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在临时寝宫里见到萧景宸,安然是意外的,但更多的是欣喜,不然怎么会主动上去抱住他呢?
萧景宸对于安然这一个主动享受的很,毕竟女子难得主动。
“怎么回来了?”过来一会,安然自己觉有有点不好意思,想放开他,只不过某人似乎并不想随了他的愿,大手扣着她的腰部,力道不大,却也让她无法挣脱。
“闷吗?”萧景宸不动声色的捏了一下她腰部的软肉,反问道。
“还好。”安然原本就不是闹腾的人,有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在某个地方发呆一整天不觉得无聊,也是常有的事。
“要不要跟我们出去玩玩?”
“嗯?”安然双眼一亮,但又害怕他是在开玩笑,不由得又再问了一次,“真的吗?”
“假的。”莫名的,萧景宸就想捉弄一下她。
“假的可以变成真的嘛!”安然捕捉到他眼中的那一丝狡黠,自然不会被他轻易的骗倒。也不管他,径直往外走,出去的前一刻,安然转身,对着他眨眨眼,“走嘛,走嘛。”
女子嗓音娇柔,带着明显的撒娇的意味,可是他何时听过她在他耳旁撒娇?大多数的时候她只是会扯着他的衣袖,一双黑眸静静的看着他,很多话她都不会说出口,若他看不透她眼神背后的小请求,她,也不会主动的说出来,好似这些事情可有可无一般。
可现在,眼前的女子双眸依旧灵动很,滴溜溜的看着他,眼中的情绪也比往日少了些许的克制,这样的一个安然是让萧景宸惊喜的。
安然原本以为萧景宸带着她,不过是让她跟他同乘一匹马罢了,可是当她眼前出现两匹马匹的时候,安然有点不淡定了。
虽说她平常练的也不错,自认为也能够独自驾驭的了一匹马,可是让她真枪实弹的上的时候,她还是犹豫了,毕竟这里可不是马场,严格的了说这可是荒郊野外啊!单是地形环境就要复杂的多。
“害怕吗?”萧景宸见她的步伐明显的慢了下来,甚至还有点想要往回走的迹象,不由得问道。
安然看了看他,在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马匹,点点头,很是诚实的答道,“嗯,有点。”
“不慌,有我在呢!”
“这可是你说的啊!”说话间,安然已经踩着马镫上了马,整套动作下来也算的上是行云流水了,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往常在马场的时候,地面平阔,安然基本都不会去留意路面的情况,可此时跟着萧景宸骑着马在数目丛林里,安然却是把之前学的忘光光了,只一味的盯着地面,生怕自己身下的马匹一个不留意的就踩到坑里面去了。
萧景宸见此也是不知提醒了多少回让她不能光注意地面而不看前方,可是她却偏偏不停。
安然想的是,反正有他在前面开路,总不会被树枝什么的挂到的,事实上萧景宸也是一边走一边给她清理着可能成为障碍的树枝。
安然把他的动作看在眼底,自然也是更加的不去管这些了。
“三弟!”两人走了没多久就碰到了萧景竑,萧景竑此时已是收获颇丰,看到她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的僵硬了下来。
“给太子爷请安。”安然假装自己没有看到他情绪的变化,骑着马上前两步,与萧景宸并排着。
“三弟,怎么今年的猎物不够诱人?怎么有心思带着弟妹出来闲逛来了?”萧景竑说这话的时候盯着安然的表情,有一丝的嫌弃,眼中还有几分安然看不懂的神色。
“一上午下来,我也累了,猎物也累了,正好带她出来透透气,我也好有借口休息休息。”萧景宸解释着。
事实上,他这一早上的也没有多少心思在打猎上面,以至于放跑了许多原本手到擒来的猎物,认识到自己的心思不在狩猎之上后,萧景宸直接就回营地了。
萧景竑看了看安然,他曾以为像她这种养在深闺里的女子一味的只知道女工,相夫教子,对这些该是不感兴趣才是的,可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看来左相不仅自己骑术了得,也把它悉数传授给你们兄妹了。”
安然不自然的笑了笑,也不隐瞒什么,实诚的说道,“我爹从未教过我,这是萧景宸教的。”
说完安然看了看萧景宸,眼里满满的都是自豪。
“哦?”这个解释倒是出乎萧景竑的意料之外的,“三弟还真是好兴致。”
这话安然怎么听都有点讽刺的意味了,原本她以为萧景竑的思想应该是最开放的那一个,毕竟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着于霖玲一起玩“曲水流觞”这种游戏,况且这还是个民间组织的游戏。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了。
“太子也是知道的,我对这些的兴致向来不高。”安然都能听出来的意思,他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只不过面子上总是得过得去的,何况说这话的人还是当今的太子爷,“我跟然然到那边走走,就不打扰太子狩猎了。”
“随你。”
“萧景宸,讲真的你陪着我不去打猎真的没关系吗?”觉得两人走的距离够远了,安然悠悠的问道。
“没事,不怕你笑话,每年我打的猎物都是最少的。”
“你的技术真差!”安然对着他毫不掩饰的做了个嫌弃脸。
两人身后,萧景竑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却是迟迟都不曾动身,他的视线逐渐的聚焦在安然身上,但又仿佛不是在看她,而是在通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他第一次正式见她的时候她也是这般的骑着马驰骋在马上之上的,飒爽的英姿,若不细看,真的会让人以为是个男子,可若是仔细看,她周身散发的气质,眉宇之间的英气却是丝毫都不输给普通男子。
而他见她的最后一次,她也在马背之上,一身盔甲融于众多的士兵之中,可尽管如此,不消多时,他便从众多的士兵中找到她的所在,也许有的人生来就是与众人不同的,就如同他一般,生来就注定比别人要高贵一等。
可在这宫墙之中他却从来都与他人不同,不愿成为储君,不愿担这天下大任,可偏偏他成为了储君,偏偏他所想要的遨游天下从来不过是他的奢望而已。
思绪杂乱之间,萧景竑看到不远处似是有一只鹿跑过,手中的箭离弦而出,奈何各种思绪充斥着他的脑海,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离弦的箭紧紧只是射中了鹿的后腿,受伤的鹿逃窜而去,方向正是安然和萧景宸离去的方向。
