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
作者:云落天霜      更新:2019-08-20 06:41      字数:5198

冷冷一笑,即能散发着让人震慑的气势,不寒而粟。

而今天,就是一个接近他的好机会,即使,是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他们也时时刻刻,有着争宠的觉悟。

冷唯墨头戴汉白玉雕成的玉冠,一袭袖口镂着金线的月白色绵袍,腰间别着一根镂着金线的杏色狮头腰带,脚上蹬着一双白色皂靴,精致绝伦的五官,俊美无铸的脸庞,倨傲冷峻的神态,加上浑然天生的霸气,越发显得非凡绝世,英气逼人。

他将夏微澜横抱在怀中,嘴角勾起一抹魅惑十足的轻笑,步履沉稳的走了进来。

一路上,夏微澜费力挣扎,却憾动不了他分毫,漠然地垂下眸子,索性放弃,任他紧搂。

见到这一幕,众女惊诧的目光,一瞬间,转为妒恨的阴毒,暗暗的咬着银牙,手里的丝娟,已被揪成一团乱麻。

而其中,胡凤娇的脸色,变化堪称经典,一阵青紫交错,红白相间,只是那手心沁出的湿濡,昭示着内心的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下来的战粟恐惧。

冷唯墨黑眸微眯,身后的侍卫,立刻摆上了两张藤椅,他将夏微澜放在右边的位置上,冷冷的一个转眸,众女纷纷俯身道:“妾身参见王爷!”

他漠然面视,手微微的扬,衣摆撩起,姿态潇洒的落坐于藤椅之上,神情略带一丝慵懒,但是,眸中锐利的目光,却让人不敢直视。

冷唯墨高深莫测的脸上波澜不惊,嘴角微勾,漫不经心的一笑,“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首先,被侍卫拖出两名披头散发,衣衫破烂不堪,皮开肉绽,浑身血迹斑斑的女子。

腥红的血渍,在地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乌黑的地面,以往的血渍,还不曾干涸,新鲜的血液,又再次铺上,积上了厚厚的一滩暗红,令人心惊胆战。

看到这一幕,原本,就已经惶恐不安的女子,纷纷害怕的闭上眼眸,别过头去。

有人依稀认出那两名女子,她们一个是茹雅身边的丫鬟洛儿,一个是粗使丫鬟巧儿。

冷唯墨凌厉的目光,朝众人冷冷的望去,冷洌森寒的嗓音,让人如同被扒光衣裳,放在冰天雪地里受寒气慑骨,冷不可言,“把茹雅押上来!”

身子还算完好,但浑身抖如筛糠的茹雅,被人带了上来,匍匐上前,哀声叫道:“王爷,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冷唯墨眸子微眯,冷冷一笑,泛起让人颤抖的残酷,寒声道:“不知道?好,本王就帮你恢复下记忆,来人,掌嘴三十!”

啪啪啪!

铁片用力的拍击着茹雅的脸颊,左右开弓,响亮又狠戾的巴掌,让她的口里,不断溢出鲜血,顷刻间,娇美的脸庞,已经肿得像是染血的馒头。

三十掌,若是女子下手,都已是难忍的苦痛,更何况,是专门行刑的男子。

夏微澜看得眉心紧皱成一团,面上浮现不忍,而是,她也十分清楚,此刻的求情,只会激得他更为大怒。

偏偏有人不怕死的冲现,想在此刻,拔得他的一眼相看,低声道:“王爷,茹雅妹妹犯了什么事,要如何……”

可惜,这柔弱悦耳的声音,却化不开他寒铁般的冷硬。

冷唯墨一个冷洌的目光瞪过去,寒声道:“谁再求情,就跟着她一起加倍受罚!”

冷冰冰的一句话,吓得在场所有人,立即噤若寒蝉……

她们惊惧于冷唯墨的暴戾残忍,只剩下隐忍不发的无奈,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他再次勃然大怒,祸及无辜。

从未见过这等阵仗的洛儿,被冷唯墨凛洌森冷的气势,吓得手脚冰凉,赶紧低垂着头,奉上的茶水,低声道:“王爷,喝茶……”

但是,因为害怕,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个不停。

冷唯墨冷眸微眯,凶狠残暴的眼神冷扫向洛儿,她心中一骇,手下不禁一个哆嗦,滚烫的茶水溅了出来,眼看着,要泼到冷唯墨的身上。

夏微澜蓦然伸出手,那滚烫的点点茶水,被她接住,白晳无瑕的肌肤上,烫染出一滩红晕,她眉心紧颦,强忍着灼痛,顺手将茶杯接了过来。

洛儿吓得赶紧跪了下来,颤声道:“奴婢该死,王爷恕罪!”

冷唯墨冷眼看着这只小插曲,冷峻的面上虽没什么变化,但看向夏微澜的烫红的手心,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声斥喝道:“既然知道自己该死,还有胆子求饶?”

夏微澜心中一紧,微微垂下眼帘,低声求情道:“王爷,她只是无心之失,就饶了她这次吧!况且,妾身没什么大碍!”

