到的。

清华楼不高，只有三层，仍然是典型的古代建筑，毫无任何特别可言。如果非说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只能说成是奇怪，好听点就是奇特。

楼宇为石质建筑，整体粉刷为荧光白。如果是晚上的话，只要有月光照耀，整座楼就会发出灿烂夺目的莹白色。

突然，四周的人全部跪在地上，高呼“参见君上万岁！王爷千岁！”

染羽头发王冠，身着黑色龙纹龙袍，依然一脸如水冷漠的表情。当他走出来，周围的气氛瞬时改变。

天生的王者，或许真的只是用来形容他与独孤向南那样的人吧！

染羽的身后理所当然的是染谦。染谦难得身着正装，紫色的曼陀罗花纹华服将他的高贵气质映衬得更加耀眼。他面带温文尔雅的微笑，与他周身散发的气质十分矛盾，却又意外的融洽。

“参见君上，王爷。”我走了过去，与他们二人福了福身。

照理说，我应该行跪拜礼。但是，却无人惊诧。看来，这应该算是恃宠而骄吧？我现在毕竟是染羽最“喜爱”的妃嫔，即使不下跪，也无人说什么吧？

无人敢说什么。

从未想过，女子的妆容居然可以如此奇妙，让那个终日懒散淡漠的平凡女子可以如天仙般美丽。不仅仅是妆容，那朴实但华美的莹白长裙将她本身的气质衬托得更加的淋漓尽致。而长裙之上的月牙与她左眼旁的上弦月刺青相呼应，形成了一种特异的美丽。

染羽不仅看痴迷了。

不仅仅是因为她此刻的美丽，还有她……记忆中，这一条裙子，应该是她的才对？怎么会……染谦瞄了一眼王兄，意会一笑。上前一步，微笑道：

“穆侍屏，今日你真是格外的美丽。让王兄都看迷了眼。”

染谦的一句貌似玩笑的话，引来了一阵轻笑。

这就是染谦的魅力所在，也是厉害之处吧？如果这一句话换做染羽说，绝对无人敢笑。但现在很多人都在笑，就是基于他们都知道，这个温和无害的谦王爷不会对他们做什么。

“谦王过誉了。”我淡淡的笑了笑。

“起来吧！”染羽道。

“谢君上！”众人齐呼。

染羽走上阶梯，登上了清华楼。众人纷纷以前辈的姿态跟上。

清华楼前是一片空旷的广场，长宽大约有十余丈。广场左右两边摆设着各式的桌椅，桌子之上拜访着三碟点心和三种水果。正上方则是临时设立的半米高台，高台长宽越十米。正中央摆放着金色龙椅，左右稍低的地方分别摆放着两副华贵而华丽的桌椅。

染羽走上登向高台的阶梯，染谦跟在其中。当染羽坐在龙椅之上后，染谦绕过龙椅，走向了右边的第一张桌椅处坐下。

染羽就坐后，众人分成两列，纷纷跪拜在地。

“众位爱卿请坐。”

“谢君上！”

呼声如同波涛，一波接着一波，等到呼声消弭在空中之后，众人纷纷恭着身，踏着几乎可以算是小碎步的步伐分别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之后，保持着沉默，等待高坐上之人发话。

这时，一个真正的天仙女子徐步踏入了广场。她依旧身着白色长裙，只不过比起平日，此刻的长裙是华丽的凤纹的白裙。

此刻，必须得找什么词来形容她吧？

容颜若天仙，气质若玉女，使得哪怕是看她一眼，都如同犯下了极大的罪孽。但是，却不能不看。即使是犯下罪，也忍不住想要看。哪怕看一眼就会坠落地狱，也在所不惜。

“臣妾参见君上，恭祝君上寿比南山。”花散里半跪在地道。

“坐吧。”染羽道。

虽然隔了些距离，但仍能感觉到染羽此刻明显的冷淡。可奇怪的是，受到君主冷淡本不是什么好事，可是花散里却显得很是高兴。

花散里入座之后，众人再度起身跪拜。

“参见君后。”

“诸位不必多礼，请起。”花散里道。

“谢君后。”

如果说，此刻染泶也出现的吧，这一幕场景必定会重复吧！一模一样的程度就如同电影倒带一样。

然而，我想错了。染泶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时候，知情人才告诉，染羽的寿辰之日就是染泶的母妃的忌日。

想想，这还真是可笑。因为是染羽的寿辰，所以染泶的母妃的忌日从来不被允许大肆祭拜。

然而，更为可笑的是，这个知情人居然是……一道目光射了过来，我忍不住微微的叹了口气。本来想在这树荫之下多躲一下的，谁知……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这一点，我很早就知道。不仅仅是知道，也深切的明白和体会过。

“十六，你就别去了。”我对身后的十六夜道。

“……小姐？”

“等一会儿，穆夜会来吧？你还是去与他汇合好一些。”

“你知道……”

“这种场合，他怎么能缺席？那样的话，不是会很辜负众人的期待。”我玩笑的笑了笑。

没有再看十六夜，心情有些复杂，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现在我越来越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什么？难道告诉我事情真相真的那么恐怖？真的那么需要勇气吗？

一想起刚才十六夜知道我知晓穆夜会来参加寿宴时的表情，那么的惊讶，那么的不可思议。

真是可笑！

我知道，很多事情都需要勇气。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语都需要勇气，尤其是在在乎的人面前。

重复一句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的话语，母亲是一个温柔的人，同时她也很是坚强。否则，她不可能在未婚的情况下生下我。在现在可能是无法想象，但在母亲年少之时是一件足以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

但是，母亲仍然坚定着她原本的信念和意愿生下了我。生下我之后，并没有因为外界的压力而扭曲她的坚持，温柔的对待于我。因此才使得我从未想念过那个从未见过面的所谓的父亲，也没有因为自己是单亲家庭出生而自卑。

母亲对孩子的爱，本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许多人都不知道也不明白的是，这理所当然的事也是需要勇气的。譬如说，我的母亲。

记忆中，有一次冬天来临，雪及时的光临大地。母亲提早许久告诉我抽一天时间出门去购置冬季的衣物。她知道，我总是熬夜，因而白日总在睡眠之中。如果白日要出门的话，就必须实现告诉我，让我安排好时间。

这简直就像是预约。

在很多人眼中，我和母亲彼此的关系十分的不正常。但是，无论是我和母亲，都不曾在意过。人与人都有各自相处的方式。一人一种，百人百种。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人们总是习惯用自己的思维方式去考量别人的做事方式。

人世间有许多的难事，最难得事情之一就是让别人理解自己脑中在想什么。深知这一点的母亲和我，从来都不去在意。没想过改变，这比创世纪还难，所以能做的只有不去在乎。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母亲和我吃过早饭之后就早早的出了门。我难得自己开车，到了市中心的购物商场。因为天早，昨日又下过雪的原因，来商场的人格外的多。目的与我们一样，都是前来购置冬日的衣服的。

走进商场，母亲和我直接奔至三楼购买衣服。母亲直接冲进了她一直喜爱的服装店，选购着她喜欢而和适宜的衣物。

比起母亲的兴致，我则是毫无兴趣可言。坐在店中央的沙发上，懒懒的撑着脑袋，半眯着眼，无神的盯着某一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就是在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