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修罗界主和风族长仅给我们留了个口信,便早早的离去了,就连修罗界主最想看的唤魂术也未等到。
与其说未能等到,倒不如说二老给了我们足够的信任,认定我们能够做够最好,也相信我们所说的都是事实,所以这才不带一丝牵挂与遗憾的离开了。
一时之间,贺离大哥他们都感觉十分困惑,还以为是有什么突发状况,亦或是我们对二老有所隐瞒的不满,直到我告诉他们并非如此,而后将二老昨日谈论之事说起,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用完早膳,最后我们一致决定,争取在子君这一段记忆落幕,为离鹤哥哥他们提供足够的时间去寻找道他们追寻的风霁月离魂踪迹。而我,在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后,也该闲下心来好好将自己的妈妈做好了。
至今,四哥欠五哥的人情如今已有两个人情正在履行中,一个是同他一起陪我直至我这一世终了,另一个便是做好公主府的安全防备。
崭新的公主府,透着一股深冬的寒冷。梨山从来不下雪,却每天如下雪一般遍地藏不尽的一片白野茫茫。我赏了会屋外的景致,而后投递给离鹤哥哥一个淡淡的眼神,一个浅浅的笑:“离鹤哥哥,我们进屋吧,我想是时候开始了。”
离鹤哥哥回我一个温暖的拥抱,瞬间激起我对离鹤哥哥浓浓地留恋。此次进入唤魂术,可能大概又是一两个月吧,腹中的孩儿大概也要出生了,“离鹤哥哥,此去,听说还是有些风险的,你要注意安全,如今四哥也不能陪同一起去了,要不,你把司徒赫赫带走吧,佑羽还不能完全自保,你们两人加在一起不是更有胜算一些吗?还有,记得早去早回,不然看不到我们的孩儿出世啦!”
随着我此番恳切的话语,离鹤哥哥更是紧紧的一手怀抱着,另一手,拉过我的小手,离鹤哥哥的手冬日里想来温暖,而我自小体寒,手脚总是冰凉的,然后十指相扣,道:“放心,我会平平安安回来的,倒是乐儿你,我这一离开,你被子都睡不暖和,反而让我更加担忧了。更何况临盆在即,更加要注意身体,注意休息好,知道吗?”
我的面颊,漾着浅浅的笑,一双眼眸清亮的望着离鹤哥哥俊朗的面庞,眼里却含着点点泪光,“离鹤哥哥,你此去照顾好自己,还有佑羽。”
“恩!乐儿,还记得我那日交给你的礼物吗?给孩子的,记得等我回来,我们两人一起给孩儿取名。”
我冲离鹤哥哥温和一笑,多余的话,也不必说了。甚至都不再更多的谈起风霁月,只要知道彼此心里最牵挂的其实是对方,知道彼此的心一如既往,满满的占据着,这就已经足够了。
用过午膳,离鹤哥哥和佑羽还有司徒赫赫三人便启程了。他们那只魂萤如今还只是一个小小个头,犹如蚊子大小,虽然这只魂萤也在玄石旁修炼了一来年,可是却未见半点长大,贺离大哥说是因为这只魂萤还只是取了一丝风霁月的灵魂记忆,所以并算不上是真的灵魂碎片,所以他不能长大,不过如今却是可以摆脱只有我使用唤魂术了才能出现的禁锢,与另一只魂萤时常修炼。
佑羽这一年多灵魂力进步速度特别快,如今更是将千锻魂修炼至了百锻,要知道,贺离大哥说起自己当初修炼千锻魂,足足花了二十年才将百锻修炼成功,没想到由于短短五年便做到了这一步,而且还只花了贺离大哥四分之一的时间。当然这中间还是少不了最近一个月在千色岛上修炼的功劳。千色岛是在公主府落成后,我们我和妙妙还有佑羽三人一同下到地心,见到那些盛放的百花为其取的名字,而那个湖也被命名为玄心湖,意思是有一颗奇妙的玄石长在湖心。
根据佑羽自己的说法,是她在千花岛上用最近这十来天才艰难达到百锤的。不然这一百锤恐怕在得花上一两年了。
不过有一件事非常奇怪,那便是贺离大哥从来都不愿透露他的千锻魂已经达到多少锤,无论我们怎么软磨硬泡,威逼利诱,贺离大哥始终不愿开口告诉我们实情。而且,我们谁也不知道贺离大哥的真是实力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强,他总给我们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却也给了我们满满的安全感。
我同妙妙几人留在公主府的都来为他们三人送行。
