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吗？

长孙无垢有些怔然。

她低头看看自己明红凤袍下、有一点显怀的肚子。

大概是开心的吧？

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孩子会被皇权猜疑，不用担心长孙家做什么触怒圣上的事情。

只需要安安稳稳，妥妥当当的活着，她就可以做自己想过的任何生活！

“嗯。开心。”长孙无垢对少女露出笑容。

秀丽的脸上带着一些杀伐的血气，一身明红凤袍的皇后，对着陈曦，露出了最明媚的笑容。

为母则强！

之前的闲适，不过是她认命后的追求。

生在宫里，谁又能真的悠闲？只有掌控一切的强者，才能过着最不用被人摆弄的生活。

“那就好。”陈曦看着长孙无垢。

午后的光从宫外落在长孙无垢身上，把她完美的笼罩在阳光下，曾经秀丽端庄的面容，在杀伐中变得英气鲜明。

所以——

这才是活在宫中的人，最想要的东西吧！

权势，以及权势之后的自由。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陈曦靠在榻上，她注视着长孙无垢，凤眸里渐渐萦绕了笑意。

这种释然的笑，带着放手的意味，让长孙无垢心惊不已。

“武媚！”长孙无垢不想让她放手。

但唤了一声，又紧紧抿着唇。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帝那天晚上的事，李公公亲眼目睹是武媚先七窍流血，随后男帝用匕首捅进自己腹中。

事实如此，但长孙无垢保下陈曦，把事情压下去。

心里知道，事情根本不会这么简单，更有可能的是李世民是为武媚死的。

所以他才会在临死前，把武媚交给他，露出那样的笑容。

心中的忧伤已经化不开了。

十几年的枕边人，甘愿为另一个少女而死。

而他为此而死的少女，是长孙无垢喜欢的、并喜欢她的？

“你刚醒，好好养伤，本宫过几日再来福遂宫看你。”长孙无垢咬牙，转过身去。

在她的背后，有一道视线，始终是落在她身上。

并没有被抛弃的怨恨，也没有被抛弃的委屈。

始终平静。

就好像那些少女热烈的说喜欢她的日子，只是错觉一样。

长孙无垢没有回身，她挺直了背，一步步向福遂宫外去。

比起武媚，整个大唐还有更多需要她做的事。

陈曦倚靠在福遂宫的床榻上，她眸光低垂着，浓密的睫毛像是小扇子、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一些阴翳。

当她询问长孙无垢，是否开心。

长孙无垢回答‘开心’，这个答案，被系统判定到幸福度超过90。

陈曦的任务完成。

*

终于完成了任务。

长孙无垢得到了想要的自由，武媚的存在只是锦上添花，陈曦就不想再留下来了。

她对任务世界进行了托管，直接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一大片白光在眼前闪过，她先回到的是戒指空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眼前的戒指空间看上去有些脆弱，周围的白雾都是淡薄许多。

通过意识感知，陈曦知道，是因为她杀了男主，戒指消耗了大量力量。

如果这样的事情再来一次，戒指直接就会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