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入住了公主府,我和离鹤哥哥的房间就在湖心岛的正上方了,我进入唤魂术的时候也挪至了房间密室之中。
在我们尝试许多次后,终于发现,我在玄珠和玄石的影响下可以自由出入唤魂术中了,因为玄石和玄珠的缘故,我也成了九天十界第一位能够自由出入唤魂术中之人,当贺离大哥将这一消息秘密通知了风族长和修罗界主后,二老竟然相约前来亲自观看了我一次出入唤魂术的表演,当然,我们并没有告诉二老这当中有玄石的作用,只说了是因为玄珠的能量缘故。但当修罗界主也想要在自己试一试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催动这颗玄珠,最终便只好相信了主要功劳在玄珠身上了。
风族长自然与修罗界主在意的方向不一样。待得修罗界主拗这要看我表演自由出入唤魂术之时,风族长却要看看自己已经两个半贺离大哥拳头大小的霁月魂萤。两人僵持不下后还是贺离大哥开口说唤出魂萤要比出入唤魂术简单,就先简后繁的顺序这来,这才放弃先欣赏自由出入唤魂术了。
贺离大哥离开梨山并未将魂萤带出去,因为他离开时间还算长,也并只知道自己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所以便将魂萤留在了湖心岛内。这让贺离大哥去风族告知霁月灵魂找到一部分时都以为自己是被骗了好让他放心,原本说好的上万年时间呢,现在才一年时间便已经找回来不少,而且很小一部分灵魂竟然还凝实成了两个半拳头大小,要知道,风族长本人也是灵魂力极强之人,但是他也不敢说自己灵魂力凝实到有一个拳头大小。还是贺离大哥说出让风族长来梨山一看,便能知晓是不是真的才勉强相信了。
贺离大哥将早已带在身上的魂萤放了出来,风族长见了,久久不能相信这真的是自己孩儿的灵魂。风族长不认识魂萤不打紧,可是当修罗界主看到这么一大魂萤,当即便被惊得呆若木鸡般定立在了地面,双手难以置信的伸出去想要抓住这只他连想都未想过的,如此之大的魂萤。
“这真的是魂萤吗?是风霁月的魂萤?”修罗界主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们这里其他人能够养出魂萤吗?”贺离大哥满面嫌弃的答道。
修罗界主抬头定定地看了一眼贺离大哥的眼神,确认他是没有撒谎,这才讪讪道:“是、是、是,自然是了,我儿子他们一起养出来的魂萤还能不是真的吗?”
修罗界主一双手正要触碰到魂萤之时,魂萤却用极快的速度逃也似的奔到了风族长面前,就像瞬息间移动一般,连那影子都未曾捕捉道。等看着自己两手空空的什么也没捕捉到的时候,他这才反应过来,魂萤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离开他的视线,自己却茫然无知。他第一反应便是朝着身后侧的风族长望去,准备向他吐吐这苦水,这才见到魂萤已经在风族长的怀中轻轻的蹭着。
“这”修罗界主眼睛一眯,倒是释然了,道,“嘿,没想到还便宜你风族长你,我也也没料到我这孩儿还想我隐瞒了魂萤大小的事,只告诉了我笛乐公主能自由出入唤魂术了。早知道如此,我先看哪个都无所谓了。风族长,这是真的,你儿子的灵魂,因为只有唤魂术才能通过一个人的一丝丝灵魂唤养出来这样一只魂萤,不过这只魂萤还真是大,要知道刚唤养出来的魂萤只不过一只蚊子大小,真没想到这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他们竟然能够培养出一只如此巨大的魂萤。你老头子有福气了,你可知我这辈子除了你儿子魂萤之外,见过的最大魂萤是多大吗?”
风族长此时哪有心情搭理修罗界主攀扯些什么,只是抬手敷衍道:“不知道呀?多大呀?”