司徒赫赫倒是很高兴此次同贺离大哥还有佑羽同行,自打上次他同佑羽分开,就郁闷了好一阵子,如今有这么一次机会,还有可能出现危险,佑羽需要保护的机会,他自然不愿意错过,即便千色岛上的景色再迷人,玄石对他的修炼帮助再大,他也不愿意放弃这个短暂而又悠长的危险旅程。当然他不是希望佑羽会遇到危险,自是希望自己能在佑羽遇到危险前便能为她将危险化掉。
佑羽的脸早已铁青的如同一块铁板,拔凉拔凉,与她相反的司徒赫赫,面上却泛起满足的笑意。
佑羽似乎打从在武神冢衍头上之时便不喜欢司徒赫赫时时刻刻的跟着她。
就像现在。为了避免三人打扮太过出众,引来,他们乔装改扮一番,准备做一辆做普通的马车出行。
“佑羽,来我拉你一把。”司徒赫赫早早便上了马车,伸出手来,对刚同我们道别完的佑羽道。
“我自己又腿,”佑羽瞟了一眼司徒赫赫,继续道,“不劳司徒公子辛苦。”
“哪里辛苦?我就是特地早早地上来接你的吗?不看苦劳看用心好不好?”司徒赫赫眼里,唇角都是笑。
这话听得佑羽有些意外,却又在司徒赫赫的行为预料之中,她不禁柳眉一挑:“情话留给你的姑娘说去!”
“你就是我的姑娘呀!”司徒赫赫剑眉一挑,轻笑道。
这话说的佑羽好一阵毛骨悚然,听起来很是舒服的样子,但在佑羽听来确实莫名其妙让人觉得有什么阴谋,似乎是再向佑羽示好,却又直接将佑羽据为了己有,佑羽反驳道:“我不是姑娘,更不是你的姑娘!”
“好好好!你是我的女人,来,让我拉一把,一下就上来了,还省得弄脏了衣衫。”司徒赫赫仍旧厚颜谄笑道。
因为各自抬头不见低头见,佑羽也懒得跟司徒赫赫计较,司徒赫赫虽时常说话嬉皮笑脸,但是对佑羽却是所有人都不及的好,只是佑羽时常不领情,当下也并未给个好脸色给司徒赫赫看。
“乐儿,五哥,大家伙,我走啦,再见!”佑羽不理睬司徒赫赫,转身又向我们道别,而后一跃,便上了马车。
离鹤哥哥见二人都上了马车,我同我道了别便恋恋不舍的上了马车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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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房间密室内,有妙妙陪着,很快便再次进入了唤魂术中。
记忆里,我坐在自家小院的一株梨花紧簇的梨树下,一面晒着冬日里的暖阳,一面扶着琴。
子君中的毒在鹿琮麟先生的调理下,一周后,终于醒过来了,只不过这还只是为子君清除了微不足道的一些毒罢了,仅仅只是为了能让子君醒过来,好询问他关于他在梳子上下毒的顺序。
先生对待子君便如同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般亲切,只是对于子君的心性,却往往露出些许无奈。
一如此次子君中毒,无论先生怎么好言相劝,子君都与先生似乎中间似乎都横跨着一条江,先生为子君付出的所有感情,都犹如投入了江中一颗石头,还没来得及看会不会飘浮一小会儿,便已被水浪卷的踪迹全无。
其实仔细想想,子君的这种态度也并不奇怪。无论鹿琮麟先生如今对子君有多好,毕竟曾经是放弃过他的人,但就这一点而言,子君或者任何人都能认为,是先生有可能想要弥补从前放弃子君的这一过错。
不过鹿琮麟先生毕竟也是个生意人,从来就看淡了别人冷眼相待的场面,他仍旧一如既往的对子君好,偶尔也劝说劝说着子君,希望能从子君口中探出些话来。只可惜,子君却从不肯开口对先生多吐半个字。
在见到人影的那一日,风霁月去寻傅挚姥爷,发现傅挚姥爷一直守着自己的酿酒室,已经两日未曾出门,更别谈知晓我的公主小院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如此,傅挚姥爷为了不让我的公主小院再次让些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出入,还特地来到公主小院为我看家护院,直到现在。
“六妹!”风霁月大叫一声,眼睛笑的都眯成了一条缝,“先生叫你过去,说是子君只有见到你才说出真相。”
我立刻放下手中弹奏的曲子,因为也还是处在病体中,我的行动并未好利索,现下,只好缓缓地起了身来:“好的,我跟你去吧!”