说罢,便将手中的茶杯,安稳地递向冷唯墨面前。

刚才她一时情色,下意识的出手帮了洛儿一把,泼到她手上也就罢了!

若是泼到冷唯墨身上,洛儿十条命都不够死。

冷唯墨阴鸷的眸子微眯,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接过茶水,轻茗几口,黑眸漫不经心的盯着手上的茶杯,眸波一动,倏地,茶杯已经脱离他的手中,向洛儿砸去……

没料到,冷唯墨会有这样的举措。

洛儿的头,被茶杯砸得生疼,被滚烫的茶水,顺着头皮流到脸上,烫得她惊叫一声,却不敢有任何挣扎,只能匍匐在地上,拼命的磕着头,额际渗出鲜红的血。

冷唯墨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挥手,冷声道:“拖下去,仗责二十大板!”

夏微澜眸中浮现一抹愠色,压下心中的不甘,苦苦哀求道:“不要,王爷,求求你……”

这个男人,为何一定要这般冷酷残忍呢?

冷唯墨微微侧目,轻抚上夏微澜的脸庞,勾起薄唇,低喃道:“既然澜儿这么说,本王就饶她一次,退下吧!”

这本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是,却让众名女子皆是面色苍白,暗暗垂下的眸中,迸射出妒恨的光彩,只是被几滴茶水烫着,却受到王爷如此维护与心疼。

一股莫名的后怕,皆浮上心头。

王爷叫她们来极刑院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是昭示他对夏侧妃的宠爱,还是给她们一个警示,胆敢在后院中,兴风作浪的人,一律都是凄惨的下场。

好厉害的女人,即使,身体已经残破不堪,却依然能把王爷迷得团团转。

这边的插曲,才刚刚落幕,那边行刑的掌声,也已停歇。

冷唯墨微微侧目,墨玉般眸瞳,光华内敛,冷冷的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茹雅,冷哼道:“现在,可想起来了!”

茹雅娇美的面颊,被已被拍得青紫,泪流满面,微垂下头,吐出一大口血唾,一颗白森森的牙齿混杂其中,口齿不清的哀嚎道:“我说,我说,是胡夫人逼妾身下毒害夏侧妃,然后,托人将毒药放进夏侧妃的房间,以此来嫁祸给侧妃,她还说,会请江湖中的高手将侧妃掳走,造成他与奸/夫私奔的假象,中途再找人处理掉!王爷,妾身是被逼的……”

冷唯墨犀利的目光,直射到胡凤娇的面上,冷洌骇人,沉声道:“胡凤娇,茹雅指证你策划下毒,栽赃嫁架给侧妃,并买凶杀人一事,你还有什么话说?”

胡凤娇一张俏脸血色尽失,被两名侍卫死死的押跪在地上,身子害怕得抖如风中落叶,凄厉的叫道:“王爷,是茹雅含血喷人,妾身是冤枉的,妾身什么都没有做过……”

当听到,夏微澜已经完全回到府中的时,她就已经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可是,心中总存着一丝侥幸的心理,王爷是什么人?

也许,一切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没有揭穿她,不正是说明,默许了这件事么?

他厌恶夏微澜,所以,想利用她的手,来折磨她。

可是,如今看来,是她大错特错!

冷唯墨冷哼一声,“冤枉?”眸光一凛,冷声道:“把人带上来。”

话音一落,只见几名侍卫,将三名男子架了进来,三人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完好,鲜血淋漓,像是经过严刑逼供后,苟延残喘的留下一口气。

冷唯墨神情阴沉冷洌,看着眼前的胡凤娇,一双冷洌阴鸷的双眸,冷冷的盯着,良久,才冷声开口:“认得这几个人?”

胡凤娇心头一震,眸中含着泪光,忙不迭的摇头,否认道:“妾身不认识!”

冷唯墨漫不经心的一笑,手在玉扳指上来回抚弄,高深莫测的面上,却有着让人寒战心惊的冰冷,“可他们说,是受你指使送夏侧妃出京,还差点被你杀人灭口!”

闻言,胡凤娇露出一幅纯善无辜的模样,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的说道:“王爷,这件事,真的与妾身无关,一切都是茹雅的阴谋,是她诬蔑妾身,求王爷还妾身一个清白……”

说这番话时,眼角不由自主的瞥向夏微澜。

只见她眸中仅有淡漠,却看不到一丝恨意,心里不由稍微安下心来。

茹雅青紫的面容骤变,眼中迸出骇人的怨恨,厉声尖叫道:“胡说八道!胡凤娇,你这个贱人,休想把全部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

胡凤娇银牙暗咬,眸中闪过一丝愤恨之色,转头,看向冷唯墨,哀声道:“王爷,她说妾身逼她,这事极为荒谬,她要是不愿意做,谁能逼得了她?”

闻言,茹雅的眸中,迸出一道愤怒的火光,咬牙切齿的斥道:“若不是你出言要挟,我也不会这么做!”

胡凤娇的目光变得冷厉,冷笑地道:“我要挟你什么了?”

