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祁对这几个人的声音不熟悉，加之又在思索事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谁说的那句“胡了”，抬头道：“谁赢了？”

云岫小声道：“输了。”

原祁一看，果然凌河一言不发，脸色不怎么好看，保镖大哥微微低头，面有赧色。

卷毛笑了一声：“啊，真是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就赢了。”

其实这也寻常，毕竟保镖大哥本行也不是这个，遇到的对手也都是半吊子，左右是个瘸子里头挑的将军，哪能和看起来就是长期浸淫棋牌的卷毛三人比。

凌河却不服：“再来！”

“哪有这么容易，”卷毛眯起眼睛，“一直打到你们赢了就告诉你们，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凌河冷哼一声：“那你想怎么样？”

卷毛打个响指：“其实也容易，你们帮我做件事，我就告诉你们关于金哥的事。”

洛化晟皱眉道：“什么事？”

董允淳小声道：“他怎么知道我们在找金悟？”

“不晓得，”云岫道，“这时候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卷毛抽出一根烟，眼镜立刻摸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卷毛极有范地吸了一大口，复而缓缓地吐出来。凌河不知道是受不了他这副做派还是嫌弃近在咫尺的烟味，微微皱着眉以扇掩鼻。

卷毛舒爽地眯起眼：“让几个小妹妹陪我……”

“休想！”洛化晟没等他说完，厉声喝道，“不知廉耻！”

原祁：“……这口气怎么那么像我表哥。”

云岫：“确实。越老干部感染力惊人。”

卷毛不爽地蔑了洛化晟一眼：“小娃娃毛都没长齐，咋呼什么？”

洛化晟脱口就想接“你怎么知道我毛没长齐”，得亏过了一下脑子，没在这打口水仗：“你换个条件。”

卷毛轻蔑地嗤笑一声：“这事换旁人还真做不了。”

越裕此时比高考还紧张，起码高考就算做不出来的题还能写个“解：”，这时候他连从从容容装深沉都有点绷不住。

越裕干脆豁出去了，就当这是一次寻常的纹身买卖，随手一指：“这个。”

三哥接过来一瞧，笑道：“鹰击长空，好眼光，好胸襟。不知岳老板想纹在哪呢？”

越裕道：“……胸口。”

“岳老板也是一样的图案？”

越裕暗自叫苦，想着自己前头和小江编了一出黑帮团建的谎话唬人，定然被他告诉三哥了，如今骑虎难下，老大又怎么能不和手下统一？不然多离心啊。

可他又想，是不是黑帮老大为了巩固地位，会显示出自己的不同，所以会纹的特别一点？

越裕本不是黑帮老大，因为是假的，害怕露馅，所以才胡思乱想，生怕自己的举动不符合所谓的“黑帮老大”的形象，其实，一个人一个活法，哪有什么人设模板，反倒是越裕把自己框住了。

越裕内心虽然挣扎，面上倒还是绷着：“嗯。”

三哥一拍手站起身：“岳老板爽快人，请吧。”

越裕一愣，心道：这是送客？

却见那三哥一把拉开窗帘，走到水池前，仔仔细细地洗了手。

越裕悚然一惊：该不会要现在纹吧？

果然，三哥回头见越裕还坐在那，又道了一声：“请岳老板脱了上衣，躺到床上去。”

越裕：“……”现在说取消交易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