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拉自己上来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台自动吊链机器。
得知原来是场虚惊,潘德森顿时就松了口气,他踉跄着站起身子然后又蹲了下来,将钩在自己脚踝上的链条松开,终于彻底松了口气后得以更细致地观察周围。
“唉唉唉,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潘德森自言自语地扫视了下房间周围,发现这房子大约并不是纳兰口中的天台上面,心里就生出了丝疑惑。
而且,更加怪异的是在他反复而又仔细地查看了下房子几圈以后,却没有发现这鬼地方有出口,整个空间就只有刚才那么个铁皮滑梯可以沟通这座筒子楼的其他方向。
“阿西吧,难不成又要滑下去吗?”潘德森斜眼瞥了瞥那道冷冰冰的通管,兀自摇了摇脑袋,心想楼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说不定现在莽撞行事很可能落个麻烦。想到这里他俯下身子侧耳倾听,果然察觉楼下“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依旧不绝于耳,于是更没了心思折返回去。
然而,就这样愣愣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潘德森刚想着摸摸四周围的墙壁看看有没有暗格的时候,却不料从黑暗中发出了个诡异的声线吓了跳。而那声音似乎是从某个地方渗到耳朵里的模样,根本找不出源头,他只能听到一种类似电音加工过的恐怖沙哑声,震颤灵魂印入脑海里。
“来了吗?”
“谁?”
潘森隐约能察觉得出即便是自己不说话,光是心里想也都能与这个诡异声音沟通,但只要发出声音至少可以让自己有些安全感。所以他还是尽量鼓起勇气用中气十足的声调与之谈话,只是这一行为显然没什么用,当即就被揭穿了下来。
“你在害怕?是怕我吗?”
“那你是谁啊?”潘小哥简直是欲哭无泪,不知道这个诡异声音到底是卖得什么葫芦药。“你不回答,我就不理你了。”
“呵?不理我的话,你的朋友就得完蛋。”
诡异声音的话似乎击中了潘德森的死穴,让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那个新朋友纳兰锰,见这个声音并没有加害自己的意思,警惕的情绪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他想了想还是露出一副有求于人的态度,慢慢提出了请求。
“老兄,不管您是哪路神仙,总该自我介绍下好吧。您这样云里雾里的,我就算跪下磕头也找不到个准星啊。”
说着他便随身转了个圈子,作出一副无奈的模样,不过没过几秒钟那种无奈就变成真正正正的茫然了,因为那个诡异的声音说了句让人着实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我?我就是你。”
我就是你?这个只有在哲学思辨中才出现的问题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而且还是以3d动态的形式传达,这本身就很不可思议。潘德森挠挠头,心中焦急与恐惧的情绪又变得浓郁起来,却是被对方猜出了心思说了声:“真是个废物。”
“所以,你究竟是谁啊?”
这次潘森已经是有气无力地询问了,而那个声音似乎看不下去他这副凄惨模样,勉为其难地在脑海中解释起自己的起源来。
“你有个朋友不是说你拥有很高级的头顶精灵吗,我就是它。而它就是你。”说着它好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灰心道:“哎,我现在怎么解释你都不会明白的了。姑且,你就把我当成你另外的人格,而这个人格比你自己那副笨脑子要聪明许多。”
“哦哦哦。”
事情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即便是再蠢钝如猪的人能清楚到底是讲的什么。只是回过味儿来的潘同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大概是觉得这所谓的第二人格实在是莫名的膈应吧。
“那么,第二人格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当然是帮助你,蠢蛋!”
它气急败坏地说了通不明所以的话之后,终于表露出出现在脑海里的真实意图来。
“现在你是不是被困在这个地方?”“是的。”“是不是想要到天台上去?”“是的。”“是不是想突破这该死的窘境,不要总被牵着鼻子走?”
“是的!”
潘德森来越觉得这声音说的有道理,仿佛正是自己肚子里的一条蛔虫,不过说到这里的时候对方却是又哽了自己一下。
“蠢材!我是你,难不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切!”
脑海里又想起了一阵不明所以的电流嗡嗡声音,不过没会儿它便停止了躁动,似乎狠下决心露出一副谦和的态度,缓缓提醒道:“那这位先生,请您按照我的指示,自然可以轻松地离开这间房子。”
“好吧。”
已然到了穷途末路的潘森也顾不得什么警惕,心想现在自己精神分裂也好过以后被开除学籍或者是命丧黄泉,索性将眼睛一闭什么都不管了。奇怪的是当他的双眼完完全全被黑暗覆盖住了以后,自己的身体却像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机器那般运作起来。而且自己的精神对于肉体的支配权就真的好似被剥夺了那般完全没有了意识,只有手上传来微弱的触感。
“喂!你究竟想干什么啊?喂喂,答应一下好吗?”
潘德森不知道那些人格分裂的精神病患者处于副人格状态下,是不是自己这个状态,总而言之这种窒息的恐怖连续了好几分钟,也就是心中数了两百多下,他突然自己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之前那昏黑的屋内风景也在眼瞳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阳光明媚的开阔凉台还有腾葛缠绕的小花园。
对此,他的印象里好像找到了答案,自己在高一的时候平日里俯看筒子楼时所见到的景色缩影不就是与现在差不多吗——同样的凉台,同样的花园,似乎今天才有了亲临所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