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太子妃的职责
作者:萌教教主      更新:2019-10-22 10:51      字数:5505

叶慎缓缓停下脚步,陆卿卿见状,也慢慢停下。而迎面走来的男子,在走到他们面前之后,便对他们作了揖,笑道:“皇兄。”

紧接着,便是看向陆卿卿,有礼道:“这位必是皇嫂了。昨日我未曾亲眼见到您,今日一见,果真秀外慧中,和皇兄十分般配。”

他看上去笑得分外真诚。看着叶慎时的目光,还透着淡淡的渴望。

陆卿卿有些不懂,便只是礼貌得笑了笑算是回礼,不再多说话。

叶慎淡淡道:“阿辛,有空多去看看母妃,她一直很记挂你。”

叶辛却还是笑道:“皇兄,这段时间你总是忙得不见人影,你已经许久没有寻我比试了。”

叶慎道:“明日便来。”

叶辛仿佛此时才真正开心起来:“好,那明日我在比赛场等你。”

叶慎点点头,叶辛便要告辞离开。可叶慎又临叫住他:“阿辛,明日早些来内阁,我有事要吩咐你去办。”

叶辛点头应下,这才离开。

等他走远后,叶慎才继续和陆卿卿朝着宫门口走去。一路上,叶慎道:“叶辛乃是我的弟弟,由王贵妃所生。”

陆卿卿想起了方才在凤栖宫内见到的那名妩媚宫妃,原来她就是叶辛的生母。

她点头,呈恍然大悟状。

叶慎道:“可惜叶辛和王贵妃的母子关系并不算太好。叶辛已经很久没有去看望王贵妃。”

陆卿卿疑惑道:“为何?”

叶慎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倒是等他们离开了皇宫,上了太子府的马车,叶慎才继续道:“王贵妃自幼就将他送到母后那将养,彼时叶辛尚小,每日都哭着要寻母妃。可王贵妃心狠,就算叶辛哭闹着去找王贵妃,也只是斥他一顿,再将他重新送到母后那。”

陆卿卿愣怔:“这……”

叶慎道:“久而久之,叶辛便很少再去见王贵妃。而叶辛和母后也不亲近。十五岁便早早搬出了宫,自立门户去了。我从小和他一齐长大,倒是和他关系尚好。”

陆卿卿担忧道:“可我怎么觉得,他似乎……”说及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叶慎道:“卿卿在担心什么?”

陆卿卿拧着眉道:“我总觉得他的气息阴沉,不太好相与的样子。”

叶慎道:“他小时连做梦都含着王贵妃,可后来,便渐渐再也不喊了。性子也日渐沉闷了下去。”

陆卿卿叹气:“也是个可怜见的。阿慎,你可要待他好些。”

叶慎笑道:“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自然会对他好。”

陆卿卿道:“改日叫他来府上做客,我可以亲自做饭给他吃。”

叶慎笑而不语,抚着她的脊背,眸光亮晶晶得看着她。陆卿卿被他看得发了个大红脸,低头搅着手指头,权当没看到他的目光。

到了太子府后,陆卿卿只觉得浑身的疲惫又跑出来了。也不想用午膳了,卸了妆,直接瘫在床上睡起回笼觉。叶慎则在书房处理公务。

这一觉,直睡得陆卿卿又沉又香,连梦都不曾做一个。

到了后来,她是被什么东西给压醒的,身子变得沉重无比,连呼吸都喘不过气来了。

挣扎着睁开眼,便就看到了叶慎那张俊美的脸近在咫尺,而他也上了床,钻进了被子,蓄势待发,巴拉巴拉。陆卿卿侧头看了眼窗外,才发现窗外竟已天黑了。

她本想挣扎,可说出的话全都变成了细碎的温柔声。就连身体也发软,是她全然陌生的感觉。

省略一万字之后,叶慎神采奕奕,欢欢喜喜,扶着陆卿卿起身,一齐沐浴之后,才一齐用了晚膳。

看着叶慎神采飞扬的样子,又看看自己差点连筷子都拿不稳,陆卿卿心里忍不住腹诽,心道没想到成亲之后,这厮还有两副嘴脸呢!