萧景竑此时也没有多少心思去追,也便随它去了。
而安然和萧景宸原本正走的好好的,谁知竟从侧面窜出一只鹿,不,等它近了之后,两人才看清楚这竟是一只狼!右边后腿那里还带着一只箭,显然刚从别人手里逃脱过来的。
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狼,还是野生的狼,安然说不害怕是假的,事实上她已经怕的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手中的缰绳紧紧的攒在手心里,看着它越来越近,安然心想不知道她现在跑来不来得及,此时的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是骑在马上的。
相对于安然的慌张,萧景宸就镇静得多了,“别怕。”两个字说出后,已是弯弓搭箭的瞄准了正那只受伤的狼。
可谁知那匹狼似乎觉得自己是难逃一死了,准备拼个鱼死网破,速度竟是比之前还要快了几倍。
安然看着眼前的狼越来越大,她甚至都可以看到太瞳孔中那种视死如归的决绝,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在它冲过来的那一刻忘了思考,只是条件反射的闭上双眼。
“嗷呜~”
“啊!”
两声尖叫同时传来,一声是狼中箭到底的,一声则是安然的!
安然还是太高估自己了,不应该说她忘记了马匹也是会有恐惧的,只不过她没有想到不过是一只还没有碰到它的狼,怎么身下的马就受惊了,受惊了不要紧,可是它竟是疯了似的往前跑。
安然一时竟是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好不容易拽紧了缰绳,稳住自己的身子,可身下的马越跑越快,丝毫都不收控制,安然在马背之上颠来颠去的,感觉自己随时都会从马背上摔下去,此时的她大脑一片空白,除了拽紧缰绳之外,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耳边只有风呼萧的声音,脸庞还不时的传来刺痛感,人在惊恐的时候似乎总是对自己的心跳的节奏特别的敏感,不然她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那么明显呢?扑通扑通,一下一下的仿佛下一刻就会穿透她的胸腔。
“然然,勒紧缰绳,趴下!”后面萧景宸的声音撕裂开来,他的声音很弱很弱,弱的她几乎都听不见,可声音里面的担心、慌张感却是那么的强烈。
安然能听到他的声音,也开始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可是偏偏身体的机能仿佛停止了一般,无论她怎么努力,整个人总是随着马儿颠来颠去,其余的她什么都做不了,随着颠簸的幅度也是越来越大,身子也是慢慢的滑倒了马背的一边,安然感觉自己的双手和双腿开始麻木的失去了知觉,终于不知何时双手终于捉不住缰绳了。
“萧景宸~”从马背上摔下来的那一刻,安然的意识回笼了一些,可她依旧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仍有自己不停的往下坠,这种被重力控制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对不起。”说好的陪你一辈子,怕是做不到了。
电光火石之间,似乎有人接住了她,安然感觉自己在草地上滚了几圈,随后停了下来。
“然然?然然?!”熟悉的声音传来,安然张开双眼,引入眼帘的是萧景宸,看到她安然无恙,萧景宸心中的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此番劫后余生的不仅仅只有她,还有他!
安然不说话,定定的看着他,脑中仿佛依旧是一片空白,可刚刚的场景又好似还在脑海中不停的上映着,一幕一幕的刺激着她。
“萧景宸,”安然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是紧巴巴的,一字一字的说的那么的艰难。
“我在,我在。”萧景宸把人抱紧一点,似是为了让她感受到此刻都是真是的,也在告诉她都安全了。
“萧景宸~”安然一直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下来,此时想想方才的场景,更觉得后怕,如果他没有赶来,如果他晚了一秒,那么她也许此时已经见阎王了!想到自己死里逃生,安然一下子就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我再也不要骑马了!”
“好好,不骑了,不骑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方才的一幕幕何尝不是在不停的刺激着他,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滑出马背之上,看着她无力的从马背上摔落下来,而他却只能在后面不停的追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直处于危险之中,这种无力感,甚至于比当初温书瑶自缢的时候更为强烈,可现如今的他跟当年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当年的他救不了自己的母妃,可是幸运的是,今天的他接住了她!
怀中的人丝毫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反而越哭越凶,萧景宸只觉心疼的很,相处近一年,她的情绪何尝这般失控过?这次是真的把她给吓倒了。
马还是要骑的,毕竟丛林深处,两个受伤的人真不知要何时才能走的出去?
经过这一次事件,安然是真的对马匹产生了心里阴影,一路上身体都紧绷着的,到达营地从马背上下来的那一刻,安然腿软的几乎站不住了,好在萧景宸在身旁,才不至于出丑。
“宸王,这是怎么了?”看守的士兵,见到两人身上的伤,衣服还有好几处都撕裂开来了,不由得紧张起来,莫非是有刺客?
“去叫太医。”萧景宸也没有要给他们解释的意思,只是吩咐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