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你做得到吗?
作者:青蓝空      更新:2019-08-02 03:01      字数:3290

兰兮沉默对视片刻后,突然闭上双眸、高仰着头,像是极力要把眼泪逼回去;随后,睁开双眼凝望一下夜空。片刻后,突然收回视线、低下头,对视着石莲决然地说:“好!”,随即转身往回走,“跟我来!”

石莲痛彻心扉地看着兰兮伤心欲绝的样子,知道她刚刚又做了抉择,而且是极其绝望之余,视死如归的抉择。可他却开不口说什么,所有劝慰的词语,此时都变得穷尽;有的只有无语凝噎。他听到兰兮的话,脑中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只是并不想开口;见她往回走,也就跟着她往回走。

兰兮一脸平静地走向台阶,走进殿内,再径直地经过殿内厅往里走,进入内院,去石莲的寝宫。石莲一脸阴沉、双手环抱着地跟随在后面几步外,视线直直地落在兰兮娇小的背影上。她背影此时,带着决然,带着落寞。

两人目不斜视地经过很多人面前,都不想着去理会什么,就算兴昌等人行礼也全当是空气,不以回应。石莲的家人从餐厅内出来,到厅内就看到两人神色怪异地往内院走,都一脸莫名其妙又疑惑不解起来。

而外的围观的众人见两人突然莫名地往回走,虽然甚觉奇怪,但也都没说什么,就相继散去。

厅内,石莲的家人看着两人走进内院后,霏语薇就轻语问道:“这是怎么啦?”

“该是吵架了吧!”琋玥看着两人的背影弱弱地应道。

“你们饭也吃过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还不回?难道要夜宿紫微宫吗?”清古突然头也不回地对着站在身后,还在看‘热闹’的族人,清冷地说。

清古的话一出,他身后的族人,都纷纷沉默地欠身行礼,然后相继离开。

族人都离开后,清古突然看着站在殿外的兴昌说道:“兴昌,你随我来!”

“是”兴昌应声行礼后,就迈步走向清古,随后,随着清古去书房。

兰兮去到石莲的寝宫,一进大门就转朝房间走去,随后,径直去卧室;她到卧室门口,突然停下,低头驻足在门边;待石莲走进去后,就直接将卧室门关上反锁。

石莲进卧室后,就双手环抱、驻足站在离门不远处,既不说话也不回头,阴沉着脸,静观其变,完全一副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的架式。

“坐到床上去”兰兮反手锁上门后,见石莲驻足停下,就轻声说道。

石莲听到要求,什么也没说,直接顺意往床走,然后,重重地坐到床尾上。他双手环抱、坐姿狂放,看上去只是脸阴沉,可心里却怒火燎燃,气到直想杀人。他很明白兰兮到底想做什么,是想和他了断一切,从此以后一刀两断、两不相见。

石莲坐到床尾后,兰兮没允许自己有迟疑,直接微低头、迈着不步走向石莲;一走到石莲跟前,就俯下身体、伸双手去解石莲的束袍腰带,随后,拿开石莲的双手,去解退他的袍衣;没有迟疑、没有颤抖,有的只是决然与倔气;只是,她的双唇紧咬,咬至发白几近出血,双眼湿红,却从不去看石莲的脸,尤其是双眸。

“看着我!”看着兰兮强忍哀伤的样子,石莲突然忍无可忍地阴沉说道,他在克制着怒气,但语气还是很低沉,带着命令的口气。

兰兮听到要求,整个人不由地猛颤抖一下,但动作,却只是稍作暂停,随即,又开始为石莲继续宽衣。

“我要你看着我!”石莲突然提声命令道。情绪已没能再克制住,语气几近咆哮。

可是,兰兮心里却已经做好最彻底的觉悟,她决意要把自己全交出;她想着:经这一步之后,石莲应该会对她失去兴趣了吧?加上之前因他而起所经历承受的,走完这一步,应该就可还清了吧?从此之后,该可以两不相欠,各自安好了吧?于是,她一听到石莲愤怒的语气,就直接抬头深吻上他的双唇。

石莲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感到惊喜,进而迎合、变主动;而是冷冷地将脸撇开;随后,又转回头,看着低头忍泣的兰兮,斥问:“你敢脱我衣服,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兰兮深低着头,泪水已经断珠滴落而下,却紧咬着唇没有任何回答,石莲心痛却不心软,又问:“你不是已经下定好决心要了清了吗?你既然要做,就做得绝情一点,让我彻彻底底死心,你做得到吗?”

