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二十年里,我每年都会遵照约定上山和清绝比试,清绝的长进神速,我隐隐觉得我所研究的功法有些太过保守,恐怕会越来越难取胜。
所以我犯下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
我和清绝的目的是要设计出非落家人也能练就的功法,还要与落氏功法有同样的威力,若能练成那便几乎是以一敌百的威力。
但我却只能钻研不能修炼,因为我体内流的,是今笑的血,是落家的血。
随着功法的改进,其威力自然会越来越强,我无法修炼实在是会影响进度,若是不能胜过清绝变得比他更强,怕是这辈子都无法阻止他再做恶事。
所以我把研究出来的功法交给了我的一个朋友,让他去练。我了解他,他也是一个野心很强的人,大有超越四大家族取而代之的决心,所以就算我与他说明了功法目前并不完善他也并没有拒绝。
可世上的事大多如此,有得必有失。
我这个练功的朋友功力的确大有长进,甚至突破了困扰他许久的练功瓶颈。但他练功期间妻子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却先天不足,血液不纯,不仅没有内力无法练功,能活到几岁都是一个未知数。我为父子二人都号了脉,发现的确是其父所修功法的问题。
其实对我来说,出现这种情况却是一件好事,我可以继续修改功法口诀,改变修炼方式,我发现之前给他的功法对气血的消耗太大,导致他虽获得力量,靠的却是血的变化与消耗。
修改后的功法,他仍然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试验者,我安慰他说以后还会有孩子,等到功法完成,他就可以将此功法传下去。事实上我发现他竟完全没有因儿子的情况而担忧,反倒催着我把新的功法交给他,甚至问我是否需要让他的妻子再生下一子来判断功法有无问题。
我告诉他不必,身体如有任何不适随时告诉我就是了。
之后他又有了两个孩子,老二很正常,老三甚至有些过于强壮。
我心里终究怀着愧疚,因而常去探望他的几个孩子。老大虽然弱得很,但我捏了捏他的肩膀却发现他根骨奇佳只是内力缺乏,不自觉地说了一声“可惜了”。我那朋友见我皱眉叹息,忙问我怎么了,我将心中所想告之于他,顺带提了一句,你可以用老三的血试试,毕竟老三的血液至纯,能改变老大的体质也说不定。
我观察了他们数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直到我挨个查看了他三个孩子的情况才明白,我所创的功法虽然避去了落氏血脉这一条件,却也仍旧是拆东墙补西墙。最初是损气血,后来是损内脏,甚至损根骨。
我告诉朋友这功法不要再练了,你的三儿子虽然血纯,但根骨却远不及老大,这功法最终还是会伤了自己。
可没想到,他竟然要我给他的两个儿子换血,当作对他的补偿。
他说他如今每天不练一次此功,都会觉得全身乏力,浑身冒汗,跟着口诀练过一次之后就会舒服许多。我明白这是他的身体总有一处缺力却要用另一处更大的消耗来补足。他不能再练下去了,可他却不得不练,他不愿承受身体的空虚感,而且他愿意享受功力大增的快感。
他答应我会对几个儿子一视同仁,小儿子他会多加照顾,我想牺牲掉一个人的未来,总好过让他折损两个儿子。
所以我答应了。
可他既要我为两个人换血,又怎么会对他们一视同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