窗外的小雪一直纷扬不断,廊下的红烛在雪地里散发着朦胧又温暖的光,和小雪相互印衬,竟也透着别样的美。

饭后,陆卿卿睡了一天,此时自是睡不着了,干脆搬了张凳子,坐在窗户边,一边看着窗外的雪景,一边绣着秀丽牡丹的图案。而叶慎便在坐在小书桌后头看书。

陆卿卿看了眼外头依旧陌生的场景,又侧头看了眼身后的叶慎,至今还是觉得有些恍惚,她竟然真的远嫁过来了,成了邻国的太子妃。

一切,比她想象中的容易太多了。没有经历什么九九八十一难,更没有受到什么委屈迫害,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得发生了。

就好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外头的风寒冷,可陆卿卿心中却是暖暖的。她忍不住嘴角含笑,一边喜气洋洋得绣着手中的牡丹,觉得一切都是最好不过的样子了。

可突然之间,大黄闪现到了窗外,让陆卿卿眼尖得看到了。

这还是陆卿卿嫁过来之后第一次看到他,连忙站起身,透过半掩的窗户和他打招呼:“大黄大黄,你也在这里呀。”

看书的叶慎:……我怕是娶了个傻媳妇。

大黄对着陆卿卿作揖问好,这才按照流程敲响了房间的门:“爷,朱菱在院外求……”

叶慎迅速地:“不见。”

大黄弱弱道:“她好像有点激动。”

叶慎:“是吗?那就让她在雪地里滚一滚,冷静冷静。”

大黄:……

这话他没法接。

既然主子发话,他自然不会再多问,免得触了主子的霉头。于是瞬间又消失在了院子里,回禀去了。

陆卿卿看向叶慎,好奇得眨着眼:“为何不见?”

“太吵,太聒噪。”叶慎从书里抬起头来,似笑非笑,“还是说,我应该见一见?”

陆卿卿抬头看天:“我可不知道。您要见就见呗。”

叶慎弯起眼:“就怕我若是见了,有些人会不开心。”

陆卿卿:“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吗?!”

叶慎:“你是,你太是了。”

陆卿卿:……

房内的温馨继续,可院子外的气氛却极度不和谐。

朱菱站在院子门口,身上只穿了单薄的棉衣,雪白的脖颈便这般露在外头,连块围巾都没有。她站在雪地里,眸光倔强,带着大义凛然的坚持:“我一定要见到太子表哥!若是他不肯见我,我就一直站在这,寸步不离。”

大黄拧着眉头,叹气道:“姑娘,您这又是何必。您何苦要为难属下一个下人。殿下方才说了,他不见你,让您回了,早些休息。”

朱菱面不改色:“太子表哥只是一时被太子妃迷惑,他心里是有我的。我就不信,我若一直站在这里等他,他还是不见我。”

大黄:“您说对了,太子他真的不会来见您的啊!”

朱菱依旧一动不动,可那双大眼睛里已经隐约带上了泪花,“我就不走!我倒要看看,太子表哥是不是真的这么狠心。”

大黄愁得头发都要掉了。要是以后他秃头了,那一定是朱菱的锅。

仿佛为了应景似的,此时此刻突然寒风变大了,雪也突然大朵大朵得往下落,就跟人工操控似的。

大黄突然惊喜得看向朱菱背后:“你怎么来了?”

朱菱下意识侧头看去,而就趁着现在,大黄一个手刀轻劈朱菱的后脑勺。瞬间,朱菱一翻白眼就要晕倒。大黄及时接过她的身体,然后扛着她三两下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朱菱常住水云院,大黄将她抱回院子,让丫鬟照顾好她,这才松了口气,开开心心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等朱菱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晌午。脑袋依旧泛着疼,她捂了捂后脑勺,坐在床上呆了好半晌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愤怒随之涌来,让她快失去理智!

