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医馆里,几道身影突然从外面窜进来。
“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了。”
“嗯,很好,下去吧。”
“是。”
……
“牧谣。”
当禇风从里面出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前面的牧谣。
“牧谣。”禇风看到牧谣时,原本沉郁的脸上露出笑容。
“嗯。”
“你来多久了?”
“不久,累吗?”
“不累,回家吧。”
……
“禇风。”
禇风脸上笑容一僵,转身。
“燕回。”
禇风转头,眼睛死死的盯着燕回。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牧谣突然横在禇风和燕回面前,冷声道。
“可以。”燕回握着剑看了一眼禇风,转头离开。
药庐
“有什么话坐下说吧。”
牧谣端了茶走出来“风儿,别这么无礼。”
禇风看了他一眼,起身“燕先生,请坐吧。”
“不用了。”燕回抱着剑“禇风,准备准备,明天出发。”
“好。”
“明早我来接你。”
“好。”
“禇风,今晚去相府,相爷找我们有些事要交代。”
“好。”
……
燕回离开,禇风站在门口,片刻后,转身便看到牧谣正盯着他。
“牧谣,怎么了?”
“愣神愣的太久,心神不定,你以为你还是个正常人吗?”
“对不起。”禇风笑道“我忘了。”
沉默片刻,禇风接着问道“牧谣,你惜命吗?”
牧谣抬眼,看了他片刻,起身,径直回了屋子。
“哎,牧……”
“咣!”
禇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吗?”
……
相府
“相爷,他们到了。”
叶谨怀放下手中书“让他们进来吧。”
“司易,见过相爷。”禇风拜道。
旁边,燕回微微躬身,算是行了礼,令禇风惊讶的是叶谨怀居然没有在意,甚至连生气都没有生气。
“坐吧。”
“司易,你可知我让燕回去做的事是什么?”
禇风摇头“请相爷赐教。”
“封洲北部,你可去过?”
“未曾。”
“那里是边境,是我北良和蛮族的界限,我需要你们两个帮我去找一件东西。”
……
“告辞。”
出了相府,禇风转身对着燕回拜了拜,刚要离开,却被燕回叫住。
“等等。”
“燕先生,怎么了?”禇风侧脸问道,
“没什么,一路当心。”
“谢谢。”
……
药庐
禇风走到门口,推门,刚进去,便看到牧谣一人坐在石桌旁,桌上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像是刚刚沏好的。
“牧谣,你怎么坐在这?”
“等你,喝完茶睡一觉吧。”说完,起身回了屋。
“子陵……”
“怎么又是这样……”
……
大清早,禇风站在门口,看着从远处而来的燕回,他的手里还牵着一匹马。
“该走了。”
“好。”
回头,禇风看着紧闭的房间,眼神有些暗淡,但是很快恢复正常“走吧。”
“嗯。”
……
马蹄声远去,刚才紧闭的房间门打开,牧谣走了出来,食指弯曲,放在唇边,吹了一声响哨……
相府
“相爷,他们出发了。”一个白色布衣男子走了进来,叶谨怀点头“嗯,走了,只要这次成功,我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不少。”
“是,不过我很奇怪,相爷,为什么要让燕回带着一个累赘去?”
“累赘,这话可不能如此说。”叶谨怀捋了捋胡子“我有种预感,这孩子,不简单。”
“对了,相爷,您让我查的都查了。”
“查到什么?”
“那刺客瞬间最后一次是出现在万垂山的青陀寺,后来青陀寺被烧,流光剑被慧林所夺,带回了杜府,后来不知为何,这慧林突然在杜府失踪,流光也跟着不见了。”
“竟然有此等事。”叶谨怀道“还有没有其他消息?”
