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军校。

第二天一早，各个寝室楼就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一大早的就都起床。

盥洗室都不够用的。

厕所也是爆满。

电梯更别提了。

明明是七十层，很多同学都是下楼梯走的，苦不堪言。

今天是进行集训的第一天，早上六点准时集合。

在北城军校这样严苛的校规中，没人敢挑战权威。

不过昨天晚上，很多人因为兴奋睡不着觉，所以起床的时候，很是困难。

“佘恪，别忘了我们的赌约！”林少边刷牙边说。

他和柯舍可是临铺。

瞪着眼睛，就像是在看仇人一样。

柯舍皮笑肉不笑，“当然。希望最后你不要输的太惨。”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你别猖狂！就算你成绩再厉害，可是实践就不一定了，这颗不但是训练体力，还是聪明！”林少得意的点点自己的脑子。

事实上，在北城军校，历届的学长学姐们都曾面临这样的测试，只不过时间不定，有的大一开始，有的则是等到大二。

原计划，他们也是大二才开始的，比较是机甲系。但是因为城主的特殊要求，他们就提前了。

不过这一点，只有校方才清楚。

“是吗。”柯舍也挑衅的一笑。

自从来这里当了学生，他变得比以前开朗很多。

有时候也会开开玩笑。

“呵呵。”

林少送了他两句冷笑，让他自行体会，然后吐出漱口水，擦擦嘴角火速离开。

柯舍也很快收拾好，所有人都穿着昨天发的衣服，下楼。

在第三操场集合。

那里各班班主任已经来了。

校长就站在主席台上。

“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训练，学校太保密了，到现在都不公布，去年学长学姐们是去了沙漠，那个时候，西方区还是联邦的，望灵城还没有独立，现在不是了，所以我猜去沙漠是不可能的了。”

朱朱说。

顾楚若有所思。

“是啊，不过是一年的时间，却已经发生了那么多的变化。”

顾楚说。

“就是就是，我们望灵城就是厉害，一年不到，就成了世界第一大城！”朱朱很骄傲的说。

顾楚则不是滋味，她想起联邦，诸多复杂情绪，一起上涌，想念又恨铁不成钢，失望又有归属感，在这里，就算再好，也没有家的感觉，可是在那里就不一样了。

不过检察长这几天到底去了哪里？

联系他们让左辉和她火速回来，但是他们回来后到现在，却一直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顾楚从不会抱怨贺左辰，他们顾楚心目中，是老师和父亲这样值得尊敬的角色，不过她担心他的安全。

问了校门口的警卫，他们说，他请假好几天了，还不知道来不来了。

到底去了哪里呢？

顾楚走神的想着。

女孩儿和男孩儿是分开站队的。

对面柯舍看见顾楚表情不对，想要问她，但是因为距离原因，只能作罢。

“好，现在我左手边的班级，跟着我走，我们坐三号车。”

班主任举起手说。

将大一机甲系的学生领走。

是一辆大巴车。

不过不是一般的大巴车，它是磁悬浮的，非常快速稳当。

司机是一个军人。

柯舍作为班长，坐在前面。

顾楚经过时，柯舍叫住了她，让她坐旁边。

朱朱可怜巴巴的看着顾楚，她本来想和她坐一起的。

因为不这样的话，林少一定会缠着她，她的顾虑是对的，的确是这样，如果说班里只有两个人敢和林少对着干的话，那就是顾楚和柯舍了。

“抱歉。”顾楚说。

她大概猜到了柯舍要和她谈什么事，比起朱朱和谁坐一起，还是检察长更重要。

她不去看朱朱失望的表情，在柯舍身边坐下。

两个人不能大声说话，因为旁边的人会听到。

于是他们就打字交流。

――我打听了，他们说检察长请假了。你猜他会去哪里？

――不清楚，他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可是既然我们找不到他，很可能是出事了。

顾楚顿了顿，脸色有些发白。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他只是请假，并没有辞职，他是想要回来的，可是几天了没有回来，一定是出事了！

柯舍也停了一会儿。

――现在是不可能了，等我们比赛之后，一起去找他。

――……只能这样了。

顾楚望着窗外，突然说了一句，“柯舍。”

“嗯？”

“说句实话，你想念境宁塔吗？”顾楚轻声问。

柯舍后背一僵。

琥珀色的眼眸顿时荡漾起一抹不受控制的温暖的光晕，好像想到了什么回忆。

过了一会儿，他才点头，也是轻轻的，“……想念。”

“我也是。”顾楚微笑着，看着路边的建筑飞速远去，组合成很多几何线条。

“虽然夜行人的地位不怎么样，可是我经常怀念以前的日子，起码那个时候，大家都在一起，现在，却各有各的分离。”

“……这就是取舍。”柯舍比谁都明白分离的痛苦，说到分离，他就想到了那个死去的婴儿，还没来得及出生，还有泠雅，不知道她现在心里状况怎么样，有没有好转。

柯舍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每每想到那个偌大的将军府，只有泠雅一个人，他就一阵愧疚。

顾楚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知道他在想什么，多年的默契不是摆着看的。

――别想那么多，我不是这个意思，让你难过，只是想说，在这样的时光里，我们更要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日子，以后才会不留遗憾。我其实很清楚，那样的生活，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境宁塔，还有夜行人，它们正在以另一种方式存在，就像我们现在为之努力的，我们牺牲的，正是它们将要成为的样子。

――它们的样子，正在由我们的努力创造，最后成型，这大概也是一种骄傲吧，以后回忆起来，我们会不虚此生。

顾楚又写。

“……谢谢你的安慰，我觉得好受多了，你说的对。”柯舍说。

顾楚笑了笑。

“我们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