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大黄算账,可大黄跟着太子上朝还没回来,于是愤怒的朱菱只好先沐浴洗漱用膳,好不容易捱到天黑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朱菱这才怒气冲冲得又去了太子的文昌院。

文昌院门口,大黄老远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又来了,叫苦不迭!

他及时闪身出现,面上挂着假笑:“姑娘,今日您又有什么事吗?”

朱菱今日依旧穿着单薄,仰着脖颈,更决绝了:“我说了,我见太子表哥!我今日见不到表哥,是不会走的。倘若你胆敢再伤我,我就去和皇后姨妈告状,让皇后姨妈惩罚你!”

大黄指了指依旧已经停雪的夜空:“您抬头看看。”

朱菱冷笑:“怎么,又要骗我抬头看,让我把我弄晕吗?”

大黄笑得憨厚:“我是这样的人吗?小姐尽说笑。”

朱菱防备:“那你让我看天做什么?”

大黄:“天上有只吉祥鸟。”

朱菱抬头望去。

大黄又是一个手刀轻披在了她的后脑处。

朱菱:……

她来不及说什么了,因为她又晕过去了。

重新将她送回院子,大黄很开心,觉得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可到了第三日的晚上,朱菱又双叒来了。这一次,她身上穿着更单薄的衣服,眸光犀利,视死如归,站在大黄面前冷冷道:“今天我再也不会被你骗了!大黄!”

大黄手指着天:“你看天上。”

朱菱不为所动。

大黄手指着地:“你看地上。”

朱菱依旧不为所动。

大黄指了指朱菱的背后:“额,姑娘,您要不看看背后?”

朱菱厉声道:“我说过我不会再被你骗了!我要见表哥,见不到他我是不会走的!就算我冻死在这儿,我也不会走的!”

身后传来叶慎淡漠的声音:“你不如回院子换件短袖再来,效果更好。”

朱菱双眼爆发出希望的光,她迅速转身朝着叶慎扑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十分伤心:“表哥,我终于见到你了!大黄就是不让我见你,我在这冰天雪地里等了你整整三个晚上……”

叶慎走开一步,错开她的拥抱。他拧着眉道:“朱菱,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朱菱难过得直抹眼泪:“表哥,阿菱真的是有急事才来找你的。表哥,文德伯的妻子小王氏是我的好朋友,可三日前不知何故,小王氏竟和文德伯打起来了……大抵是闹得太凶,小王氏竟被文德伯扭送到大理寺去了!”

说及此,朱菱十分伤感:“表哥,小王氏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你,你能不能救救她,让大理寺把她给放出来?”

叶慎摸着下巴:“竟有此事。”

朱菱猛点头。

叶慎慢悠悠道:“先容我调查一番。”

朱菱连连应是,一边继续委屈巴巴:“小王氏的脾气我最清楚不过。她与文德伯的感情如此恩爱,怎会突然打起来呢。定是有小人从中作梗,挑衅他们的感情,才让他们打起来的。”

而罪魁祸首‘小人’大黄闻言,忍不住仰头望天。

叶慎似笑非笑得瞥他一眼,这才将朱菱哄回去了。末了,拍了拍大黄的肩膀:“干得不错。”

大黄邀功一笑,露出八颗白牙:“必须的。”

叶慎这才踏入院子,和陆卿卿一齐用晚膳。

·

晚膳之上,叶慎虽说一如往常和陆卿卿说笑,可陆卿卿就是觉得他似乎有心事。

陆卿卿的直觉向来敏感,一问之下,没想到叶慎还真的遇到了一件棘手事。

叶慎连陆卿卿亲自做的肚包鸡,他都没吃几口。干脆放下筷子,和陆卿卿娓娓说起了这件事。

今日叶慎在内阁当值时,拿到了一道弹劾的奏折。

折子乃是礼部尚书李大人所奏。奏的是光禄寺署正张大人背信弃义,手段卑鄙,人品有问题。

折子上说:

