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45 章
作者:哈哈洪      更新:2019-07-30 09:28      字数:4350

因着沈殷有孕,赵如意便一个人呆着,她闲来无事便趁着车队休息的功夫跑来求见薛溯鸢,薛溯鸢左右也嫌闷得慌便留下她一同说说话:“你可叫太医瞧过了,今日沈才人有孕才叫本宫想起来,你也承宠多年了,倒是新人先有了。”

赵如意叹了口气:“此事,嫔妾也是没有法子。太医也没有瞧出什么,这些年坐胎药也吃了不少了,左不过是嫔妾命不好罢了。”赵如意说着却是险些落下泪来。

薛溯鸢瞧着倒是诧异的很,她没想到赵如意竟这样想要一个孩子,且看她的情形也并非单单着急,却是实实在在地心酸。薛溯鸢看着她咽回了眼泪,这才安抚:“只要有圣宠,子嗣总会有的。”想了想还是提醒道:“至于坐胎药,是药三分毒,太过急切了也未必是好事,妹妹斟酌着适量便好。”

赵如意看向薛溯鸢,苦笑:“多谢姐姐怜惜。”

薛溯鸢看着她也不好再劝,说起了应氏:“本宫并不放心应氏姐妹,妹妹也当心些为好。”薛溯鸢也不绕弯子了,她很难放心所求过于复杂胃口过大的应氏。

赵如意咬紧了牙:“这两人主动投诚是否有什么阴谋?”

薛溯鸢笑着:“若是你,就算家逢变故,你能否做到这一步?应御女便罢了,文才人前路坦荡的很……何须如此?”

赵如意听着便恼火了,叫薛溯鸢赶忙按住了:“妹妹稍安勿躁,左右咱们心里存个影就是了,走着看吧。”

二人正闲聊着,就瞧着许公公来请人,王定传薛溯鸢去和他对弈。说起这事薛溯鸢也是颇为无奈,本来她不过玩玩围棋打发时间,王定看到她时常看棋谱便与她对弈,吊打薛溯鸢也就罢了,还偏偏被薛溯鸢绞尽脑汁的认真模样逗得不行,之后王定便时常打着教学的由头以此取乐。

这边王定的圣驾上棋局刚刚摆上,人一到,王定便笑着招呼着过来。薛溯鸢瞧着这样的架势,便有些头疼。上前来,规矩的行了礼:“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

王定抬手示意人起来:“闲来无事,咱们来一局。”

薛溯鸢笑着埋汰道:“陛下惯会取笑臣妾,哪里是对弈?分明就是拿臣妾逗乐子。”

王定摇头:“朕可是真心实意想指点你,你倒好,不识好人心。”

薛溯鸢不依:“既是指教,也要寓教于乐呀!臣妾总是输,哪里乐了?就只有陛下乐的合不拢嘴,也不让一让臣妾。”

“你既都开口了,朕便让你十子。”王定悠哉哉道,对着薛溯鸢伸长了手,薛溯鸢便顺从地靠到了王定身旁,顺手摆弄着王定腰间的玉佩带子:“回回陛下都让臣妾十子,可臣妾从未赢过,可见陛下不是真心想叫臣妾赢。”

王定被薛溯鸢私底下娇蛮的模样取悦了,配合的皱了眉头:“那朕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教了,鸢鸢给朕指点一二?”

“陛下以大欺小,今天咱们改一改规矩。”说着薛溯鸢向王定提议了五子棋的玩法,兴致勃勃想赢一回。

王定听个新鲜,便也认真和薛溯鸢杀上一局,瞧着薛溯鸢格外认真牟足了劲的样子,偏偏不安分,一边下棋还一边逗弄她,瞧着薛溯鸢不胜其烦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玩的高兴。薛溯鸢折腾了大半天还是不可逆转的输了,最后耍赖着险些把棋盘都掀了。

王定一把搂着她的腰,紧紧压着薛溯鸢,倒在软垫上:“这可是你定的规矩,可不能怪到朕的脑袋上。”

薛溯鸢揪着王定的衣领子,耍赖道:“臣妾是您的女人,臣妾受了委屈,自然是陛下的不是。臣妾不怪您怪谁?”薛溯鸢一直通过各种方式强调二人的关系,需要将

王定也点头,颇为认同这一番歪理:“怪朕。”搂着这个好容易才长几两肉回来的女人,闻着薛溯鸢发顶的幽香,眼里都是笑。是了,这是自己的女人,是自己孩子的母亲,左右自己是九五之尊,将来给刘织皇后之位同时,给薛溯鸢几分宠爱又有何妨。

薛溯鸢乖乖地依靠在王定的胸膛:“陛下,臣妾想学骑马。”

“这有何难。”说着王定便雷厉风行地掀帘叫李尚备马。薛溯鸢诧异看着王定,没想到王定这么大的兴致:“现在?”