修罗界主自豪的手臂一抬,朝怀中的魂萤抓着风族长衣襟的大长腿拨弄了过去,大长腿一闪,便十分顺利的避开了挑拨。
修罗界主两次被魂萤摆脱,深觉面上无光,只好掩唇轻咳一声,道:“我从前见过的最大魂萤也不过你家风霁月一截腿大小。”
“一截腿大,就一截腿大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风族长许久才反应过来,而后望向修罗界主,难以置信的模样,“什么?一条腿,哦不一只腿一截截腿大小?”
“不然呢?你以为我为什么如此震惊,难道我修罗摄魂是没见过世面之人吗?即便没亲眼见过,那也博览群书,没见过真的也见过描述不是”修罗界主看着风族长那凌厉的眼神,竟然也说话越来越没了底气,只好将实情道了出来,引来我们一阵低笑。
自从将贺离大哥复活后,风族与修罗皇族便一直交好,修罗界主与风族长二人更是时常你来我往的谈论时局,谈论山水,唯独避开自己儿子的事情,一个是怕伤了对方的心,让对方着急;一个是提了怕令对方为难,伤了两方和气还伤了自己的心。两人彼此心照不宣,甚是默契。如今这番调笑,听贺离哥哥说,也只不过是他们日常相处的常态罢了。
若不是贺离大哥回来变同我们急急忙忙补了这一堂课,我和我的这些伙伴们估计此时还在认为是二人的火药桶被点燃了,接下来定然会是一场硬仗。
风族长见自己孩儿的灵魂竟然认识自己,喜不自胜,逗乐着魂萤好长一段时间,这才舍了魂萤将其归还给贺离大哥,被修罗界主推攘着要去看我为他们表演自由出入唤魂术。
此时,已是冬季最寒冷的腊月,天色昏暗的及早。
即便修罗界主想看我未出表演唤魂术,离鹤哥哥他们也已经不会允许了。
修罗界主和风族长只好悻悻地要邀请去欣赏如今公主府的月下别样景致。冬季落地的白色花朵败得晚,地面便也就一周清扫两次便够,正好保留着落满地的梨花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东风一吹,便扬起这满地的梨花,就像下了场大学一样的美丽。如今的梨山和公主府内,很少在看的见有绿色,只有这常年开不败的梨花依旧盛开在寒冷的夜风中,轻姿摇曳。
看我自由出入唤魂术一事自然而然被推到了明日。
今日的晚宴,我们特地准备了梨山最具特色的,傅挚姥爷亲自酿好深埋地底的梨花酿,还有我最喜欢和的醉梨酿。
这梨花酿和醉梨酿即便是我们回来这一年也是很少将其拿出来品尝的,自从我出嫁,傅挚姥爷便离开了大荒天,离开之前告知我,他在梨酿园杜康植被地下埋藏了近百坛梨花酿和醉梨酿,说是为我日后回来省亲好在一饱口福的。酒不多,所以大伙也都很自觉的很少提起要喝,只是偶尔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才将其拿了出来,少量品饮,我也就顺便怀念一下往年梨山别院的幸福光阴。
此次梨山之行,修罗界主和风族长都表示十分满意,只是每每念到唤魂术,修罗界主便对风族长颇有微词。倒是在这欣赏美景,品着美酒的时刻还些许缓和了二人的唇枪舌战。好在从修罗界主和风族长二人时常露出的笑脸上感觉到,二人每次的争锋相对都只是在暂时之气,并不会真正的大打出手。
“诶,风族长,你有没有觉得,咱们二人都被他们那些小家伙给摆了一道,我看着不像是约我们来看成果的,反倒更像是看我们二人给他们来唱戏的?”修罗界主小心翼翼地对风族长道。
可惜还是被我这个听力极好之人给听了去,忍不住暗暗笑着。
“哈,无妨,我还知道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呢,说出来你铁定不高兴了!”风族长不知可否,连忙拿起另一件他觉得也能让修罗界主气上一气的事,打着马虎眼儿,吊着他的胃口,却还装作不经意提起似的。
“哦?什么事儿?风族长不放说出来看看?”修罗界主忙问道。
“你知道他们”风族长眯了眯眼,似是欲说换休的模样,犹豫了一阵,“你知道他们暗地里都是怎么称呼我们的吗?”
