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闻言不由得羞讪满面,因在上房不好说甚,少不得把头低着。
管黎带着媳妇们摆饭毕请老太太过来用饭,当然厨房的消息管黎也让人传到了老太太耳朵里。
因王氏是新人,老太太也不加以苛责,只是在入座时,唤管黎坐下用饭,“为你兄弟的事情累了好些时日,今日也别立规矩,横竖有你妯娌。”
管黎也不推辞,坐下与唐太太等一起用饭,老太太一叠声儿喊:“怎的不与你嫂子添汤?那个是你嫂子喜欢的,端她面前去。”用过饭大家围着一起喝茶。
“家里全仰仗你嫂子,外头生意,里头一家老小。当真是面面俱到,你这嫂子是个极贤惠的。”
王氏见太婆婆这等称赞管黎,便笑道:“这等说来嫂子的确是个能人,从前家中无人主事儿,如今我来了。虽说不济事,好歹也能帮衬一二,家父在官场上都能得几分面子,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我出面儿谁不给几分面子?”
管黎也笑了,“那感情好,二房产业也是不少,有二弟妹打理往后婶娘可放心了。”
二太太变了脸色,看王氏的眼神带着几分戒备,才进门就想夺婆婆的权,这等媳妇她还是头一次见。
王氏见婆婆脸色不好,便出口反驳管黎:“我婆婆的自然是她自己打理,我说的是唐家的生意,大嫂想是没休息好听差了?”
话音刚落,唐太太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大好看了,她可不像管黎会拐弯说话,“我大房的产业与你二房什么相干?想当家当你自己的去,我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王氏闻言犹不解其意,落后还是玉儿解释与她听:“咱家长辈当初分过家来,这宅子与外头的生意都是大房的,二房的都在二老爷手中哩!”
王氏这才明白过来,感情是看着热闹,合着一家子是寄人篱下?怪道上房的这等气硬!
“好了,一家子说这些见外的话作甚?都是兄弟。不过你年轻不知事,外头生意门道多的很,还是你嫂子看着些,再者那边与王城送的彩织是你大嫂一手打点,还需她照看着。”老太太见王氏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便打起圆场。话说回来,上房也的确不成个体统,没一个拿得上台面,正房是落魄户儿,妾侍们更是拿不出手的,出门会客还是带着王氏好看些。
大家说了一会儿闲话,各自散去。
到了第三日新人回门,王氏便在她娘与嫂子跟前哭哭啼啼,诉说管黎如何尖酸,唐太太如何可恶,自家婆婆懦弱。
“当初看着倒是不错,没曾想那管氏这等心窄。如何能欺负到妯娌头上去?”王太太见女儿哭的这般,着实心疼不过,偏帮着说了两句话宽慰女儿的心。
可说到底现在女儿是别人家的,好与不好都得过不是?
“姑娘才过门,大家秉性没摸透,相处不好也是有的。你才进门的让着她些,咱们只管以礼相待,她若是言语冒犯,你只管说便是,凡事别与她强争。”
听着这话王氏知道王太太大概不会与她做主,越发的哭个不住,抱着王太太的双膝,哽咽道:“情愿在家伺候父母也不愿意受这等闲气。您看咱家,也有几个嫂嫂,大家和睦相处,从未说过半句重话,那管氏逼迫女儿下厨,那等凶恶,咱们这样的人家如何说的过那等泼辣货。”
跟前的嫂子们相互看了一眼,做人儿媳的心酸大底也只有自己心里知道。
当初她们进门差不多也是这样过来,大家不过是面子上过得去罢了,当真有多好却也不见得。
这小姑子自幼在家养的娇,加上父母喜欢,大家便捧着。如今到了婆家,都是一样的人,谁肯捧着谁去?
王太太也深知这些道理,当初选唐忠委实也是因为这个小女儿养的娇,唐家人口虽多,唐忠是要放外任的,加上唐忠人品贵重,性子又好。
只是诸多都算计好了,唯独漏了这点。女儿是半点委屈都受不得的,做媳妇的都要走这些过场,在家本该与女儿说说只是忙忙的忘了这些事情,又想着唐家能结上这门亲,是她们高攀,如何敢挑女儿的礼?
哄了一回,又说了许多好话,王氏总算消了气,夫妻两个在娘家歇了一日,第二日临走王太太亲唤了唐忠进来。
“听说你那嫂子听说是个极厉害的,我家姑娘自小娇生惯养,没受过委屈,你多担待些。”
见岳母这等说,慌的唐忠赶忙向前深深作揖,口里道:“岳母大人只管放心,家嫂是个极明事理的,不会与令爱斤斤计较。”
王太太闻言心里生了几分不悦,到底是女婿也不好深说,只得道:“你多让着些,我这个姐儿只是有些小性儿,秉性却是不坏的。”
说罢打发女儿女婿出门不提。
路上,王氏因唐忠在自己父母兄长面前唯唯诺诺,也遂了心愿,对唐忠道:“如今你也看见了,我在家金玉一般的人物儿,你们却不知珍惜。拿你家嫂子与我家的比比,家世比不上人物儿比不上,真不是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唐忠闻言不由得火起,他是真没看出来王家几个儿媳那点儿比管黎强,再者管黎也从来没半点歪心,倒是王氏一心想欺负人。待要发火,想着王太太的话,“男子汉大丈夫与女人计较算个什么事儿?横竖嫂子大度不会与她一般见识,再者开了春便上任的,也不差这几日。”
“你不必处处针对嫂子,她也不容易。家里老小全仰仗她一个,论理咱们还欠着她一个人情。”
王氏闻言冷哼一声,手指戳了一下唐忠的脑门,口里道:“呸,什么人情,做人儿媳妇这些不应该是她做的么?”
“那你呢!”唐忠反手拍开王氏的手,瞪着眼睛反问道:“你做人儿媳妇又做了些什么?才过门便和嫂子尚气,有你这等做人儿媳的?”
王氏被拍了一下,疼的眼泪直滚,“好呀,你打我!”
唐忠心里赌着气,待要说她两句,又见人哭的梨花带雨,粉颈微垂,抽泣犹如莺啼,十分惹人怜爱,便过去将人搂在怀里。柔声安慰道:“你呀!只管满口说,叫人听了告诉嫂子,咱们岂不是得罪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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