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请用膳。”一旁婢女们恭敬言道。
“嗯。”
接过婢女递来的筷子,张阳开始用膳。
实际上为了避免浪费,在第一次的上百道菜后,张阳便下令御厨每顿菜不得超过十道。因此御厨为了讨好皇帝,才每日一换菜式。
然今日御厨突然未变菜式,这才教已然习惯其变化多端的张阳,莫名感到一丝不对劲。
离张阳最近的一道菜是凤爪,亦是其不喜欢的一道菜,因而他不禁眉头一皱。按理说御厨对他的饮食已有绝对的了解,怎么也不应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一旁领头婢女自然看到皇帝眉头一皱,遂冲着身旁一个婢女打了个眼色,急上前端菜。
“放着吧。”皇帝望着所厌菜缓缓出声道。
“是!”婢女听闻帝言,默然收回动作,恭敬立于一旁。
由于被一道菜坏了心情,皇帝此餐便有些郁闷,故而片刻之后就离席而去了。
皇帝离席,乃是只身前去御膳房,因其莫名觉得到御膳房可以解决自己的困惑。
御膳房的路对皇帝而言,自然已是轻车熟路。记得刚来此界,他便一晚跑遍了整座皇城,可以说大概的位置都已有所了解。
经过一通七拐八拐的胡同,张阳来到一所红色大门外,上面清楚写着“御膳房”三个大字,教人不想知道也难。
一般而言,御膳房绝不让外人进出,主要目的是为了防止有人下毒,毒害皇帝。但皇帝毕竟是皇帝,他想进什么地方,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只不过为了看到真实情况,他并没有直接进入御膳房内,而是采取了梁上君子的方式,来获得自己所需信息。
御膳房,因饭菜多是为皇家所做,故而房间不多,也教张阳并未太过繁琐,片刻之后便找到了一间有人的房间。
他悄然来到房瓦之上,轻轻移开了一片瓦片。只见房内有一胖一瘦两人,胖的大约有两百多斤,瘦的最多可能只有一百斤左右。
望着胖子的吨位,张阳不禁暗自咂舌:怪不得菜少了,都教你吃了吧?
然胖瘦两人接下来的对话却教张阳怒从心而起。
胖子哀叹道:“老杨,这买不到菜怎么办?”
被称作老杨的瘦子,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出言安慰道:“没事儿,也许只是暂时的,而且剩下的菜还足以撑一段时间,现在赶快教人去外地买,只要把圣上的饭菜供上,其他再另说。”
闻瘦子一番安慰,胖子脸色渐渐好转,可不一会儿又耷拉下来,嘴里嘟囔道:“城外还有近十万大军,加上宫中的婢女、太监们,那可怎么养?”
提到此,瘦子亦不由得露出一抹愁容,坐到了胖子身旁,眼中带有迷惑,喃语道:“是啊,这怎么就断粮了呢?”
张阳在房梁之上,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有了一丝怒火,但怒火中却带有一丝疑虑,断粮这件事定朝似乎从未有皇帝经历过吧,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件低概率的事呢?
为了保险起见,回到定武殿后,皇帝便命人传唤了定武卫统领韩虎臣。
而等候期间的皇帝,亦未曾闲着,不停在脑中思索断粮的所有可能性,最后得出了这样几种可能性。
一,周边大旱颗粒无收,但并无官员禀告此事,谅其亦不敢隐瞒,故而此法不通;二,商会大量囤积粮食,可粮食此时又无升值之机,故而此法亦不通;三,也是最后一个,那就是有人想要针对他,大量收购了全城的粮食!教他无从所买。但对于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财力,张阳确是没想通。
“禀圣上,韩统领在门外等候!”一小太监恭敬言道。
“宣!”皇帝沉浸于思考,随口应道。
“遵旨!”
而在小太监又一声后,张阳才泠然回过神来。
此时,韩虎臣已走进了殿内。
“臣!韩虎臣参见圣上!”只见其在帝前五步处立住行了一礼,后便闻豪迈肃穆之声传遍殿内。
帝笑言:“不必多礼,朕欲问汝一事,万不可欺瞒。”
韩虎臣肃然抱拳一礼,威声言道:“臣定然如实答之!圣上请问。”
“大军吃住是否还算习惯?”张阳默不经心的询问道。
闻帝此言,便见韩虎臣虎目一张,高声禀道:“圣上,臣今日定是为此事而来!”
“哦?所为何事?”尽管帝不知韩虎臣所言何事,但其却蓦然感觉与粮食有所关联。
然韩虎臣所言却果真如他所想,大军的粮——断了。
断粮自然不是陡然断掉的,据韩虎臣所调查,是暗中有一群人悄无声息的收购了大量粮食。不管是城内百姓、商会,还是外地所供皇粮,尽皆被这些人所收、所抢,且一点也未曾泄露消息,若不是已然断粮,怕不是皇帝还被此事蒙在鼓里。
听完韩虎臣所言,皇帝在殿内漫步沉思。
“嗵嗵嗵!……”便闻整个殿内只剩脚步声。
“嗵!”脚步声陡然一停。
皇帝转而对虎臣言道:“在城内能吃下这么多粮食的势力,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你给朕一个一个查!朕就不信他们还真能满天过海!”
就算不看皇帝握紧的拳头,韩虎臣亦明显感到皇帝言语强压的愤怒之意,遂肃言道:“臣,遵旨!”
“去吧。”皇帝摆了摆手。
韩虎臣闻帝令,慢慢退出殿内,往外城而去。
随着韩虎臣的离去,皇帝默然坐到了椅子上,他在思索这群人来于何处,又有什么目的。
这些问题他必须要想明白,他要找到这些人,因其不允许会有人威胁到他,这是作为一个皇帝最低的底线,哪怕这只是一场游戏,他也不允许威胁者还留存于世。
皇帝思索了很久,也许过了几个时辰吧,他抬头望着折射进的一缕夕阳,喃语道:“倘若尔等是以吾为目标,最好有留下后路,否则……”
后面的话,皇帝没有说,但从他凌厉的眼神中,亦不难知道他会怎样对待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