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桔儿本能的伸出手指戳了戳无名氏白皙润滑的脸蛋,本想戳破这美丽却荒唐的梦境,不想,手指竟可以弹回来,等下……这不是梦?这个……是真的!
我在哪,我在干什么?不不不!他在哪?他在干什么?他在我床上,我在他怀里,“啊!我们在干什么!”
“睡觉啊,桔儿,这不是很明显吗?你忘了吗?”无名氏笑道,此刻秦桔儿那一脸惊呆的表情再配上那红扑扑的小脸,简直让人无法不笑。
“啊!”秦桔儿嗖的一下钻出来,看看自己的衣服,松了一口气,“我穿了衣服……”她一抖,肩上的衣纱滑落,左肩到锁骨都露在外面,她自己却未察觉,无名氏看她十分好笑。她却一眼看到无名氏敞开的衣襟,“你你你……你干嘛脱衣服啊!”单纯的睡觉怎么会……脱!衣!服!
“这是你脱的。”无名氏笑得一脸无辜,事实就是如此嘛!是她昨晚将他的衣襟左拉右拽,还用来擦鼻涕眼泪。只是没有说出事实的全部而已,他可是跟她学的……话说,此话一出,秦桔儿仿佛被雷劈了一样,罪恶中透着期待,期待中含着自责,自责中还是透着期待。他从没见过这么有趣的表情,心中大笑,脸上浅笑……
无名氏的目光落在秦桔儿的左肩上,秦桔儿恍然大悟,低头一看,大惊道:“那我的衣服谁脱的?”同时连忙穿好衣服。
“你自己脱的。”无名氏依旧淡淡一笑,桔儿想歪了,这下更有趣了,哈哈哈……想知道昨晚有没有和他发生什么,为什么不直接问?而且……本来就是她太瘦,衣裳自己滑了呀,他可什么都没做……
“纳尼!我我我……”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我保证我只有一丢丢,一丢丢一丢丢喜欢他……
好吧,比一丢丢,一丢丢,一丢丢还多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
好吧,不止多一点点,还要再多一些些,一些些,一些些……
好吧,我承认,我不止一丢,一点,一些喜欢他。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了,但是也不至于做出那种脱了他衣服然后再脱了自己衣服的疯狂举动吧,我不信!事实一定被篡改了!
真相,只有一个!
“不对!你为什么在我床上!”秦桔儿自以为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关键。
“这是我的床。“无名氏淡然道。只是被你抢了而已,但总的来说,还是我的……嘻嘻……
“有道理……”难道,我……一时冲动……跑到他的床上,脱了我们的衣服……然后……不不不,我不相信我是这么饥渴的人,绝对不可能,我要再好好回忆一下昨晚之事,“我不听你说了,你分明一直在误导我,我要自己想!哼!”
秦桔儿大脑飞速旋转,一点一点的理回了昨夜的思绪,她只是一早起受了惊吓,又不是失忆,昨晚的事情,她一定记得!
一抬头看见屋里熟悉的陈设,嗯,这里是畅风阁,这是她的床……落泪的蜡烛……回忆的碎片一点点的聚拢,狂风,惊雷,闪电,暴雨,恐惧,绝望……温暖,炽热……“不,不要走!”想起这一句,她的脸羞红一片,而且在升温。再想……便是她紧紧抱住他不让他走,拼命往他怀里钻,然后……一直扯他的衣服……
秦桔儿弱弱的瞄了无名氏一眼,他依旧满脸笑意,悠闲地躺在床上玩银针,一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样。
然后,“别怕,你不让我走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这话轰的一下又把她的脑子轰炸了一番,脑海中顿时风起云涌,好像一个美好的梦,可若说是梦,为什么如此真实,这话是他亲口所说无疑,不然为什么一醒来他就在眼前,为什么他抱着她睡了一晚,即便如此,还是好想问他一问,昨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诚然,昨夜的恐惧回忆起来是一种煎熬,但若是不去回忆那恐惧又怎能回味起他的温度,他怀中的温存……是他,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把我拉入了光明;是他,当我在痛苦中沉沦时带给我希望温暖;是他……属于他的那股淡淡的竹香不知何时飘进了我的心海,属于他的那抹淡淡的青色不知何时晕染了我的世界,某个时候,恍然发现,我的心里竟多了他……
此时,秦桔儿的脸早已红得像烧起了一团火,从脸颊到耳根,红云甚至已经扩散到了脖颈处。
无名氏很满意她这个表情,这个反应,翻身坐起来,理了理衣服,挪到她跟前笑道:“桔儿,记起来了?我可有欺骗于你?”
秦桔儿恼羞成怒,“你……你知道的太多了!我要杀你灭口!”
