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还账
四组人马一比较，徐业明和马玉颜这组去了最富裕东北区，结果带回来一篮子一篮子的点心美食，颜辅廷和陈淑蓉这组去了最贫困的西北区，带回来一挎包值七八个大洋的铜钱，梅梓和韩学铨去了中产汇集的西南区，带回来二三十个大洋的铜元、大洋。
陆绍和孟可均、小慧姑娘去了相对普通些的东南区，结果带回来两百多个大洋，看得众人目瞪口呆，纷纷询问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绍看了看小凤说自己也不清楚，总之东南区的街坊们非常热情、非常有爱心，也许是钓鱼学社在金瞎子家的举动感动了他们，因此收获满满。
‘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昨晚的那个马旭，陆绍哥肯定安排了什么。’又一个把柄，小凤狡黠地看着陆绍微笑不语。
徐业明小组里那位名叫小雨的女生被他带了回来，据说她与胡学妹比较熟悉，陆绍与颜辅廷、徐业明、梅梓他们说会儿事，随后把小雨学妹独自请进了厢房。
这是陆绍第一次与颜辅廷、梅梓十一人之外的学子学妹单独谈话，大家猜测很可能与那位胡学妹有关，令人奇怪的是陆绍为啥不把胡学妹请来，当面问问不就清楚了嘛。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怎么想都觉得这里面有文章，就在众人狐疑之际，又有不速之客上门了，这回家丁们不敢阻拦，直接把人带进院子。
皂班老刘来了。
徐业明去厢房知会陆绍一声，陆绍在窗子里已经看到皂班老刘，他一点儿也不急，吩咐徐业明给客人上茶，自己依旧和小雨交谈着。
皂班老刘这回没带衙门的告票，对众人客气得很，说了冒犯、得罪之类的客气话回到大门口等候去了，只是让徐业明告诉陆绍，衙门里有人等着呢，请陆绍不要耽搁太久。
陆绍临走前让大伙先开吃，自己不知道什么时辰回来，并且让徐业明等自己，他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
依着梅梓、小慧、陈淑蓉、颜辅廷等人的意见，陆绍去衙门怎么着也得跟两个同伴一起去，陆绍笑着说这回真用不着，别人去了反而有可能惹事，自己能应付。
学妹们见他神秘兮兮的很是不满，不过陆绍一再坚持，她们一个个翘着小嘴不理会他了。
陆绍走后大伙问小雨他俩谈了些什么，这一问倒把小雨学妹给难倒了，她说不清楚陆绍到底问了些什么，大概就是胡子喻吃不吃零食、是不是经常吃零食这类琐碎的小事，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了。
“这个小无赖想干嘛？”梅梓姑娘问出了所有学妹心中的疑问。
“哼。陆绍哥鬼鬼祟祟的，肯定又在想馊主意。”小凤第一个给陆绍下结论，学妹们听了都跟着点头。
“呵呵。陆绍兄有事，我们开席吧，大家都累了一整天了。”徐业明看了看吕素文学妹开口打圆场。
陆绍和皂班老刘是坐陈淑蓉学妹的马车去的衙门，一路上陆绍尽和老刘闲聊，还说自己已经知会孙牢头，等下回来府城三人痛痛快快喝一顿酒，不醉无归。
老刘有点儿纳闷，今儿个陆绍怎么不问自己，衙门里请他去做什么？
陆绍不问，皂班老刘也不会自己凑上去，虽然想结识，但两人的交情还没到那份上，你来我往，万事得讲究个脸面。
到了县衙陆绍被老刘直接领到二堂会客厅，皂班老曹和仪门的衙役根本就没有过问，很显然，老大吩咐过了。
一过仪门陆绍心里更踏实了，自从遇上顾县尊，事事被那家伙占了先机、得了好处，这回总算扳回半局。
“董师爷好！”陆绍心里有些不以为然，都请自己来谈事了，顾某人还摆架子，真是读书读多了，为人处世僵化得不行。
“陆绍。请坐。”
董师爷笑眯眯的很是客气，他对陆绍的印象一直挺好，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个乡下默默无闻的钓鱼少年郎，竟然接二连三给东翁带来好运，换了别人，十年也不一定能撞上一回。
董师爷都没有坐在主位上，陆绍哪能与他计较，客气地回应着，两人说着钓鱼学社募捐引起轰动、帮扶贫困街坊引起轰动，谁也不提时书吏那档子事。
