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之人心中一颤,尤其是感到脖子旁的阵阵寒意,浑身更加紧绷。
他吞了吞口水,强忍颤音道:“这……这位……少侠,我只是肚子饿想吃个饭,没想走,等会儿就回来,不必这般大动干戈。”
“哦?是我理解错误了?”清冷的声音轻笑道。
他本能的便想点头,可脖子处陡然一疼,顿时停住了动作,急言道:“是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敢问少侠能否把剑放下再言?这般说话我有些不适。”
而一旁的老狐狸终于不再装作沉默,只见其爽朗大笑一声,拄着拐棍走到两人面前,笑言道:“闻兄怎么如此客气,尽管老朽家产多数已上交国库,但请诸位吃一顿饭还是请的起的。”
“请的起,请的起……”闻家主急应道。
此刻,吕侯自然明白自己的作用已到,无需再吓唬他,便陡然将剑化气而消。
这一手顿时震住了包括彭世杰在内的所有人,尽皆一副不可思议的面孔,但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片刻便压下了自己内心的震惊,笑眯眯言道:“少侠好手段!”
吕侯拱手一敬,歉言道:“在下唐突了。”
而就在两人寒暄之时,刚刚从剑下脱身的闻家家主闻玺,却颤颤悠悠扶着门檐坐在了门槛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彭世杰余光扫到闻玺,心中一笑,后假作惊道:“闻家主,这是何意?快快请起。”说着便提起拐棍,双手伸向闻玺的胳膊。
然闻玺却任由彭世杰扶起自己,亦没有表露一丝不满之色,只因他心知身陷虎口,不得不寄人篱下。
此理,在座所有人都懂,而能放下尊严如闻玺者,却少之又少。
两人互相搀扶着站立,而这似多年好友一般的行为,却没有人会觉得他们是朋友。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站队,既然选择站到同一队,那就不得不放下所有成见,否则结果只会是同归于尽!
在这样一间屋子中,站着这样一群人,他们曾是这个国家最有权贵的人,却站在了赋予他们权贵的人对面。
悄无声息间,战争已然开启。
………………………………………………分割线
“带一众罪臣!”一尖细的声音喊道。
话音一落,他便退到皇帝身后。
“哗啦啦……”一阵阵锁链的撞击声由远而来。
“跪下!”兵士厉声言道。
诸侯遂在地上跪成了一排。
然场上却不仅只有罪臣,除此之外还有两千余名兵士代表,他们则将作为证人与投票者,定下诸侯的罪行!
兵士望着诸侯的囧样,开始小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皇帝眉头一皱,威声言道:“安静!”
帝言入耳,阵中兵士遂肃然而静,嘈杂之声顿消。
望兵士等如此,帝甚为满意,继而言道:“即刻宣读诸侯罪行,再由兵士代表投票。其罪深重者,立刻执行死刑!其罪可恕者,念其祖宗之功,去其侯位,以儆效尤!”
便闻阵中兵士瞬间哗然而起,后强忍激动齐声言道:“陛下圣明!”
一浪接一浪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直冲云霄。
帝遂淡然一言:“静!”
后便一如刚才之景,兵士陡然静声。
帝转而望于虎臣,虎臣得令,拿起一卷黄纸,全力吼道:“永候!犯奸、虐、辱……等大大小小之罪共三百七十二条,即刻投票选择是否执行死刑!”
考虑到大多数人不识字,所以张阳将五十人分为一组,由一识字之人,在前方讲述手中票的选项,再由兵士投票。
一圈下来后,一共两千五百人,投永候死刑的一共两千四百四十九人,除了还有一个选错了的外,基本上所有人都觉得他该死,不得不说永候得罪的人太多了。
虎臣唱票之后,于圣前大声禀道:“回禀圣上,永候票数已到,是否立即执行死刑!”
帝睁目,漠然言道:“凌迟!”
“遵旨!”虎臣突闻此刑,脸色一震,后急禀道。
凌迟对定朝来说并不是一个陌生的词语。人嘛,研究东西是种技能且还相通,这词正是多年前一小吏所创,后先皇感念此法有违人和,才下令将此法列入禁法。
不料今日定武帝陡然提起,对于知晓此词来由的韩虎臣,自然心中一惊。不过若用此对永候,虎臣还是觉得倒也配的上。
由于朝中无人通晓此法,毕竟此法意图在于刀数未完之前,犯人不得死去,故而只有虎臣亲自上阵。尽管他也不会,但他好歹也是神境者,保持其三百八十二刀不死还是做得到的。
“啊!……”
每割一刀,永候便惨叫一声,教本来不知此法的兵士与诸侯,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即使恨其入骨的兵士,出于人道,也不由得觉得此法太过残酷了。
“啊……”
永候的尖叫愈发低迷,到后期便如蚊子般的呻吟,而在虎臣高超的手法下,他却始终未曾昏迷,硬生生挺完了三百八十二刀,最后一刀才被割下头颅。
基本上,除了皇帝以外,所有人包括亲自持刀的韩虎臣,都觉得一身寒意,而最不堪的就是其中一些诸侯,吓得跪都跪不住,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虎臣放下小刀后,才敢去擦拭额头的冷汗,之后便急禀道:“启禀圣上,永候已服法,是否开始下一个。”
“准!”
得令之后,虎臣又大声言道:“郑伯!犯强制人从军、造反罪……等,共三十余条,然念其祖宗之功,故而仅削其侯位,收其封地!现在投票开始!”
然后便又是一番投票与选择,最后结果便是与皇帝所判一样。
“穆侯……”
之后又判了几个,一天便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又是同样的流程。第三天也是,直到所有人都被判完了,这件事才落下了帷幕。