远远地,我们在门外便听到,“您想让我称呼恩师还是叔父呢?您喜欢我娘亲,喜欢了数万年,却从来不敢开口!您还有什么资格跟我在这里讲道理呢?”
“就连你都看出来了我喜欢你娘亲,难道你认为你娘亲会看不出来?我并不是不说出口,而是他总是将我拒之千里之外,她从前唯一求我的一件事便是让我叫你用毒,教你成才。可是我发现你在学了毒之后,性情也开始变得残忍,这是用毒之人最忌讳的,否则很容易心性走偏,坠入魔道。所以我这才将你送回去了。也好同你娘亲有个照应。毕竟,吴家庄的日子要简单很多,也不那么容易让你走偏。可惜,你最终还是步入了歧途,还害了自己的娘亲。子君,你可曾有过片刻后悔?”
风霁月看了我一眼,询问是进去还是现在外候着,我摇摇头表示先候着,如此便能让他们师徒二人好好交一番心。
如此,我便与风霁月便在外面搬了椅子出来再好好风吹日晒一番。
屋内声音时而哽咽,时而叱责,时而幽怨,也时而叹息、哀婉
“后悔?我有资格后悔吗?”子君幽怨道。
“你有,怎么没有?公主那么爱你,你难道看不出吗?如今她也中了毒,你就没想过让她好好的过完这一辈子吗?看着她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更何况,她这一辈子如此短暂,成全她,也是成全你自己呀,孩子!”先生劝说道。
“我从未想过要害公主,我知道在这梨山,只有她一人是真心待我好,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从没想过为什么我要这么做,你相信我吗,先生?相信我吗?”子君的声音显得十分彷徨,又无助。
“我相信你!”
“不,你才不相信我,我连自己亲娘亲都害了,你又怎么会相信我?”
“我相信你,真的,因为你娘亲将你的所有事情都讲给我听了,我是听着你娘亲讲你听大的。只不过你娘亲也不知道你又拜了其他人为师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我又拜了师父?”
“我不但知道你拜了师父,而且还知道你师父是谁?如今这世上,能用毒用的如此阴险的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了”
“你怎么知道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
屋内的声音停息了片刻,而后又继续传来了先生的声音。
“这个勺子就是那个人给的吧?什么时候给你的?”
屋内沉默了一阵。
“我娘亲过世后,师父来探望我给的,说是送给我的礼物,以后每每吃饭的时候还能知道有人惦念着我”子君的声音平静而又怀念的传了出来。
“那是不是在你娘亲去世后你开始精神变得有些恍惚,脾气也开始暴躁?”
“你跟踪我吗?”
“你觉得我有功夫跟踪你吗?你可有过一丝一毫怀疑过收你为徒的那人,他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子君失笑道,“他能有什么目的,那日,我在山林里采草药给娘亲,结果掉到了悬崖,幸好是他及时拉住了我,这才免了被摔死的下场,如今,先生同我谈目的?你不觉得你的目的更加不单纯吗?如果不是我娘,你现在能这样对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