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月在小圣贤庄的这些日子还算充实,白天学习六艺,晚上就在藏楼看书直到累了才睡……
这几天,她一直在前院的草地上练习剑术,已经把手上的皮肤都快磨破了,她停下来,轻咬朱唇,眉头紧锁,额头上汗珠如露,左手紧握右手硬是没吭一声。
张良见状,走过来,说:“怎么啦?”“你不知道练剑手会很痛的!”沧月故意声带哭腔地说道。
这让她想起,她第一天练剑时张良对她说过的话,他说:“练剑不但会让手部的皮肤变得很粗糙,而且久而久之连骨骼也会变形喔。”张良很有玩味地笑道:“你看你这纤细的玉手……这是何苦呢!”
“我才不在乎呢……”沧月不以为意地说:“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是算是习武出身。为了可以保护我自己,我两岁开始习武,在我十六岁时,就可以空手打破一棵铁木树。”张良一惊,很好奇地看着她听她说着。
“在我会玩耍的时候,我的师傅就给我一堆不倒翁,所以世上没有我理不开的乱。”沧月说:“打从我三岁能打破木材开始,我每天做的事就是习武,所以打架什么的难不倒我。”她说得是那么的得意洋洋,似乎这是一件最值得她骄傲的事一样。
听到她说她从三岁习武,张良就不由得把她与已经被灭门了的沧流帝国联系起来,她会不会是那场屠杀死里逃生的唯一一人吧?
张良吃惊之余又有些一头雾水,问:“这和你练剑有什么关系呀?”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了!”沧月在心里策划了一个阴谋,反问道:“你说赤手空拳与这把剑相比,哪个难度高些?”沧月特别提醒他说:“要说心里话喔!”
张良苦笑,她给他设的这陷井还真的是无懈可击,如果他说剑术的难度高,她肯定要他示范这难度低的拳头,对他说这可是高端的技术难度;如果他说拳头习武的难度高的话,就正好合她的意,她会说这么高端的技术都精通,至于这难度较低的剑术嘛,一点都不是问题,所以,学习剑术就……
张良看着她的手在微微渗血,不得不无奈地摇摇头,他向墨雪阁的方向看了一眼,清霖去替她泡茶还没回来,只好说:“把你的手帕给我,我先帮你包扎一下吧。”“嗯!”沧月痛得几乎要哭出来了,真是不知道为什么打铁木树的时候没有这样子。她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他,“谢谢!”心里不禁觉得暖暖的。
“现在知道拳头与剑术的区别了吧!”张良边包扎边说道。
“其实我之前也是练过剑的,手也没像这样痛呀!”沧月嘀咕着。
张良笑道:“那是你之前练得不够认真。”“我练得很认真的。”沧月若有所思地说:“可我才学了几天他就离开了,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那他是谁呀?”张良猜测她说的这个人与他所猜想的是同一个。
“他!”沧月的眼里掠过一丝异样的神采,语气中充满了祟拜,眉飞色舞地说:“那可是顶顶大名的人物!”只见,她后退一步,左脚一弹地上的木剑就滚到脚背上,一踢剑飞了上来,再以左手华丽的接住,向后退开虚晃几招,说:“他是秦国最强的剑客,剑圣盖聂。”
果然是他,张良试探性问:“我听说他叛逃了,帝国发出了悬赏通缉令,他现在和叛逆份子在一起。”
沧月点头说:“嬴政是这么说的。”
然而,沧月早就看出张良对子明子羽这两名弟子是特别的照顾,又把天明之前说漏嘴的话和通缉令上的图像联系起来,她知道这必定和他有关系。
沧月见四下无人也像他一样,带着试探性地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呵呵!子玄说笑了吧!子房又如何能得知他在何方?如果我知道的话,早就向帝国领赏金去了。”张良还真让她吓了一跳,不由得装疯卖傻地说道:“我也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然而沧月一语不发地盯着他看,眼中尽是怀疑。
张良不慌不忙地问道:“子玄是不是很想找到他?难道玄冰的叛逃就是因为他?”在他心里的确有这样的疑问。
“什么嘛!才没有……”沧月当然听得出他的话里有话,他在怀疑她对盖聂有情,这少女的情怀怎能让别人来胡乱猜测,她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张良转移话题成功,不禁笑道:“不然玄冰为何要放弃尊贵的娘娘不做,而是选择亡命天涯?”
“我叛逃是为了自由,与此同时也是为了找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沧月说着,竟然望着天空有些落寞地叹了口气。
“哦?”张良没想到事情真如他想的那样,“你找他……做什么?”
“你若是能告诉我他的下落,我就告诉你。”沧月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盏。
“这样还真是难倒我了。”张良装出一副苦笑的样子,“看来想打听子玄的事情,都是要有有价值的交换条件的,是不是?”他似乎明白,她对他说过的那句话的用意。
“咳!”不远处传来颜路的轻咳声。
两人转脸看去。“子玄,二师兄找我,子房就失陪了。”张良知道颜路是来找他的,沧月只是笑了笑并不作言语,看着他悠然地离去。
张良跟在颜路身后已经走出很远了,他却仍是一语不发,忍不住问道:“二师兄,你找我到底有何事?”