‘你做得到吗?’石莲是连吼带斥,听在兰兮耳里,却像一利剑直直地捅向心口里。使她再也强装不下去,随即,她慢慢地蹲屈下身体,双臂交叠于双膝上,将头深埋下去的同时,已经泣不成声、抽泣不止。她心底长期以来所有积郁、悲伤、恐惧不安都在这一刻彻底失去隐忍和伪装,崩溃殆尽,一切再也强装隐藏不下去,就如泄洪,再难隐忍什么。此刻,就像她失去母亲的那一刻,再难顾忌什么,一切只能放之自流。

石莲看着兰兮蹲卷在地上、抽泣不止的样子,撕心烈肺地伤痛汹涌袭来,使他不由地紧咬双唇,眼眶湿红,两行泪沿着刚毅的脸庞轻流而下,他很想伸双手去将她揽入怀中,可是,他又怕他一心软,一切都全功尽弃;于是,双手只是迟迟不动的停在半空,不再伸向前。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不想伤害你的!……我没想要伤害你的!”兰兮哀泣着,哽咽说道。

‘我没想要伤害你的!’每个字都狠狠地烙向石莲心里,使他错愕之余,不禁地又哭又笑,在心里自言道:傻瓜,我当然知道你不想伤害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哦!只是,你有你必须坚持的东西而已,不是要存心伤害我,我很明白!

“可是……可是,我真的走不下去了!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了……,未来,我看不到……”

一句‘我真的走不下去了!’说得极其绝望哀绝,听得更是震彻肺腑、痛彻心扉,几近肝肠寸断。使得石莲再也克制不住、猛地动身跪至地上,双手一揽,将兰兮整个人紧搂在怀里,急切道:“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有我,不会有事的;就算你走不下去,只要有我在,背着、扛着、抱着,都带着你走……”

“嘻……”兰兮经过一番彻底发泄后,突然听到石莲没头没尾的安慰,就忍不住破涕笑一声声,然后,在他胸前轻捶一下。

见此,石莲悬着的心总算得以稍安定下来,随即他轻抚着兰兮的后背,说:“是认真的!”

兰兮以额头抵在石莲的胸口上,以手背轻拭着泪水,一听到石莲那么说,心底就忍不住腹诽道:认真你妹啊?认真,脑壳坏掉了还是怎么着?怎么就那么一根筋?

石莲突然搂着兰兮从地上起来,随即坐到床上,让兰兮横坐腿上;捧起她的脸,以拇指为她轻拭泪水时,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又不禁心疼起来。他只想着给她全部的爱,却从没想过他的爱会伤害她。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他的爱让她感到恐慌不安、没有安全感,就是伤害她。会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不要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让我知道;我想为你分担,你有什么要求?全部说出来,我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石莲想了一下后,很认真地说。

“我没什么想法,也不是存心想让你为难,刚刚……”

兰兮的话刚说到半,石莲见她的低下眼脸,知道她想道歉,右手的拇指一滑,直接压在她唇上,微笑道:“好了,过去的事,就别记挂心上了。”,他滑开拇指,转而认真地问:“我现在就问你,是不是真的不想住这儿,不想,我马上带你离开。你不要顾忌太多,按自己的想法回答。”

兰兮听到石莲说到这个份上,脑中就想到:其实,他做得很好,问题在她,刚刚的悦快,也是她的问题引起。于是,她心里实在不想让他为难,就说道:“其实,住在那里都一样,只是,你家人那边,我做不到去讨好他们!会让你为难。”

听到兰兮那么说,石莲就忍俊不禁笑起来,伸手轻刮一下她的鼻子,咬牙、宠溺道:“小傻瓜!谁要你去讨好他们了?你不用理会他们,他们要是给你脸色看,你不要往心里去就是了。你要是有心想讨好啊,就讨好我吧!还有个什么回应哦!”

他说到最后,语气愈发暧昧起来,带着一种引诱的意味儿。

“……”兰兮听到石莲那么说,直接白一眼过去,抿着唇、浅起笑意;什么也不说。

见此,石莲心一酥,就止不住放肆起来,进而很意味地笑问:“我说,我的衣服,已经被你脱去大半了,你是继续为我脱呢?还是要为我穿上啊?”

石莲的话一出,兰兮立即面红耳赤起来,随即,一边很不好意思地站起身,一边随口说道:“我去个洗脸,你自己整理吧!”

石莲双手迅捷地一揽,又让兰兮坐到腿上,笑着捉弄道:“你这样不太好吧?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要你管!”兰兮突然很傲娇地脱口而出。

石莲看着兰兮微仰着小脸,带着羞恼和倔气的表情,心里一痒、一酥,唇角肆笑乍起,左手捧着兰兮后颈,即刻深吻过去,风卷残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