无名氏失笑,故意伸长脖子,张开双臂,“来。”量你也舍不得杀。
“你!”她果然舍不得杀,一时竟觉得无地自容,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哪里还有半点面子可言,她最落魄,最无助,最尴尬,最凌乱,最软弱,最丢脸……的样子全都一一展现在他眼前了,她的心思,她的情感也都是昭然若揭,她还有什么好遮掩,好隐藏,好羞涩的……太多的情绪,五味陈杂,她只得逃避……跑出门去……秦桔儿跑出去坐在园子里玩树叶,,心里一直琢磨她和无名氏的事情,也没琢磨出什么头绪,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
“桔儿,吃饭了。”
本来听到吃饭,应该是一件让秦桔儿兴奋得上蹿下跳的事情,可是这话从无名氏嘴里说出来,她就一点儿也不期待了。刚才还在想无名氏哪里都好,简直称得上完美,除了做饭太难吃这点之外。
其实,做饭难吃不要紧,她自己也做得很难吃,最要紧的是,某人做饭明明很难吃,他却很热衷于做饭,天天做给她吃,还不让她出去吃。
早前,他每天给她吃的,除了燕窝粥还是燕窝粥,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一直就没断过的各种药,这不才换了新药吗,就是从宋怜儿成亲那天回家后,不知怎的,就突然换了一种,更难吃的新药。
后来,秦桔儿实在无法忍受只有燕窝粥的伙食,天天吵着出去吃,要吃肉什么的,无名氏才开始尝试着做一些肉给她吃。
她记得很清楚,聪明绝顶的神医是如何与一只活鸡斗智斗勇,最后束手无策败下阵来,干脆将一整只鸡拔了毛,一刀劈两半扔进锅里,又加了一大堆药材,一炖就是一天。虽然鸡味甚浓,但药味也甚浓,而且关键是,某人他忘记放盐,好好的一只鸡就这样被糟蹋了。即便是肉,她也是浅尝辄止,硬着头皮啃了几坨就再也不动筷子了。他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很愉悦甚至很满意的吃完了一整只鸡。
除了药材炖鸡之外,当然还有各种其他尝试,比如炒猪肉,无名氏居然不会切猪肉,拿着个刀舞了半天,结果把肉切成各种形状,什么三角形,长方形,椭圆形……就是没有能吃的。秦桔儿都看不下去了,更别说吃,看着就没胃口。
要不就是无名氏他动不动就把各种菜炒糊,或者放错调料,一次本来该放四季豆去炒猪肉的,他却放成了毛金豆。毛金豆,据说是一种益气补血的药材,跟四季都长得相似。事后,她专门研究过这四季豆与毛金豆,得出的结论是,这两种东西也仅仅称得上是相似而已,她都可以区分。四季豆是圆条形的,毛金豆是方条形的,有棱有角的。
无名氏做的各种菜,她给出了中肯的评价——基本上都不能吃。即使她很饿,也真的只是随便吃两口,吃了一段时间,竟都忘记了好吃是什么滋味了,所以每次出去才各种吵闹着要吃东西。更神奇的是,无名氏每次都在她面前,把那些她鄙夷的菜全部清空。她都曾一度怀疑,无名氏的味觉是不是有问题。
诚然,评价一个人要客观全面,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无名氏其实都已经优秀到一种境界了,做饭难吃也不是他的错,况且他都吃了,还吃的那么享受,他又不是故意的。秦桔儿内心一番挣扎,又暗自为无名氏辩白了一番,可见,她的确是被他迷惑了。
和往常一样,秦桔儿先鄙视了一番无名氏做的难吃东西,然后她吃了少部分,无名氏光盘。
“等下我要去宣王府,你……”无名氏还想让她在家休息。
“我也要去!”秦桔儿哪里肯依,可以去玩去凑热闹,她怎么会呆在家里养伤?而且她也没有伤重到那个不能出门的地步,她伤得重不重,她的心情说了算,她一向都是这样啊,就好比她一写作业就困,一看电视就精神。这次可不仅仅是去凑热闹,她还要去,报仇雪恨!
无名氏岂会料不到她这点小心思,早知道她会不依,“你先上药,再多喝一碗药,我就带你去。”秦桔儿正欲开口,无名氏便抢着道:“你别跟我讨价还价,你若不依,我便将你敲晕了放在家里,我自去热闹,你看如何?”
“你你你……”秦桔儿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唉,算了,小女子能伸能屈,不就是多喝一碗药外加让你吃个豆腐吗!哼!
“我答应你!”
经过昨天的事情,她和他接触的尴尬都化解了,虽然她心里还是浮想联翩,但身体却放松多了,既不乱动,也不挣扎,涂药进展得格外顺利。那龟玉膏当真是有奇效,真的没什么痛感,只是一片春风拂过的清凉,以至于她放松到连他趴下她的衣服,往她腰上上药。再替她穿回衣服她都没什么反应。
事后,她的反应还是很大的,某人竟然趁她不注意扒了她的衣服!这胆子已经大到上房揭瓦的地步了。面对她的指责,他只淡然一笑,她还能如何,继续与他争论该不该私自扒她衣服上药这个事儿吗?
别傻了!有些豆腐,吃了就是吃了,还能要回来?
更何况,这些都是她自己想的,说不定无名氏当时摸她的背只当在抚摸一个白萝卜呢?当然,无名氏又何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