王定起身,叫停了车队,率先下了车,又伸手拉着薛溯鸢下来:“朕带你溜溜,总待在车里有什么趣。”

因着车队停下了,后面的人都掀帘来看发生了什么事,薛溯鸢虽然如芒在背却也不能扫兴,由着王定一把把她托上马背,死死抓着缰绳也不敢放开王定的手。王定紧跟着坐在她身后,二人同乘一骑。

薛溯鸢紧紧靠着王定,待她坐稳了王定才叫车队继续前进,自己接过缰绳慢悠悠地驱使这马匹迈步前行。薛溯鸢看着开始动了这才微微放松着身体,开始看着周围的景致:“陛下,臣妾要多久才能学会?”她开口问这句话的时候是极为认真的,在她看来,如果以后出宫了,这必定是一项极重要的技能。

不想王定听见了,笑的停不下来:“就这么一下,你倒是想的挺美。”

薛溯鸢不高兴地转过头,拧了一把他的腰,王定又故意装做摇晃,驱使着马跟着摇晃,吓的薛溯鸢动也不敢动,险些尖叫出声。

王定环着她:“回宫后,朕叫御马司的人寻个驯马女教你。”

薛溯鸢这才满意了。

苏岱微微掀开窗帘,看着王定带着薛溯鸢一同骑着马渐渐往前走的背影,心里好似被狠狠扎了一针一般,好似看明白了什么,有些木然地放下了窗帘,失神的靠着软枕。

绿云打量着苏岱闭上眼紧锁的眉头,递上了一杯热茶:“娘娘。”

苏岱嗤笑一声:“你说,从前是不是都是本宫自作多情?”

绿云摇摇头,缓缓跪在苏岱跟前:“娘娘,薛氏得宠是一时的,娘娘无需争这一时的长短。”说着替苏岱捏着小腿:“只要娘娘笑到最后,旁人不过过眼云烟罢了。”

“走到哪一步才算结束呢?”苏岱叹了口气:“你瞧瞧皇后……坐拥一子一女,可快活了?”

“娘娘,孙太尉在前朝桀骜不训、太后又在后宫多有掣肘,皇后如何能快活?苏家乃将门世家,深受陛下看重,更何况陛下对娘娘并非无情。”说着继续诱导道:“薛氏生了龙凤双子,陛下自然高兴,待娘娘再度产子,咱们的皇子必定尊贵无匹,娘娘何须忧心。”

苏岱摇了摇头,挥手叫她退下了。

她出神的看着在茶杯里打转慢慢舒展开来的茶叶,紧紧皱着眉头,她看着王定待薛溯鸢的样子倒像是有几分真情的,当日对自己当真有情吗?思及薛溯鸢有孕王定衣食住行无不关心,又特意遣了奴才照料,虽然凶险,却也算不枉辛苦一场。她苏岱呢?再能耐也没能保住弘恩……

这些年下来,她好似做了一场梦,苦心经营,不过一场空。

夜里在半道上安营扎寨,到猎场车马要走上两天,明日黄昏时分便可到了。薛溯鸢坐在竹沥收拾好的软塌上饮茶,向戈这便上前来禀告:“娘娘,趁着围猎的人员变动,咱们的人已经安排到大公主身边了。”

薛溯鸢点头,嘱咐道:“便让他安心在凤仪宫当差,只要大公主平安便不要多问。”

“娘娘挂心公主,母女连心,公主一定会幸福安康的。”向戈应下。

薛溯鸢却笑了,颇有几分苦涩:“本宫这个生母,对她最大照拂便是永远不和她有半分接触、不与她有个只言片语,没有本宫……她才能过的好。”

向戈只能安慰道:“娘娘放心,大公主如今当着嫡长公主的名分,一定会尊荣一世。”

薛溯鸢叹了口气,不再说了。旁人不知道,她清楚,若皇后真能当一辈子的皇后便也罢了,婵媛到底是她自小养在跟前的,只要薛溯鸢这个生母永远不掺和,她这个大公主便出不了什么岔子。令人担心的便是孙氏一族倒台已是定局,刘织也就罢了,随后崛起的苏岱如何能让她放心。