“修罗界主姨父?风族长伯父?”修罗界主疑惑道。
风族长伸出手来,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修罗界主,食指摇摆着,表示否认。
“那是什么?你快说呀?平日你看你老成持重的,如今却卖起了关子来”修罗界主冷冷地瞟了一眼。
“二老!”风族长又是轻描淡写的道出这两个字来。
“二老?”修罗界主闻了,久久不能反应过来似的,瞪了风族长许久,复又确认道,“二老?”
“恩,你没听错,二老”
“可是我老吗?说你老,或许我还能接受一些,你说你白头发都有了,我正值壮年,满头青丝,玉树临风,他们也敢将我和你捆在一起,还唤着‘二老’?”修罗界主仰起头来,半弓着背,上下打量了风族长一番,气炸乎了道。
“可不是吗,你说你如此年纪轻轻,还将你跟我这有了白头发之人相比较,还叫着你二老,太不像话了。不过”风族长拍了拍半弓着身体,还保持着打量动作的修罗界主,笑了笑,打趣道,“你现在这半弓着的腰和背,确实像极了二老的称呼。”
“你你好你个老不死你,就是拿了这事来气我”修罗界主立即支起了身子,眉间一跳,看着风族长极是郁闷。
风族长不由一笑,“修罗界主可太看得气我了,我风某即是老成持重之人,尤其会同你开这般玩笑?我说的可都是实打实的实情!不信呀?可以去问问你那好孩儿去呀!”
“哼,”修罗界主一声冷笑,“我可不会中了你的激将法,二老就二老吧,反正你都不嫌他们叫的老,我有什么好嫌弃的,我也不过看上去比你年轻些许罢了,我这张老脸呀,可还是要的,你不要就自己去问呀?”
“果然是为了这张老脸什么都不要的老东西。”风族长脱口而出,“也难怪你在自己那孩儿面前都没有个正经的当爹的样,什么事情都拉不下这张老脸,互相猜忌着!”
风族长这么一句无心的话,却勾起了修罗界主心中最深的痛。
可不正是这样么,虽然自己是修罗夺舍的爹爹,可是自己的亲身孩儿在别人面前,宁愿让别人称呼一辈子的贺离大哥,当一世的阙贺离,也不与别人介绍自己乃是修罗界修罗皇族最尊贵的大王子,下一届修罗界主继承人。如此,与当年的自己何其想像呀,可是越是与自己像,他越是不能强迫他,自己也拉不下面子来为自己解释个一二,如今也无人能为自己解释一二,就这样,父子二人不冷不热的相处着
“怎么,被他们叫到痛处了?”风族长似是没有注意到修罗界主的沉思般,一边笑着搓着痛处,另一边有给他百般安慰,“不过如今看到他们这一辈,比我们那一辈真是好太多了。不但才华出众,就连做事也能如此面面俱到,远比我们那时候做的好多了。诶,我说,那绿莹莹的被你们叫做魂萤的灵魂,真是我家霁月呀?我到现在都还仿佛自己做梦一般,他们这班年轻人呀,了不起可真是了不起”
“可不是吗?这寻找你孩儿灵魂一事,恐怕交给你我去做,也做不到他们如今这般出色。不仅做到了唤魂术数十万年来的无一人能修炼成功的自由出入,还将家霁月的魂萤修炼的如此凝视,雄浑,你发现那魂萤的速度了吗?那可是日后你家孩儿再修得灵魂体时能够承袭下来的本领呀。你这老家伙以后再也不愁孩儿被人追杀了,光着速度便够他甩掉敌人了。要知道,他的速度,可是连我也完全捕捉不到的,你说是不是快到吓人”修罗界主久久凝视着漫天梨花落下的夜晚,深沉地道。
风族长安静的看着廊外纷飞的梨雪,测过了面来,灯光掩去了他略显苍老的痕迹,嘴角带出一抹浅笑来,意味深长道:“是呀,你不说我没没注意到,如今看来,这些孩子他们都长大了,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何须我们来参这一脚。你看,这公主府精致,却又别致到了连我们这些老狐狸也都发现不了特殊在哪?再呆下去,也只会耽误他们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