“青陀寺在那之后,又被烧了一次,且几乎满寺被屠,慧果大师,也殁了。”
“哎,造孽啊,行了,下去吧。”
……
“下马。”
小镇,燕回带着禇风进了客栈“两间房,然后准备饭菜到我房间。”
“好的,楼上请。”
“禇风,跟我过来。”
“今晚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动身,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问,等到明天换马车,我会跟你说明。”
“嗯。”
禇风点了点头,不吭声。
燕回坐在一旁,也沉默,两个人的处境有些尴尬。
不过,很快送上来的饭救了这里。
“两,两位客官,吃饭吧。”小二似乎被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感染,说话越发结巴起来。
“谢谢,放在这吧。”禇风道“有事会叫你。”
“是。”
小二走了,禇风自顾自动了筷子,缓慢的吃了起来。
两人都心有芥蒂,所以这顿饭吃的也格外沉默。
“燕先生,慢吃,我先回去了。”
……
房间门关上,禇风靠着门轻声喘息起来,原本平寂多时的毒,开始涌动。
“那个男人杀了你爹,现在把你送到这种地方,你觉得他会再来接你吗,我告诉你,不可能,那个男人不会再管你,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个弃子。”
“你不过是我的一个约定而已,现在约定已成,你我……”
“再无瓜葛。”
燕回的话莫名与那帮在墓山中欺负他的人的话重合在一起。
“那好吧,燕先生,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告辞。”
禇风记得,那时他站在客栈门口,燕回的脸和现在并没有任何分别,明明是经历过得事情,但是那种被人抛弃的不甘心,愤怒,依旧那么清晰,嗓子下意识的哽咽起来。
“别沉下去,回来,还有人在这里等你。”
“风儿,风儿……”
“啊~”
禇风深吸了口气,睁开眼睛,然后撑着坐了起来,眼睛里和脸上的泪水还未来得及擦干,便听到外面燕回的声音。
……
“风儿,起了吗,该走了。”
“知道了,楼下等我。”禇风清了清嗓子回道。
燕回站在楼下,看着禇风一步一步走了下来,皱了皱眉。
“你怎么了。”
“无妨,走吧。”
“禇风,上车吧,东西都在车里。”
“好。”
上了车,燕回看了一眼站在马车旁边的两个男人,轻轻点头“拜托两位了。”
“客气。”
待燕回上了车,马车便动了起来。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片刻后,燕回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又指了指车帘外,禇风明意。
片刻后,张口,却只是嘴型。
“这次,我们要去天门关,找一把剑。”
“我知道,他想要流光。”
“是,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一把剑,名为渊寂。”
“叶相为什么突然想要这剑?”
“我问你,你可知流光与唤灵放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如果配合着招式和心法,应该很厉害吧。”
“对。”
“但是,它们还有个致命缺点,使用剑的人必须要心灵相通,且修炼了心法才好,可是,近百年来,莫说是心法,就连这剑,我们都不知在哪。”
“那叶相……”
“他让我们来找不过是借口,其实,只是想探听边境状况而已,朝中怕是不太平了。”
“那我们以什么身份?”
“你想呢?”
……
“帮我把他扶到那边去。”
军营里,遍地都是躺着的伤残兵,都是刚从天门关上撤下来的。
禇风也暗幸他曾经在潼关做过军医,到这里正好发挥所长,而燕回也加入,帮忙救人。
时间长了,禇风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杀人的人,还是救人的人了。
“军医,快,快来人!”
禇风回神,奔到军帐里“快,让他平躺,我……”
禇风走到床边,看着那人的脸,而那人也看到了他。
“别动,我帮你上药,安心躺着。”
“嗯。”
那人腹部有一道长长的刀伤,禇风皱眉“怎么伤的这么重?”
那人紧咬银牙“没,没事,你上药吧。”
……
禇风动作很快,药很快就上好了,那人脸色苍白的盯着他“褚,禇风,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百里。”禇风道“安心休息,等到晚上我再来。”
“军医,我们小将军怎么样了?”
刚出帐篷,禇风便看到侍卫“没事了,让他好好歇着,有事叫我。”
“是。”
待禇风走远,侍卫走了进去,却看到百里晓在那里愣神。
“将军,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他。”
“谁啊?”
“没谁,你下去吧。”
“是。”
傍晚,当禇风再次来到军帐时,便看到百里晓坐在桌案旁,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走进来的禇风。
“禇风,你怎么到这来了?”
“救人。”禇风道“你不是要考武状元吗?”
“不考了,两年前,我父亲帮我在这里讨了个小军职,熬了两年,熬到今天。”
“你这两年,去哪了,我和杜天找了你很久,却……”
“出了点事,现在没事了,好了,我给你换药。”
“好。”
“将军!”
换药换了一半,白天的侍卫跑了进来“有小股敌人偷袭,窦将军他们已经先上城墙了。”
“我这就去!”
百里晓刚要起身,却被禇风按了下去“别动!”
“禇风!”百里晓想再起身,但是禇风的手像是铁一般,挣不开。
“安心坐在这里,窦将军很快便会将敌人赶走的。”
“禇风,你放开我!”百里猛的撤肩,闪身从桌案上面跳了出去。
禇风“……”
百里晓拎着剑冲出军帐,转眼便没影了。
“禇风。”
燕回走了进来,看着禇风收拾桌上的药具。
“燕回,我在这,碰到百里了。”
“百里晓?”
“是的。”禇风道“百里俊将军唯一的儿子。”
“禇风,你的意思我明白,这就去。”
“哎,等等。”禇风沉默片刻“不用去了。”
说完径自离开。
燕回站在他身后,眉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