光禄寺署正张大人有个品德兼优的弟弟叫张正山。二十年前,张正山曾和李大人一齐在南阳书院读书。二人乃是同窗好友,且对写文章的见解都不谋而同,二人自是相互引为知己,感情非比寻常。

而当时还是年轻男子的二人,甚至还交换了信物,定下了娃娃亲,约定若是他二人有后,若为一男一女,便结为夫妻;若是同男同女,便结为兄弟金兰,总之便是要保证他们的后代也相互交好。

后来李大人考上了科举状元,张正山却因家中父亲去世需得守孝三年,而错过了那一次的科举。

而说来凑巧,等三年之后,二人通信,得知张正山的老婆生了个千金,而李大人则生了个儿子,于是二人当年约定好的娃娃亲,便就此生效了。

可意外却发生了。张正山后来参与科举却落选了,倒是张正山的弟弟张正水考上了科举,也就是折子里弹劾的这位从八品的光禄寺署正张大人。

更意外的是,张正山于十年前,发生意外去世了。而张正山的女儿,就被张正水接到了京城,养在身边。

到了如今,李大人从当初小小的翰林院修撰,成了了如今的二品大员,张正山却坟头草都不知几寸高了。时光荏苒,李大人分外唏嘘,又算着张正山的女儿也该满及笄了,而他的儿子亦是到了婚嫁之龄。于是便拿着当初的信物,向张家求了亲。

张家很爽快得答应了婚事,并于两月前举办了婚事。岂料嫁进来的新妇张氏竟然十分刁蛮,一点都没有她爹张正山的风骨。还一身的坏毛病。不过三天时间就闹得整个李家的后宅乱七八糟,鸡飞狗跳。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嫁进来的这个张雅淑,是张正水的女儿,根本就不是张正山的……也就是说,张正水从自己弟弟的唯一血脉那,抢走了当初的定亲信物,把他自己的女儿嫁过来了!

这种禽兽不如、攀炎附势、心狠手辣的人,连自己侄女的姻缘都抢,简直是世间最寡廉鲜耻、卑鄙龌龊的人了!

这种人难道都配做朝廷命官?我李某第一个不服!我建议把这个张正水革职查办流放到边疆去搬砖,还得找最狠的那种狱卒,只要他一偷懒就把他往死里打。

……

以上就是奏折的全部内容。

陆卿卿听得十分仔细,末了,心酸道:“张正山的女儿也太可怜见了。竟被自己的堂姐妹抢了姻缘,想来在自己叔叔家的日子,必定也很不好过呢。”

叶慎道:“大抵如此。”

陆卿卿道:“此事很难办吗?竟让你如此费心神。”

叶慎道:“此事不难办,难办的是,此事涉及后宅,说起来算是家事。朝廷不好出面。”

陆卿卿也满是疑问得看着他。

可叶慎却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眯眯道:“既然事关后宅相关,就该太子妃出场了。”

陆卿卿:“……??”

叶慎附耳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听罢,陆卿卿摆起了苦瓜脸:“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我怕做不好。”

叶慎笑眯眯:“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这门亲事,能让从八品的芝麻小官,攀附上正二品的朝廷重臣,张正水必是被鬼迷心窍了。

陆卿卿心中升起无限的同情,这件事她管定了,一定要帮一帮张正山的女儿!

只是……叶慎让她女扮男装去‘勾··引’已经嫁入李家的小张氏,陆卿卿还是觉得这种招数有些猥琐。

但是招不在猥琐,别浪就行。

于是第二日一早,陆卿卿去皇宫请完安请完安回来后,便换上了风流倜傥的男装,出门行勾引之事去了。

自然,她身上的男装,是叶慎少年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