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永生他们简单打个招呼就进了狗肉馆后院的屋子。

彭三贵一边狠狠地吸着烟，一边看着蒋永生跟杜乐咏。

杜乐咏弄了个录音笔，蒋永生他们说的他都录下来，对他来说，放个屁都算是新闻。

蒋永生：“真邪门。”

彭三贵：“我舅舅哪去了？”

杜乐咏：“出去了？”

彭三贵：“不可能，他行动不方便，在说咱们也没看见他出去，还有屋子里的声音……”

蒋永生又是一激灵。

蒋永生：“你舅舅一家都——不正常。”

彭三贵：“有点！”

蒋永生：“还有，附近的住户都搬走了，怎么他们还孤零零的住在哪？”

彭三贵：“我不知道。”

杜乐咏：“你想怎么办？”

彭三贵：“报警。”

蒋永生：“还报警？”

彭三贵：“对。说不定——我舅舅已经出了意外，还有——我嫂子，我说的是我嫂子，不是那玩意儿。”

蒋永生没有阻拦，杜乐咏也没有。

王来凤一直忙活狗肉馆的生意，不知道蒋永生他们的事儿。

蒋永生他们来到了区派出所。

接待蒋永生他们的是两个警察。

一个是女警，很年轻，英姿飒爽。

另一个是五十岁左右的男警，脸上透着沧桑。

女警：“你们报案？”

蒋永生是作为证人来的，不方便接茬。

彭三贵：“是，我报警。”

女警：“什么事？”

彭三贵：“我……”

他还真不好措辞，这件事有些诡异。

蒋永生插一句：“实话实说吧。”

彭三贵实话实说了。

开始女警还认真的记录，后来——她张着嘴巴听愣神儿了。

这效果老的哥早就想到了。

男警还是很镇定，他眯着眼睛看着彭三贵。

男警：“我来吧！”

女警：“好——好吧！”

男警：“你喝酒了没有？”

彭三贵：“没有。”

男警：“你说的是实话？”

彭三贵：“实话。”

男警瞄了蒋永生一眼：“你跟他一起进去的？”

蒋永生：“是的。”

男警：“他说的一切是真的？”

蒋永生：“是的。”

男警：“你知道报假警的后果吗？”

蒋永生：“不知道！”

老的哥实话实说，鬼知道报假警会怎么样。

男警又看了一眼杜乐咏：“你也看见了？”

杜乐咏：“我——我没看见。”

男警：“你是干什么的？”

杜乐咏：“记者。”

男警：“他们说的你有多少是自己亲眼看见的？”

杜乐咏实话实说。

男警眯着眼睛看着蒋永生他们三人，蒋永生琢磨——他在看蒋永生他们三人中有几个是神经病。

男警和女警走了。

二十分钟左右，又进来两个人。

是先前问话的女警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警员。

男警：“谁是当事人？”

彭三贵：“我。”

男警：“走吧，我们跟你去一趟。”

蒋永生他们三个一边跟着两个警察往出走，那个男警一边瞄彭三贵。

他忽然说：“半个月前有个报警的说他嫂子让人换走了，是不是你？”

彭三贵尴尬了一下说：“是——是我。”

男警：“现在——你嫂子变成了草人，你舅舅又失踪了？”

彭三贵：“是——是的。”

男警：“你精神没问题吗？”

彭三贵：“你说呢！”

屠夫男开始不高兴，蒋永生有点好笑。

要不是蒋永生亲自跟彭三贵进去看见听见发生的一切，蒋永生也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女警员看了一眼凶神恶煞一样的彭三贵，低声跟男警说：“别问了，张所让去看看咱们就去看看，在说——这件事是两个人看见的。”

男警冷冷的哼了一声。

他不信彭三贵是正常人，不过——蒋永生信。

结果会怎么样——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从区派出所出来，蒋永生上了破捷达，彭三贵上了警车，杜乐咏站在两个车中间犹豫一下，最后上了蒋永生的车。

蒋永生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跟杜乐咏说：“报警——是不是有些仓促？”

杜乐咏：“有点。我说——你真的听见屋子里的太师椅嘎吱嘎吱的响，然后——里面没人？”

蒋永生：“不用怀疑，我耳朵没聋。”

蒋永生一边跟着前面的警车，一边看见杜乐咏在低头沉思。

蒋永生真后悔当时没拽着他一起进去。

警车的行驶路线有些怪，但是蒋永生没吭声。

他们绕出去很远，然后才往郑鸿畅家的棚户区方向开，蒋永生很费解。

蒋永生在想，能不能前面的车上发生了什么。

杜乐咏：“不对。”

蒋永生：“你看出来了？”

杜乐咏：“警车在领着咱们兜圈子。”

他这一说，蒋永生也觉得——这不是在绕远，是在原地转圈。

大兴街、长产街、和兴街、宣化街、棚户区的和平街——然后一拐弯又是大兴街……

蒋永生：“他们搞什么飞机？”

杜乐咏：“不知道。”

蒋永生：“追上去看看？”

杜乐咏：“你这破玩意儿能撵上4500？”

蒋永生：“够呛。”

前面的警车越开越快，蒋永生有个直觉，他们想甩了蒋永生和杜乐咏。

蒋永生一咬牙：“马德，跟老的哥玩心眼儿……”

蒋永生不知道彭三贵坐的警车是怎么回事儿，不过蒋永生知道最终目的地，这足够了。

蒋永生一转方向盘，破捷达屁股冒着hei烟转进了一条胡同。

杜乐咏：“你干什么？”

蒋永生一龇牙：“守株待兔，他奶奶的，咱们到郑鸿畅家门前等着他们。”

杜乐咏：“高人。”

蒋永生：“少拍马屁。”

蒋永生现在心情有些紧张、有些好奇。

蒋永生真想看看警察去了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蒋永生点了根红塔山狠狠地吸了一口。

烟是大卫给买的，蒋永生估计这家伙趁蒋永生不在正屁颠屁颠的“接客”呢！

老的哥向来把“拉客”叫“接客”，慢慢你们会习惯的。

蒋永生开的很快，而且走的是背街，人又少，二十分钟左右，蒋永生和杜乐咏在次来到了郑鸿畅家门前。

蒋永生把车开进他家对面的拐角，这样——里面的人看不见蒋永生他们，蒋永生他们能轻松的看见他家。

忽然蒋永生发现——其实蒋永生是干狗仔队的材料，可惜生不逢时。

蒋永生把车熄灭，杜乐咏：“真抠门。”

蒋永生：“别废话，汽油是他花钱，我抠什么，把车熄灭，省着汽车声让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