车队明日一早便要重新出发,因此东西都是简单收拾了,薛溯鸢的帐子旁开了一顶小帐用作王安使用。本来按理说这么点大的孩子是该留在宫中由皇后照料的,但一则薛溯鸢不放心,二则皇后也不想担这个责,有一个王毓在她岂会把庶出的皇子放在眼里。说起来也是好笑,宫中两个皇子,个顶个的体虚,哪一个都要费十成十的心力照看。

大皇子王毓如今身子倒好些了,已经能叫人了,由此可见皇后当真是出了力的。凤仪宫上上下下谁都紧着王毓,王毓但凡出了半分岔子,回回凤仪宫都是要见血的。正因为如此,皇后越在乎王毓,就越容不下苏岱,只是不知道这样一颗炸弹何时才会引爆。

竹沥掀开帐子进来,领着几个宫女带着洗漱用品:“娘娘,环境简陋,用水紧张,娘娘且先将就着。”

薛溯鸢点点头,站起身来,由着竹沥伺候着换下衣裳:“一会叫乳母把泡泡抱过来,本宫给他擦擦身体,今儿天热,夜里要勤换汗巾。”

竹沥称了是,细心替薛溯鸢将长发理好,轻轻放在背上:“今日赵才人提起子嗣之事是否有了什么心思?”竹沥总是十分防备赵氏,在她看来,赵氏从前和娘娘不对付,如今这般做派不过想踩着娘娘上位罢了,赵氏的忠心当不得真。

“宫里头无论是何原因,想要子嗣的多得是。”薛溯鸢漫不经心的伸手正了正领口,看向竹沥已经成熟的脸庞,竹沥长她五岁,如今已有二十有六了。

“娘娘,赵氏若真有了子嗣,恐生二心。”竹沥眼中透出一丝狠厉,她决不允许任何人动摇娘娘和二皇子的地位。她们在宫中苦心经营多年才有了今日,眼瞧着薛家都要有起色了,如若娘娘伤着半分,她们必定会被宫里的主子们吃的骨头都不剩。

薛溯鸢看着竹沥凝重的神色,伸手拉过她的手:“竹沥,若是旁人没有动静便罢了……如今柳才人害喜了,若她赵如意一直不曾有孕,那才真是要生旁的心思。”

“她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倒跑到娘娘跟前来哭!”

“左右她能不能生不在本宫。”甚至不在她自己,薛溯鸢抿了抿嘴,叹息道:“到了嫔位才能把皇嗣留在身边,就是她再着急,也得顾及着自己的位份才是实在的。”

“奴婢就是见不得她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她也不瞧瞧自己,没有娘娘,她赵氏都要埋到土里去了!”竹沥话说的很重,她跟着薛溯鸢入宫,从府邸开始便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刁难,人人出身都比薛溯鸢高贵,赵氏受着薛溯鸢照拂却得寸进尺实在令她不痛快,偏偏娘娘总是万事过眼不过心。

薛溯鸢挑了眉,安抚道:“放心,她不敢。”薛溯鸢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为了大局着想,王定也不可能叫旁人越过她去:“只要咱们齐心,谁也别想害咱们。”

竹沥这才松了脸色,点头。

薛溯鸢伸手,轻轻理了理竹沥鬓角散出来的发丝:“竹沥,你也不小了,若你有了中意的人便告诉我。”薛溯鸢是当真心疼她,多年来竹沥兢兢业业,为着的都是薛家的富贵、主母刘萱的嘱咐和薛溯鸢的尊荣富贵,从未想过自己。

竹沥笑了,垂下脑袋,面上有几分不好意思:“哪有的事?奴婢是要陪着娘娘一辈子的,再说了,如今又有小殿下了,怎可少了奴婢?”

薛溯鸢无奈的摇摇头,竹沥虽大了,却一直在女人堆里,对感情之事自然稚嫩羞涩。薛溯鸢半开玩笑道:“若你有看重了的,我便将你风光嫁出去。若是一直没有,等到安儿开府了,便叫你跟着出去,我做主给你寻上几个俊俏少年郎伺候?”

这话一说,竹沥惊呆了,好一会都没晃过神来。反应过来更是红了脸:“娘娘又胡说!”

薛溯鸢看着竹沥鲜活的笑脸也笑了,在她看来,人生难得如意,若遇上真心所爱便再好不过了,若是遇不上,也要及时行乐,不枉此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