颜路停下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难道子房忘了‘男女有别’的教义?子玄的身份特殊,你就一点也不忌讳?”他不得不提醒师弟要与她保持矩离。
“呵!二师兄来找子房,就是为了说这一句‘男女有别’?”张良被他紧张兮兮地样子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他和沧月虽然接触最多,但是他们绝没有逾越半点礼数。
“你真的不知道?”颜路意味深长地反问,张良见他如此严肃认真,心中已经知道他安排天明和少羽进儒家的事情,已经被他发现了,故而他反问道:“二师兄想知道什么?”
“给我你的答案。”颜路的话儒雅却不容抗拒。
“你跟我来吧!”张良知道瞒不过去了,而且他也需要他的帮忙,说着转身向庄外走去。
张良带着他来到墨家秘密据点。
“这是……”颜路略带惊愕地看着众人,“你们是墨家的……”
“颜二先生!”墨家众人单膝跪地,拱手齐声道:“请颜二先生施以援手。”“这……诸位快起来说话。”颜路有些迷惑他们的举动,他只好看向师弟。
“端木蓉姑娘,在机关城被流沙所伤,至今,还有一息尚存。”张良看着他说。
“医仙端木蓉?”颜路对这位医家的天才也有所耳闻。“颜二先生!就拜托了!”墨家众人齐声道。
“可以请颜二先生进来了。”雪女在屋里已经准备妥当。
颜路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屋里,屋里很简陋却很干净清新,隔着纱帘的床榻上躺着奄奄一息的端木蓉,他细细地端详着她,心里不禁惋惜:“这样清丽姣好的女子,却是这样毫无生息的静静地躺着,实在让人感到心痛!”
众人都在门外的院落中等候。
盖聂用刀在削着什么,盗跖看着他说:“看起来,你要为自己做一把剑。”盖聂一味低头削剑并未抬头:“剑客离不开剑。”
盗跖带着一丝嘲笑,道:“从渊虹到木剑?”
“只是剑而已。”盖聂那不苟言笑的脸,看不到任何一丝的感情变化。
盗跖很是看不惯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忿忿地说:“剑总是会伤到身边的人,不论是敌是友。”
“是的。”盖聂的动作停了停,片刻后,又继续重复着不变的动作。
“哼!”盗跖冷笑道:“说到底,真正造成伤害的是剑还是剑客?”
盖聂停了下来,说:“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你有答案吗?”盗跖淡淡地问。“还没有。”盖聂说完,又开始着重复的动作。
盗跖的心情很复杂,脸上带着一丝向往,说:“听说颜路先生身为儒家数一数二的高手,精通儒家至尊经典《易经》,也掌握医术调理之道。”
“是的。”盖聂轻声应道。
“道家逍遥先生说过,《易经》很可能是蓉姑娘最后的一丝机会。”盗跖很惆怅地说:“身为医仙,可以救治所有的人,却无法救自己。”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蓉姑娘她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我认为她这么做不值得。”心中的刺痛让他的情绪起伏不定,他用一种很凌厉的目光瞪着盖聂。
盗跖见他这么久也不说话,心里冒起了一团火,他没好气地说:“你怎么都不说话?”盖聂也不确定自己内心深处是作何感悟,他只好认同盗跖的说法,“或许,你是对的。”
“我是对的?!嘿……我是对的?!”盗跖几乎要抓狂,他并不需要他认同他的看法,他希望他的看法能和他的看法相反,所以他的情绪反差很大,他瞬移到盖聂面前大声吼道:“我不希望我是对的,我希望我是错的。”
盖聂被他的情绪影响,不得不抬头看着他,盗跖的双手狠狠地揪住盖聂的衣襟,近乎疯狂地吼道:“我认为她这么做不值得,但是,我很希望我是错的,我希望她这么做是值得的,是为了值得的事,是为了值得的人,你懂不懂?”盖聂淡淡地说道:“我,很抱歉!”
“谁要你抱歉!谁要你抱歉!”盗跖的情绪失控了,大声吼道:“你这个混蛋!”
这时的盗跖已经失去理智,他的右手已经松开盖聂的衣襟,握拳向着盖聂的面门而下……
突然,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他的手腕……这个人是高渐离。
“颜先生在里面诊断,需要安静。”小高冰冷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
盗跖再三思量,只好压抑着怒气松开抓在盖聂衣襟的左手,右手毫不客气地用力甩开高渐离的手,转身背对着他们说:“我看你们这些剑客,都是冷酷无情的人,比你们手中的剑,还要冷酷无情。”他怒气未消地往外走。
“小跖你要去哪里?”大铁锤见他神色不对就问道。“我心里不痛快!出去走走。”盗跖说完竟然使用神行步,瞬间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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