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冀和方桦一起回了a市，在坐过长途过后，一两个小时的车程根本不算什么。那两个小时刚好是方桦和程冀家的距离。程冀最终还是决定先回父母家，私心里并不想方桦到父母住的地方。打算快过年再带方桦去见外婆。

回现在的家，程冀没有一点回家的感觉，上高中以前他一直跟外婆一起生活，父母工作忙，忙成了他心里的外人，父母的存在就像是过年会客气的来拜年的客人，从小程冀就很独立，也从不曾依赖父母，父母离开时也不曾有过不舍的感觉，有时都会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冷漠。

程冀也不明白父母，他们的关系看起来不算好，也说不上差，两人像只住在一个屋檐下和平共处的陌生人，互不打扰。初中以前程冀都是外婆在带，到了高中实在是不方便，两人似乎也想起了还有个儿子，才把他接到了身边。

尽管住到了一起，程冀还是没有感受到父爱母爱的温暖，程冀住校，父母完全是将他放养。也得亏有了外婆的教育，程冀才没有自己长歪。

等到了家，父母不到晚上是不会回家，程冀一天天无所事事，就宅在家里，宅着也没有什么事，就天天想方桦，程冀真是惊讶，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能这么黏人。也总算是体会到了谈恋爱不同，干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事，他在干什么。一闲下来总是要想这些，恨不得在他身上装个监控，算是甜蜜的负担。然而他又很闲，所以除了呆在房间里看书就是胡思乱想。

两个人就靠着手机联系，程冀这时才体会到异地恋的难熬，不说异地了。天气冷，两个人就在同一个地方，也不能天天见面。

方桦有时看着程冀发过来的东西，自己都没发现不自主的翘起了嘴角。

a市的早晨总是很安静，玻璃上的白霜像是长在上面的。方桦刚刚倒好了一杯热牛奶，就收到了程冀的信息，程冀发了一张他的自拍照，穿着普通的浅蓝色毛绒睡衣，躺在床上，冬天的程冀白的几乎是有些透明的，洁白的脖子下露出一小截锁骨，头发还乱糟糟的，显然是刚醒，眼睛却是明亮而有神，笑意透过屏幕暖到了方桦心里。爱意也在这一天天的平淡时光中积累。

昨夜下了雪，路上没有积雪，路边的常青树上挂了一层薄雪，让人的视野亮堂了不少。冷风刮在腿上，像没有穿裤子，脸蛋和鼻头都被冻的僵冷，程冀早早就到了约定的地方，时不时朝冰凉的手哈一口热气。程冀这会儿脑子都被冻的冷静，翘着嘴角无奈的想：恋爱真的是让人昏头昏脑，这么冷的天，就为了见一面，一起呆一会儿，神奇的是，很多人都乐在其中。

方桦远远的望到程冀，他的站姿总是很漂亮，穿的不算薄，也能看出背挺的直直的。脸本来就白，不知道站了多久，被雪映衬着都有些透明，米灰色围巾才为其添了几分暖意。

“你怎么不昨晚就来啊，白雪王子。”方桦有些嗔怒道。

程冀依旧傻笑着：“因为，昨晚来了见不到我的公主啊。

方桦无奈，碰了碰程冀的手，果然凉的像冰块，拉着他的手一起揣到兜里，到附近的店里先买了热可可。

程冀刚还在想，冬天两个男人在外面约会是再蠢不过的了，可一看到方桦，就什么都抛到脑后了。约会的项目除了吃饭看电影也没有多少新花样，却没有人会觉得腻。程冀总有说不完的话，方桦是个好听众，时不时应一句，程冀跟他聊的很舒服。

吃完饭，两个人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程冀又把手滑到了方桦兜里，掐了掐方桦的手心：“去哪儿啊，a市可真是什么好玩的地方都没有。”

程冀掐的他有些痒，连心都有些飘荡起来，方桦把他的手握住，程冀才老实了起来。方桦淡淡的笑了：“你想去什么地方，我以后都陪你就是了。”

程冀有一瞬的怔愣，以后那么长，未知的事情也太多“能做到吗？”

方桦停下了脚步，程冀才发现自己无意识把心中所想的呢喃出声，说完才后悔脑子管不住嘴，一时有些紧张，正想着随便说点什么混过去。方桦却把程冀的手握紧了些，坚定的说：“能。”

程冀的紧张烟消云散，只剩下心脏砰砰跳的声音，突然笑的有些邪气：“我突然有了想去的地方，你先猜猜？”

“唔～”方桦拖长了声音“想上天？”

好吧，旖旎的气氛也烟消云散了，程冀给了他一个白眼，只想把他送上去和太阳肩并肩。

“我们先去一中，看完就去开房。”程冀给出了答案，本来想立马奔赴酒店，把方桦按着这样那样，但还是想先回学校看看，其他时间段进不去，中午这段时间学校会开放，虽然倒是可以翻进去，不过人上了年纪，能省点力气自然是好事。

程冀直白的说出安排，让方桦耳根发热，只轻咳了一声，不再言语。

一中还是那个样子，感觉什么没有变，可是又有些细微的变化，学校爱折腾，道边的樱花树换成了沉静的桂花树，总是开满睡莲荷塘换了一种荷花，此时也只有干枯的荷叶，小小的荷塘上还架起了一座迷你的亭子，充其量能容下一对情侣花前月下。

程冀倒没拉着方桦过去坐坐，直奔挂满枯藤的学思亭，这会儿大多学生都去吃饭去了，尽管不是夏天，那至少有十几年累积的枯藤也能将亭子遮的严严实实。

本来在外边路上，要不是顾及路人，程冀冷的都恨不得钻到方桦怀里去，这会儿却感觉不到，越靠近亭子，程冀越亢奋，程冀暗想，寒冷刺激下产生的甲状腺素可能都作用到了神经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