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单纯的一个动作，就如同店里的人单纯在选择衣服一样。

母亲问我需要什么，我说随便。以前的衣服都是母亲购置，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母亲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母亲从来都不勉强我，无论是什么事情，哪怕是不合理的事情，她也是如此。她的温柔，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也让人觉得，她溺爱我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想，若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批评母亲的人绝对比现在多好几百倍。虽然，母亲在决定生下我的时候就已然和娘家的人断了来往。但是，流言蜚语，怎么可能只是因为关系的断绝就消弭无踪？

母亲很快就选好了衣服，结了帐，我们就直接去了负一楼采购日常用品。母亲推着车，我懒懒的跟在之后。

母亲选了许多我喜欢吃的蔬菜和零食，然后买了一些需要的补给的生活物品。当走出商场时，双手提着大包小包，十分像是商场周年庆打折时前来血拼之人。

将东西放在后座上，我打着哈欠开着车，母亲坐在副座上，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我，说：

“爱，你还是这样呢！昨晚没睡好吗？”

“不，只是习惯性。”

“夜猫子”就是那一种只会出现在夜晚的生物，在长期如此之后，即使晚上很早睡，白天依然睡意绵绵。这就如同时差一样，需要时间来调整。

“那就好。”母亲笑了笑，“爱，中午要不就在外面吃？”

“嗯，好阿！你想要去哪里？”

“就原来那家西餐厅吧！”

我点了点头，在十字路口转换了方向，去向母亲所说的那家西餐厅。

那家西餐厅的名字是用西班牙文书写的，名字很长，意思是“你和我和他的路人”。走进店里，一个牛仔装扮的男服务生走了过来，引领我们去靠窗边的位置。

母亲是这里的老顾客，喜欢坐在窗边的位置。母亲很温柔，除了执着那一首曲子之外，唯一执着的就是在这一家餐厅里坐在靠窗边的位置吃着五分熟的牛排。有一次，因为没有靠窗的位置，专程驱车前来的母亲毫不犹豫的离开。

久而久之，这里的人记住了母亲，因此不需母亲说什么，就自动引领到靠窗边的位置。

母亲依旧点了五分熟的牛排，我则是全熟的。虽说在母亲的照顾在，我吃了不少的美食，但是，仍然习惯不了这种带了血腥味的东西。

吃过之后，使者端来赠送的冰激凌。十分可口的蓝莓味冰激凌，让这顿饭的美味更上一级。

“爱，要听一曲吗？”母亲问道我撑着脑袋，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母亲笑了笑，走向摆设在店中央的钢琴。简单的调试了因，拇指开始在键盘上起舞。

我本以为，母亲一定会弹奏《几度枫红》。却没有想到，母亲弹奏的却是《献给爱丽丝》。

母亲一边弹一边微笑着看着我。

我是她的爱丽丝，但却不是她的肖邦。

店中的顾客都注视着母亲，其中一个男人的目光尤其的复杂。

母亲弹完之后，在众人的掌声之中母亲走向了我，笑着对我说，爱，走吧！

母亲坐在副座上，那样子就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住之后突然被放开一样舒了一口气。我疑惑的看着母亲，母亲注意到我的目光，与我微微一笑，道：

“一直想要弹这首曲子给你听，今天总算是做道了。”

我不明白母亲为何如此欲盖弥彰。她的话，虽然并非虚言，但却不是全部。这应该与店中的某一个人有关吧？

我无法追问什么，即使那个某一个人应该与我也有着什么关系，但是，我无法追问。不仅仅是因为自身没什么兴趣，更因为母亲她一副要哭的样子，虽然她在笑着。

我试想过，母亲究竟用了多少勇气才一直坚持到现在？但是怎么想也无法想想，因为记忆之中的母亲，除了这一次和在弹奏《几度枫红》时的平静样子，都是微笑着的。即使是她在病危的时候，仍然是在微笑。

我的一生，带着许多母亲的印记。她给我的，教会我的，影响我的，我没有学会的，有着许多。但是，让我铭刻一辈子的是母亲的温柔和勇气。

但是，为什么他不行呢？

为什么我也不行呢？

他无法开口对我坦白一切，我无法开口去追问一切。彼此就在这种状况下持续，不知到何时才休止。

我走了过去，在高台之下，参拜高台之上的三人。染羽依旧只是一句“坐吧”，不同的是声音并没有对花散里那般冷淡。这样明显的态度，让下面围观的人都暗自的舒了口气，还好没有无力对她。

我慢慢的走向高台，坐在花散里旁边。

一切就像是安排好的，等我入座之后，许多人慢慢的走了过来。

各国的使者开始前来朝贺，人数不多，但是身后跟着的礼物却十分多。这些礼物就是彰显着他们国家队染羽一击朱焰国的尊重。

等到一帮小国朝贺完毕之后，侍卫将堆积如山的贺礼运走。之后便是梦柯国的使者。

梦柯国一直闭关锁国，无论谁国国君或者是盛宴都不参加。不与别国贸易，也不与别国来往，完完全全的将自己锁住。然而，梦柯国却开始开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梦柯国开始逐渐的与各国来往。