等到陆绍喝第一口茶，董师爷歉意地起身说少陪，陆绍点点头没有说话，出了门董师爷摇摇头：陆绍多识趣的人，钓鱼学社的上升势头这么快，又得到一大帮学子学妹的拥护，可谓根基已成，顾县尊为什么要拧着呢？
等了一会，董师爷陪着顾县尊踱着步子进来，陆绍赶紧起身打招呼：“学生陆绍见过县尊大人。”
“一回一个变化，陆绍你的造化不简单。”顾县尊面无表情说道。
“都是庞教谕厚爱，陆绍惶恐。”
“知道惶恐就好，至少不敢做犯法的事。”顾县尊说着大模大样在主位坐下，他还保留着一些礼仪，抬手朝陆绍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顾县尊对自己有些不爽，虽说是谈判，可陆绍不想在这些芝麻细皮的枝节上给他脸色，说了声谢谢跟着坐下，董师爷陪坐在陆绍对面。
“陆绍。这回你们钓鱼学社可谓名利双收啊，单单梅姑娘和陈姑娘两位，就帮你募集了不少于一万大洋吧。”
“一万？”顾县尊太能扣帽子了，不过陆绍的表现也不差，就差把眼珠子瞪出眼眶了。
原则问题绝不退让，两人一开始就话不投机，会谈有些沉闷。
眼看两人话说不到一块，润滑油来了：“陆绍。你那个暂时保管大家心里有数，东翁不和你计较，不过你得给个实话，这回到底募集了多少资金，也好让咱们顾县尊心里有数，合理做出安排。”
‘老子的钱老子做主。’
“董师爷。您是知道的，梅姑娘和陈姑娘一共募集了三千多大洋，也不知道谁在顾县尊面前造谣生事，哪有一万啊。”陆绍摆出一张无可奈何的苦瓜脸。
“怎么这么少，那些协会透露出来的可不止这个数？”董师爷玩味地盯着陆绍。
陆绍苦笑着说要是董师爷是某个协会的会长，有人问起捐了多少，肯定也得往多了说，然后等下回再有人上门募捐，就可以推说上回钓鱼学社救济贫困街坊，协会捐得多了些，剩下的预算不多只能意思意思云云。
“可这三千多大洋…………”顾县尊与董师爷对看一眼发话。
陆绍陪着笑：“顾县尊。我们预计她俩能募集两千左右，没想到梅姑娘和陈姑娘的面子够大，竟然你我们预计的多了百分之五十。”
“陆绍。本官找你来是谈正事，你这态度可不行。”顾县尊没看陆绍，自顾自摇摇头发话。
“顾县尊。董师爷。这是梅姑娘和陈姑娘募集的善款，学生就是想瞒也瞒不了啊，更何况我们事先就约定了，梅姑娘和陈姑娘募集的善款，有她们自己安排救济事宜，我瞒着您干嘛。”
“什么？”
“有这样的事？”
顾县尊和董师爷一听坐不住了，真有这样的约定，谁也不敢虎口拔牙啊，董师爷忙问陆绍其余众人一共募集了多少善款，陆绍说接近三千大洋。
“接近三千？”顾县尊和董师爷彻底被雷到，顾县默默喝茶，董师爷用指关节轻轻敲着茶几，看向陆绍的神色满是不信。
会谈决不能谈崩咯。
陆绍把府学三学子募捐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他俩，他用府学天之骄子的信誉保证自己说的是真话，这次募捐除了梅梓和陈淑蓉她俩超过预期之外，其余的小组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这事你能拿出来抱怨吗？
绝对不能。
陆绍和钓鱼学社所有头目还得笑脸相对街坊，感谢他们的爱心和支持。
“顾县尊。董师爷。六千大洋已经是一笔巨款啦，钓鱼学社一定会精打细算，用好每一个铜钱。”陆绍在他俩面前信誓旦旦保证。
顾县尊和董师爷都知道三位府学学子在学堂大门口募捐的事，觉得陆绍不敢说假话，可是只有三千大洋，这与估计的相差太大，与顾县尊想要做的事有一段距离。
撕破脸皮从钓鱼学社扒一层皮，能滋润一些，但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董师爷看看顾县尊，希望他拿个主意。
‘梅梓那边的就别指望了，陆绍这儿三千大洋，能挤出来一半就不错了，这事没法子展开。’顾县尊也在纠结着。
“东翁。不如就与陆绍说说，或许他能想出个办法来，”董师爷看着顾县尊说，那意思就在里面了，横竖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问题太棘手，顾县尊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看着董师爷朝他点点头。
‘这两人眉来眼去的肯定没好事。’某人看在眼里暗暗提高警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