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清晨的舒爽,自然是练功的好时辰,还未等韩浮醒催促,白榭也早早地就在院子里比划了起来,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她的内力差不多也有了飞跃,至少不再是从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这样的变化还是让白榭愈发勤奋了起来
“哟,真是有所长进了”
空中蓦然盘旋着一声妖冶妩媚的声音,白榭哪怕不回头也能知晓是何人到来,偏偏还真是不愿意见到她呢,只觉着身后轻微的有些许落地的声音,随后便朝自己走来
“怎么?来者是客,你倒是连见都不乐意见我了”百芜花走近她身旁,微微挑起她的一根发丝缠绕手中,白榭不仅蹙眉,倒不是因为这个动作,而是从她身上袭来的一阵刺鼻香味
似是用了有着浓烈的香气的花瓣浸泡过了全身,这味道虽然不难闻,可闻久了实在是有些头晕,白榭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这才侧眸看着她
“小阳呢”
百芜花唇角微勾:“放心,我自是不会对他怎么样,但也不会让他回来,有些话我与你还说不着”说着便略有妖娆地往前走去,足不停顿
白榭自然是清楚她要找谁,只是奇怪为何她能如此清楚的知晓韩浮醒所在何处,但转念想想肯定又是某种法术,也就打消了疑问
思绪之间,一人出现在了百芜花的面前,惹的她不禁有些蹙眉,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面容
白榭想来她定也认识过云卷,所以见到戏瓷这般出神也是情理之中,不足为奇,见两人对望半晌也没人开口讲话,只能无奈地往前了几步:“别看了,她只是有着相同的模样”
此话一出,百芜花倒也干脆地收回了眸子,不再理会,径直走向书房,只是最后用一种怪异地神情瞥了一眼戏瓷罢了,她们也都未曾注意到
“坐吧”韩浮醒想来早已听见了外面的言语声,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地品着茶水
百芜花漫不经心地拉开椅子,优雅地弯曲了双膝坐下,目光移向了面前的糕点:“若我没记错,你从不爱吃这等甜食”
“我不吃自然也会有人解决”韩浮醒放下手中的茶杯,正了眸子看了眼百芜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也没马上说出口,反而问了个于他而言无足轻重的问题:“幼阳的身世可如我想的一般”
两人好似心有灵犀,百芜花没有多做思绪便颔首示意:“所以,我不会让他离开黯居,你倒也劝劝那人”即便没有说出名字,她的这句话也显而易见的直指白榭
“只要他安全,榭儿不会无理取闹”
整句话百芜花只独独注意了那刺耳的两个字眼,榭儿,何时他韩浮醒也如此亲昵地唤一个女子了,原本拿起的一块糕点也随之放了回去,笑容逐渐褪去
其实并不止如此,韩浮醒细微的变化她也尽数收入眼底,心中不觉有些苦涩,自己花了那么长的时日也未曾入他心中半亩,而白榭...却能让他改变
韩浮醒倒未曾注意到这些,只是瞧了她半晌,有些若有所思:“何人能将你伤的如此重”
虽然她看上去无恙,但却总归逃不过韩浮醒的眼睛,尤其是从一开始她踏入门槛时那扑鼻而来的香气,想来便是用于掩盖身上还没散去的血腥味和药膏的气味,百芜花功力何其高,能伤到她的人本就不多,更别提能让她身负重伤之人了,这着实是让韩浮醒也没了思绪
“果然瞒不住你”百芜花心中惨然,高傲如她,做此遮掩也是不想让别人知晓自己受伤一事,却偏偏还是败在了韩浮醒的眼下:“这便与我今日所说的事有关联,你可还记得寞凉”
韩浮醒微微蹙眉,这人又怎会不记得,只是若是他打伤的也实在奇怪了些,明明上一次还是手下败将,又怎能在短短的时日内猛然提升于此,理了理思绪便示意百芜花接着说下去
“你想的不错,我这伤确确实实于他之手”百芜花眉峰紧锁,那日的景象历历在目,实在是无解:“只是他的身手极为古怪,不论是法力还是剑术都与从前完全不同,甚至像是脱胎换骨一般,我也只能勉强抵挡的住,却还是受了重伤”
韩浮醒仔细地听着她说的每一字,即便如此也毫无头绪,甚至可以说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他也从未遇到过:“你可有伤到他”
“皮毛”
百芜花有些咬牙切齿,想她这十几年风云万丈,未曾是任何人的手下败将,又怎能接受这般的现实
一杯茶水又入肚,韩浮醒一时间也无从猜测,声音有些低沉:“此事实在奇怪,眼下你先将伤养好再说”话音落下便起身向床榻旁的柜子走去
手指轻轻拉开柜子,取出几种不同的药,又到桌案前提笔在纸上写了些字
“回去按照我写的服用,再运功疗伤”
百芜花若有所思地接过,但目光却没有从韩浮醒身上移开,声音带着些许玩味:“你说你对我这么上心,真的不喜欢我?”
似乎是听惯了她的这些话语,也不足为奇了,韩浮醒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她便转过身去,干脆也懒得回答了
百芜花有些自讨没趣地摆了摆手
韩浮醒双唇微张,两人放轻了声音又言语了些什么
百芜花差不多也打算离开了,虽然自己强忍着痛楚,但终归是会到极限的,脸色愈发有些不好了起来:“今日我便先走了,寞凉....你多小心”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韩浮醒隐隐有些坐立不安,虽然寞凉只是简单地将百芜花视作仇人,但能有如此之大的改变,绝非单单一人可以做到,眼下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他身后定有一人相助,且非等闲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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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榭虽然抑制了自己偷听的欲望,但明显也没了心思练功,只是瘫坐在石椅上,直勾勾地望着书房,连戏瓷有一搭没一搭的攀谈也都只简单敷衍了几句
直到看见百芜花走了出来
“怎么?”感觉到了白榭灼热的目光,百芜花不禁有些好笑,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
“只是实在好奇,你们说了什么”
百芜花自然是明白白榭的情绪,自己心中又何尝不是对她有着深深的忌惮呢,目光霎时间通透了许多,缓缓开口:“我劝你还是不要多想,若不愿成他的累赘便强大起来”丢下一句话后顺势又有些意味不明地瞥了眼戏瓷便翩跹而起,直至那一抹火红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空中
白榭又何尝不知,只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很不愉快呢
以前的自己素来是在父母的庇护下浑浑噩噩度日,七岁之后又在哥哥的照顾下安然成长,似乎自己从未真正的长大过,更没有为了什么事情去拼命过,这般的日子她也不想再过下去了
纵使自己再不待见百芜花,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远不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