茹雅手颤抖的指着胡凤娇,紧咬下唇,一时语塞,“你……”

胡凤娇嘴角渐渐扭曲起来,咄咄逼人的气势展现,冷笑道:“怎么,说不出来?是怕说出口吧!你说啊,好让大家知道你的丑事!哼,若论贱,你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跟奸/夫鬼混的时候,你可有想到王爷?”

茹雅目光瞠大,朱唇抖颤,厉声怒喝道:“胡凤娇,你少信口雌黄,无中生有!”

冷唯墨眉心微蹙,神情冷蛰森寒,厉声怒喝道:“都给本王住口!”

冷冷的喝声,让两人立即噤若寒蝉,微微垂下头,全身颤抖得像是秋风中的落叶。

冷唯墨修眉一挑,犀利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胡凤娇,嘴角微微勾起,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开口:“本王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不说实话,哼,那就永远别开口,来人!”

他向来的原则,做得好,未必赏,做得不好,那必定要罚!

若是坦诚,即可免去所有刑罚,若是敢在他面前,耍那些不入流的伎俩,那只有死路一条。

冷唯墨微微侧眸,漠然地挥手示意,行刑的人,便已经明白!

不远处的火架上,烧得红彤彤的炭火,狰狞的火星,从中喷溅出来,噼里啪啦的炸响,烧得通透的火炭,泛起绯色的火光,忽明忽暗的光晕隐现,却是令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行刑的大汉,迅速取出其中一块火红的炭火,一步一步地走向胡凤娇和茹雅,面目寒蛰冰冷。

胡凤娇和茹雅两人疯狂的摇着头,凄厉的嘶叫道:“不要,王爷饶命啊……”

夏微澜的心颤抖得厉害,不忍的撇开头去,她不是不想求情,只是,她很清楚。

冷唯墨是说到做到的个性,求情也没有。

她是他什么人,她的话,在他心里,又占了几丝份量?

何况,纵使她求情,以他对自己的厌恶,只会更加重他的怒气。

而其他的人,不旦不会同情,反倒是残忍的在一旁观看,庆幸自己没有犯错。

大汉命侍卫压制住胡凤娇和茹雅,然后,毫不留情的将炭火塞进两人嘴里。

刹那间,一股带着湿气的青烟,腾腾的冒了起来,伴随一道凄厉的惨嚎声响起,惊悚骇骨的尖叫,刺激着众人的耳膜。

烧焦的肉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充斥在众人鼻息间,皆是一阵窒息般的灼烫。

胡凤娇痛得无处可躲,本能的吐出舌头,用手去拨弄嘴里的炭火。

不曾想,炭火与细嫩的舌头,烫连在一起,这么一拨弄,不旦没有撕扯开来,反倒是让炭火散开来,口里布满火星,手指被烫起一串水泡。

而茹雅早已承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痛得昏死过去。

在场所有人呼吸一窒,面色惨白,双目瞠大,都被这一幕,给惊得说不出话来,眼中皆是布满之色,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

冷唯墨凝视胡凤娇发白的脸颊,突然伸出手,嘴角微勾,将旁边的夏微澜一拉,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而后,看向丑态百出的胡凤娇,一个淡淡的讽笑,“现在可想清楚了?”

面目扭曲狰狞的胡凤娇,听到冷唯墨的问话,如蒙大赦一般,忙不迭的点头,大张着嘴,泪如雨下,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冷唯墨冷笑一声,挥手示意,命人将冷水灌入她口中,一阵咝咝的声响,炭火被凉水烧透。

夏微澜紧颦眉头,脊背泛起一层冷汗,颤声道:“王爷,放开我!”

冷唯墨薄唇轻勾,一个冷魅的笑,绽放在嘴角,微眯起眼眸,出言威胁道:“你再挣扎,本王可不敢保证,不会在这里,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来?”

夏微澜清眸一怔,双拳紧攥,深吸一口气,无奈的静默下来。

好半晌,胡凤娇哆哆嗦嗦的匍匐到他跟前,猛地一开口,那破锣般的嗓子,宛若九十岁的老妪,骇人惊悚,口齿不清的求饶道:“王爷,全都是妾身做的,栽赃嫁祸给夏侧妃,找杀手去杀人灭口,妾身知道错了,真的知错了!妾身只是一时糊涂,况且,侧妃现在不是平安无事吗?求王爷饶了妾身这回,妾身再也不敢了……”

冷唯墨黑眸微眯,一个狠戾的耳光怒甩过去,冷斥道:“你这毒妇!若不是她平安无事,本王岂会留你到现在!”

胡凤娇见他态度冷硬如铁,遂转向夏微澜求饶,连忙揪住她的裙摆,哀声企求道:“夏侧妃,你帮帮我,我真的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

夏微澜微颦着眉,正想开口说话,胡凤娇倏地被冷唯墨一脚厌恶的踹开,“混帐!你还有脸向澜儿求饶,你当初怎么害她,真是恬不知耻了!”

夏微澜秀眉紧蹙,浮现一丝不忍,此刻依在他怀中,手不自觉地揪紧他的衣襟,低声道:“王爷,胡凤娇的确是恶行累累,但罪不至死!您现在破了她的嗓子,这已经是很严厉的惩罚,所以,妾身恳请王爷,能否对她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