闭关锁国政策所带来的结局只有毁灭或者是被侵略，最好的证明就是清朝。但是，他们是不会知道的。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只有用岁月来签证。但是这个鉴证，却需要付出巨大而悲惨的代价。

想必，梦柯国已经付出了这样的代价了吧？

梦柯国的使者乃是二王子离梦君。

离梦君的年龄似乎只有双十，身形瘦弱，面色苍白，五官只能说是一般，但是周身弥漫着一种世外高人的气息。这算不算是长期闭关锁国而造成的？

“梦柯国使者参见朱焰国君主，恭祝君主千秋万岁。”离梦君双手交叉至于肩上，躬身行礼。

许多人不满离梦君不行跪拜礼，纷纷由了异议。一时间，原本安静得连蚊蝇振翅都听得见的广场议论纷纷。

人言可谓。就在离梦君犹豫着要不要行跪拜礼的时候，染羽道了一声“平身”。

轻轻的一句话，让议论声休止。

后来我才知道，在梦柯国，离梦君行的礼已经是最高礼了。在闭关锁国的国家里，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悲惨，反而有着别的国家所没有的平等。不说别的，就说在梦柯国，没有跪拜礼。这在其他国家，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的是。

离梦君代表梦柯国所奉上的贺礼是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

夜明珠对于朱焰国而言，并不算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这一颗夜明珠大到了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步。即使是见过无数珍宝的染羽，也不禁为之震撼。

“这颗夜明珠的名字名为‘梦君’，是在下出生那一刻与梦柯国的神山之中发现。此刻夜明珠足以让一座城池夜间明如白昼。但是，它奇特之处却不在于此。‘梦君’就如其名，可能见到心中最想要见到之人。但是，必须在这光芒完全沐浴全身百日之后，才有可能。”离梦君毫不卖关子的道。

可能见到最想要见到人？

“死去的人也可以吗？”染谦道。

“据说是可以。”

“据说？”

“能否见到，一切都要看机缘和缘分。”离梦君道。

这样玄妙的话，听起来完全没有可信度。或许正因为听起来没有可信度，使得所有人都相信。

机缘和缘分，在深信浮屠道的国家，是如何的神圣？佛曾经不是说过吗？可遇不可求，就是值的机缘以及缘分。

“梦君”吗？

看着染羽如水般的眼眸，就如同飘入了冰雪一样，变得更加沉静。染谦嘴角挂着戏谑的笑，不时的看着染羽和我。

染羽最想要最见人，在场的谁不知道？但是，让人觉得惊诧的是，梦柯国的使者离梦君却将这颗能够看见想见之人的夜明珠“梦君”当做贺礼送给染羽。虽说礼物很大，却也让人猜测众多。

染羽宠爱云梦寒，几乎是全世界共知的事情。虽然云梦寒的葬礼并不隆重，但是自古以来，有几个妃子能让君王亲自送葬？还亲手为之献花？

如果这还不算出名。那么，哪国君王只留有一个子嗣？又哪一个君王三年甚至更多的时间从未宠幸过后妃？

起初许多人为了这颗夜明珠而惊诧惊艳，但是之后思想起来，议论纷纷。众人都在猜测这梦柯国此举是什么意思，是为了来贺寿，还是在闭关锁国之后给朱焰国一个下马威。

染羽示意手下，并让离梦君入座。

离梦君再度行了礼，走到右排最首端空着的第三个空位坐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刚才那一波，是又惊喜又猜忌。但是，先却这一波却尽是惊艳。

身着玫瑰红华丽长裙的独孤向月慢慢的走了进来。当她一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就为她的美丽为目瞪口呆。

如果说，花散里的美丽是落凡仙子，那么独孤向月的美就是盛开之中的娇艳牡丹。一颦一笑、一步一摇之间，都如同花儿般娇美，让人看着都忍不住让人将她揽入怀中，好好的呵护。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不让她吃一点苦。不让她流泪，不让她悲伤，让她幸福的在百花绽放的花园之中，一直美丽的微笑下去。

跟在独孤向月之后的是独孤向南。独孤向南打扮成一个侍从的样子。无论是霸气还是王者之气，都被刻意而完美的隐藏住了。若不是因为我事先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也会如同其他人一样以为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侍从。

独孤向南手上捧着一个檀木匣子，那就是南向国给朱焰国的贺礼。

染谦深意的看着南向国的二人。

一个公主，一个……侍从吗？

尚安不在。

他去了哪里吗？

我不清楚独孤向南他们的目的，无论是十二侍女还是阳都没有查出他们的目的。不是他们的能力不够，而是独孤向南他们的防备太强。

阳告诉我，独孤向南他们身边有一个武功很强大的黑衣人。他还没有靠近，就被发现。若不是因为他跑得快，绝对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